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盛安些拘谨但态度大方自然。

中年人敬佩为国家创造未来的科研工作者, 欣赏天赋卓绝的年轻学者们, 而盛安既符合他敬佩欣赏的标准，表现又不卑不吭，这让他对盛安又多了几分欣赏。

“年壮气锐是好事。”中年人笑一笑，可没不当回事, 他就着盛安的话继续：“那么让你来说的话, 你觉得谁能在五年内完全研究透彻石墨烯的『性』能？怎么研究透彻？”

盛安：“人才。计划。政策。”

潘教授轻斥盛安，对中年人说：“他还是太年轻了。”

那名字和军衔都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国家重大会议前排, 连不怎么关注国家层领导的盛安都过的名字, 所以他此刻很震惊。

他耸耸肩：“这些您应该比我更擅长才对。”

中年人顿觉趣：“你认识我？”

他面容和蔼地询盛安，大体围绕三代半导体以及未来材料等题, 盛安耐心回答。

潘教授：“安，注意礼貌！”

中年人哈哈大笑，摆手表示没什么, 然后做自我介绍，顺口提了自己的军衔。

离的最后几秒，中年人次询：“五年内真的足够研究透彻石墨烯『性』能？”

“不能。”盛安在中年人疑『惑』时主动开口：“五年内不一定能够将石墨烯的『性』能研究透彻，但可以研究石墨烯本身针对超导半导体的部分『性』能。”

他刚才说的是只要研究石墨烯『性』能就可以在五年内完全建立三代半导体材料，而不是说五年内彻底研究透彻石墨烯『性』能。

“不认识。”盛安：“但我过市书记。某种程度而言, 你们很像。”

盛安静静回望中年人，半晌一笑：“诚如您所说。但是，我仍然选择留在我的祖国。诺奖对于一个物理学家而言的确是至无上的荣耀，但如果不能使它让我的祖国骄傲，那么它将毫无意。”

前世的他很狼狈，是陈惊璆救了他，又带他走出阴霾，后来则是祖国培养他、保护他，给予他信任、尊重和荣光。

所以他亲近陈惊璆，也热爱祖国。

很奇怪，盛安是一个患情缺陷病症的as患者，实际比谁都深情。

中年人和潘教授闻言动容。

无怪中年人不信任的试探，实在是国家耗费力气和金钱培养起来的人才纷纷选择绿卡伤透人心，不是说没爱国、回国的人，只是前几年不回来的人数多得令人心寒。

也就这几年国家强大了，选择回来的人才逐渐增多。

中年人准备离开，制止盛安送他：“不用，你忙你的。”

潘教授送他到研究所门口，中年人停下来寒暄几句，隐晦提醒：“国家早已布局三代半导体材料，只是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太少，一切从零开始。各国都在起跑线这里徘徊，不料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

潘教授：“但石墨烯制备技术只是起步。”

石墨烯是未来新材料的原材料，而制备技术只是如何廉价提取产量、均匀稳定的石墨烯材料，相当于一个领域里的起步。

华国和欧美各国仍然相差不大。

除非谁能更快研究透石墨烯的『性』能，开发石墨烯『性』能并将其利用到各行各业的材料应用中。

中年人叹：“这就是我特意来科大一趟的原因。人才发展计划，落实优惠政策，打下扎实基础，储备后备力量。这也是，□□那位的意。”

潘教授：“安还年轻，恐怕资历不够。”

他担心中年人过于信任盛安而将担子交给他，盛安太年轻、不够资历，没经验，一心沉『迷』科研，不适合做某个科学大工程的总设计师。

至少现在不适合。

中年人大手一挥：“放心！目前只是一个提案，先让前人打基础。不过，”他顿了顿说道：“如果盛安学归国，熬够资历，他恐怕会是华国史以来最年轻的科学大工程总设计师。”

潘教授心惊，中年人的态度几乎就代表了国务-院的态度，上面竟然这么看好盛安？！

中年人意所指：“华国物理科研领域至今没出现一位震惊全球的真正的天才。他会为一个时代标杆。”

说完便留下潘教授在原地惊疑不定，自己走了。

潘教授叹气，摇摇头，想了想他昨天才刚读完的两篇论文，忍不住笑了。

“盛安……”

年才开始石墨烯制备技术，今年就真被他搞出来了！

回想每次盛安斩钉截铁说出他的目标时，他们都觉得不可能完，可他就是以超的效率实现了！

“我服了。”

另一边，盛安着手准备另一种铁基超导体的超导实验，目光灼灼地盯准角分辨光电子能谱装置的控制系统。

这装置几乎占据一个房间，一共三个系统，是超导实验室里的科研重器，国内几大校实验室都配置了一台。

据盛安所知，国家超导实验室那台『性』能极佳，他很垂涎。

可惜他的实验室买不起，也供不起。

铁基超导体中，β-fese超导结构最简单，被认为是研究超导机制最好的材料，盛安这次换其他铁基超导体采集数据。

这很复杂，也很费事，甚至石墨烯p波超导、超导『性』没什么大关系。

因为盛安现在没头绪，要么通过证石墨烯的p波超导找出其超导『性』，要么通过其他方式找出石墨烯的超导『性』，或者干脆寻找超导机制——

最后一种说实话，他要是能统一超导机制，头一年搞出理论，二年诺奖就会颁给他，用不着等几年。

就是没路，所以盛安选择做冗杂无聊沉闷的实验收集大量数据，这是他的习惯。

因为灵通常是在微不足道的瞬间降临，说不定某个时刻，他忽然就茅塞顿开了呢？

***

石墨烯制备新技术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终于在月底掀起巨大波动，整个材料物理界彻底轰动。

‘石墨烯父’的安德烈·海姆称：“石墨烯提前迈入产业化的关键期，新材料时代已经降临。”

这是他接受记者采访，被及如何看待前在prl发表的两篇关于石墨烯制备技术的论文，他沉『吟』一瞬，对着镜头说出意味深长的这句话。

然后便是欧洲的石墨烯材料公司因他的发言而关注论文，并在下一位发言人，一名mit教授在自己的脸书个人账号写：“新世纪物理发展进入了一个瓶颈，已余年没任何趣的发现，没诞生全新的理论，人们迈不出前人划下的圈。”

“传统材料物理也面临着相同的处境，发展到了尽头，亟需另一种新型材料替代传统物理材料。”

“过我们将目光聚焦在纳米材料，事实上我们仍然在寻找适合的纳米材料。石墨烯是最力的选手一，它拥无伦比的特殊『性』，但首先我们对它的探索始终夭折在一步。”

“可是，我想说的是困境被打破了。”

……紧接着其他相关研究领域里的物理学家的评价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欧美石墨烯材料公司开始关注到盛安的两篇论文。

石墨烯技术区（国内某石墨烯技术论坛）将国外的报道搬运到论坛里，瞬间为平静多年的论坛注入一道活力。

驻海外新闻记者留意到这条新闻，予以了一定的重视。

消息真正爆上各大app头条的引-线是一道‘国发’开头的文件下来，连多等几个月到年的两会提议都来不及似的，赶早定下‘三代半导体’的大科学工程发展计划。

将津市作为硅基半导体基地、金陵市作三代半导体基地，两市带头，向周边城市辐『射』向全国，共同开发华国两代半导体材料发展方针。

该头条新闻下方附带一个介绍#三代半导体#的视频。

【这么早就提出三代半导体？先把国产硅基半导体产业链稳定说，别瞎搞的没的。】

【13.5nm光刻机样机才发布不到一年就开始下一代半导体产业链发展了吗？不要空喊口号。】

【注意审题，是半导体材料，不是半导体！】

【评论的人就你们看视频了吗？】

【不用看视频也知道讲什么，大概介绍什么是三代半导体，我国什么时候开始布局、多么重视类的屁话。】

【2333虽然不看视频但我选择相信国家，因为我半导体基金疯涨，今年狠赚一波。】

【——卧槽！看完视频回来，跪着喊卧槽！】

【视频看完后，我先买了几支涨势不错的半导体基金。不为别的，就是对祖国爱得深沉。】

【虚伪！】

【懒得看视频，等课代表总结。】

【石墨烯制备技术被攻破，将投入产业化生产，未来生活将出现大量石墨烯原材料的意？】

【生年，我竟然能经历材料革命？！】

【石墨烯制备技术谁攻破的？求名字，我想买基金tat】

【黑金科技吧，我记得知名度最。】

【好像是发表在prl的论文，我记得黑金科技的牛锐智教授在prl陆续发表了数篇石墨烯制备技术的相关论文。】

【牛教授？！他可是年的国家院士提名，今年铁板钉钉的院士！】

【国士无双。】

【牛『逼』！膜拜！】

【……】

***

黑金科技层办公室。

黄副总毕恭毕敬送走特意来看访石墨烯制备技术研究项目的市领导，得到『政府』将会大力扶持的信号，正是兴得心理冒泡的时候。

等送走人，黄副总一转身看向大步走来的丁总，将人拦下笑呵呵说：“最近过得怎么样啊，丁总？”

丁总面无表情：“吃得下睡得着，过的还行。”

“恐怕好子持续不了多久了，丁总多珍惜。”黄副总：“还几个月到年底了吧？”

身后人应是。

“国人就是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堆在年底办，比如年会，还比如劝退。不过如果是我，我会选择主动辞职给自己留点颜面，不然被人家扫地出门该多难看。”黄副总嘲讽：“你说是吧，丁总？”

面对气焰嚣张的黄副总，丁总无可奈何，企业近来频繁的人事调动确实不利于他，而董事长几次找他谈话也意无意暗示他主动辞职，免得到时撕破脸大家都难看。

可丁总在黑金科技兢兢业业干了七-八年，还不到退休的年龄就被赶走，实在太给人难堪了。

丁总忍气吞声：“劳烦您让个路。”

现实面前，他不得不低头。

刚向前走了几步，丁总便到身后黄副总的秘书陆续收到几个电话，开了外放，接连不断的恭喜通过电流翻译语言响彻空『荡』的走廊。

大意是恭喜黑金科技收到几个国企注资，又被『政府』看好，股盘还一路绿灯，更甚还直接恭喜他石墨烯制备技术大获功、为国争光等等。

黄副总深不解：“什么石墨烯制备技术功了？”

“您别瞒了，随便找个能上网的地方都知道您公司攻破石墨烯制备技术，国外什么诺奖大牛、常青藤教授夸上了天，中央的文件还挂在新闻官网，我估计今晚各大央视台新闻联播都会说一遍。”

“！！”

石墨烯制备技术攻克了？！

黄副总狂喜，怎么牛教授没提前说？

不管了，先宣告这个好消息说！

丁总瞬间塌下肩膀，一边兴这么艰难的技术首先被华国攻破，一边叹自己恐怕等不到年尾辞职了。

他心情复杂的回办公室，助理抬头：“丁总，陆工的电话。”

陆音？找我干嘛？

对了，他们的项目跟牛锐智的项目冲突，牛锐智项目一活，他们就死。

忙活一年白费功夫，比他还惨。

丁总如是想着，倒好脾气的说：“拿过来。”

他准备好好安慰陆音，不料话筒那厢的陆音兴采烈的说：“丁总，您对石墨烯制备技术专利优先代理权没兴趣？”

丁总：“？？”

丁总：“小陆，你在说什么？”

陆音停顿片刻，猛一拍脑门：“我忘了您还不知道，我们盛工一个月前攻破石墨烯制备技术了！”

丁总震惊，盛工、盛安攻破技术……不是牛锐智？！！

盛安淡声：“我不会留在国外。”

中年人闻言，收起笑容，目光如鹰隼：“国内学术环境不如国外熟，美国的大工程科学装置可以研究原子、粒子，可以探索宇宙天体，而我们的大工程科学装置还没建立齐全。美国常青藤院校的教授导师都是诺奖或者诺奖候选，跟着他们，用美国的科学装置，你可以在年、二年内获得诺奖。但在华国，你可能一辈子拿不到这份荣誉。”

作为未来材料革命的‘石墨烯’，其『性』能不仅止于半导体。

中年人若所：“足够了。”他笑笑对潘教授说：“潘工收了个好学生。盛同学，不知道你是否留学国外的意向？”

石墨烯『性』能完全研究透彻？话说的太早, 不能不给自己留余地。

盛安：“当然。”

不得不承认国外物理科学仍旧比华国胜出一大截。

中年人试探：“凭盛同学的才能和如今的就，恐怕还没毕业就一堆薪工作抢着聘请你。”

中年人：“详细说。”

盛安：“开放人才市场, 落地落户，提科研基金、科研工作人员待遇，关于这点我觉得关部门的提议比我更完善。然后是形熟半导体产业链的计划, 津市半导体产业链正处于建立初期，大力扶持发展的话，两三年内可以熟，所以在此基础上做好随时从硅基替换碳基半导体的准备就行了。最后是政策，开绿灯、走绿道，优惠鼓励等政策落到实处，杜绝贪腐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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