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小娇抿嘴一笑。

“你不要不当回事。”顾正东严肃起来。

那个小子倒有些拘束了。龙龙又长大了一些，更加文静。小强本来是莽撞性子，可是怕霍主任，跟孙悟空带了金箍一般，缩手缩脚的。小明新配了一副眼镜，俨然从淘小子蜕变成小知识分子。

霍主任看着他们三个挤在三人沙发上搓小手，不由得笑了。

小小有时间没见闵兰了，直接扑到她的怀里。小孩子心里不藏事儿，想就是想了，闵兰眼圈一红，抱着小小到一边吃独食。

“生不生都不重要，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好，我是担心这病对身体有没有影响，如果有影响，咱马上去沪城治病。”

小娇在洗菜，今天要烤肉，牛肉已经拌好放在盆里，小娇开着水龙头，把几样蔬菜清洗出来。

“水太凉了，我来！”顾正东不由分说把她挤到旁边。

“我自己就是医生，心里有数。”

“小娇，检查报告是怎么回事？”顾正东还是有些担心，那年代网络不发达，也没有某度，他想查一下幼稚子宫是什么病都不能。

“怎么？你也担心我不能给你生儿子？”小娇一立眼睛。

小娇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肯再继续话题。

她说自己是医生，顾正东担心的也正是这个。霍主任也是医生，哄他怕是不好哄吧，所以说顾正东目前对小娇到底有没有病，还是怀有疑虑的。

书房爆出一阵大笑，小强把霍主任赢了，小明和龙龙抢着要跟霍主任对弈。

小娇从冰箱又拿出一小沓紫苏叶放在小盆里。

“以后啊，总是这么多人了！”霍主任把话说出去，突然就觉得松了一口气，包括闵兰，都坦然了。

之前他们在乎的，突然就变得不重要了。

这时陆续有人过来，要烤肉的都出来就位了。

也有带孩子的，登时就热闹起来，吵闹的，哭喊的，打架的，还有去别人家捣乱的。

有比较才有伤害，这就看出来霍家这四个孩子又懂事又可爱了，一个一个稳稳当当坐着吃烤肉，不吵不闹。

有个胖小子特别不省心，先是把自己的妹妹惹哭，就不时用眼睛瞄小小。

小小吃东西是有数的，几口就饱了，只是偎在闵兰身边，不声不响看他们吃饭。

小娇用紫苏包了一小块肉，送到小小嘴边，喂她吃了。

“太晚了，孩子不吃就不要强喂。”闵兰拦了一下。

这时突然小小失去了平衡，要不是霍主任在旁边手快，把她抱住，就跌到烤炉上了，可小手还是在炉边蹭了一下，当时就红了。

顾正东吓得脸都白了，小娇和闵兰都去抢小小。

小强最先发现不对了，过去就给胖小子一拳。

原来是他过来掀了小小坐的小板凳。

胖小子不止欠，还怂，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家人身边跑，边跑边喊救命。

他恶人先告状，“救命啊！打人了！”

胖小子家的位置离得远，开始没注意发生什么事，胖小子没在，他们还庆幸没人捣乱，安静吃点东西。

听声音不对，忙起身过来迎上胖小子，护到身后。

这边小强他们追过来，气哼哼要人。

“怎么回事啊，你们家几个孩子欺负我们一个！”胖小子妈妈先不干了。

“你问问他干什么了！”小强站上来。

“我就从这里绕一下，他们就打我！”胖小子还是惯说谎的，张嘴就来。

“他掀我妹妹的板凳，我妹妹烫到手了。”小强马上揭穿他。

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小小的手先前还没疼，现在火烧火燎疼起来，不由得大哭。

旁边烧烤的都是熟人，正好有个中医科的，闻声跑过来。

“我家有祖传的药膏，抹上能止疼消炎，让我儿子去取。”

霍主任连连道谢，闵兰把小小抢到怀里，拿起小胖手，眼见着泡就涨起来，心疼得不得了，正想着要找谁算账，那边就送上门来。

胖小子一家大步流星过来，是想替他出头。

看样子是一家三代，两个老人，胖小子的父母，加上胖小子的妹妹。

“小霍，你也太能装了，我退了，就不把我当人了是吧，我在的时候，你不也得叫我一声张主任？”

胖小子的奶奶看来也是医院的老人儿。

“妈，你可别说了，人家外科一把刀，上哪儿看得上你！”胖小子妈妈开始拱火。

“张主任，你退休了，我们也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孩子不懂事，自己带回去教育一下，我还没追究，你还找上来了。”

霍主任平时是不争不抢的性格，今天是碰了他的底线，说话一点余地没留。

张主任见围过来人的不少了，霍主任没给她面子，当时就炸了。

“带我孙子去看病，这事儿没完了！”

“你，你孙子伤了我家宝贝，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算是个什么东西！”闵兰也是不会吵架的，气得全身发抖。

“怎么着，还想动手啊！”胖小子的妈妈把闵兰点指的手打下去，小娇怕妈妈吃亏，忙上前护着。

小区的绿化带中间有几块空地，就是留着家庭烤肉用的，刚才霍主任提前下来放了两个小板凳占地方，这是约定俗成的事，他们下来时位置还留着。

“老霍，你家什么时候这么多人了？”小区是医院的家属楼，都是熟人，知道霍主任情况，突然出来这么多人，吓了一跳。

小娇伸手把厨房的拉门关上，这才凑到顾正东耳边轻声说，“骗我爸爸的，没事。”

见顾正东还是不信，小娇又凑过来说，“妇科主任是我干妈，让我收买了。”

顾正东惦记着霍主任的话，找个时间，赶紧带孩子们过去。

小娇解释了一下，顾正东才懂。

九十年代初东北的医疗还很落后，没有b超，很多病全靠医生自己诊断。尤其是妇科要做内诊，没结婚的女孩子，内诊都做不成，也不由得霍主任不信。

他们准备好了就喊了一声，屋子里的人都跑出来，每人抱着一件东西，去小区里烤肉。

“过来，小强跟爷爷下棋，你们两个观战，不许支招儿！”孩子们跳起来跟着他去了书房。

屋里就剩下顾正东了，他进屋就看到小娇在厨房，忙起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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