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祁飞有点意外地打招呼，“你昨晚没值班？”

“昨天大刘跟我换了班。”李何东回答。

他缓缓地栽倒在地上，浑身因迅速失血，而无法控制地抽·搐。

血从脖间汹涌而出，洇湿了警服，又在身下缓缓铺开。

刚刚还想挣扎的人，已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他下意识地想捂住脖子，然而，手已经没了力气。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到执法局，就碰到了也刚来上班的李何东。

……

祁飞凌晨的时候做了一个噩梦，被吓醒后，说什么也睡不着了，于是便索性早早起了床。

“哦……你要吃包子么？”

昨天是李何东值班，这个钟点，估计他还没吃早饭。

想到李何东最近心情不太好，祁飞觉得，适当表示一些关心也是应该的。

两人边聊边走进屋子，当下便看到大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在他身下，有一摊已经凝固的血迹。

“大刘！”两人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

“这……怎么会这样……”祁飞喃喃地开口。

他先在楼下跑了两圈，而后从早餐铺买了两屉包子，拎着往执法局走。

“师傅！”祁飞立刻抓住他。

只一拳，李何东的关节就已经见了血。

祁飞见状更加着急，“你自虐干什么？”

李何东似乎这时才从狂躁中冷静下来，哑声对祁飞说：“祁飞，打电话，报案。”

祁飞点点头，而与此同时，李何东也掏出手机，拨了一个他许久没有拨过的号码……

很快，执法局所长及市局的刑侦队刑警，全都赶了过来。

在职执法者，值班期间被人杀害，其性质的恶劣，令所有人震惊。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这些人赶到执法局的时候，李何东对他们说的一句话——“凶手是冲着我来的。”

“我说小祁。”

老曹坐到祁飞的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他们说大刘遇害是因为何东？”

“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祁飞有种直觉，这件事，十有八九跟李何东的前同事有关。

因为从他出现后，李何东表现才开始反常。

另外，凶手写的那个谭笑，难道是指李何东？他怎么会有个完全不同的名字？

“诶，出来了。”老曹推了推祁飞。

祁飞抬眼，只见李何东和几位警队高层一起走了出来。

“现在已经基本确定，凶手是一个冲着何东寻仇的专业杀手。”

所长这句话一出，祁飞和老曹，都下意识地看向李何东。

“七年前，我在南方参与过一次卧底行动，剿灭了一个犯罪集团。”

李何东开口解释道，“可是在抓捕中，有一个人逃跑了。这个人知道我是卧底，所以一直想要杀了我。后来，领导觉得我继续留在当地容易有生命危险，所以才把我调来了这里。”

说到这里，李何东顿了顿，目光中有些隐痛：“昨天晚上本来应该是我值班的，是大刘看我精神不太好，才……”

所长安慰地拍了拍他，开口道：“这个杀手手段残忍，而且一贯有对目标的亲人朋友下手的习惯。所以，安全起见，我们决定，给你们几个及家人安排些保护，最近也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

“不止这些。”

李何**然开口，“不要叫外卖，在外面购买的食物，不要离开自已视线。晚上回到家里后，一定立刻拉上窗帘。”

祁飞被李何东这一连串的叮嘱弄得一愣，他看了看其他几位领导严肃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这次的事，是真的非常严重。

……

晚上。

李何东拉上窗帘，疲累地坐到了椅子上。

这一天，实在太过漫长，他和领导交代案情，去探望大刘的家属，与刑侦队一起分析现场、介绍凶手相关情况……

如果不是所长逼着他回家休息，他真打算在所里熬上一夜。

他不想休息，因为直到现在，他一闭上眼睛，浮现的都是大刘遇害时的惨状。

大刘死不瞑目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李何东走到冰箱前，想拿罐啤酒出来，可是打开冰箱才发现，冰箱里早已空空如也。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何东瞬间警觉起来，拿起特批的手枪，小心地走到门口。

“师傅，是我，祁飞。”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何东从门镜看了一眼，将手枪收起，打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给你送点饭。”初飞举起手上的一个袋子，“这家饭店我经常去，我看着老板做的，可以放心吃。我还带了酒过来。”

当啤酒罐堆满地面的时候，祁飞开口问道：“所以，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

七年前，南方某市的一间咖啡厅。

“小姐，里边请。”服务员打开门，礼貌地将人迎进房间。

在门一开一合间，隐约可见，屋内还坐着另一个人。

服务员走开几步，对着耳麦低声说：“目标已到齐。”

“你今天又找我干嘛？”

“小姐——滋——”

“这是怎么回事？”监控车内，队长皱眉，“谁安的监听？怎么全是杂音？”

“这不是杂音。”技术负责人对队长解释，“应该是监听器旁边有电磁干扰。”

队长皱了皱眉，再次拿起对讲机：“小刘，进屋去，把监控器旁边会干扰监听的东西挪开。”

“收到。”那边隐隐传来一声。

几人屏息等待，然而监听中的杂音一直没有消除。

李何东的身体微微发抖，双手死握，似乎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祁飞刚想问问李何东发生了什么事时，就见他突然回身，冲着墙壁狠狠砸了一拳。

从没见过凶杀场面的他，第一次看到的，居然是同事的尸体。

他下意识地看向李何东，却发现李何东的表情比他还要惊愕。

深夜。

后者死死地盯着大刘身旁的血字，眼睛似乎都要从眼眶中瞪出。

“师……”祁飞刚想开口，李何东居然突然站起身来，就向外跑。

“师傅，怎么了？”祁飞见情形不对，连忙跟了出去。

在他面前，一个人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当看到执法者的目光涣散后，那人蹲下了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沾着血液，在旁边的地上留下一行字——赠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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