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着露天的室外楼梯来到甲板上，将条纹状的短袖脱下来，上半身赤裸的村上，空手作着挥剑的动作，在过去，每天他都是坚持至少200个以上的标准挥剑动作。

“189，190，191.，，196，197，198，199，200。”

尽管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不明白为什么班里的同学一谈到8月就会兴致大发，随后就会用看阶级敌人的目光看着他，，，

没有错，从小到大每一年暑假，他都是和三上织一起度过，而现在当他梦到他又再次和对方出现在了烟火祭典上，走累的三上小姐，撒娇着不肯继续往前走，无可奈何的村上只能背着她去找一张可以休息的公园里的石椅石凳，

濑之镇虽然是个只有几万人的小镇，但却意外的有着古老的庙宇以及优质的海滩，所以每到8月份，就连空气都是躁动不安的。

在这个神奇而又危险的大海，在那些高中的同学们还在等待最新一期的《微速前行》的漫画，在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时候，他是在一艘货船上，枕着海浪和风声度过了数个夜晚。

从宛如沙丁鱼罐头一般的船舱中醒过来，整个船舱此时是静悄悄，一个不到几平方米的区域是通过上中下的两队床铺是塞进了6个人，

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随后他就是穿上衣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杯子和牙刷牙膏，离开了舱室。

默数到200，村上是深呼一口气，慢慢地把酸累的手臂放下，今天起得早，本来是可以多做几个，只不过是不想因此错过了时间，所以在等待海风将汗水差不多吹干了以后，他是穿上衣物，算好时间就是来到了甲板下一层的食堂之中。

打了声招呼，放好了东西的他是从中层的船舱当中走出来。

此刻，早上的海风是毫无阻隔的透过他的衣服，进入到他的鼻腔之中，略带着寒意和腥味的海风是一下子让他精神起来，未曾升起的太阳，已经将天空染成了神秘的蔚蓝色，脚下的地板起起伏伏，一切都在告诉他，他已经是离开了陆地。

同船舱一样，为了确保能装入更多的打捞材料，所以船上的一切的设计都是为了节省更多的空间。

“真是宛如饥饿的狼一般！我今天才真正看到了军舰，以前我看见的都是客船！”

看着如同一个三角形一般的食堂坐位分布，村上是想起了过去看过的放在父亲床头的《军舰史》里面的一段皇家记者深刻描述了重樱秒高级战舰里极度恶劣的水兵居住环境。

因为是起得早，所村上是可以独享供船上几十号人使用的洗浴室开始洗脸刷牙，而等到他回来的时候，陆陆续续的也是有不少的人开始起床，除了他以外基本上每一个人的岁数都不低于35岁。

喝了一口味增汤，大仓秋度看着把饼泡在汤里吃的村上，是笑着和旁边的人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是麻烦各位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村上自己也不清楚，明明他两辈子都是生活在海滨之地，不管是游泳还是潜水他也一直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就算一直都没上过船，他也自认为不虚海上的风浪。

然而事实就是，人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上船的第一天他就是开始轻微的晕船，再加上不习惯于海上颠簸的环境，结果第一天就因为失眠，晕船和呕吐而脸色奇差。

在这种情况下，他原以为他应该是会受到船上的其他人的刁难，至少的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毕竟他不是出来旅游，而且他们干的这份活儿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看上去好像只是需要凭着一腔血勇以及那么一丁点的好运气，但眼下这个光景早已经不是当年那样叫上一批想要一夜暴富的亡命徒就能出海打捞的时代，

不管是从人权法，还是从商业利益上来看，这都是不现实而且不被允许的，所以为了满足市场的需要，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商业运营之后，像是渡边倉作这样的船老板们已经是从最开始血腥的原始积累中总结出了一套适用于现在这个年代的商业法则。

包括从出海的时间，路线，老练船组成员，从气象台可以获得最近的天气情况，以及各种规避被塞壬发现的手段，这些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

至于村上衫和三上申介为什么一开始就直接选定渡边倉作来“敲竹杠”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属实也算的上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依靠着当年他“挣下来的本钱”，他的打捞船队已经发展成为整个石狩湾当中最大的船队之一。

而像这样的大船队，普遍都有着丰富的经验以及自己独特的看家本领，安全性方面也是大大的提高。

所以如果是因为他一个人的原因，拖累了别人，还拖累了自己，无论如何村上都是不能够接受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船上的船员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向他展现出了善意。

也不知道是因为村上的年纪让他们想到了当年的年纪，还是因为本身这些人就是一群淳朴的汉子，在他们的帮助下，他是度过了最开始的不适应期，并且很快的就是从理论上上手了整个打捞材料的流程。

“你看看，这才是海边少年该有的样子，之前谁跟我说村上小弟至少三天都缓不过来的，这不才两天就已经是和我们这些老油子差不多了。”

拍着桌子，大仓秋度的脸上是露出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自己的病好了一样，而他这副恬不知耻的满脸邀功的嘴脸，马上就是引来了打捞组内其他人的围攻。

“和你有什么关系秋度？不是我的药，照你的那些馊主意，村上小弟怕不是要在床上躺个一周才能好。”

“就是！就是！，大家好歹还端个水给村上小弟，你这家伙这些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难道又是像上次一样打麻将还出老千，结果还被船长当场抓住，差点被赶下海了是吗？

整张桌子上全是嘲讽秋度的声音，然而这个家伙不仅不以此为耻，反而是十分不服气的就是说道:

“上次真是点背，明明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一定是另外几个组的人眼红我赢钱了，下次不和这帮人打了，晦气！”

一场闹剧过后，差不多有十几分钟，从船长室方向传来了上工的钟声，大声谈笑的人相互站起来，推攘这依次排成队就是把碗筷和桌面上垃圾放到或丢尽了它们该在位置上。

再次通过楼梯走到甲板上，而在这次，甲板上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分门别类的堆满了一坨接着一坨的衣服。

隔着十几米远都是能闻到表面上的一股子刺鼻的胶皮味以及淡淡的铁锈味和海腥味，除此之外的竟然还有一种臭水沟里的地沟油的味道，总而言之这些带着巨大异味的东西就是他们一直在用的潜水衣了。

可以看到先上来的人是在费力的把他们通过一根金属缆绳挂到从甲板上的工程机器的机械臂滑轮上，不像是那种户外健身用的潜水衣，这种需要在海底表面进行工程工作的潜水衣是用厚实的胶皮以及粗块的金属密封连接而成，光是实重就有几十公斤。

不佩戴氧气瓶，一般的氧气瓶不能坚持长时间的水下工作，所以通过一条长长的管子连接到船上的制氧机上，直接供氧。

，，，，

有的人在床上忙活着，准备下水的人是在甲板上做热身动作，按照平日里的安排，村上衫因为年纪较小，所以是排到了第二轮，他们组中一般先下水的都是作为组长的大仓秋度。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大仓秋度在包括村上在内的组内其他人的帮助下十分费劲的就开始穿起那一套沉重的潜水服。

而在这段时间内，一向是呆在船长室内，留着络腮胡的船长也是出现在了甲板上。

“趁着今天天气好，可以多下几次水，下水了以后要注意周边的情况，发现不对的情况，要立马汇报，迅速浮出水面，不要轻举妄动。之前就有过，下水的蠢蛋，用手上的探测器东敲西敲，结果把塞壬的舰艇给敲醒的！”

“不是吧，真的会有这中蠢货吗，话说回来塞壬那种东西原来也是会睡觉的吗？”

在场的人都是哈哈大笑，一般来说如果真的倒霉在海上碰到塞壬，而周边还没有舰娘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死就完事了。

基本上人类碰到塞壬死亡几率是在99％以上，所以如果想在海上保住性命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规避塞壬，提前熟悉好洋流和海流的流向可以最大程度避免那些无脑的随波逐流的普通塞壬，

而除了规避塞壬这个方法外，在几百年与塞壬的战争期间，人类也是总结出很多驱赶塞壬的方式，

比如说塞壬普遍对于软色调，尤其是红色十分敏感，在海上她们会优先攻击带有这种颜色的人类和舰娘，

而对于白色，特别是石灰那种惨白惨白的白色，她们会显得十分忌惮，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走在路上突然看到走在前面的牛，拉出一坨牛粪时的感觉一样，可以说碰到这种颜色的海面物体她们一般是会敬而远之的。

除此之外她们对于从大洋上的鲸鱼保持着一种神秘的敬畏的感觉，以至于从鲸鱼身上提取出来的鲸油，乃至鲸鱼的粪便都对塞壬具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尽管这样说很不礼貌，但也有专家学者把在没有舰娘参战以前的人类与塞壬的战争，也就是几百年前爆发的第一次塞壬战争称作“屎尿战争。”

人类就像是在粪土里面挣扎的屎壳郎一般，被塞壬从一头踢到另外一头，但哪怕是再难听，当初曾经一度人口锐减到全球不足1亿人口的人类，在几百年后终于还是在第二次塞壬战争当中成功击败了塞壬，把她们从人类生活的陆地河流以及近海海域之中给彻底驱赶了出去。

这样一想，人类还真是伟大的事物，不只是因为内心的强大，更在于大脑的智慧，能从失败之中总结出经验，或许这才是人类能成为这颗星球上除了塞壬和舰娘以外站到顶点的生物的重要原因吧。

“嘿嘿，西岗你总是这么说，我的耳朵都要听腻了，我才不信你这么没谱，敢把你的宝贝货船开到塞壬潜艇的脑袋上呢。”

总算是把衣服穿上，在带上头盔之前，他是抽了根香烟，心情惬意的半开着玩笑的就是说道。

“秋度！”

“干嘛？我跟你说愿赌服输啊，就算是出老千，也是我赢来的钱不是？”

“哈哈哈！！！1”

摆摆手，大仓秋度一副欠揍的模样是让周围的人全都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这家伙，下去了就不要上来了。等你下去我就拔了管子，不活生生憋死你这个龟孙！”

“嘻嘻，不是我说，你虽然是船长，但想要动我还是有些难的，甲板上有村上小弟他们在，你们说是不是啊！”

“哈哈！！”更热烈的笑声是响起来，基本上每次下水之前大仓秋度都要和船长来上这么一段碎嘴，他们是老乡，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关系，互相开玩笑在这样的远海货船上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反而是能缓和大家紧张的情绪。

船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些气急反笑的就是吩咐道:

“快点送这个王八蛋下去，秋度，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捞不到好货，今晚就把你挂在船头钓鲨鱼，给大家加餐！”

“嘿嘿等着吧，今天晚上打牌可别跑，我要赢的你明天只能穿条内裤出来。”

说完，他就是带上了潜水头盔，全副武装下，大仓秋度就像是一个洋葱人。

负责操控机械臂的船员慢慢的把他吊起来，连同他在内，三个打捞组总共有三个三个人是穿过甲板被挂到了围栏了外面，随后伴随着某个开关松动的声音，滑轮剧烈的滑动，金属的绳索开始放松，“扑通”一下，巨大的水花和落水的声音，几名打捞队的船员就是成功落水。

“10米，，，50米，，，100米，，，200米，触底成功！”

通过设备，在船长室的船长是可以清楚的知道入水的几名船员已经是来到了海底，并且成功触底，准备开始进行探测活动。

船上预备的金属缆绳总长是在800米左右，刨除掉海水的深度，潜水员是可以在以货船所在的地方为圆心，半径600米的地方开始勘探。

因为船上的制氧机最多连续工作两个小时就要进行一次修整，所以第一批的潜水员需要先走到极限的距离，从三个方向开始向内部搜索，也因此第一批下水的潜水员是最危险的。

在过去的十年内，每次下水都是大仓秋度身先士卒，在加上这个家伙本身就非常有大哥的气质所在，这也就是能解释为什么连同船长在内所有人都对他十分服气的愿意了。

船上室内的人员要负责监控绳索的长度，记录从他们随身携带下去的，酷似扫雷器的探测器上传过来的信号。

一般来说他们这些船主要负责的还不是打捞，主要的工作是找到那些埋藏的资源的坐标，那些宽敞的货仓只是为了后面的打捞队，装不下去以后的不时之需而已，随带的再装些鱼产之类的回港。

而就为了这么一点的空间，包括村上衫在内的所有人都要忍受，像是罐头沙丁鱼一般的生活，只能说资本从骨子里都是罪恶的。

，，，，，

除了船长室里的人外，在甲板上的打捞组的成员们也不是无事可做，他们不仅是要时刻观察着滑轮以及绳索的情况，以备意外的出现，还要专门分人负责同水底的人进行联络。

因为世界线的变动，导致这个世界的电磁技术发展是特别的领先，至少以他手上的“大板砖”无线电联络器的的技术含量，至少都是领先同时代的地球有十几年的差距，哪怕是在深不可测的海底，距离有差不多800米开外的地方，从联络器的喇叭中依然是清楚的传来大仓秋度的声音。

“秋度叔！秋度叔！，这里是鹿之丸号，你现在的情况如何？”

“啊，这次渡边小弟你啊！没有问题，一切正常，我现在正想最远的地方走过去，，，呼，该死的，叽里呱啦的鬼叫，真是烦死人了！”

“出什么事了，秋度叔！？”

“没事没事，就是那个东西，你懂的。只要多说话，还是影响不到我的。”

“只在水下200米的的地方就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村上半是担心，半是惊讶，他们说的东西是只发生在这个世界海洋的奇异现象。那就是在远离了人类痕迹的远海，在这片理论上是属于人类和塞壬的交界处的地方，只要来到水面一下，就会慢慢的听到从海水里的四面八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并且会随着下潜的深度越深，这样的声音就会越明显。

有时像是歌声，有时又是杂乱无章，没有任何意义的谵语和妄语，在水下时间久了就会对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个人在你耳边重复“你是个萝莉”，“你是个萝莉”，“你是个萝莉”，所以到最后你就真成了一个萝莉了一般，，，

咳咳，开个玩笑，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的海洋真的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她已经摇身一变从人类过去的摇篮变成了而今的塞壬的狩猎场了。

“客气！”见到他过来，打捞小队的队长，大仓秋度是拍了拍村上的肩膀，而包括他自己在内，他们这一桌的其他人也跟着都笑了起来。

“来了几天，村上君也是开始习惯海上的生活了。”

过去是为了战争，现在是为了生活，不管从哪种角度来看，两者都是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的，所以村上对于现在些许的不便并没有多大的不满，

而当他走进食堂当中的时候，在场的船员们已经是捧着早餐的味噌汤以及薄饼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在他平时坐着的地方，属于他们那一组打捞队的船员也已经是早早就位了。

蓝天，大海，沙滩，在过去的16年的夏天里，每到8月份，就是到了烟火祭典以及赶海的时候。

“村上！我给你把早餐拿过来了！”

“好嘞，谢谢你秋度叔。”

从狭小的位置与位置间的过道中，尽可能的不碰到其他人的情况下挤了过来，最后是跨过了好几个成年男子的大腿来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然而就在这时，他是察觉到脚下地动山摇，以为地震的他赶忙转过头来去看三上小姐的情况，而一回头，一张van 样的大脸就是扑面而来，然后，，，然后村上衫就是从自己的床上给吓醒了过来。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在脑袋碰到上铺的床板前还有几厘米的时候是张开眼，所以最后脑袋与上铺的距离也就定格在了这个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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