段无眷的眼睛重新聚焦，抬眼看着她，“我睡着你会走吗？”

姜滢犹豫地说：“我……我不走。”

“你……还好吗？”姜滢看了看他的伤口，血迹太深, 已经变成了发黑的红『色』，看着有可怖。

正常人如果流这么多血, 应该活不下去了吧。

不知道不因为他快死了的原因，姜滢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他了。

姜滢拍了拍他的脸, “你不能睡, 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姜滢觉得他一定在死撑着，不想在她面前『露』脆弱的样子。

他的眼睛眨了眨，好像下一秒就要闭上。

让她走哪去呢，她还乖乖等着傅燃来找她比较好，至少也要等明天, 如果明天还没来，那她就能离开了。

要他死了，她一个人在这也挺可怕的，谁知道周围还有没有的丧尸，在傅燃他们来之前, 姜滢觉得他还不要死的好。

段无眷皱眉，好像已经听不清她的声音，眼神涣散地看着她。

段无眷扯了扯嘴角, 勾淡淡的冷笑，“骗子。”

他在她眼底根本看不一丝留恋和不舍。

他虽然没有拥有过那种炙热的感情，他见过不少。

姜滢有担心地说：“你可睡着了。”

这也算半个实话，至少在他死透之前，她不会走嘛。

等他死了，他也不知道了。

段无眷闷哼了一声，又『露』一副颓丧的模样，好像已经对一切失去兴趣了。

姜滢在他脸上看四个字：无可恋。

她去找了几张纸过来，垫在地上，然后在段无眷旁边坐下。

段无眷冷漠地看着她做这一切，眼皮动都不动一下。

姜滢也无事可做，便随便和他闲聊，想着他既然要死了，应该也有话想说的吧。

而且她对段无眷也蛮好奇的。

姜滢抱着膝盖，身体前倾，侧着脸贴在胳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段无眷，“你之前为什么要杀我啊？你很喜欢杀人吗？”

段无眷：“杀人和杀丧尸有什么区吗？不过都苟延残喘的物。”

姜滢：“当然不一样啊，人有想有感情，丧尸没有维的怪物，会吃人。”

段无眷沉默了几秒，漠然地说：“有的人，比丧尸还像怪物。”

姜滢皱眉，“可……可也不能随便杀人啊，有的人也没那么坏。”

姜滢本来想说比如自，她不认为自个好人，因为她个自私的人，也做了一不好的事情，总归不至于该死吧。

她这样想着，发现段无眷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正专注地看着她。

“你……你现在不想杀我了吧？”

段无眷没有回答这个题，反而她：“你和那两个男人什么关系？”

姜滢没想他会关心这件事。

她知道，一旦男人开始在乎这个，就意味着他开始上心了。

这种情况姜滢一点也不陌。

她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她没有想过这个题的答案。

男人对她而言工具人罢了。

傅燃和辜决然也没什么差，她需要他们的保护，也不讨厌他们，甚至可以说，作为一个颜控，他们的长她喜欢的。

所以她才会不排斥和他们发关系。

当然，凌宣和段无眷也一样。

凌宣和她更加疏，没有那么熟悉，而段无眷，她一开始其实非常害怕的，接触之后发现他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嗜杀，他可能经历了一非人的残忍对待，所以变得变态冷血起来。

“算了，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下次遇，我会杀了他们。”

姜滢有点尴尬，心想，你都要死了，还什么下次遇。

算了，就让你死前口嗨一下，也没什么关系，人都要死了，她没必要打击他。

“那你为什么可以『操』控那丧尸呢？”

段无眷：“你很好奇？”

姜滢点点头：“嗯嗯，你的事我都很好奇。”

这句话已经够敷衍了，段无眷却有种莫名地被取悦的感觉。

他的表情有扭，眼睛眯了一下，“我被注『射』了一种『药』剂，身体发了变化，怎么也死不了，然后我就找了个丧尸咬了我。”

姜滢听得目瞪口呆。

主动去找丧尸咬自？

这什么丧心病狂的行为。

这……这男人真个疯子。

她结结巴巴地说：“然，然后呢？”

段无眷懒散地说：“结果我没有变异，却能够感应那变异丧尸的意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我能够控制们。”

姜滢：“然后呢？”

“然后……”段无眷陷入回忆，好像想起了很多事情。

姜滢：“你『操』控丧尸杀了很多人吗？”

“吧。”段无眷无所谓的样子，他好像很累了，说话声也有无力。

姜滢忽然想一个题，他刚才说他被咬了也没事，那……那他刚才被那两丧尸咬了，也没事咯？

而且他说自怎么也死不了，那不意味着……

他不会死了？

姜滢瑟瑟地这个题：“那你现在……会死吗？”

段无眷看着她，“你想要我死吗？”

姜滢快速摇头，“没，我没有。”

段无眷低下头，“呵，你如果想要我死，也没关系。”

没关系什么意？

姜滢不敢，也不想。

“人活着，有什么意义？”段无眷哑着嗓子说。

姜滢想了想，这个题她倒很有发言权。

因为她很想活着，要不然也不会给系统打工了，死过一次之后她越发觉得活着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她还有很多事想做，她那么漂亮，为什么要早早地消失呢。

她不想存活在人的记忆里，即便一个意识活着，她也要持续下去。

“活着可以去感受这个界的美好，可以去享受美食，风景，也可以被人喜欢，被人爱，当然也可以爱人。”

姜滢默默补充了一句，她想被人爱，并不想爱人。

段无眷似乎第一次和人聊这东西，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他脸上一直没有表情。

半晌他淡淡地说：“我本来，想要毁掉这个界。”

姜滢：“……”

她怔怔地看着他。

说完，段无眷就闭上眼睛，“我睡一觉。”

姜滢：“你还会醒吗？”

段无眷皱眉，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嗯。”

弄半天，他不会死啊？

姜滢不知道自该失望还高兴，总之她现在的情绪很复杂。

不死也好吧，反正看样子不会伤害她了。

姜滢紧绷的神经早就松弛下来，靠着墙坐着，静静地看着睡着了的段无眷。

他的呼吸平缓，眉眼温润如玉，这个时候的他，一点也看不来个想要毁灭界的恐怖人物。

姜滢也累了，见段无眷睡得香甜，没一会儿她自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被段无眷抱在怀里，段无眷正在往前走，他走的很稳，一点也没有起伏摇晃的感觉，所以姜滢根本不知道他抱着自走了多久。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迷』糊地说：“你……你带我去哪？”

段无眷：“找个地方换衣服。”

姜滢的意识慢慢清醒，“你没事了吗？”

看他这样子好像已经没事了。

“嗯。”

姜滢一脸茫然，这人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需要睡一觉就好了？

“那……那你的伤口呢？”

段无眷脚步放慢，低头看了她一眼，“我没事。”

姜滢看他可能误会了，以为她在关心他，表情都有不自然。

“额……那就好。”

段无眷：“你可以继续睡。”

姜滢：“我……我睡不着了，你放我下来吧。”

她不太习惯忽然变得温柔的段无眷。

也不说多么温柔，……和之前比，格外的不一样。

让人总有种不安心的感觉，怕下一秒他就突然发疯，喜怒不定的。

两人了一栋房子前，段无眷带她越过铁直接进了院子里。

他推开没有锁的，走了进去。

姜滢跟着他，发现他对这里很熟悉，明显之前来过。

进去之后，他就当着姜滢的面脱衣服。

姜滢看直了眼。

段无眷似乎很无所谓，脱掉了西装就开始脱衬衣。

外套和衬衣都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看着很吓人，脱掉之后，他的身体『裸』.『露』在姜滢眼前。

他的皮肤非常白，本来姜滢以为会白斩鸡那种身材，却没想，他竟然还有八块腹肌。

“你在看什么？”段无眷皱眉。

姜滢：“没什么。”

段无眷若有所地看着她，然后走进了旁边的房间，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几件衣服。

他丢给姜滢一条裙子，还有内衣裤。

姜滢顿了顿。

段无眷淡淡地说：“换衣服。”

姜滢接住衣服，准备一个人房间里去换。

段无眷没有阻止她，而又在她面前开始脱裤子。

姜滢忍不住看了两眼，被段无眷抓个正着。

“你看了我，为什么你要进去换。”

姜滢一脸号。

可不我要你给我看的。

其实姜滢要演也能演来，她以为段无眷要死了，就懒得费心了。

“没骗你。”

很多人离之前，眼底的情愫都很浓烈, 不像姜滢那样冷静平淡的。

明明……两人接吻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不这样的，也有那种让他慌『乱』的情愫。

“你在看什么？”段无眷的声音很虚弱,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姜滢。

他趴在她身上，掐着她的腰，她浑身颤抖哭喊的时候，眼底也有触动他的东西。

现在，什么都没有。

姜滢哪里知道段无眷这个时候还在想这，觉得这人都要死了，竟然还说她骗子。

姜滢这样想着, 有唏嘘。

“嗯。”段无眷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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