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药还没吃。”

“我不用，我已经好了。”

一碗小米粥就静静在桌子上待着，宋乘看不过去端着碗出去了。

宋怜无力的倒在了床上，身上的力气都是虚的，如同被抽干了一样。

“是么，那样最好。”

黑暗里响起来宋怜的声音，“你又来做什么？”

一想到上辈子的绝望，她的绝望只是更甚。

宋乘也没好到哪儿去，端着碗站在厨房里杵了一会儿。随后跟李远打了个电话，“她不吃饭。”

“你没必要跟我在这个上面较真儿。”宋乘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不那么锋利。

李远看着手机屏幕，第一次看见宋乘这样子，有趣。

宋乘再次进宋怜房里的时候里面的灯已经灭了。

“应该是你吧。”

“能不能好好说话。”宋乘声音沉了下来。

宋怜没再吭声，拉起被子蒙住头不想接触外面的一切。

那边说了几句，宋乘说行，就挂了电话。

“谁跟你说我要走了。”宋乘声音又恢复先前无谓的样子，他只要是掌握主动权的时候就是这样子。

宋怜下床就要走，下一刻却被他拉住，“你也别走。”

宋怜慢慢转身，对上他的眼神儿。

“宋乘，你够了没有。”

“你说呢。”宋乘并未费力气就将她推倒在床上，宋怜肢体失控，手还挠到了他脸上。

宋乘压制住她的双手，“想让我在这儿办了你就继续动。”

话一出身下的人连呼吸都是屏住了，只是脸往一边侧着不看他。

他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想看清她眼里的自己。

“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招儿?”宋乘让她看自己脸上的痕迹。

“是本能。”宋怜冷声说。

“挺好，不是从前的你了。”

宋乘眼中的审视大概是太明显，宋怜浑身不自在，下巴还被他钳制着，只能是垂着眼。

“怎么不看了?以前不是恨不得我天天在你眼跟前儿么。”

“那是从前。”

宋乘冷哼一声，“那现在呢，一眼都不得看了?”

“恶心。”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

宋乘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松开钳制她的下巴，改做缓缓挑起她的下巴。

在马上碰到宋怜嘴唇的时候宋怜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宋乘还没有遭受这样的场景，舌头拱了拱脸颊，将宋怜摁倒在床上。

“现在都学会敬酒不吃了。”

“是你逼的。”宋怜有些喘不过来气。

“给你惯的。”

这一晚很漫长，宋乘伸手关了床头灯，整个人还是把宋怜揽在怀里，在她后面轻轻说:“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宋怜无心再搭理他，吃了药的后劲儿上来，沉沉睡去。

见没了动静，宋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是第一次和她同床而眠。结婚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抗拒失去。

他有些累了。

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解在暗夜里面，短暂的平和给人无限的错觉。仅仅是错觉。

早上起来的时候宋怜整个人还是弓着腰蜷缩的姿势，后边已经没有人。

她缓缓平躺，全身都是因为昨夜没有变动姿势发酸。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各种荒唐宋怜已经能够平静下来，她现在不是跟宋乘对着做，而是要自己创造机会离婚，各种能够利用的条件她都在心里捋了一遍，心里头大概有了底，不至于跟昨晚一样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

她起来的时候找自己的手机，找了一圈子都没有找到。

到下面客厅看见宋乘悠闲喝茶的背影她就一阵子气。

“我的手机呢。”宋怜声音没有什么调子，平平的。早就不是昨晚上整个人要拼命的样子。

宋乘回头看她，没回答她只是问了句:“起来了。”

“我的手机呢？”宋怜又问了一句。

“丢了。”答完之后宋乘继续转过去悠闲喝茶。

“丢了?”宋怜就差当场跟他吵起来，“你凭什么丢我的手机?”

“丢了就是丢了。”说完宋乘起身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后又拿起一个盒子朝着宋怜走过去。

“这个是给你新准备的。”

宋怜没接，宋乘拉起她的手把手机盒放到她手里面，“昨晚上说的什么都忘记了？”

宋怜看向手心里的盒子，“这算什么？”

“算作补偿。”

宋怜看了一眼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冰冷笑意溢出来，“看来我那个破手机是真的碍着儿了你的眼。”

“我可以不计较先前，可从今往后你是宋太太。”宋乘的声音莫名郑重，只是听在宋怜耳中已经是变了味儿。

他这不是承诺，只是另外一种囚禁。他是州官，她连百姓都不算。还要遵守公约，说出来不嫌让人笑话。

宋怜手僵了一下，“谢谢你看得起我。”拿着盒子转身上了楼。

宋乘静静看着她上楼，大概是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一件事情。

放假之前宋怜组织开了一次班会，班上一些学生都上去谈了一下大学的切身感受，一个个的因为军训变黑还没有完全恢复。

一个女生特认真的说:“我在军训中最大的收获就是，我以后相当一个军嫂!”说出来之后班里的人都开始起哄。

宋怜问:“为什么啊?”

女生道:“因为我们展教官太帅了!”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也笑着跑了下去。

宋怜听见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声，只是也跟着班里的学生笑，莫名不是滋味儿。

宋怜接过来，机械的完成了一整套动作，“请问你可以走了吗?”

宋怜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儿落在宋乘眼里变成了什么，里面的驱逐和疏离实在是一个导火索点燃了他一直压制的情绪。

宋乘走过去开了床头灯，见宋怜整个人都被被子蒙着。

宋乘上手拉开她的被子，一些头发贴着脑袋。

宋怜轻笑，似乎带有一丝嘲讽很是明显：“我们比你想的干净多了。”

“起来，吃药。”

宋怜感觉到一种无力，她的抗拒在他的眼里似乎就是一个笑话，索性也不在如此。只是缓慢地坐了起来，“药呢。”

宋乘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包药递给她。把桌子上的水也递给她。

她一直都在等待这个时刻，等待结束上辈子的心结。可是终究是徒劳，就像是所有的希望顿时被一个人所毁灭。

那个人可以轻易左右她的命运，把她再次困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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