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想了想，“嗯，也是，那我也去，你看家。老路家在小满村小门小户的，就他家那几个人，我们爷俩能收拾了。”

“老头子，小心啊！”老太婆说完，一回头，正好看到门口哭着的孙爱男，立刻虎着脸道：“哭，就知道哭，死丫头片子！”

倒是孙勇，一着急光着脚就跑出来了，跑着跑着发觉脚底下硌得慌，脚心生疼，他又回来了，骂骂咧咧地进屋。

一眼看到杵在门口的孙爱男，孙勇过去对着孙爱男的脑袋就扇了一下：“滚一边去！”

今天更是如此，人们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没有人会去帮忙，也没人拦着路依依。

孙勇妈在后面喊道：“你加点小心！她还有个哥在家哪！哎呦，老头子，大勇一个人去能行吗？万一让路国强跟他大儿子合伙给欺负了咋整啊！”

这时候老孙头和老伴听到动静，从上屋里出来，到了门口。老孙头也没进屋，隔着门就说：“大勇啊，又干仗了？你媳妇都管不住，你还是老爷们呢！”

“打跑了！”孙勇蹬上鞋，发现自己还光着膀子，又拽了连上衣，边套边走了出来。

说着上去就在孙爱男的腰部拧了一把，“别哭了，死觉去！”

在他看来，打老婆的最高境界就是怎么打都不跑。

孙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哎呀知道了，臭娘们，逮着她看我不弄死她！整急眼了我就把她们家那几个窝囊废都打死！”

老太婆转身去了上屋，也不管下屋两个女孩了。

孙爱男抽抽噎噎的，小跑着回到小屋，外面那一阵扑腾，让原本睡着的孙小鱼也醒了，揉着朦胧的睡眼：“姐，妈呢？”

孙爱男上了炕，把妹妹搂进怀里，盖好被子轻轻拍着，“睡吧，睡吧。”

老孙头指着他摇头晃脑：“你说说你，还能让她跑了？我跟你说，这老婆不听话，就得打，打得她卑服就不跑了。”

门一开，路依依就扑了进来，眼睛早就哭肿了，身上也都是尘土，裤子都摔破了。

进门一把搂住杨秀英，浑身直哆嗦：“老姨……救救我，孙勇要杀我！！”

杨秀英也醒了，“我听着了，快开门啊！”

两人急忙披上衣服下地，杨秀英趿拉着鞋去开门，西屋的路青松也跟着起来了。

孙小鱼很快就睡着了，孙爱男把她放好，抱着膝盖小声地哭，“妈……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活着……呜呜……”

…………

两人一跑一喊，惊动了周围的邻居。大家对于老孙家这种事，司空见惯了。三天两头的，孙勇就打老婆，家常便饭一样，附近的人谁不知道？

路卿卿正睡着，耳畔隐约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有呼喊声，刚开始迷迷糊糊没听清，随后屋里有人起来，那声音就清楚了。

“爸……爸。救命啊！”

路国强赶紧拽亮了灯，推了推杨秀英：“好像是依依！”

孙爱男的小身板往后一仰，磕到门框上，这才一瘪嘴哭出了声：“妈……”

孙勇也不搭理她，进屋就找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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