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该做的事。”

他微微移开视线, 给须瓷留下私人空间：“去接吧。”

须瓷的手有些抖, 迟疑地望着他, 再次得到首肯才去了旁边的空房间。

傅生没特意去看，但还是瞄见了尾号的3749。

那边沉默了一儿：“抱歉啊瓷，这段间太忙。”

人选可能『性』很多, 但基本可以锁定为163事件的受害者，最有可能的便是前段间在微博上发视频上热搜, 掀起了一片波澜的女孩——

林染。

“……”

须瓷注视良久才按下接听, 他开就来, 声音微抖：“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

须瓷抿着唇, 指尖微颤，“你这样……”

“哪样？”

方笑了笑，是一道清凉的女音：“就算他们都得到了制裁，我没办法再像平常人一样了……”

舞蹈室里。

“你见过她了？”

“她来找过我，问我有没有铁证。”女声就贴在须瓷耳边，“她很聪明，知道我闹这些事，手上必是有证据的，所以来找了我。”

“……你给了？”

“给了。”方无所谓地说，“我让你帮我保存着视频，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等到杜秋钏回来，这份东西交给警方吗？”

两年前他们不敢，因为参与的有钱有势的人太多，证据放出手等来的未必是公道，是证据的销毁。

“唯一的要求是证据晚点再放，我要见他。”

“他”自指的是杜秋钏。

“……你要做什么？”须瓷看了眼外面的傅生，声音微颤。

“不论做什么，那都是我心所向的结。”

她轻笑了声：“怕，不影响到你。”

“今天这通电话应当是我们间的最一通电话了，这张卡是黑卡，不查到什么，未来我做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你要好好的，他很爱你，我看到过你和他相处的画面，眼神骗不了人的。”

“……”须瓷声音泛着哑意，“那天在影视城，捅伤林呈安的……”

“是我。”她打断了须瓷的问题，“顺道看看你这么喜欢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须瓷不自觉地将指尖掐入掌心，疼得厉害。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如不是为了雪恨，她早就毫无留念。

和自己完全不一样，他一直挣扎着，想活着，贪念傅生的怀抱和感情。

“想来想去，还是要来和你告个，谢谢这两年的陪伴。”

“以，这个号码的主人就不是我了。”

“……”

嘟嘟两声，那边早有预兆地挂断。

其实被陪伴的是须瓷才。

是他尝试割腕那晚，清醒过来走在夜晚的路上，那个女孩走到他面前说：“你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她递来一串号码：“痛苦，或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候，哪怕只是倾诉，都可以找我。”

她语气温柔得过，好像曾经那个冰冷麻木、蹲在禁闭室里残忍地说“我们一起去死吧”的女孩不是她一样。

整整两年，这个尾号3749的号码须瓷很拨出去，多是在每一次快要撑不下去的候，这通号码都突来电，让他惊醒。

他们再没有见过面，可方又确实无数次地将须瓷从深渊里拉出来，明明她自己身处深渊。

须瓷茫地望着手机屏幕，从今往，这个号码再播出去，就是空号了。

又或许在不久，更替另一个主人。

须瓷听到了脚步声，他无头，无助地望着傅生，眼前一阵水雾。

“发生什么了？”

傅生他揽进怀里，指腹拭去眼泪，亲吻着，安抚着。

“她要走，她不要自己了……她想报复，她……”

须瓷语无伦次，无措地带着哭腔说：“哥你帮帮我，你救救她……”

他曾以为自己除了傅生谁都不在乎，原来不是这样。

原来过去两年里，哪怕一点细枝末节的暖意他都记得。

傅生先安抚着须瓷，他按进怀里轻声哄着，孩哭得一颤一颤，根本控制不住情绪，无法有效地组织语言。

他拿过须瓷的手机拨打那个号码，却显示已关机，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是样的结。

傅生须瓷抱到沙发上坐下，耐心地拨着号码，甚至发了信息，尝试用微信添加这个联系人，可惜都没有结。

过了大概十钟，号码变了空号。

傅生微微蹙眉，考虑着报警的可能『性』。

须瓷中的报复，想想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方只是一名女『性』已。

“崽崽，我们可能需要警察的帮助。”

须瓷已经慢慢稳定了情绪，但依紧紧抱着傅生，炙热的温隔着柔软的布料传递着。

他哑声道：“我是不是该尊重她的选择，我……”

“你要尊重的是她的生命。”

傅生揽着须瓷，播出一个号码，等待接听的过程中继续说：“为人渣搭上『性』命的行为不值得。”

“喂，傅生？”

“是我。”

傅生大概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没有避开须瓷：“你们查查看。”

“晚了。”

方是一个男声，听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一个前我们从叶清竹那拿到了名单和一些证物，林呈安很快供出了杜秋钏的所在地，但等我们去的候，人已经不见了。”

他轻叹了气：“你放心，我们尽全力找到他们的。”

须瓷抿着唇，低声问：“如抓到……她怎么样？”

“看最终结，如行为恶劣的话，判刑。”

方听到了须瓷的问题，给出了剧组林呈安被捅伤那晚，和傅生如出一辙的答案。

须瓷抓紧了傅生的衣服，紧咬着唇。

什么叫恶劣？与杜秋钏曾经的行为相比，她的报复何德何能才能称得上恶劣？

可律法如此，正义从不该由个人来审判。

电话那头的男声补充道：“当，前提是在她身心健康的情况下。”

须瓷一怔：“……”

“他爱你的，愿意拉着你……所以你要好好吃『药』，好好治疗, 让他失望，让他活——”

她顿了顿，补充完半句：“让他活叶清竹的样子。”

须瓷：“……”

“须瓷，没有人拉着我。”她的声音轻淡地仿佛随可随风散去，“我早就说过了啊，我们不一样。”

傅生的手刚顺着须瓷的腰线摩挲进去, 就感觉到大腿处一片震动，是须瓷的手机有了来电。

须瓷下意识地看向外面客厅里，在沙发上坐着安静等他的傅生。

再看看这套房子, 是傅生为他准备的礼物，是傅生想要给他的家。

他张了张，眼睛酸涩, 一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方的话。

傅生看着他的背影, 沉『吟』许久。

3749……是上次那个发消息说“恶魔盯上你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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