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陈勉之对拳。

“哥~”“哥~”

十四岁的陈勉之已经棠钰差不多高, 在弟弟妹妹前，陈勉之是哥哥；在父亲前, 他是子，都不能哭。

但只有在娘前，他是初六。

“娘。”陈勉之拥抱棠钰。

陈勉之笑，“枫叔, 等我回看你。”

棠钰轻叹, “别逞强, 量力而行也是男子气概。”

陈勉之点头。

陈墨林（四海）和陈念时（升平）上前。

陈枫也舍不得世子。

去高州，不比旁的地方，是真正的边，世子早前哪有去过这样的地方？

陈勉之看了看四海，敛了眸间宠溺, 沉声叮嘱道，“别每日就只知道衣服，胭脂和宁川, 他不喜欢你，我陈女儿搁哪儿不是宝，非看他脸『色』做什？”

陈墨林脸红，原本激动得神『色』瞬间敛了回去，对着陈勉之轻哼一声，嘀咕道，“大老远跑送你~就知道训人~先哄好如意姐姐吧，你都没你去军了，小心如意姐姐不要你了~”

陈勉之看。

身后的陈枫替他牵马上前, 陈勉之从陈枫手接过缰绳，“多谢枫叔。”

棠钰道，“你爹昨晚头疼，大夫开了『药』没起，送不了你哥了。”

陈墨林和陈念时都尴尬挠了挠头，对视一眼，没有吱声了。

爹哪会头疼没起！

要是哥哥去边，爹不意，两人正闹别扭；要，爹意了，但是爹舍不得哥哥……

总归，听娘的意思，应当是不会了。

“吧，让枫叔送你一程。”棠钰温声。

陈勉之颔首，“娘，你保重身体。”

“去吧。”棠钰莞尔。

陈勉之跃身上马，勒紧缰绳，马蹄前抬，是准备出发了。

这次是去往高州。

高州是燕韩西边的屏障，燕韩的西边是西秦，近年燕韩西秦有连续摩擦，伴有局部冲突。

高州驻守的大将是刘青峰。

他有一年随爹到鎏城入宫拜谒的时候见过青峰叔叔，这次去高州就是在青峰叔叔麾下。

青峰叔叔爹娘都熟悉，他去青峰叔叔这里，爹娘也相对安心些；他若是去东边，东边有苍月和巴尔，爹娘未必放心。

“娘，四海，升平，我了。”陈勉之道别。

棠钰颔首，四海和升平不管先前如，眼下都眼泪汪汪他挥手。

方在赌气的陈墨林眼眶红红，“哥哥，你早些回，四海想你。”

陈念时正欲开口，陈勉之看了他一眼，转身打马离开，没给他话机会……

陈念时心里难过，哥哥从小……就不怎喜欢他……

棠钰一手揽了陈墨林，一手揽了陈念时，“初六了，如今，你两个是里的顶梁柱了，以前哥哥做的事情，眼前都你两个做。”

“啊！~”陈墨林和陈念时一片鬼哭狼嚎。

棠钰笑，“舅舅马上要大婚了，一堆事情要忙，你两个，现在就跟娘亲去帮忙。”

陈墨林：“……”

陈念时：“……”

***

陈勉之打马扬鞭行至江城外，去远远勒马，城门外的身影他熟悉到极致。

方娘亲父亲头疼，歇下了，但眼下的身影不是父亲是谁？

“爹。”陈勉之下马。

身后护送的十余骑也跟着下马。

陈勉之牵马上前，“爹，你怎了？”

陈倏上前，“送你。”

陈勉之微怔，没有问他为什不在母亲和弟弟妹妹一道，而是，舅舅一道……

茂之也看向初六。

“舅舅。”陈勉之问候。

茂之道，“我和你爹一道送你，初六，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记得了。”

陈勉之点头。

茂之拍了拍他肩膀，“去吧。”

陈勉之忽然会意，爹不在相送，是想以送男子汉的方式，而不是送孩子的方式送他。

“爹……”陈勉之喉间哽咽。

陈倏上前，从他手拿过缰绳，温声道，“上马吧，爹送你一程。”

陈勉之莫名眼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在军更是。”陈倏叮嘱。

陈勉之深吸一口气，颔首，既而上马。

他骑在马上，父亲替他牵马，他正好看到父亲背影，幼时无数多次替他遮风挡雨的背影，他总是嚷着让父亲背他时的背影，如今就这替他牵马在他眼前。

“舅舅方你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记住了？”陈倏没有回头。

陈勉之轻嗯。

陈倏继续道，“初六，爹让你去高州，是想让你去做，你想做的陈勉之；但升平也有他自己想做的陈念时。敬平侯世子是谁不重要，甚至日后没有敬平侯世子也不重要，相对于敬平侯世子，爹更希望你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陈勉之和陈念时。”

陈勉之鼻尖微红。

陈倏继续，“初六，升平比你想象的更勇敢，也更有担当，你是哥哥，你可以为他扛起很多事，但他需要自己对自己负责，你要相信他。”

行至城外歇脚亭处。

这是专门送行的地方，陈倏驻足，转身看他。

“爹~”陈勉之咬牙。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能不识君。”陈倏将缰绳交给他。

陈勉之接过，喉间度哽咽，“爹，保重。”

陈倏颔首。

看着十几骑打马扬鞭而去，沙尘四起，为首的少年回头望他。

陈倏久久没有动弹。

风与尘，父与子……

陈念时点头。

陈墨林这想起环顾四周，“娘，怎没见爹？”

陈墨林心唏嘘。

其实在陈墨林心里，哥哥是爹最像的个，好起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宠，严厉的时候，哥哥爹简直一模一样。

番外二对照组（二）

陈墨林心唏嘘的时候，陈勉之目光看向陈念时。

陈念时顿时紧张，“哥~”

陈勉之沉声道，“照顾好爹娘。”

“自己在外好好照顾自己，顺不顺心都记得给娘写信，你爹嘴硬，他其实舍不得你，你要有你爹的话，一起写给娘亲。”棠钰鼻尖微红, 是温声交待。

陈勉之舍不得松开，“初六知道了，娘, 你也要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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