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大伙哄着：

“我跟你们说这些干啥？去，去，去，我瘸拐害你们啥事。你们管得着吗？去，去，去，干你们的活，别没事找事啊！”

秃子说着忙往后一躲被石头绊了下。

秃子刚说出口，才感到话不对味：

秃子忙问：

秃子忙稳住身：

“胡说什么呀，我和大鞋底子根本没那事。大鞋底子她找我……我，我，没答应……哎，告诉你们啊！我和大鞋底子可是正经人。你们可别乱说，也别胡想……”

“越描越黑。哈……”

王利泉取笑问：

“秃哥，你和大鞋底子说不清，就别说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兰仙姑远远的就喊：

“秃子，秃子。这一大清早害得我到处找你，要不是铁蛋告诉我，我还在你家门口傻老婆等汉子呢！”

大伙又哄上了：

秃子想说清楚，越说不清楚。

秃子看着兰仙姑刚想说什么，兰仙姑上前一把抱住秃子抢着说：

“我知道你们都嫌我这嘴巴缺把门的。我那是故意的。你妹夫那孬了巴几的，就我这小身条，小脸蛋。我要再孬，我们家那门框还不得挤飞了呀！嘿嘿……我跟你说的全都是实话。”

秃子用力拽出胳膊问：

“哎，你知道啥叫攻关？”

兰仙姑撇撇嘴，又凑近秃子说：

“就是拉关系呗！这年头没关系不行。现在城里一码是女人攻关……”

兰仙姑贴近秃子小声说：

“关键时候女人一上床，立马拿下……”

秃子一听笑了：

“兰仙姑，李子寒他没用女人攻关，也把这项目……”

兰仙姑凑近秃子，秃子有意躲着身子，兰仙姑用力拽一把：

“躲啥，我又不和你亲嘴。有这么多人你怕啥？秃子，这事我就找你了。李子寒那我也说不进话。今天，赖我也赖在你身上了。你看着办吧……”

秃子连忙摇头：

“不行，是这么回事，李子寒他……”

兰仙姑央求上了：

“秃哥，我兰仙姑就求你这一回，换别人我还真不求他呢！”

秃子还是摇摇头说：

“兰仙姑，不是我不帮你，我，我实在不行。关键是我说了不算……”

兰仙姑一听脸一绷火了。拽过秃子捺倒在地上就是两拳头，边打边骂：

“秃子，我让你不答应。大鞋底子和你睡宿觉，你就让她当会计。我兰仙姑这么求你都不行，我让你不行，我让你不行。气死我了，凡正不行，打一顿解解气。”

秃子被打得抱头着架。

大伙在一边起哄。

王大牛家。

王大牛躺在炕上，老伴过来掀开被角，看了看王大牛后背拔的火罐盖好被，掖掖被角。

王大牛长叹口气问：

“行了不？太疼了，快拿下来吧！”

老伴望着窗外走了神，没听见。

王大牛哼叽着抬头看眼又喊上了：

“傻了，给我拿下来。没听见啊！”

老伴这才回过神来：

“哎，哎！”

王大牛老伴掀被拽下拔罐，试探着问：

“大牛，你说漏勺说的，咱们家欠他一万六千块钱。这是啥时候的事？他不是欠咱们一万多块吗？这回咋成了欠他的钱了呢？”

王大牛猛的坐起身：

“我知道吗？昨晚上喝酒他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来。我又针对两遍，他说有借条，把我也给弄蒙了。你说这漏勺啊，一会是项目一会是钱，转脸帮我翻脸就害我。我也整不准咋着好了。唉！”

老伴急了：

“那，那可是一万六千多块啊！漏勺是不是又耍啥鬼套哪？”

王大牛叹口气：

“都是李子寒这十万块钱给闹的。过去村里欠各户的款，这次都找上门来了，我成了债主了……”

老伴不解的问：

“村里啥时候欠各户的钱了？”

王大牛龇牙咧嘴，一阵折腾后吞吐说：

“那，那不是乡里来人，各家各户欠的东西吗？那鸡，鸭子，兔子，还有那酒啊什么的，不都是钱吗……”

老伴一听明白了，瞪了一眼：

“都管说，村民火气大，咱村这么穷，他乡干部也好意思吃，也张得开那张臭嘴。”

王大牛又躺下说：

“也不都是乡干部来吃的，也有我往上送礼的。哎呀！”

“多少钱？”

“粗略搂了下，七、八万自多不少。”

“这些！”

“都五、六年了，还多呀！”

“多少年咋地？你也不看看咱村多穷，穷得那兔子都绕着咱那山坡走……”

王大牛起身眼睛一横：

“你他妈的也学会教训我了？昨晚上让大鞋底子好顿闹，就够戗了。你们还让我活不活？”

老伴不假思索地又顶了一句：

“该！大鞋底子闹是轻的，她咋不把你们村部给烧了。那我看着才好呢！”

王大牛一听烧村部，便想起大鞋底子说的话，不由得怒火冲上心头，猛的从炕上坐起来，拽过老伴就是一巴掌：

“我让你烧，我叫你烧。”

老伴根本不知情由，谁料一句话惹怒王大牛，稀里糊涂的挨了一巴掌。

王大牛张口又骂上了：

“你这个败家娘们，几天不打你，顶风撑船上劲，肉皮子发紧是不是？大鞋底子要烧我的房子，漏勺可着心计算计我，村民不饶我。我这村长当的真他妈窝囊。窝囊到家了……”

老伴心里委屈，又找不出解气的话来对付王大牛，“啊”的一声大叫，以示喧泻，跟着大声哭起来。

正在这时，漏勺一声不响地撩门帘走进来，站在地中间。

王大牛和老伴都吓了一跳。

老伴的哭声嘎然而止。

王大牛望着漏勺十分不满的问：

“你来干什么？”

漏勺“嘻嘻”一笑，往炕沿走两步说话了：

“王，啊就王村长，不，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王大牛老伴把对王大牛的气转向漏勺，开口骂上了：

“漏勺，你这个王八蛋。王大牛瞎了眼，看错了你，你滚。你别再想打这十万块钱的主意。我们大牛说了，还完债就去一大半了。不能再借给你啦！你滚，你滚啊！你这个丧门星。每次来我们家都给我们家带来灾难，你想成心把我们这个家给拆了啊……”

漏勺露出一脸的奸笑，好难看。转而又阴下来，怒瞪着王大牛说：

“王，王大牛，是啊就是谁看错了谁呀！是，是村民看错了你啊！我，我漏勺一心想帮你，没想到……”

漏勺用手点着王大牛：

“没，没想到你这么窝囊，这么没有用啊！”

漏勺怒脸又变成笑脸：

“对啊就对了，你，你不是说要看看欠条吗！我啊就我带来了……”

漏勺从兜里掏出张纸条拿在王大牛眼前。

王大牛看着纸条，两眼瞪得滚圆，身子支撑不住歪向一边倚在墙上。

王大牛老伴忙问：

“那上边写的哈？咋和给我写的欠条一样呢？”

漏勺笑了：

“我，我给你念念。你们老两口听好了……”

漏勺故意清着嗓子：

“欠啊就欠条，王大牛借漏勺一万六千元钱。欠钱人，王大牛三月二十八日。备注：王大牛夫人代签字……”

王大牛老伴一听忙大嚷起来：

“不对，是你借我们家一万五千块钱做买卖……我才在借条上签的字啊。这咋还成了我借你的钱了呢！”

漏勺笑了问：

“是，啊就是啊。我也纳闷呢！我，我借你们家一万五千块钱有借条吗？你，你欠的一万六千块钱，我可有欠条。黑，黑字白纸写得清清楚楚。你不识字，我，我咋写你哪里知道啊！事啊就事情就这么简单。上，上法院也要证据。你，你就是长十个嘴巴都说不清啊！”

王大牛老伴真的急了。上前一把抢过那张欠条，放在嘴里嚼两下吞进肚里。

王大牛眼看着老伴的动作，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漏勺看着王大牛老伴咽下纸条倒笑了：

“你，你以为我傻啊！那啊就那张是复印件。真，真的在我家呢！”

王大牛老伴一听坐地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只听村里几声闷响。

王大牛愣愣地问：

“啥响？啥响？”

漏勺笑了：

“啥，啥响！这，这是铁蛋他们放炮崩石头。王，王村长，咱啊就咱俩的事往后放放。先，先把李子寒他们解决了。你，你看咋样？”

王大牛此时的心像丢了魂魄般，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也不知是在看什么。

漏勺用手在王大牛眼前晃了晃：

“啊，啊就是咋还傻了呢！我，我说的中不中啊？给，给个痛快话……”

王大牛两行眼泪从眼角流出直到嘴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漏勺凑近王大牛，趴在耳边嘀咕起来。

兰仙姑转过脸笑吟吟来到秃子身边：

“秃哥，听说你们这开工了？能不能跟李子寒说说，给我找个活干。秃哥，你最了解我。论嘴茬子，村里还没有超过我的，就我这姿色和腰条要是让我跑攻关绝对是把好手。怎么样？”

“秃子，交桃花运啦！”

“晚上有大鞋底子，白天有兰仙姑，这可够忙的。”

滃云山村东沟北坎上。

“秃子，忙得过来吗！悠着点，别再扭着腰。”

兰仙姑冲大伙又踢又是骂：

“你们这帮赖蛤蟆，想吃姑奶奶这天鹅肉，上天绣花想得美……”

王利泉在一旁哄上了：

“秃哥，你还真把大鞋底子弄到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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