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志就站在门口，当看到李子寒热泪盈眶时转身走了。

滃云山村村中大道上。

“伤口已经发炎了，你不疼吗？傻子啊，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李子寒笑了，笑的是那坦然：

卫生所女医生慢慢给李子寒拆开绷带，伤口已经血肉模糊。女医生看眼李子寒忍不住埋怨：

李子寒说着泪水涌了出来，不知道是激动的泪水，还是疼痛的泪水。

李子寒淡定地反问：

“不置于吧？也可能事急，我把这伤都给忘了……”

漏勺迎面遇上正在往村里行驶的一辆出租车，漏勺忙上前打招呼：

李子寒还是一笑：

“这位大夫，我今天终于见到姚经理了，我们的药材种植有希望了。大夫，你不知道，现在正是种植季节，种植对我们村有多重要，时间对我有多重要。只要能见到姚经理，只要能得到姚经理的支持和帮助，我们村的药材种植就有了希望，荒山就会变成金山银山，就算是我这只胳膊没了，也值了……”

“哎，接，接我的车吗？”

出租车靠边停车，司机擦出头：

“你就是漏勺？”

“伤成这样，你怎么受得了啊，啥事比命还重要。”

“在你身上气质没看出多少，窝囊到是不少……更别说内涵了，整个一个内货……”

漏勺一抬头发现正在路边的李奶奶，急忙大喊：

“停，啊就停车。快，停车……”

出租车司机一脚刹车：

“什么事？”

漏勺冲司机“嘻嘻”一笑：

“哥，啊就哥们。有，有个发财的机会，你，啊就你干不干？”

“这，要看是怎么个发财机会。只要是机会，而且我能办到又没后果。还有，只要钱合理，我为什么不干。”

“爽，啊就爽快。是，是个助人为乐的活啊。你，你看啊，前，前面路边上那个老太婆了吗？她，她就是我丈母娘，还是，是个瞎子。跟，跟我有点误会，我们已经好多年不来往了。她，她有个外孙子叫李子寒，他媳妇叫枣叶正在住院，我，啊就我这个连桥，在，山顶上有个矿山，我，啊就我媳妇就在那山上。我，我说这些是素材，你，你只要提李子寒，提枣叶，准能把她弄上车。然，然后再送到山上，你，你就完活，剩下的事我来安排……咋，咋编故事，全，全凭你一张嘴了。我，我不能吭声，结，结巴巴吭声就露馅了。”

司机坏坏地一笑：

“只要我把你丈母娘骗到山上，也就是你连桥的矿上……行，这活我接。给多少钱？”

漏勺软软一笑：

“顺，顺道的事，还，还要啥钱啊？车，车费多给点，啥，啥钱都有了……”

“少废话，出多少钱？否则，免谈……”

司机说着就挂挡。

漏勺急忙拦住：

“别，啊就别啊！一，啊就一百。这，这可是祖宗价，多容易的事，搂草打兔子顺捎的事……”

司机摇摇头：

“二百。漏勺，我看出来了，你这可是有点缺德带冒烟的活。当我看不出来吗？行，我这就去把她接上车，不行，咱们这……”

漏勺一咬牙：

“二，啊就二百。舍不下孩子套不住狼，豁不出老婆抓不住和尚，事，事啊就这事，你可得给我办地道的，别出啥岔就行。”

司机笑着把手伸过来。

漏勺横了横眼睛，从兜里掏出二张一百元大票：

“先一百，事成之后再一百。”

司机从漏勺手里接过一百元钱，打开车门下车了。

漏勺坐在车上得意地笑了：

“李，李了寒，想不到吧，你，啊就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啊，就这下场……”说着两眼紧盯着司机。

只见司机几步来到李奶奶跟前，一顿比划，说什么听不见。最后，只见司机扶着李奶奶走过来。

古原市药材公司。

公司餐厅餐桌上，备了酒菜。

姚志启开一瓶好酒，正在餐桌上等待。

李子寒在门卫老头的陪同下进了餐厅，见姚经理早已等候，李子寒急走几步：

“姚经理，我来晚了，刚才处置伤口耽误……”

姚志摆摆手：

“快坐吧，康师傅，你也坐吧。”

门卫老头康师傅笑着：

“姚经理，我就算了，你们吃，你们谈。门卫离不开人……”

门卫老头说着转身走了。

李子寒看眼姚志：

“姚经理，谢谢您，谢谢您抽出时间接待和盛情款待……”

姚志给李子寒倒了一杯酒：

“你身上的伤这么重，怎么还来……而且在门口一等就是一天一夜。”

“姚经理，我没有时间啊，我已经耽误了五年。我要和时间赛跑，把时间抢回来。姚经理，我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承租那是三千八百亩荒山，规划好了就是财富。如果不能科学利用，那就是负担。全村近千口人在看着我，我不能给全村老少爷们丢脸啊……”

姚志目光严肃：

“你就是有天大的理想，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如果不是卫生所包扎，你不要命啦……”

“姚经理都知道了。谢谢姚经理的关心，本来就是一点小伤。关键是我年轻啊，有体力，什么事一挺就过去了。”

姚志端起杯子：

“李子寒，虽然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印象不错。在公司我从不喝酒，都知道我胃不好。今天，我就破例干一杯。这杯酒我敬你，来，干杯！”

姚志说着一扬脖干了。

李子寒端起酒杯，看着姚志一口气也干了。

姚志放下杯：

“今天下午市里有个会，我必须参加。所以，酒就不喝了，先吃饭，吃完饭，咱们俩先签个意向协议。三千八百亩荒山，够规模。过几天我要去杭州参加一个全国药材工作会议，回来后咱们好好规划一下，再签正式合同……”

李子寒感激地笑了：

“好，就按姚经理安排。姚经理，我有几点建议，请姚经理给予考虑。一是请姚经理在公司给我们村安排一名种植技术员，村里急需种植技术。二是将来我们的合作要按长期考虑，便于种植的平衡发展。三是注重科枝含量的前提下，再考虑经济效益……这座荒山，我要把它打造成生态，环保，绿色的摇钱树，当前不是一再强调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吗。”

“好，等我回来后，咱们细致的研究一下。对了，你为什么是把科枝含量放在经济效益之前，而不是之后呢？”

“姚经理，如果想要得到一匹马，不要刻意去追，有追马的时间去种草，只要绿草肥沃，马儿自然会来。如今的时代，没有超前的思维和智慧，是跟不上时代的潮流，或者迟早被淘汰。”

姚志认真地点下头：

“我果然没看错你，有头脑，有想法，有理想，有目标。好，我这就答应你，抓紧时间吃饭。”

李子寒眼皮突然急急地跳了几下，用手摸了摸，冲姚经理笑了，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漏勺尴尬地一笑：

“古，古人有一句话，叫，啊就叫，人，人不能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我们当地也有句话，包，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我，我这人啊，不太习惯外露罢了，喜，啊就喜欢朴实，也比较讲究内在气质……也，啊就也是内涵……”

漏勺手里扬着手机，算是打招呼：

“本，本人，漏勺。如，如假包换。”

古原市药材公司。卫生所。

漏勺打开车门，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调着车头，又看眼漏勺笑了：

“一见面，弄得我挺失望啊。说你是要饭的吧，好像还见过点世面，说你见过世面吧，就你这形象差一大截子……还有，请你吃饭的人好像是人物吧？这一道我也没琢磨明白，你们俩个一起吃饭，这饭咋吃啊。咋一看，你整个四不像啊……”

“这点伤算什么，又不耽误我办事……”

“这是小伤吗，已经化浓了。如果再不包扎换药，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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