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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两难

  • 作者:九寒连江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0-21 07:11:45
  • 字数:9478字

“寒彻,你可一定要撑住。”江忱望着窗外东方既白这么叹了一句。

江忱的担忧不无道理,就在京师部署援军的这一日,宣府城外的大周兵士已经扛过了北梁休整后的三次疯狂冲锋,莫说北梁人,就连大周兵士自己都难以置信,凭借不到人家一半的兵马,己方居然能撑这么长时间……

江忱并未随承明帝去上早朝,而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顶着熬红的双眼回到了北镇抚司,一进正堂就看到里间门槛上坐着个小小的身影,双手卡着门框,头一点一点的。

江忱一看就明白了——里间没有门,平素正堂是要上锁的,卫明月应是怕错过加急线报不敢锁门,又怕有人趁夜进入,动了他的机要物件,才这样傻乎乎地卡着门框打瞌睡。

这个万虎是一员老将了,大半辈子都在边军,跟京师任何势力都没有瓜葛,若一定说有点儿什么,也就是跟世代镇守渤海国经略将军府江家关系不错,首辅一党难免怀疑此事是江忱从中作怪。不过承明帝跟江忱没工夫去想这些勾心斗角,早朝之前,所有人都在考虑派哪员大将或许会决定哪家势力抬头的时候,承明帝来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令众臣都有些措手不及,一时皆感慨君心难测。

援兵虽然连夜布置下了,但兵马调度,粮草调配都需要时间,这么算来最快也要翌日午后才能抵达宣府,按内卫传讯的时间和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算,整整晚了一日……

“怎么睡这儿了,你进去趴桌上眯会儿也好啊。”江忱拉着她手臂把她拽起来:“着凉了怎么好?”

卫明月揉揉眼睛:“嗐,没事儿,以前在刑部熬大夜查案子的时候……哈……”她说着打了个哈欠,自己也有点尴尬:“标下觉得,督公你房里的案卷是标下不能看的,别人也不能。”

北梁人只说自己倍于宣府卫,但错算了三点,一是塔靼危机已解,大同卫的两万援军俱是精锐,其中还有三千精锐骑兵,且大周兵士背靠宣府城墙,有城楼上的箭矢飞石掩护,只是三面御敌,没有后顾之忧,节省了不少兵力。二是己方三万塔靼兵被压去殿后本就满含怨气,大同卫带队的薛青又十分机灵,让军士们在阵前高喊“小王子造了塔靼王的反”,三万塔靼军俱是塔靼王的亲信,一时人心惶惶,逃散者过半,剩下的也无心恋战,每次冲锋都是浑水摸鱼,搅得北梁军也士气低落。三是宣府卫负责指挥战斗的,是梅郁城。

卫明月看了看天色:“不了,稍后就到点儿了……”说着她迷迷糊糊裹紧了披风晃悠到对面那屋去了,似乎完全没察觉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

江忱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转身进了书房:八百里加急未到京的事情,说是巧合,他是绝不信的。

这也是拓跋飞龙为何一直心心念念想拔掉梅郁城这颗“钉子”的原因,他不明白一个女子为何能将数万大军调动得如此流畅迅捷,就好像自己的左手去摸自己的右手一般,而且这次靠假军报诱杀了她两员大将,可似乎对宣府兵布局并未造成太大影响,那个让骑兵有去无回的诡异步军阵更是邪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宣府卫这边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不过这支边军数年来在梅郁城的手中早已被锤炼成一支铁军,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依然可以阵容齐整,视死如归,更因为对于宣府卫来说,身后是家,是国,脚下是不能退却半分的防线,只要主帅还在挥舞令旗,他们就能再战!

这一点,梅郁城也是无比明了,于是在她发现期盼的援军迟迟未至,而自己已经出现了在将台上气短头晕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倒的情形时,她明白,决断的时候到了。

听了她这句,江忱愣了愣,心中突然浮上沈璃说过的那句“捡到宝了”,不过要务当前,他也没时间跟她多说,指了指对面那屋:“那里面没案卷,去眯会儿,不然你现在回家去睡也行。”

花冷云心中打了个点,他知道若无大事,这个节骨眼上梅郁城肯定不能扔下将士们自己回城,心中疑惑便谢过兵士,一路往宣威堂找梅郁城。

梅郁城带着白袍来到宣威堂后堂,平日来来往往的兵士此时大都已经出城迎敌去了,空旷的庭院显得有些萧索,梅郁城看着这个自己执掌了近十年,也即将为之拼上一生的地方,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没有多做流连,决然举步进入房内将门扣上,白袍强忍着泪水点亮桌上的灯烛,回头看着梅郁城拿出那个瓷瓶,再也忍不住泪水:“郡主,能不能……”

“别说了,你也知道我没有选择。”梅郁城的声音虚弱而坚定,然而她不知正立在门外的人,因这一句停住了叩门的手。

“可是郡主,这是最后一颗了……陛下和王爷都在全力为你去找功力深厚的高手打通经脉,你现在怎么能放弃!”事到临头,白袍哪里忍心就这么看着自家郡主服下那要命的东西,上前按住她的手:“姑娘,您再想想吧,神医说这一粒药服下,可就没命了啊……”

“白盏月。”梅郁城看着白袍的眼睛:“是我一个人的命重,还是一城人的命重要?还有京师安危,整个宣大防线背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我只要撑过这十二个时辰,待援兵到来……”白袍闻言泣不成声,梅郁城则十分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放手。”

白袍哭着松开手的一瞬间,梅郁城背后的窗户却砰然而开,二人来不及反应,就看一阵黑风卷到屋内,那要命的瓷瓶顷刻易手。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花冷云一身征尘,死死捏着那个药瓶:“我爹给你的是什么,还元丹是吧?”

梅郁城万没想到应该在宁夏镇就被带走的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看他眼中流露出的愤怒和伤痛,一时心痛也焦急:“怀岫,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都听见了。”花冷云打开瓶子闻了闻,又盖上:“果然是还元丹。”他冷笑一声:“这本是救命的药。”

梅郁城生怕他把药给毁了,盯着他的眼睛道:“我会解释,你先把药还我。”

“这是第几颗?”花冷云这一句并不是冲着梅郁城,而是问向白袍,白袍也是心痛狠了,不管不顾地就说出:“第三颗了,神医说……”

“住口!”梅郁城一声断喝,眼前却是一花,腕脉被人掐住,一时动弹不得:“我说前次为你把脉为何毫无征兆,那应该是服了第二颗之后吧……第一颗呢?收复长雁的时候?救我的那一箭果然是你放的。”

梅郁城知道,如果不制止他,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把药毁了,眼下腕脉被制,她只能拼尽全力大喊一声:“怀岫,眼下大敌当前,我没有选择了,你把药还给我!”没想到花冷云比她喊得更大声: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宁肯一步步走上死路也不信我!”

梅郁城被他问得一愣——这个问题的确是她没有想过的,她抬眼看着花冷云,即使是在昏暗的烛光下,依然能看出他眼底沉着的血丝,凝着的泪光。

“对不起。”梅郁城哽咽道:“可事到如今,已无转圜。”

“我说有就有。”花冷云抬手捏碎了那个瓷瓶,任由锋利瓷片刺入掌心,梅郁城惊心得忘了去管那颗药如何,伸手欲拉他手:“你这又是何苦。”

花冷云将手伸到背后,顺势把那药丸塞在了护腕里,随随便便地在袍子上一擦,回手抓住她的手:“我能帮你,求你别吃那药。”

“你怎么帮我!神医都帮不了我,你的医术比他更高明吗?”梅郁城终是被逼出两滴泪:“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这关系的是数十万人的性命!一条命和数万条命,那个更重!”她经脉损伤严重,此时心绪激动下,两眼发黑软倒在花冷云怀里,吓得他一把将她捞起,抱着安顿在床榻上,自己半跪在床边急道:“我知道江山社稷和三关稳固于你而言比性命更重,我不会要你舍弃职责。”花冷云拉住梅郁城的手急道:“但你要信我,我有办法让你撑过这一关,然后慢慢等我爹说的那个契机,我绝不骗你!”

梅郁城此刻胸中狂跳,脑子里也一阵一阵不清楚:“我不信,神医说过,若要打通我的经脉,必须……”

“我不是要打通你的经脉。”花冷云此时已经拿定了主意,脑子转得飞快:“我爹告诉你,你的经脉无法存储内力对不对,可我之前以金针封脉之法是不是将内力贮存在你经脉里了?”

梅郁城慢慢平复心情,突然意识到这的确是个漏洞,当下点了点头:“那又如何?”

“这个法子,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他也不知道。”花冷云紧紧握住梅郁城的手:“我能帮你扛过此关,扛到援兵抵达,扛到北梁退兵,只要你每隔六个时辰让我为你传功一次,保你居中调度指挥无碍,如有需要,也可提刀上阵,就像之前那几次一样,你又不是没试过。”

“可……”

“之前我只是为了保你行动自如,并未给你推进太多内力,因为我知道你经脉脆弱,可你也说了,眼下大敌当前,已经不是考虑一己得失的时候,只要你忍得,我就能帮你。”

梅郁城不懂医术,但花冷云之前曾经用过的法子她也明白是神妙之术,此时看他如此诚恳,心中已经半信了,但又浮起新的担忧:“那你呢?”

花冷云看着她微微一笑:“我大概能帮你撑过两次,不过自己就不能上阵了,且得休养个俩仨月。”

梅郁城见他如此开诚布公,心中已经信了,可又生不忍。

花冷云一眼就看出她在犹豫什么,当下急道:“眼下不是考虑一己得失的时候,你对自己如此,对我就舍不得了?”见梅郁城眼中已有动摇,他又添了一把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北梁铁蹄碾过,三关不保,万民倒悬,我也活不成。”

白袍抓住一线希望,赶快伏在梅郁城眼前求她:“是啊郡主,就是花公子说的这个道理!”

梅郁城看看白袍,又看回花冷云,正看到一滴泪从他眼底滑落:“信我,求你了。”

想到这里,梅郁城居然笑了笑,此时她已经明白,自己的八百里加急定是被人拦了,不过她也确信内卫不会出纰漏,江忱会为自己周全,皇兄也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出兵,一个“阎王”,一个天子,定能胜过那些魑魅魍魉的。

花冷云从宁夏镇昼夜不歇,换了三匹马赶到宣府,从南门入城时便听说城外已经排开了阵势要与北梁决战,他心急如焚一路往北门去,却在路过大营时想起自己没穿铠甲,估量着眼下快入夜,应该已经收兵了,便驳马进了宣府卫驻地,留守的老兵看他一身便装一开始没敢认,到了近前儿才发现是他,他们都不知道花冷云是从宁夏镇一路赶回来的,还以为他是从城外进来传信,看腰牌时随意问了句:“花百户你是奉命来找主帅的吗,她刚刚跟白将军往宣威堂去了。”无广告网am~w~w.

残阳如血,双方也已筋疲力尽,北梁无法突破大周的防线,连城门角儿都没摸到,宣府卫在一日几乎不间断的高度机动下,莫说兵士们,就是金冲这种久经仗阵,身强力壮的猛将也有点扛不住了。

于是一双死对头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双双鸣金收兵,梅郁城没有着急下将台,直到白袍上来搀扶她。

宣府卫固守的这一夜,远在京师蓬莱殿内的一干重臣无一例外受到皇帝的申斥,众人不敢大意,连夜排布调度兵马,还未到早朝时,驰援宣府的兵马已经定下了,但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虽然援军是从南北大营选定的,甚至还包括内卫的不少好手,但带领援军的将领既不是齐家的人,也不是承明帝的几个亲信,而是恰好在京述职的辽东副总兵万虎,承明帝临时给他封了个兵部侍郎的虚衔,直接就派出去了。

梅郁城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借着白袍的手下了将台,上了自己的桃花马,对匆匆赶来的白风展道:“你看好,不要让敌兵趁夜偷袭,我回卫所再给陛下上折子调兵。”

白风展自然明白她这一去并不只是为了写折子,可身处大军之中,他连劝解的话都没法说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帅策马进了城。

梅郁城带着白袍一路往宣威堂走时,本以为面对此生之终会有几分凄然,可真到了这时候,梅郁城心里只剩下焦急和对最后这十二个时辰的算计,比起死,她更怕尚未带领宣府卫等来援兵就要匆匆赴死,但眼下也只能赌了,赌京师的援军比黑白无常更早到。

“这个丫头,守了一宿吗……”江忱心中过意不去,暗责自己着急进宫,没有布置妥当就走了。

四月的早晨还颇有几分凉意,江忱叹了口气解下斗篷轻轻盖在卫明月身上,谁料她突然睁大眼睛,手瞬间抚上靴口,看到是江忱又松弛下来,迷迷糊糊地笑了:“督公,您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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