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上次带叶绶去也是提前报备留档，结果去一趟什么消息没拿到就算, 送一堆情报还要受气。

这些天mia那边也没传什么结果，温格非心中一直有着怨气。

温格非的动作僵一瞬, 怀疑他出幻听。

“温部长，有人……”小机器人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想法。

“温部长，有人找，b级能力叶绶。”

没过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坐在招待室里，一脸精神奕奕的叶绶，温格非的心情就更不妙，他有些头痛地道：“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 我记得在还没到时。”

他说的是九月中旬的公开招待会, 届时叶绶也会一出席。

结果叶绶过也不是说资料的事情，而是提出二次查看。

这语气跟领导也没差。

温格非：“？？？他是非常要的计划的核心，不是说就能的。”

当他的项目是菜市场呢？还搁着随时逛逛。

温穆清淡定地道：“那你先去申请一下？”

温格非：“……这不是申请不申请的问题, 是你得说清楚要他做什么？以及，你拿走的那些资料，这些天研究出什么没？”

温穆清也懒得兜圈子，直言道：“带我去找502号。”

他干巴巴地道：“我以为资料是给mia的，在看叶先生有自己的想法。”

“咳，温长不需要太激动，我这次确实有些问题想要确认一下，与502号有。”温穆清实话道，“再，也不是一无获，等下我会把资料给你。”

温格非冷笑一声：“希望没有下次。”

他转头去准备需的资料，温穆清则是看着他的背影在思考。

[温格非这番看下确实心眼不多，情绪外『露』，不过不排除是熬夜熬昏头或是刻意为之。]系统像模像样地分析着，[宿主，你为什么要专门去刺激他？]

温穆清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解衍把曙光总部交给温格非管，真的不会出差错么？毕竟他表得真的不是像一个大组织的领袖。]

[不过在看，应该还能凑合。]

“曙光”的总负责人是解衍，但解衍基不会留在总部。温格非怎么说也就是个以研究为主的文职人员，把整体交给他管，着实让温穆清担心造成差错。

温穆清忍不住吐槽一句占卜这种东，真的是沾上就忘不掉，尽管他相信人定胜天的道理，依旧忍不住多次想起占卜中可能会出的差错。

不过刚刚那番试探，温穆清倒是觉得温格非也不算差，起码演得不错。

系统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他是故意表『露』出情绪，而不是就被你气到的？]

温穆清斗篷帽子摘下，用手捻着柔软的布料：[温格非心虚的时候眼神会往下撇，不论是否在撒谎，反正不可能表里如一地生气。尽管他每次会用什么东掩饰，但微表情还是难控制。]

[守夜人]别的不说，动态视力是真的好，温格非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就跟开着放大镜看似的。

再加上第一次面时的十多次回溯，足够温穆清『摸』清他的小动作。

[他刚刚确实因为我的话有些生气，但不至于这么情绪外『露』，倒不如说，他是借此表达对我的不满。]

温穆清不仅是在对系统解释，也是在日常复盘：[他已知道“叶绶”只是mia的编外成员，仅仅起联系作用，而mia难在地球出，但在另一个世界是可以观测到地球的动向。]

[专门提到mia这个词，再加之后半句，无疑是想借此挑拨我跟mia的系。]

系统：[可这两个不是你，目的不也差不多，那有什么好挑拨的？]

温穆清：[因为我能直接跟mia联系，我说的话一定程度上可以影响另一方的判断，曙光并不放心这——尤其是我拒绝留在总部。]

这事情其实好理解，温格非并不希望曙光在双方谈判中处于一个被动的位置，也想借此探查mia的态度。

他对叶绶表示不满的行为传达给mia，借此观察mia的动向。

如果mia选择装死，继续留着叶绶作为中介且没有别的表示，那么曙光也会减少情报的输出，更多转向自力更生、防守解决诡异这条路上；如果mia有表示，那么曙光试探出他们确实打算平等合作的态度，他们就进一步掌握主动权，可以解更多情报。

总之试探一下怎么着也不亏。

温格非不可能是傻子，那么大的人还说生气就生气。

想通这些，温穆清反倒就安定不少。

他不介意被曙光坑，也不介意给出主动权，大家目的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冲突。只是他主动交付不仅会惹人质疑自身目的，还容易拉低开始立好的格局，换个角度看，温格非这番做法，倒是也给他一个台阶下。

温格非没想到他一个眼神的变化就被看出目的，他打好报告，提前通知应锋后便带着温穆清往下走。

大清晨，一路走一人没碰到，温穆清路上回答温格非提出的不少问题，大部分是由系统资料库已提前准备好的资料，显得格外精炼干脆。

温格非一听就能听出这是早已得出获得整合的信息，而不是由人当场编，自然多信三分。

一时交流又显得愉快。

“后一个问题，你们对诡异的源——或说是构成有什么看法？”温格非停在门前，转身问。

这个问题温穆清也想知道，但他目前也在探索的路上。

他沉默一会，答：“一切不会是偶然。”

诡异会诞生在地球，会对人类造成伤害，会促进能力异能的增长……这些不会是偶然。

万物有因，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因，以及解决这个果。

在看，跟异能，又或说是精神方面有。

温穆清他自己就是通过灭除诡异得到能量，再由能量扩充精神力，达到扩大『操』控卡牌的目的。

温格非只是皱着眉思考一会，没有继续追问，估计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从袋里『摸』出一个没拆包装的罩，仔细看看上面的图案，递给温穆清一个纯『色』的，然后推开门走进。

依旧是那个有些阴凉的溶洞，狗狗机器人摇摇尾巴。

“温sir，今天也无事发生。”它道。

温格非『揉』『揉』它的脑壳，被蹭蹭。

旁边一大堆故事书有些坑坑洼洼，看存货又快没。

应锋从阴影处走出，眼睛比上次的时候看着更亮，一种强大的威胁感从他身上传出，他朝两人打招呼：“早上好啊，叶先生好久不。”

“你身上的气息好稳定，与上次面竟然没有丝毫波动。”应锋脸上的鳞片让他的笑失去温和的感觉，说话变得有些冰冷，“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与上次面相，应锋似乎完全没有说客套话的想法，面就直奔主题，问他想知道的信息。

这种耿直的做法会让心中有鬼的人讨厌，但大部分聪明人比较喜欢。

温穆清知道他说的气息，大抵是与每个异能身上的能量值差不多。

但一般异能的能量会随着消耗或灭除诡异而产生波动，只会稳固在一个数值内，可温穆清的卡牌却不会这样。

每张卡是入手即巅峰，时效『性』的卡牌会随着使用消耗耐久，实力降低；永久的卡牌则不会有提升实力的机会，开局就被他们代表的等级限制住。

[守夜人]是永久的sr卡，那么他的实力就永远停留在b级，哪怕杀再多诡异不可能变化。

他在不确定上次离开后，温格非有没有跟应锋把“气息”是什么这回事掰扯清楚，如果有的话，他这些天在外面疯狂接任务刷诡异的行为，在在温格非眼中就显得格外徒劳。

温穆清只能面不改『色』地道：“个人限制。”

他反客为主地问：“你这些天有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哪里有不对的吗？或说，能量增长的速度有没有出变化。”

应锋先望向温格非，得到肯定后才道：“精神状态……近睡眠时逐渐缩短，几天不睡也非常精神，其余的变化并没有明显的。能量并未怎么增长。”

温穆清继续问：“近有接触诡异吗？”

“没有。”应锋干脆地道，“我主要是观察自身的变化，接触诡异变动太多，起码这两个月没有。”

温穆清又随意问几个并不涉及底线的问题。

“……我没什么问题。”

其余的信息由光屏扫描可以得出，他没必要浪费时问。

温格非道：“其余的消息我跟他讨论吧，你可以再休息会，照片估计今天中午就能送。”

温穆清看到应锋的尾巴尖欢快地动动，他心情陡然好起，语调上扬朝两人告别。

他们走出门，温穆清问起照片的事情。

“是他女儿的照片。”温格非淡淡地道，“他女儿今年高考，照片是成人礼的时候拍的。”

“502号一直想帮女儿收拾东搬到大学宿舍里去，毕竟别的孩子大部分有父母接送。”

“如果一切能结束就好。”

温穆清走在他旁边，听他意味不明的感慨，默默在心底补一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年底就能结束一切。

他问：“于江他们在哪？”

“其余产生变化的能力被留在隔壁的基地里，只是异化方向径相不，到时候会分出症状较为轻微的交给分部接管，于江也在那。”

“他们会继续出任务吗？”

温格非：“如果在普通人面前不会『露』出端倪，产生变化轻微的话，是可以接取任务的，留在部的只有三十余人，不过近期人数增加多，我们还在统计。”

就像于江，只是过度渴的阶段，他依旧可以满地『乱』跑去做任务，而彻底长出鱼尾后就被禁止离开。

一般有异化的能力也不会去特别高级的诡异，异变的过程也不会特别快速，也就说明大部分还是可以在外面接任务。

温穆清又跟着他去找于江。除于江，待在基地里的还有吴良平、吴兴朝两兄弟，两人有轻微异化，暂且还没走。

前往里巷的几人又一次会面，除回京市的步九和消失的闻折柳不在，看着倒像是聚会。

尤其是基地伙食好，房里摆着多小零食。

于江躺在特制的水池里，金『色』的尾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起格外漂亮，一时连有些肥的身材可以忽略不计。

他手里拿着包鱿鱼丝，边吃边招呼道：“叶哥好，温长好。”

[能量峰值b，但看起还清醒。]系统在脑海中道，[旁边两个也快到b，应该还是与异化后接触的东有。]

数据解得差不多，温穆清大致有个底。

蒂瓦克学院里的异化埃尔文彻底失去理智，身上的火焰失控，但总体能量并没有到b，想必影响他的还是要往深蓝宫殿那方面考虑。

应锋和于江近期没有接触过诡异，没有吸收诡异逸散的污染，理智还在，加之考虑他们原的等级……

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异化产生时，越强的能力越不容易被影响理智，接触的诡异越弱越不容易被影响。

这个结论还不完善，不过大方向总归没有错误。

他表面仿佛就是走个过场，跟几人随意聊几句就离开，临走前由系统整合导入晨曦中的资料复制给温格非一份。

温格非正低头看资料，冷不丁听面前白发青年道：“你希望下次还是我吗？”

他的手抖一瞬，抬起头，藏在罩下的唇勾出礼貌的笑：“叶先生在说什么？这次交流不是愉快吗？”

“没事，走。”面前这人淡淡地道，“温长下次还是不要戴罩好，因为人不少发自内心笑的时候，眼睛是能够看出的。”

温格非连礼貌的笑收回去。

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对方的潜台词。

……

[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宿主这么好说话，温格非对你的敌意还那么大。]系统嘟囔着，[明明互相有隐瞒嘛。]

[只是我足够特殊，而目前的情况又不需要更加特殊的存在。说白，只是人类身的警惕不安罢。]温穆清叶绶继续丢出去干活，主意识回到占卜师身体里。

[我倒是什么想说，只是害怕他们知道太多不全面的信息，反倒会『乱』安排。]

蒂克瓦学院里的时指在凌晨五，而八二十温穆清有一节课。

雨中女郎已好检讨，自己安静地变成卡牌，放在书桌上离检讨书远的角落。

温穆清过去拿起检讨一看，陷入沉默。

系统刚刚还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温格非，下一秒也跟着陷入沉默。

[这个检讨交上去……真的可以吗？]它有些艰难地道，[我看不太懂耶。]

用检讨的纸上面有用红『色』的横线划分开行数，但总归不是像方格纸那边规定好字数。

目前华语的通用程度更胜一筹，因此蒂克瓦学院里大部分的资料也是用华语的。

可雨中女郎明显是方化的诡异，她的是纯英文。

英文就算，她的英文也不像是初学或是学生那般得规整或丑，而是一种类似医生病例那般龙飞凤舞的感觉。

就，看不懂。

温穆清勉强辨认一下，语句优美，像是在诗歌一般，用法也没怎么出错，言辞算得上恳切。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可置喙的。

他检讨拿订书机订好，放在一旁，对雨中女郎道声辛苦，接着便打算躺着浅浅睡一个小时。

醒还要去米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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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穆清睡，可他隔壁的室友竟然还醒着。

唐光誉学校的第一天，占卜一晚上没睡觉，学校的第二天，又因为学的事情想到失眠。

哪怕天已蒙蒙亮，他也依旧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床帐，却怎么也睡不着。

三千字的检讨打在光脑上会快，顶多一个小时就能搞定，而手的话需要三到四个小时。

他完检讨已凌晨四，躺到床上却依旧没从今天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

首先是林塔的举措，在听到爆炸声和尖叫声后，他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就冲出去。

他隔着老远发林塔竟然主动去问其他学的问题，问后才继续往前冲，这就说明林塔开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只是责任感或其他什么原因，驱使着他前去帮忙。

后抵达战场，林塔又凭借着塔罗牌和极其刁钻的手法，三两下解决掉场面后开始装死——不，装死这个词换一换，可能是小宇宙爆发后陷入低『潮』期。

总归就又把烂摊子丢给跟在后面一时好奇的他。

再加上在寝室里的那几句土豪发言……

唐光誉边想边吐槽，愈发觉得他这个舍友兼桌神秘万分。

尤其是这年头，竟然有人不知道好人卡是什么意思，一正地跟他说“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这种话……

到底是从哪里冒出的？

还有那个据说是世袭灭除诡异的家族，想想怎么也不应该是实里的东啊！

唐光誉想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能解释有情况的说法，那就是——林塔这家伙，妥妥的中二病热血青年啊！

成天穿着一身特立独行、走出去会被当作是cosplay的法师袍，遇到危险和困难毫不畏惧勇往直前，有自成一套的逻辑和感人肺腑的背景人设……

除没法解释真的有一筐异能道具外，一切合情合理！

唐光誉被自己想法机智到，他眨眨熊猫眼，打算抓紧时再补两个小时的觉。

可他没想到，睡着才是一切的开始……

唐光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还猛然一怔，以为自己睡过头，却发自己依旧穿着那身睡衣，站在一个有些破旧的楼梯。

这是在哪？做梦吗？

他扯扯自己的脸，竟然真的不疼。

果然是在做梦。

既然是做梦，梦到什么就可以理解。

唐光誉淡定地走出楼梯，推开那个有些破旧的木门，然后差给面前的场景噎个半死。

感情叶绶压根就没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温格非深呼吸，深呼吸——不行，他还是好气。

“……你有让我去研究吗？”温穆清这下有些惊诧, “我只是拿去看而已。”

当一个平日里格外沉稳靠谱的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杀伤力是翻倍增长的。

华国, 藏此时正是凌晨，温格非刚刚统计完数据，又跟几个前上报的分部交接完毕, 『揉』『揉』眼睛打算去补觉, 就听放在桌上的小机器人又响。

更何况温穆清故意控制表情，惊讶中还带着丝『迷』茫，『迷』茫中还带着一丝无辜，不明显，但看着格外嘲讽。

温格非的手指颤抖两下，愣是说不出什么话。

他当时还隐晦表示过，如果有其他什么发尽早联系他，言下之意不就是让mia拿去研究吗？

“行行, 闭嘴吧, 我知道！”温格非没好气地道。

他依旧穿着研究人员专用的白大褂, 从袋中『摸』出个纯棉白罩戴上, 只『露』出一双疲惫的眼睛和有些凌『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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