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的状态离厥过去只差一点点, 康遥倒好, 完全不受影响, 不仅津津有味地品尝羊排和啤酒，从餐馆出来以后，还一直在低头玩机。

徐曜把康遥留在车里，自己独自回酒店取行李, 等两人踏上回程, 康遥仍在乐此不疲地打字。

徐曜一股火冲到头顶, 竟真有种惨遭抛弃之感，他震惊地强调道：“你睡我！”

说话时，他把“睡”这两个字咬得特别用力，怕康遥听不出其的意义。

这还有一点人味吗？！

康遥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啊，还真是彻底不做人是吗？徐曜被他气得眼皮子都在抖, 羊排也切不下去, 他愤愤放下刀叉，气道：“你自己弄！”

徐曜之前一直隐隐忧虑康遥不认账, 敢情到头来还是没能逃出这一茬, 徐曜质问道：“你都不打算负责吗？”

康遥的神情忽然微微停顿，随即像是受到诓骗一般不高兴起来。

聊聊聊……徐曜真不知道他和谭铭到底有什么好聊的, 哪里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康遥：“你早说我不睡。”

“……”草, 草！！

徐曜心里憋着一股火, 忍好久终是忍不住道：“他很好吗？”

听这话里的意，似乎要开始拉踩，康遥闻言抬头看徐曜一眼，想看看徐曜要说什么东西。

徐曜不负康遥的期待, 很不满道：“他很自律吗？他体质比我强吗？他也每天再忙都锻炼身体吗？”

他比徐曜还要不悦道：“要负责任你怎么不早说？你这不是仙人跳吗？”

“……”

徐曜接不住这话，又不想把赖星维拿出来垫底，一时闭口不言。

想着想着，他还是无法完全平复心情，哪怕知道谭成的日离现在还有好几天，还是不由得难受道：“你和他吃饭，吃完他邀请你出去玩怎么办？”

康遥不应答，徐曜又问：“要是他也像我一样带铐——”

康遥嘲讽着打断道：“哈喽，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

即不像他那样，也不代表谭铭不有其他追求康遥的举动。徐曜真是越想越烦躁，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康遥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康遥的行事风格他也知道，正因为此，他才更觉得自己无计施。

若是之前，他还能用两人的系来束缚康遥。偏现在他和康遥分，康遥连睡他都不认，他还怎么能管康遥去做什么？

再者……

康遥是个非常重欲的人，万一他真看上谭铭，那、那……

徐曜被自己的担心弄得一阵一阵心慌，他有委屈道：“你不能这样。”

康遥一边打字一边搭腔：“我怎么样？”

听听这个口气，真够不是个东西的，徐曜好想骂康遥是个坏种，不料没等开口，康遥忽地道：“想好再说。”

徐曜一阵沉默，安静良久，最后道：“你能不能别找别人？”

说这话时，他哪还有在餐馆发脾气的样子，他怜巴巴，竟是欲言又止，等半晌才吐出后半句。

徐曜问：“果我不用你负责……你下次能不能还找我？”

康遥好半天没说话，等他再抬头，并没有立刻看徐曜那边，而是望向窗外，忍又忍才没有当场笑出声来。

说有多余，但自他穿书以后，每次开怀笑，十次里有九次半都是因为徐曜。

一个能在原文里做主角攻的男人，犯起蠢来，偏偏比绝多数人都更能踩康遥的笑点。

康遥独自缓一阵，才恍若什么都没发一般继续回复消息。

徐曜没得到回应，又看见康遥还在聊天，一张酷哥脸阴沉得堪比世界名画。

徐曜不高兴道：“你怎么还在聊？”

康遥这次倒没有忽视他，应道：“不是谭铭。”

徐曜还真没想到，有讶然：“那是谁？”

康遥道：“韩野。”

韩野，竟然是韩野？徐曜震惊道：“一直都是他？”

康遥无所谓道：“不然是谁？”

徐曜：“……”草。

徐曜心情起起伏伏，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无语，他稍微静下，又很快醒悟过来询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聊这么久？”

康遥不在意道：“没什么事，公司数据泄『露』而已。”

徐曜点头应道：“那好，没什么事好……”

忽地，徐曜怔住，回忆刚才听到的几个字，回想再三竟发现真的是那几个振聋发聩的字：数、据、泄、『露』。

等等？数据泄『露』？？？

徐曜并不想惊讶和慌『乱』，但“数据泄『露』”这四个字实在是太重，对于普通的公司而言都是一场灾难，对天元这样体量的游戏公司而言更无异于灭顶之灾。

他实打实地震惊一下，不想康遥说完这句，很快放下机，没事人一样道：“我困，睡一个时，到叫我。”

徐曜应一声，一时分辨不出康遥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他在意得厉害，然而正在开长途车，他怎么也分不出，只能坚持到c市，一路无言地将康遥送到天元的楼门口。

到公司门口之前康遥已经醒，他在车上打两个电话，语调虽然轻松，但话题确实是于数据的事情。

徐曜这时才有机询问道：“怎么回事？……真的出事？”

康遥没有回答，摆摆走。

徐曜感觉到事情的严肃，下意识喊道：“等等。”

康遥回头，问：“干嘛？”

徐曜神情严肃，直接问道：“我怎么帮你？”

康遥看他一眼，忽地笑，又是挥，头也不回地离去。

徐曜一人留在车，虽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直接联系，但他莫名心急焚，一分钟也待不住。

徐曜没有休息，直接开车去满星，到公司，马上叫来章简。

徐曜问道：“天元的数据泄『露』，你知道吗？”

按照平常状态，章简其实不太注游戏业，但这事闹得有，还真凑巧地传他的耳朵。

章简拿出工作平板，一连调出好几个新闻，全是于天元数据泄『露』的事情，而除新闻，主流社交媒体的热搜榜也已经有这件事的影子。

徐曜看得直皱眉：“还有热搜？天元没有第一时间做公？”

他一边说一边点开下方的网友评论，一眼望去，全是恶评。

【数据泄『露』？？？《百岁寒》还能不能行？】

【不是，前两天不还在报名要地址吗？地址都给，你们这么保护客户隐私？】

【数据泄『露』到底是哪种泄『露』？是核心数据还是客户数据？为什么没人出来说话？报名的玩家没有人权吗？】

【史上第一家还没开服玩完的游戏公司。】

【服，搞游戏的人竟然连自己家的数据都看不住？】

【开服前出这种事，很难不怀疑是有对家搞事，不过能被搞到数据泄『露』，《百岁寒》的水准也见一斑。】

徐曜扫一眼，对于这其背后有人搞事的猜测有着同感。开服在即，数据泄『露』不仅对游戏发行造成重伤害，对于天元自身的信誉度也是重重一击。

先不提还能不能上线，算能上线，康遥那边要蒙受的损失恐怕也难以计量，什么法务开销、合规罚款，都是烧钱的地方。

徐曜问道：“这事出多久？”

章简道：“两个时。”

两个时，天元的官博竟然还一条消息都没有，是没想到，还是根本顾不上？

徐曜神情严肃，马上打通俞炎的电话。

果这事落在他头上，徐曜或许还不这么上火，对象是康遥，徐总裁当真比自己遇到挫折更加着急。

不多时，俞炎那边接通电话，徐曜直接问道：“同行那边有没有天元的消息？它的数据到底泄『露』到什么地步？”

俞炎不知道在做什么，心情似是不差，他应道：“不知道。”

徐曜道：“帮我问问。”

俞炎道：“以。”

两人说完最主要的目的，俞炎并没有立刻挂断，他云淡风轻地问徐曜道：“你怎么这么着急？”

事康遥，徐曜自然是着急。

而在徐曜无言的当口，俞炎又好似事不己地随意道：“果天元倒，康遥没钱，他没钱，对你倒也不是坏事。”

“……”

这说的是什么话？徐曜一时感到许不快。

他或许确实因为康遥太过有钱而感觉到有压力，绝不因此而希望康遥事业受挫，心血毁于一旦。

若是有这类的想法，倒真是卑劣。

徐曜没有花时间和俞炎争论这，他挂断电话，又算一下自己的流动资金。

在《百岁寒》电影上映以后，满星的收入源源不断，当初为技术投入去的十亿已经回本，欠徐景行的那十亿连带利息也早还。

现在满打满算，他能够拿出十五亿左右，只是不知道这十五亿到底能不能帮康遥填上这次的窟窿。

徐曜严肃道：“他是教授，我是总裁，我智商低吗？”

康遥反问道：“谁智商不高？你说谁智商不高？”

“他能一到头不病？他能有我这么好的耐心吗？”

“……”

……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话说的，好像在拉踩，又好像没有在拉踩，一时之间竟是很难判断徐曜到底有没有在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康遥早知道徐曜这人有点正经死板，干不出背后说人坏话的事，看到徐曜努力半天只冒出这么几句，他还是被逗得差点失笑。

康遥勉强忍住，问：“你跟人家重点的教授比身体？”

然而康遥的反应是平平, 还言不惭地反问道：“是睡, 那又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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