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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蹊跷

  • 作者:九寒连江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0-21 07:11:22
  • 字数:10200字

金冲跟他聊着聊着就困了,说完这句四仰八叉地躺倒扯起了胡噜,花冷云起身将那件素色战袍仔细叠好,与战甲一起裹回包袱皮里,他琢磨着哪怕翌日轻装上阵,也不能再动这套衣服了。

还好白风展像是知道他心思一样,第二天早早教人送来一套宣同铁骑的轻甲,花冷云赶快穿戴了跟着金冲一起出帐点兵,梅郁城令大军携一日口粮,辎重押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白石城方向进发,行了两个时辰,却看前方一队身着大周军服的兵士迎面而来,不多时走近了,却见是大同卫韩江涛老将军账下先锋薛青,带了军报呈给梅郁城,梅郁城打开细细看了,眉头便蹙了起来:“还是让他给跑了!”

花冷云自作主张跟出来,只能在金冲帐子里凑合一宿,坐在临时搭的铺上看他打开军靴往外倒沙子,花冷云都傻了,上去一把夺过来:“你这闷了大半天的,倒这儿咱俩晚上都别睡了。”说着一伸手指指他脚上另一只:“给我,我拿出去倒。”

金冲笑得一颠儿一颠儿地,拔下靴子来给他,花冷云提出去在帐子角上抖落干净了提回来扔在他铺前面:“我真是闲的,伺候你还要被你笑。”

金冲带回的并不是好消息,他与一千宣同铁骑在茫茫大漠里并未发现北梁王的踪迹,梅郁城遂决定翌日清晨开拔向西推进,与大同卫合兵围剿,连夜部署好军务,几位主要将领便各自回军帐休息。

金冲摇摇头:“我也不好说你是做错了还是对了,不过我得一五一十告诉你,当初裴将军阵亡在乱军中,咱们主帅疯了一样找了好几日才找到他,那时候天气炎热,战场上又有野狼,唯有战甲裹着的地方还剩些残躯,后来裴将军下葬,这套战甲被咱们主帅带回去清理干净,又请兵部将作司大监出手,方才修复如新,外面那件战袍,是咱们主帅按裴将军的喜好亲手绣的,她出身行伍,并不擅长刺绣,据说整整绣了一年,连白袍细柳她们都不许替一针。”金冲叹了口气:“这些年,她回京城就把这盔甲带回京城,在宣府就放在宣府,就好像裴将军一直陪着她一样,平素她身边知道这事儿的,就连碰都不敢碰这件盔甲,我想,这是主帅的一个心结,说不定今日你穿了……她反倒好了。”

金冲假模假式夸了他几句,二人就将坚硬的胸甲卸了,绑着战裙躺下,金冲伸了个懒腰,看看旁边花冷云:“你真是能耐,敢把这身衣服穿出来,绝了,我说怎么先锋营都要顶不住了,宣同铁骑那帮老兵突然跟鬼上身一样嗷嗷叫着碾过来,说实话,我回头一看你这身都吓得一激灵。”

花冷云听他这话,就知道他了解这身战甲的底细,此时也不藏着,起身抱着膝盖敲敲那胸甲:“我知道这是裴将军的战甲,主帅一直如视珍宝地放在都司府寝室里。”

薛青闻言撩起战袍跪在梅郁城马前:“都司大人,我家总镇深知此次大同卫失利放走了北梁王,罪责不轻,故而派末将来迎都司大人入大同镇,愿受军法惩治!”

花冷云轻抚战甲的手突然停住,金冲干笑了一声:“怎么,害怕了。”

“倒不是,就觉得……做错了。”

梅郁城闻言赶快下马将他扶起:“薛将军不必如此,此番失利是本帅不察天时,与大同卫无关,先请带我等入城吧。”

到达大同卫,梅郁城才知道此番大同包围圈被破,居然是追击着北梁大军进入了一片怪石嶙峋的魔鬼城,不想刚进入其中便挂起大风,飓风卷着石头砸下,伤了很多兵士,一时两军大乱,相互厮杀,被石块砸伤砸死无数,就连带队的将领和监军都受了重伤,眼下还昏迷不醒。

梅郁城闻言微微颔首,下令屏退众将,只留下韩老将军和白风展等几人:“眼下大同的监军是哪一个?”

金冲也起身盘膝坐好,像是突然冷似得拉了条毯子披着:“这不只是裴将军的战甲,这就是他阵亡那一战穿的。”

梅郁城带队在大同休息了一日,将给承明帝的军报奏本写好送了出去,重新出关沿着进军的路程往宣府走,一路收殓己方阵亡的将士,就地掩埋北梁兵士,顺便将宣大一线战场周边清理了一遍,七八日后才回到宣府,这一路花冷云紧紧跟着梅郁城,除了晚上休息,是真的寸步不离,梅郁城知道他心里一定憋着什么,可身在大军中,没办法细细问他。

待到宣府那日,自是安抚追思部署防务,忙了整整一日,天擦黑时梅郁城才回到都司府,简单梳洗了回到房内,迎面看到盔甲架上那一如往昔的样子,一时愣住了。

顾不得关上房门,梅郁城慢慢走到书案旁,眼前的景象让她生出一种今夕何夕之叹——那件她看惯了的盔甲依然锃光瓦亮地套在盔甲架上,上面的灰尘血污和沙土被仔细拂拭干净了,外面的罩袍也已被浆洗一新,就连一些挑绣被磨掉挂伤的地方,居然也用极其细致的针法细细补好,只不过修补的丝线还很新,与其他已经有些褪色的丝线比起来,闪着鸦羽般的微光。

梅郁城这才想起,为何今天总觉得身边缺点什么,原来是几乎一整日都没见过花冷云……

一时间,梅郁城竟觉得连日来对性命堪危的惶惑,解开心底伤疤的刺痛和走脱贼首的郁闷尽数汇聚起来,拽着那素白战袍竟落下泪来。

此时房中光线一黯,梅郁城回首朦胧泪眼正对上白风展惊诧目光,他一脚踏过门槛,却不知该不该收回去。

“进来,关门。”梅郁城简单四个字,白风展揪着的心一松:只要她还肯说,他自然是愿意听的。

二人进屋坐定,梅郁城抬手给白风展倒了杯茶:“是营里有什么军务吗。”

“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白风展看她很快止住了哭,生怕是自己来到害她将伤痛憋了回去,便试探着开口:“你伤心,是因为裴将军吗?”无广告网am~w~w.

梅郁城心中郁郁不宁日久,找不到宣泄的窗口,此时对着白风展这个知己,也不想再藏着掖着了,可千头万绪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垂眸摇了摇头。

“那么,是为怀岫吗?”白风展一针见血问出这句,就看梅郁城肩头微动,竟像是瑟缩了一下,沉了许久,她拿起茶碗喝了口茶,才慢慢开口:“当初仲显阵亡后,我很长时间走不出来,那会儿就无意中听到娘亲说,必得再有一人走进我心里,我才能忘了裴仲显……”梅郁城深吸一口气,总算抬头看了看白风展:“彼时我对娘亲的话很是抗拒,我觉得我此生都忘不了仲显,我觉得,如果为了另一个人忘了和他的情分,便是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情意,然而……”

“然而,追击北梁王那日怀岫穿了裴将军的盔甲,你却不以为忤。”白风展顿了顿,才试探开口:“所以说,怀岫就是老夫人说的那个人?”

梅郁城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白风展心中凄楚,却扯出一个笑意安慰她:“主帅,你与裴昭将军相处的时候,标下并不在你身边,对你们的情义,我无权置喙,然而标下可以告诉你的是,真正关心爱护你的人,绝不希望你守着一段回忆孤单一生,若是没有遇到倾心之人便还可放在一边,但若心仪之人就在身边,而你为了旧日情意,或别的什么禁锢压抑自己,那么无论是标下,还是老夫人,哪怕是裴将军在天之灵……大约都是不愿看到的。”

“克襄。”梅郁城抬头看着白风展:“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如今并非耽于旧日情义,你所说的禁锢,也不是我一时便能打破的,我今日对你说这些,是心中烦闷,唯有你这个知己可倾吐一二,你要答应我,绝不可将我今日说的再说给任何人知道,眼下情势由不得我生这些小儿女心思……”梅郁城沉了沉,不知该怎么说,白风展长叹一声道:“岂是情势不许你如此,你不过是怕怀岫他知道了你的心思,此生便再也离不开你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怀岫他留在军中,并不只是为了你的缘故。”

“我明白。”梅郁城点点头:“往日我说他少年心性不长久,是我看轻了他,他也有自己的志向和担当,而且他对我的心思,也不是我一开始想的那样,是乍见之喜,一时新鲜,然而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回应他的深情,如果被他知道了我的心思,将来……我怕他会受不了。”

白风展听她这话,一直以来最害怕的事被验证了,忍不住一把压住她手臂:“主帅!你说的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不是已经请陛下帮忙寻找能疗愈你伤势之人了吗?”

梅郁城慢慢把手臂从他掌心抽出来:“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但并非绝不会发生,所以我定要瞒着他。”她抬起头盯着白风展,面容平和地说出几可算诛心之语:“若苍天见怜,我能逃得活命,我或许会接受他的深情,并报以相应的情意,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无需旁人做主,若情势不准,我会在这三颗药的机会内,解决掉边关的内忧外患,到时候来去无牵挂,不负国,不愧亲,不欠情。”

白风展听她这话眼圈发红,却再无法开口劝说什么,梅郁城反倒释然一笑,拍了拍他肩膀:“我也给你交个底,若真有那天,这个宣同都司你也做不得,你明白为何,但宣府我会交给你,你要好好替我……”

“别说了。”白风展“嚯”地起身:“标下永远跟着主帅,标下明白主帅所言是什么意思,若真有那日,标下便去挑翻了北梁王庭,为你报仇。”

梅郁城瞪了他一眼:“不许说气话!替我守好宣府。”

“都叫你别说了!”白风展低声吼了一句,他一向谦冲自持,极少着急发怒,何况是对着上官,可梅郁城却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微笑看着他夺门而出,风一样地卷走了,她心知白风展不是花冷云,他与自己一样,不会让感情影响了判断,更不会为了私情耽误大事。

白风展一路从都司府驰马跑回大营,被仲春的凉风吹着才算冷静了些,到了自己营房门口拴上马,却见屋角暗影里蹲着个面目不清的人,虽然知道细作什么的很难潜入防守森严的大营,白风展还是习惯性地将手搭在了腰刀柄上:“谁?”

“我。”蹲着的人站起身,风灯昏黄的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个有些别扭的笑意:“克襄兄,你是从……她那里回来吗?”

白风展叹了口气,抬手打开营房的门,突然想起梅郁城刚刚说的话,只是话出口柔和了许多:“进来吧,关上门。”

花冷云跟着白风展到他营房坐定,却讷讷不语,还是白风展无奈打开话题:“你是想问我,主帅看你修补好了那盔甲和战袍,是否消了气?”

“知我者,军师也。”花冷云呲牙一乐,白风展摇了摇头:“你情急之下穿了裴将军留下的战甲,主帅并未心生不满,又何谈消气,她只是……”白风展有心说些宽慰的话,又想到梅郁城的叮嘱,只能无奈咽下:“她只是千头万绪,有些劳累,我们也没议什么,主帅让我告诉你放宽心,此番你擅离卫所之过与阵前破敌之功两两相抵,以后该怎样还怎样便是。”

花冷云这才放下心,看看外面天色渐晚,便起身告辞,走到门边突然又转过身,倚在门框上看着白风展:“克襄兄,我跟主帅说好了,等她身子痊愈,我就会离开。”

月色烛影中,他似乎是在笑,白风展却从中看出无限凄凉。

花冷云抬头盯着房梁,摇头笑了笑:“如果当初我知道我们的缘分这么短,我一定不会把与她的初见搞得好像一场笑话,裴将军一定不是那样的。”

白风展听不下去了,起身唤了他一声,花冷云却突然笑得很开:“嗐,我跟你啰嗦这些作甚,天色晚了,军师明儿见。”说着一拱手,竟逃也似的走了。

白风展知道他好面子,强拉着劝反而不美,便想着翌日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聊聊,匆匆梳洗便睡下了,却不想第二日他刚穿好衣服,就听薛猛哐哐砸门:“军师,求你快去看看吧,纪佥事要打怀岫二百军棍,他俩还不让我们去禀报主帅,他前次的伤还没好利索,二百军棍怎么扛得住?!”

白风展一听就急了:“什么?!”

“无妨。”梅郁城摇摇头:“秦茂之前在宣府是跟在高厂督身边的,我与他也算熟识,他们内宦既出来做监军,就是为圣上守社稷安宁的,立了军功会有封赏,为国尽忠了抚恤也不比咱们少,高峤那里我会打招呼,你们尽力救治就是,若他或其他什么人身体无恙了,别忘了仔细问问魔鬼城内之事,看看究竟是不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为何咱们几乎全军覆没,拓跋飞龙却能逃出生天。”

“是。”

韩江涛起身道:“回梅都司,是内厂秦茂秦公公。”

梅郁城知道他眼下还内疚着,赶快起身绕过帅案扶他坐下:“叔父不必如此,我说过多次了,您永远是我的长辈,眼下就咱们几个,若再如此,可要愧死侄女儿了。”

第五十四章蹊跷

韩老将军无言一叹:“郡主,老侯爷一生所愿就是剿灭北梁,驱逐塔鞑,此番本可毕全功于此战,却……哎,是我愧对老侯爷。”

梅郁城扶着他坐下:“此番两次失了机会,都是因我不察天时所致,指挥三镇大军的是我,与叔父何干,不日我也将上本,将此战详细上奏陛下,想来陛下定有圣断,何况与北梁之战不在一时胜负,来日方长。”

韩老将军闻言心情稍微平复了些,点头又道:“此番还累得内厂秦公公重伤,他是高厂公的人,若是救回来了还好,万一……”

“嘿,三人同行小的受苦,谁让你是我兄弟呢。”金冲大咧咧躺下:“不过你也是真精细,跟个小娘子一样。”

“你才小娘子。”花冷云瞪了他一眼,又笑了:“嗐,我爹爱干净,从小就教我这样,时间长了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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