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口气，再吐出来，仿佛不这样，我的精神就要吊不住了，但如果我俩都紧张，日子就没法过了。动手的时候，我听到郗阳的呼吸声，看到他的面色越来越红，简直快要滴血了。

虽然之前亲密的时候，我有摸过他，知道这小家伙的家伙不小，但那只是手感，现在看到，怎么说呢？挺好看的，郗阳哪儿都挺好看的。比如现在，他就这么光脚站在地上，身体美好得不像话，好像《银翼杀手》故事里的仿生人，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有好几处触目惊心的伤。

“你干嘛？”我下意识拉住他。

“准备洗澡啊。”郗阳抬头看我，一脸疑惑。

我以为郗阳比我害羞，没成想我刚把他放到卧室床上，小百合就开始脱衣服。

“要我帮你脱吗？”我伸手，轻轻拨了拨他短裤的松紧带。郗阳往我身上靠了靠，小声说：“好。”

我拎着浴袍，有片刻失神，身体反应先于脑子，我是太高估自己了！洗什么澡？我只想要他，现在就要他！

郗阳跟个小媳妇似的，在床边坐着，刚才看我的“能耐”劲儿退了一半。郗阳紧张的时候，眼神会在眨眼的瞬间会飘忽不定，我第一天见他时候就发现了，小百合却傻傻的，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抬脚。”我轻声说，生怕吓着他似的。他扶着我，照做了。我把短裤仍在洗衣筐里，转身搂住他。我还穿着衬衫，却能感觉到郗阳的身子凉凉的。我抬起手，用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脸。我现在不能亲他，不然这澡就没法洗了。

我来到他跟前，一把甩出浴袍，呼啦一下子，盖在了郗阳身上。浴袍碰到他的时候，郗阳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面色有些发白。小家伙，我还不知道你紧张？装，你再装？

我的卫生间里当时还没有浴缸，郗阳光脚站在防滑垫上，浴袍搭在旁边的晾衣杆上。他肤色瓷白，在浴室的灯光下，除了那几处贴着纱布的伤口，身上淤青的部分也更明显。郗阳低着头，稍微夹了夹胳膊，我立即收回目光，轻轻捧起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啄了一下，郗阳一笑，又是一朵盛开的小百合了。自那以后，我不再以同情和怜悯看他身上的伤。

我投了毛巾，稍微拧一下，避开郗阳身上的伤，帮他擦拭，刚到胸口的位置，郗阳突然拉住我。

“碰到伤口了？”我赶紧抬手。

“不是。”郗阳摇头，说：“那个……我怕你衣服上溅上水，要不……你也，脱了？”

我往前走，离他越近，郗阳眨眼的频率就越高，我看到他喉结动了动，大概是因为嗓子干，但这很不妙。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郗阳的所有细微的动作都是勾引，我连的喉咙也想要！太折磨人了。

“有一阵子了。”郗阳回答含含糊糊，我也不较真，反正他说的时间一定早于跟我第一次出现场。“师兄你什么是发现的？”郗阳问。

“发现什么？”我开了花洒，调小水流，避开伤口帮郗阳冲洗。

“就是……我那天，是故意在自习室等你的。”

“哦，这个啊。”我想了想。“就你跟我开房的时候。”

“啊？那不是，我们刚遇见的时候？”

“对啊。你——”我四下看了看，也没什么适合的地儿，干脆把马桶圈放下来，说：“你先坐这儿，帮你冲下，别倒了。”郗阳乖乖听话，我调了花洒，帮他冲腿，膝盖的淤青还没化开，我看着心疼，却不敢盯着。“说到哪儿了？”

“开房。”

“对，开房。”他这个点找得还真独特。我抬头看他，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刚见面就跟我开房，唉，你个小色狼。”

“明明是你要的。”小百合理直气壮地支棱着。“可是我当时没漏破绽啊。”

“我让你跟室友打个招呼，免得遇上查寝，你跟我说，你没室友，你还记得不？”

郗阳点头：“对啊，博士双人间，但我那间靠边特别小，只有正常宿舍的一半大，所以只放了一张床，还放了架子，算是储物间。”

“你那就是个储物间吧？童老师照顾你，特意让你自己住。”

宿舍楼16层，每层最里面的位置都是储物间，因为面积小，没人愿意住，只有郗阳住一间，不是特意安排还能是什么原因？

郗阳抿了抿嘴唇。“可就算老师照顾我，你怎么知道我是特意等你？”

我叹了口气，就他那点儿理论小九九，碰上我这十年夸四个警种的，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心理玩家呢？

“来，师兄给你讲个故事。”我一边儿往浴球上搓香皂，一边儿说：“我以前在出入境的时候，有天刑警的冯队找我，说有个案子，嫌疑人是非法入境的，东南亚的，长得跟中国人差不多，不怎么引人注目，犯事儿了才被发现。那小子国内找了个女朋友，一直住在女朋友那儿，女孩儿是个傻姑娘，啥也不知道，还以为自己遇见真爱了呢。眼看拘留审查时限就要到了，我们在那姑娘家搜了个底儿朝天，啥也没找着。”

郗阳听得认真，就好像我在讲课。这种场景下还能如此认真好学，恐怕也就是我家郗博士了。

“问题是，”我接着说：“这小子犯法，怕他女朋友知道，得背着她，住一起，就不方便。”

“所以他还有个住处？用来犯罪？”郗阳恍然大悟。

“聪明啊。”我笑站起身：“站起来，转个身。”郗阳犹豫了一下，照做了。为啥要犹豫？我又不会突然……算了，讲案子。“我们查到他盗用别人身份信息租的房，满屋子都是证据。”故事讲完了。“懂了吗？”

“没。”小百合诚实道：“我又没有两个屋子。”

“对，你是没有两个屋子，你没室友，一个屋子就够了。”

郗阳回头，不置信地看着我。

“知道露馅儿了？”我放下花洒，帮他擦水。“你自己在宿舍，别说解剖个人头，你解剖个整尸，只要血水不流出去也没有异味，没人管得着你，你非大半夜带着那兄弟去教室，去旅游吗？”

“那我要是临时有事，或者，我忘带钥匙了，就回不去呢？”郗阳不死心，追问道。

“那你是挺厉害，是个……”我想了想：“未雨绸缪的人。”

“为什么？”

“因为你临时有事，都知道提前给人头兄弟准备上几个冰袋，还是足够他撑一晚上的量，你还说打算晚上回去？”

“晚上宿舍停电。”

“算了吧，储藏室24小时供电，你不是还跟我显摆过，说全楼只有你宿舍有冰箱，放个制剂、样本特别方便？”暴殄天物，要我就放冰可乐。

“那……你都知道了，还带我回来。”

这是个好问题。我一开始好奇，他为什么找上我，我除了长得特高，真没别的什么特长，但是很快，我就不在意这个问题了，并且开始庆幸他选我，或许，就是开始喜欢了吧。

“唉——”我叹了口气，郗阳突然紧张起来。

“怎么了？”

“我……”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忘先给你洗头了。”

“……”郗阳的眼神儿向小刀子一样飞向我：“师、兄、我、恨、你。”

“可是我爱你啊。”不等郗阳反应，我一把拉过他，拦在怀里，低头就亲。他身上潮乎乎的，头发也被我揉得湿漉漉，抱在怀里，竟让我联想到他纵欲过后会怎样。

放开之后，郗阳明显有些飘乎，我不想给他洗头了，有点儿不好忍了。但我记得我妹的话：“回去悠着点儿，我小嫂子伤还没好呢！”妈的，洗头！

花洒不够长，我只能把放在盆子里，搁在洗手池上。郗阳微微低头，露出脖颈。听说小兽的脖颈很脆弱，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说明对这个人的信任。可我的关注点却是——郗阳颈椎的位置，有注射的痕迹，而且当时的创口还不小，留疤也很深，原来他不只胳膊上有注射。

“怎么了？”郗阳见我半天没动，回头问我。

“没事。”我笑得春心荡漾：“我在小说里看到过，攻咬受的后颈，可以抑制发情。”

郗阳眨眨眼睛：“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你在路上问我ABO，还滴骨验亲，我信了你的鬼。”

“我去？你怎么知道那个ABO的？”

“我当然知道啊，我是可Gay啊！”小百合理直气壮。

我还是呢！行吧……“不过，你——”我差点说你对什么事都不在乎，怎么还想到看这个了，话到嘴边，赶紧改了口。“你这么忙，还有时间看网文？”

“补习一下啊。”

“啥？”

郗阳直起身，扬了扬嘴角，一脸骄傲：“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总得多学习学习，做好知识储备，这样你上我的时候，我就不会太慌。”

我慌！你知不知道你说什么呢？！“赶紧洗头！一会儿感冒了！”我给他摁回水盆儿，哗哗地冲水。

我一边帮郗阳擦洗，一边跟他聊天。

“你导师什么时候安排你来龙城局的？”

“小混蛋。”我轻轻捏了捏郗阳的脸。“那你等我一会儿。”

“嗯！”郗阳点头，他倒是乖巧。

虽然一起住了这么久，郗阳住院的时候，我也是贴身特护，但要坦诚到这种程度，我俩还是第一次。

我回卧室换衣服，琢磨着得给郗阳买件浴袍。他之前怕我看到身上的疤，在家一直穿长衣长裤。不对，应该买两件，情侣款，一会儿洗完澡就买！

我换了条宽松短裤，舒服多了。可是光着膀子进去，我怕把小百合吓蔫儿了，想了想，穿了衬衫，挽了袖口，但没系扣子。

郗阳看到我穿衬衫进去，竟然愣了两秒，眼神随即往下飘，看到宽松短裤的时候，他的表情说不上是放松下来，还是失望得泄了气。

好——吧！人家洗澡，当然脱衣服！是我没准备好，还自以为能坐怀不乱。可郗阳看着我，头微微歪着，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儿，就像柔弱的猎物，向我发出邀请。太过分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面对这样赤条条的挑逗，我如何承受？不过我不需要承受，待一会儿，有他受的。

我偷偷念叨着，面儿上却很是正经，放下他之后就去了阳台。浴袍在阳光下晒了几天，幸亏是白色，不然都晒脱色了。我摘了浴袍进卧室，就一这转身的功夫我勒个去，小家伙脱得就剩条小内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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