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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第 88 章

  • 作者:冉珏儿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2-09 07:16:43
  • 字数:21940字

如果让沈卫民知道他大侄子对他评价这么高,会激动的热泪盈眶也说不定,世上最欣慰之事就是付出有回报。如此,也不枉他照顾两个小家伙一场。尽管自己是大侄子退而求其次找的榜样,可至少还是个榜样不是,起码比以前什么都是小叔垫底的强。

另外,估计这个小叔也不会理解听见这话的李长生是什么心情了?只见他被噎住狂咳嗽两声,声音到喉咙里发不出来。

“什么时候你们能像这位叔叔一样,就再也不用到我这儿来背书了。”李长生趁机敲打俩娃。

李长生的话音刚落,李家康和叶聪的脸就耷拉了下来。这俩孩子这两天天有些叛逆!你说要在他这儿待一年、待两年开始叛逆,李长生还能理解,这才几个月就开始不听话了,是不是堵得慌?

刚刚他看见两个小孩蹲在门口念念有词,他只是听了一耳朵,就能顺着往下说。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笑,有些记忆真的刻到了骨头里,让人忘记无能。

“啊,那我不要成为夏叔叔了,我成为小叔好了。”李家康转变目标,他家小叔虽然不强壮,但非常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至于夏扬州,李长生没什么意见。这是一名军人,虽然李长生在他身上看不到军人的影子,来到家里,就往他堂屋屋檐底下的躺椅上一躺,看天发呆,多说着和两个孩子逗乐几句,其余时候惬意平和的很。

这事情还真不好说,说不能学他小叔吧,怕小孩子回去兜不住嘴,说给沈老二和李招娣听。就算知道自家孩子菜,那也是只能自己说菜,别人说菜心里能舒服才怪。这要是说你的想法不错吧,李长生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儿呢?

“长生爷爷,等我像夏叔叔一样大的时候,肯定就能变得和他一样厉害了。”李家康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家伙明显自以为说的有理有据,最后还自我肯定的点了两下小脑袋。

“家康要想和夏叔叔一样厉害,就得从现在开始努力。”旁边的叶聪小声纠正。

“不管想成为谁,现在你都不能偷懒。你小叔自小开始上学,高中毕业凭借自己的技术进入工厂,做了工人,这才能养得起你俩。你要偷懒,以后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让你小叔长成白胡子爷爷还要养你们吃饭。”夏扬州笑着说道,声音温和有说服力。

“那肯定是不能,我小叔身体不好。等他老了,就该我照顾他了。”李家康噘嘴,到时候他养小叔。

听到这话,夏扬州挑了挑眉,一个五岁孩子说出这话他竟没感到违和,反而觉得孩子懂事。昨天两个孩子经历那事,他们都担心的不行,夜里时不时听见沈卫民去西屋看俩孩子的脚步声,显然是担心俩孩子不安生。

现在,李长生更没啥意见了,能背药名的都是好同志。

沈卫民则是觉得无所谓,孩子喜欢就行。不过三岁看老,这俩娃不像能长成救死扶伤的大夫的模样。叶聪还好些,李家康小朋友是要绝对要经过正确引导才能一直走在正道上的那个。不过,同样的原因,他也不轻下定论,也许孩子就喜欢这个呢。

作为叔叔,沈卫民能做的就是支持鼓励他们,让他们做自己想做之事,不受任何外因影响。让俩娃背药名,绝对不仅仅是背那么简单,通过这些,他们接触常识,一定程度上能获得乐趣,也能磨练意志。

小时候的他们会把这本厚砖书,认全草药,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不过经过社会的毒打之后,他们会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人生道路上最简单的一环。未来,当他们要跨过人生坎坷,想起小时候的趣事,会不会觉得温馨又好笑?

院子里,年轻的男人身边围着两个男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们好似有满脑子的问话,怎么都用不完。房间内,年长的男人手下不停,正在给病人配药。

池山上的风,悠悠然然飘过小院儿,留下美丽画卷。

沈卫民可不知道家里俩小孩正值躁动,从玻璃厂出来之后,他又去附近工厂和其他几位秘书见面,说是送喜糖,其实是过来告诉大家一声他回来了。

他们几个共担一个案子,并且非常成功的完成了,由此积累起来感情还算不错。沈卫民虽然是其中老小,不过因为是最后一个和大家认识的。平常不管是聚会还是其他,只管吃吃喝喝就行,就算有外人在场,几位哥哥也比较照顾沈卫民。

这种朋友和真正患难过来的有些不同,要说深交,那也没有深厚到像亲兄弟一样,不过如果他们几个想找对方帮个忙,在不违背社会公序良俗的情况下,大家都会答应。因为社会地位几乎在同一层面上,交往少顾虑,不需要走得太近,也可能发挥巨大作用。

他们的来往也确实稳固,大家分属在不同的工厂,不会因为升职加薪等各种利益左右心态。真要说的话,他们彼此看重对方为人和行事作风。出了社会,谁不得多认识几个朋友,有朋友好做事这可不是一句白瞎话。

“结婚了就是大人了,以后好好过日子。我看弟妹是极容易相处的,记得拿真心换真情。”孟秘书以过来人的心态叮嘱沈卫民。

沈卫民点头,“嗯,孟哥说的我记着了。”

再回到机械厂,正好是下午上班的时间。沈卫民刚走进运输队,就感觉运输队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上午,运输队出发几辆车,满打满算,运输队也没留下几人,除了徐进山、沈卫民还有老牛,剩下就是几个临时工。现在运输队剩下的活算轻松,唯一还算累点的就是沈卫民了,他需要检查车辆、维修车辆,还需要接受徐进山临时安排的差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卫民走近徐进山,疑惑的问道。

徐进山正愁眉苦脸的和旁边的老牛商量事情,沈卫民走到跟前开口说话了,他才注意到人。

“你今天中午做什么去了?”徐进山皱眉问道,直接而断然。

沈卫民疑惑的看着徐进山和周围几个工人,队长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是要干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他又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不怕说。他做的这些事情是在休息时间,谁也不能说他违反机械厂的规定。

沈卫民的解释,其实大部分人都信了。如果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他说什么都有人不信。但是沈卫民一连拜访好几个人,众人可不认为沈卫民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说动他们给他作伪证。另外,也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上面说谎,否则揭穿也只是时间问题。

上来就被问一大通,其实沈卫民到现在都不知道运输队到底发生什么是,不过看他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郑重,事情恐怕有些棘手。

“就在今天中午,咱们运输队遭了贼。停车场最边上的那辆车厢里的货都被人动了。”老牛伸过头来,小声和沈卫民解释。

沈卫民转身看向停车场边上的货运车,确实大敞着门。但是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之下动公家财产,那人是不想活了?

县城机械厂是一个大厂,就算午息时,厂里也算热闹。因为食堂伙食好,多是工人喜欢在食堂吃饭。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有人来到运输队,神不知鬼不觉拿走了那些东西,还是说有人混水摸鱼?

沈卫民眉头紧锁,想了好多都不得其法。主要是这年头不管是社会还是场内治安都太好,他都忘了有些私心在某一瞬间会超过公心和对自由的渴望。人一旦被冲昏头脑会干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

只是那辆货车似乎已经在那儿停了许久,之前他和徐新华修车的时候听徐新华提过一句。这么久都没问题,却在他回来上班的第二天,遭贼了!这是巧合,还是他倒霉?

不过,这事无论如何都归不到他头上。首先他就没有动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车货装的是什么,不过看徐进山如此在意,恐怕对机械厂很重要。只是这么重要的货物,你不放进仓库去,却让他留在运输队简陋的露天停车场上,到底意欲何为?

沈卫民想不清楚干脆不想,调查不是他的任务,他就不掺和了。

一直到下午下班,运输队都笼罩在阴影之中。队长徐进山被吕厂长叫去,一直都没回来。倒是中途仓库工作人员过来,把剩下货物搬到了仓库。

牛师傅看沈卫民穿上外套,拿着挎包,一副要回家的样子,连忙拉住他,“现在情况未明,你就要走了?”

“嗯?”沈卫民四周看了看,大家仿佛都这样认为。不过,难道干坐在这等着就能找出解决办法?沈卫民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但是现在就连上面都没有说话,他也还没弄清楚这件事到底严重在哪?是出了家贼,亦或是那批货真的非常重要?

“刘师傅,今天真的不行,我已经答应家里人,今天晚上回去。如果到点回不去,我爹肯定又要来个三里相迎,老人家年迈,腿脚也不好,不希望他继续因我扰心。”沈卫民不卑不亢。

虽然说现时代讲究个奉献,下班在工厂里主动加班,就算停了机器,也要把卫生全都收拾好才回家的工人不在少数。沈卫民承认自己的觉悟没到这份上。一份工作,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被称作敬业。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牛师傅要是再拦可就是不近人情了。

沈卫民刚走出运输队停车场,就被张桂华拦住了。

“你们这么快就完事了?”张桂花问的直接。

沈卫民立刻心领神会,花姐恐怕知道些什么。张桂花作为省机械厂工会副主席来县城交流学习,算是县城机械厂的座上宾。

“我听说失窃的是前些日子从省机械厂运输来的最新型号螺丝,到底有没有这事?”张桂花眉头皱的死紧,当成座上宾是肯定的,不过要想和厂里其他同事被一样对待,那是不可能的。尽管不享受这份优待,但是总比被冷待的强。

沈卫民眼中闪过惊讶,省机械厂交付下属工厂的最新型号螺丝,是省机械厂第一次引进机器做出来的成品,此次将用在县城机械厂多项生产生活中。不过,就算是第一次生产的螺丝,即将运用的实例中去,也不应该被哪个觊觎吧?

一直到坐上公共汽车,沈卫民都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不过他总觉得没必要把这个事情想的太过复杂,虽然说种花家现在内忧外患,内忧中的外力不过是极小数而已,远没有这么深入到广大人民群众中去,大可不必发生什么事都把责任往间谍身上推。

不是沈卫民为这些隐匿在暗处的间谍走狗们辩护,他们哪有那么闲,整天想着的事情是怎么给种花家添堵,怎么想他们都不会像今天这样直接对一个大厂的财产动手。

这要是被逮到,可是要吃牢饭的。

回到公社刚下车,沈卫民就看到了正站在老榆树底下下等他的沈秀。沈秀现在的样子和往常有些不同,头发凌乱,衣衫不洁,眼睛红肿,看到沈卫民的时候,沉默地点了点头。

“姐,你专门在此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顾不上寒暄,沈卫民直接问沈秀。他姐现在的状态绝对不对,记忆中她都少露出这表情,更别提这副狼狈的模样。

“三柱子,”仅仅是叫了弟弟的名字,沈秀就控制不住哭腔。

“姐,你别吓我。”沈卫民扶住沈秀,从刚刚开始他就紧皱着眉头。

沈秀几次想开口解释原因,不过她现在上气不接下气,连气声都发不出。

这可把沈卫民着急坏了,要说严家,大姐最在乎的当然就是姐夫和三个外甥,难道是他们出事了?又或者是严庆林……

“三柱子,你姐夫追踪歹人受了重伤,刚刚送到县医院抢救去了。”沈秀终于解释完整了。

听到这话,沈卫民眉、眼、神情都沉了下去,沈秀和严庆林的感情根本不用怀疑,现在人生中最重要的另外一半因公受伤被送到县城医院抢救,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姐,不要慌,没事,肯定会没事的。”沈卫民扶着沈秀回严家,低声出言安慰。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在安慰沈秀的同时,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虽然有两个姐姐,不过严庆林和沈秀两人从小就拿他当孩子养,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至于沈芝,不提也罢。

沈秀攥着沈卫民的胳膊,巨大悲痛之下,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沈卫民感到胳膊生疼,却没有强硬的抽回自己胳膊。他知道沈秀现在最需要什么,无非就是告诉她,她并不是一个人。

“三柱子,我想去县城看看你姐夫,你帮姐想想办法。”这是沈秀站在老榆树下等人的原因。公婆直接跟着丈夫上车,沈秀本来也要跟着去的,却被公婆拦住了,说是家里还是有三个孩子,他们都走了,难不成让他们喝西北风吗?

沈秀这才没继续坚持,要问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公婆年纪都大了,哪会照顾病人?再说庆林睁开眼第一时间肯定想见她,而她竟然不在身边。

“姐,今儿是不可能了,咱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明天早上你跟我一块去县城好不好?”沈卫民和沈秀打商量。

沈秀看了眼自家小弟,听他说今天不可能,眼里闪过失望。不过听见他平静且充满说服力的话语,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沈秀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她只是一个普通妇女,在发生大事的时候六神无主,拿不定主意,都是很正常的现象。她现在缺的就是沈卫民这样能够给出明确建议的人,所以沈卫民说出具体举措,她就会答应。

回到严家,打开门的时候,沈卫民都震惊了。他姐姐和姐夫多整洁的人啊,但是现在家里跟遭贼了似的。看到门旁边已经整理好的大包小包,沈卫民大致能猜出刚刚家中经历了什么。

沈卫民把沈秀按在沙发坐下,现在指望沈秀做出表情,亦或是干啥事,都是虚妄。她现在能够让自己镇定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家里三个孩子还都没有回来,应该是贪玩还没有回家。沈卫民翻出杯子给沈秀倒了杯热茶。一杯热茶之后,沈秀逐渐平复下来。

事情其实很简单,严庆林在抓捕犯人的过程中,被犯人击当场就昏死了过去。

县公安局派出代表来家里喊人,正巧严家父母都在,最后就是现在看到的结果了,沈秀留守家中,公婆陪着过去了。

“好人有好报,姐夫一定会没事的。”沈卫民又低声强调了一遍。

“嗯,”沈秀应声。

沈卫民三个外甥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兴高采烈,他们似乎有话要问,却在看到坐在沙发椅上正说话的沈秀和沈卫民姐弟,最大的严国栋拉住两个弟弟,不让他们开口。“娘,我们仨回来了。”

沈秀抬头看向仨儿子,“你们应该听说了吧,你爹被送去县医院了。短时间内回不来,我明天也要去医院。”

公社统共也没多大,这么一件大事可是震惊整个公社的,私底下也不讨论讨论。仨孩子平常不到黑天喊都喊不回来,今天却回来这么早,进门的时候,一副我有话要问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大姐,”沈卫民出声制止沈秀。虽然说这件事情一定不能瞒着孩子们,想瞒也瞒不了,但是实在不必解释的这么清楚,吓着孩子们怎么办?

“这段时间,你们要是想留在家里,我让楼下的阿姨给你们送饭。还是想去小舅家住,我给你们请假。”沈秀继续说道。

兄弟三个对视一眼,没说话。

晚饭是沈卫民张罗的,两菜一汤,一荤一素。

饭后,沈卫民带三个外甥洗澡洗漱,把三个外甥哄去睡觉。沈卫民开始赶沈秀去休息。

等把严家的事情弄好。沈卫民骑车再回到沈家沟已经九点种了。沈卫民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握把往前骑。

沈卫民曾经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一朝穿成沈卫民,后来又知道自己可能生活在一本书里,他仍然坚定自己的信仰。不过,在漆黑的夜里,独自骑自行车行驶在山路上,两边树影晃动,心里的恐惧不断加深。

走到沈家沟村口吊桥处,沈卫民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到家了!

“是三柱子吗?”沈爹的声音突然出现,差点把他儿子也就是沈卫民下背过点去捂住胸口。跳动剧烈的心脏,他缓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爹,就算儿子惹你生气了,你也不用用这种惩罚手段惩罚我。”

“没事吧,难受了?”沈新乾赶紧迎上来,这孩子早上走的时候就说晚上回来。这一等不来二等不来,饭菜热了三遍,到最后只能他们自己先吃了,这还是没有动静。老伴儿和儿媳妇正在筛果,他就走出来看看,没想到就听见了自行车的声音。

沈卫民摇摇头,“缓过来了。”

沈爹推着自行车,沈卫民跟在一旁,父子俩往家走。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真要这么忙,以后不回来也成。”

“不是,”沈卫民把严庆林的事情说了。

“你说啥?”沈新乾差点把手里的自行车给扔了。女婿被送到县医院去了?

“离老远都能听见你们爷俩嚷嚷,聊什么呢?”

沈新乾和沈卫民同时抬头,就看到李招娣正站在沈家大门口迎接他们。 m..coma

沈卫民又解释了一遍。

“砰”地一声,李招娣手里的瓷缸掉地上,这都顾不上捡,“要不要紧?有没有生命危险?”

沈卫民摇摇头,“您问的这些,我一个都回答不上来。现在也没见着人就听我姐说挺严重的,严家伯父和伯母跟了去,留下我姐和三个孩子在家。我已经和我姐说好了,明天早上坐李师傅的车一块儿去县城,我把她送到县医院去。”

老儿子一问三不知,李招娣着急,“我跟你一起去,明天下午再跟你一起回。”

沈卫民沉吟片刻,“那让琪琪也跟着,医院坐不下这么多人。中午让琪琪带你去咱家休息。”

“行,”李招娣心里也好奇老儿子买的房子,回头看老儿子还杵在门口,“快洗漱洗漱去睡,明天还得早起呢。”

沈卫民应了一声,简单洗漱了下,虽然已经尽可能小声音,还是惊醒了小孩儿。沈卫民正拿毛巾擦脸,就听见西屋门口有动静。沈卫民朝声音看去,就看到身穿红肚兜的李家康正够头伸出一个小脑袋看他。

小孩似乎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小手推了几下都推了个空。

沈卫民笑着把大侄子抱起来,亲亲他的脸蛋,低声问:“我们毛蛋儿起来做什么呢?”

“小叔,”李家康笑吟吟。

沈卫民把孩子抱回房间,放到炕上距离叶聪最远的地方。孩子本来就困,沈卫民轻轻拍了几下背,就重新睡了过去。

沈卫民轻轻起身,走到另一头给叶聪盖上被子,这才走出去。

回到东屋,赵姑娘正在做针线活。

“有什么不能白天做?晚上累眼睛。”沈卫民把赵琪手里的活儿接过去。

“没关系的,卫民哥哥,我已经做熟练了,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缝好。我答应了娘要给她和爹一人做一身衣裳,就一定得快完工才成,不然娘还以为我敷衍她的呢。”

沈卫民挑眉,他不在的时候,赵姑娘和他爹娘相处的也很好。“琪琪,我今天很累了,咱们睡了好不好?”

上了一天班,今天在严家又忙前忙后,沈卫民感觉有点累。

沈卫民不知道三个外甥清不清楚昏迷不醒送县医院意味着什么,现在他姐精神昏迷,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沈卫民怕三个孩子出乱子,他临来前还专门拜托周围和楼下邻居听见动静,就去严家看一看。

严庆林今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知道,当然不会拒绝。

一番布置下来,沈卫民只觉得脑壳疼。

听到沈卫民这样说,赵琪扭头,看见的就是卫民哥难掩疲惫的脸,此时对方正温和的看着她。

要说赵琪最喜欢沈卫民什么,就是这种与生俱来的温和,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意包裹着的。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矮身吹灭煤油灯,摸黑走到炕边,掀开被子整个窝进去。

“大姐夫伤的很重,对不对?”赵琪问道。

“有些。不过我没见着人不能轻下判断,明天你和娘到了病房,什么话都不用说,跟着娘就行。”沈卫民玩着赵琪的长发,赵姑娘的头发很软,很顺。

“如果大姐夫真的有个什么,姐姐撑不过去怎么办?”赵琪忧心忡忡。

“不知道。”沈卫民答的干脆。

严家所有人加起来,在他心里都比不上一个沈秀。两人虽然同父异母,但是却比亲姐弟还亲。沈秀是把他当儿子养的,甚至比国栋兄弟三个还要精细三分。

如果严庆林确实出事,沈秀因此一蹶不振,作天作地。沈卫民就算知道是错的,也不会加以控制,直到什么时候她把胸口那团郁气吐出来为止。

这个时间是多长呢?一个月、一年,也可能是几十年,或许一直到死她都放不下。

只要她活得舒服,沈卫民也觉得没啥。

“卫民哥,你是不是非常担心姐姐?我刚刚说着玩的,现在又不确定姐夫一定有事。”赵琪明显感受到沈卫民的情绪波动,赶紧改口。

“希望如此。”沈卫民语气冷淡。

他心里这惶恐,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琪往沈卫民身边靠了靠,从自己的被窝伸出手抱住沈卫民的脖子,“一切都会好的。”

“嗯。”沈卫民把头放在赵琪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一家子坐六叔的驴车去公社。他们特意早出发了会儿,本来是想去严家接沈秀的,却没想到沈秀已经在老榆树下等着了,看样子还等了不是一时半会儿。

李招娣下车走到闺女跟前,摸了摸她的脸和手,一片冰凉。

“你这个死女子!到底是几时过来的这边。”李招娣一边说,一边给沈秀捂脸捂手。

沈秀没想到李招娣会过来,呆愣了一瞬,又因为她在这站了许久,浑身有些僵硬,没法做出反应。“娘?”沈秀讷讷唤道。

“你这是想要娘的命啊!咱还不知道庆林咋样呢?你就要剜娘的心啦。”李招娣手下动作不停。

赵琪把自己披来的褥子披到大姑姐身上。

“娘!”沈秀很委屈。

李招娣抱住沈秀拍了拍她的背,“可不准再哭了,一会儿就要去见庆林,他如果看见你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就算躺着养病心都不安。”

这句话一戳一个准,沈秀虽然面带忧愁,但到底不再流泪了。

“你出来的时候,家里孩子安排好了吗?”李招娣问道。

沈秀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这是一个明显抗拒的动作,很显然他没有。

李招娣轻轻皱眉,说话毫不留情面,“我就是这么着教你的,为了男人连孩子都不要了?做不了好儿媳妇,难道还要做一个失败的母亲不成?”

“娘,”沈卫民轻声唤道,他当然知道李招娣做事有分寸,在教导儿女的事情上,她比很多人都有远见。

不过,能让李招娣实施教育法则的对象并不多,李卫国算一个,沈秀和他只能算半个。沈秀是因为李招娣嫁到沈家的时候,沈秀已经懂事了,他们娘俩亲近全靠后面真心相处,李招娣教导闺女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关系却一直都很好。

沈卫民只能算半个,则是因为他天生身体不好,小时候并没有得到李招娣严厉的教导,只独享了她温柔的引导。

端看李招娣教导出的这三个子女,只一个李卫国就不知道能碾压多少人。所以李招娣现在再教育闺女,这时候根本没有沈卫民插嘴的余地,不过他还是开口了。

沈卫民这人护短儿,觉得其中肯定有原因,依照他对沈秀的了解,是从不会主动挑衅别人的。就算其中有事儿那也是严家的事,和他姐有啥关系?

“你去你姐家看看你外甥,拜托邻居帮忙照看几天。”李招娣吩咐老儿子,她刚刚是真有些气着了。沈秀大闺女平常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都就掉链子?

沈卫民看时间足够,拐去了严家,他到的时候,仨外甥都已经醒了。和平常不同,他们现在都没有精气神,看沈卫民过来忙围上来,“小舅,小舅!我爹会没事吧?”

沈卫民把早餐放在桌上,挨个看了看哥仨儿,“放心吧,肯定没事。你娘昨天那样说也是关心你们,她想让你们知道这事情。。”

仨人没有说话。

“她非常后悔。现在还在老榆树下,被你们姥娘骂呢。就当是姥娘替你们出了一口气,原谅她这一次,啊?”沈卫民笑着说道。

“昂。”“嗯。”两个小的倒是回答了。

沈卫民又看向最大的严国栋。

“我知道了。”严国栋淡声说道。

“我已经给你们楼下邻居打过招呼了,这几天可以去他家吃饭。吃了什么都记下来,等回头我过来给他结账。”世卫民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大团结递给最大的严国栋,“这是给你们三个的,如果不想去楼下,就买回来自己吃。”

“我知道了。”严国栋低头低声回道。

沈卫民看他们开始吃早餐,叹了一口气,转身下楼。

虽然说公共汽车不是哪个人都载的,严格点的为了证明你是池县中人,还得在村里大队开介绍信。不过这是沈卫民介绍,是他亲母亲和亲妹妹,现在他家遇到了急事,李师傅当然是紧着位置,也得让人上车。

县医院就在池县南区,距离沈卫民76号不远。沈卫民把三人送到县医院门口,叮嘱他们“中午我过来接你们”就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了。

母女三人走进县医院,搁前台打听昨天刚送来一个昏迷不醒的警察。

“你们是六床的家属?他在102室。”护士立刻就知道他们提的是谁,昨天也就这一起住院病人。

“大夫,请问一下,他没有大碍吧?”沈秀鼓起勇气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得问主治医生。”护士摇摇头,回身瞥见那个妇女听见他说的话,就像是要昏过去似的,又加了一句,“既然是人民警察,因公受伤,我们医院重视着呢,会派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

李招娣和沈秀看见严母赶紧迎了上去,至于下赵琪对护士甜甜的道谢,“谢谢,别见怪,家属着急。”

护士摇摇头,“有什么事叫我就成。”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照顾三个孩子?”严母看到沈秀过来,直接皱起了眉头。

“我来看看庆林,没有亲眼见着,我不放心。”沈秀压低声音说道。

“我和老头子是他亲爹亲娘,还能照顾不好他不成?”严母神色冷淡。

“亲家母,你这些年当家当的也够多了。你说要是刚结婚的时候,公婆管这管那,还说得过去。这国栋都十几岁了,你还想拿捏着,是不是有些过了?”李招娣不明白,婆媳俩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他们已经到了,就没想扭头就走。

严母这才看到李招娣。浑身气势瞬间收敛了三分,她是文化人,不跟农村老太太一般见识。

“你们现在过来也没用,庆林正在手术中。”严母低声说道。

“啊,”沈秀惊呼一声,“庆林伤势很严重吗?”

严母没回答,转身往前走。沈秀、李招娣和赵琪紧跟在后头,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手术室门前才停住脚步,那里坐着严父。

“亲家母过来了?本来还想着等安定下来再知会你们的。”严父倒是一眼就看见了李招娣,连忙站起身来苦哈哈打招呼。

“我没关系,来不来这一趟,全看闺女的面子。”李招娣说的直接,你们儿子受伤,我也不是非得过来,等你们安定之后,我未必相看。

医院走廊上不许大声喧哗,两边说了几句话,就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赵琪挨着李招娣坐,沈秀则坐在赵琪另一边。

这时候,手术门打开了。离门最远的沈秀立刻反应,直接冲到了大夫跟前。

当然,不管是夏扬州这个远道而来的叔叔,还是沈卫民这个亲叔叔都没想着俩娃以后能走中医这条道理。

夏扬州是想都没想过有这种可能性。毕竟别个不清楚他可知道,李家康的身体素质在那摆着,这是兵崽子出身。之前在部队的时候,营长就经常领着儿子锻炼,要说他们营长没有让儿子子承父业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孩子再懂事,忘性照样大,今天已经完全看不到昨天的影子了,甚至比平常还调皮捣蛋些。

“既然如此,继续背,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李长生顺势说道,说完之后。把手里的书递给夏扬州,转身回屋去了。

夏扬州也觉得诧异,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

这是把活儿交给他了?夏扬州抓着书想着。

教育孩子绝对是天下父母觉得最难的事情,不论朝代、不论国界都是如此。夏扬州在这方面的经验约等于零,甚至他第一次和小孩儿探讨文科知识。

所谓的中医背药名可不仅仅是背它的名称,更重要的是药材功效。虽然现在年纪小,可能理解不了,不过如果真的从事中医这个行当。以后总会起到大作用,所谓厚积薄发,五岁的孩子,你指望他干什么?只能填鸭式的往脑海里输入知识。

全村都知道俩孩子回来沈家沟,除了沈家,多数时候待在他这儿,而他也肩负着俩孩子的教育工作。把孩子教的越来越好,人家才会肯定你作为老师的水平。如果孩子高开低走,那他成什么了?

虽然李长生严重怀疑俩孩子有这样的转变是因为沈卫民的原因,要不然怎么解释孩子在他这待的好好的,听话、乖巧又勤快。怎么跟他这几天,就开始叛逆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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