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陆离轻蔑地哼哼，“这里每个人都是会打架的，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在下城你的拳头就是你的话语权，拳头能代表一切。”

“这里就是下城，表面的下城。”陆离和苏辰并排走在小巷子里。

苏辰穿着敞开的风衣，洁白的衬里打着领带，额发过眉，像是一个学院里保守的学究。

小巷子里的墙上画满了朋克涂鸦，无业的小混混倚靠在墙边，百无聊赖地抛掷硬币。

“赚钱？”

“那是因为上城毫无止境的工业开发，他们将所有的重化工厂设立在下城，将所有的污染排入下城，上层的贵族们住在珠宫贝阙的建筑里，而下层的人只能住在漏风的屋棚里，甚至...”陆离停下来，看着苏辰眼睛道：“流离失所。”

“可是上层的人给与了他们工作的机会，否则他们会饿死。”苏辰认真道。

你想获得财富，得学会打架，你想守住财富，得学会打架。

陆离指了指那些翻垃圾桶的孩子，苏辰皱皱眉头，没有再反驳。

“生活在这里的孩子学会的第一件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苏辰沉默，上城人其实压根就不想管这里人的死活。

之前和苏辰一起的女人说的不错，对于上层的人来说，这里的人只是一群无比廉价的劳动力，是阴沟里的老鼠，尽做肮脏的勾当。

“你也会打架吗？”

“其实，很多人都没有工作的，而且那些微薄的薪水养活自己也很难，所以在下城，抢劫的事件频发，器械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弱小者只能报团取暖，选择臣服加入帮派组织，或者等死。”

“嘿嘿嘿，看看啊，上城的优越狗居然来下城了！”

“吼，这么臭的地方你也要凑着过来闻闻是吧，哈哈哈！”

“见到上城的姥爷你们还不跪下，真是无礼啊！”有人阴阳怪气。

“这里是下城，在这里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上城人来了也一样！”一个人朝苏辰丢出石子。

苏辰眸光微微侧去，空气中的电离子聚集，一道电光闪过，石子在空中被击碎，烟尘渺渺，他狠狠地刮了一眼那个丢石子的孩子，眼睛里流淌着雷霆的怒光，孩子吓得缩到了一人群的后面。

“萨拉，别和他们起冲突，上城人个个都是妖怪。”有人抱住那个孩子。

陆离看了看这些孩子，朝他们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随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苏辰则是用他能力震慑了这群人。

一群人目送两人进了深巷。

“真是奇怪，陆离那家伙是怎么和上城狗走在一起的。”人群中发出了疑问。

……

“那群人也找过你的麻烦吗？”

苏辰跟在陆离的身后，刚才他只要再稍微过分一点，那电光就能击穿石子，击中那个冒犯的小孩。

“当然，这是规矩，不过我给了他们一点好处，所以他们看我也就顺眼了许多。”陆离把手抄在口袋里，“倒是你刚才表现的是异能吗？”

“你是说神之链？”

“嗯。”

陆离掏出钥匙，打开了一扇生锈的铁门。

比起外面的漏雨的屋棚，陆离的家至少还是个完好的平房，里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这在下城人里算是贵族般的存在了。

奢侈的资本主义。

陆离进屋后，苏辰还在门外站着，门里传来了陆离的声音，“进门啊，还要我欢迎你进来吗？”

苏辰进屋，屋内虽然很小，但是胜在干净整洁，家具什么的都摆设的整齐。

苏辰脱掉了鞋子，洁白的袜子踩在地砖上。

陆离看到苏辰脱鞋，也没拦着他，反正他家的地面脏了才拖，他爱脱鞋子就让他脱呗。

这些所谓的上城人就是讲究。

“我就不招待你了，你自己随便。”陆离在屋子里整理了一下东西。

苏辰走在屋子里，他忽然发现这个屋子很神奇，神奇在这里面的设备他好像从来都没见过。

“这个铁方块是什么？”苏辰拍了拍一个电器。

“那叫微波炉。”

“这个更大的铁方块呢？”

“冰箱。”

苏辰拉开冰箱，里面喷射出一股寒流，这立刻让苏辰全身肌肉绷紧，向后爆退贴到了墙边，做出防御战斗姿态，指尖窜过一阵电流，目光凌锐地盯着那个叫冰箱的铁疙瘩。

“干嘛干嘛，要拆我家啊！”

陆离走过去将冰箱关上，没好气道：“电费不要钱啊！”

“对...对不起，只是这个冰箱做什么用的，是实验器具吗？”

苏辰好像是刘姥姥进的大观园，冰箱都不懂的他，自然更不会理解微波炉是什么东西。

“里面放了我今天的晚饭和明天的早饭。”

陆离将晚饭拿出来，一碗蛋炒饭，上面蒙着一层霜，苏辰顿时明白了，这个不就是冰柜嘛，上城也有这种东西。

陆离将晚饭放进微波炉，微波炉里亮了起来，苏辰突然发现周围的磁场好像变强了。

“那是干嘛的？”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这么多问题。”陆离白了苏辰一眼，将炒饭放入微波炉，“到底你是上城人还是我是上城人。”

苏辰其实一直都沉默寡言的，他是行动派，但是来到陆离家，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微波炉，他拥有雷系神之链，能感知周围空气中的电荷离子，在那附近的磁场的波动很大。

这难道是个恐怖的战争机器？

里面的米饭会被他作为杀人的利器！

陆离能制造出能源水晶，就算将食物做成武器，苏辰也不会觉得意外。

他全神贯注，准备大开眼界。

微波炉停止运转，陆离取出晚饭，喷香的炒饭被加热完毕。

陆离端出炒饭，上下打量一下紧张兮兮的苏辰，有些莫名其妙，“你干嘛一副醉里挑灯看剑的姿态？”

他走近苏辰，当着苏辰的面扒了一口炒饭。

苏辰大跌眼镜。

居然是加热用的！

亏他还那么上心，以为陆离搞出什么神奇的玩意。

“你也没吃饭吧，来一口不？”

“不吃！”苏辰冷漠地扭过头，宁死不屈。

“来一口老弟，给个面子！”

“没胃口，我...唔...呜...嗯？！”

苏辰的眉毛扬起，嘴里塞了陆离的炒饭，表情愈发不可思议。

“好吃吧？”陆离洋洋自得。

“真香！”苏辰的眼睛一亮，剑眉飞了起来。

这个的确好吃，米饭颗粒饱满，里面混杂了一点肉沫，油而不腻。

很难想象这是剩饭，简直跟刚炒出来的一样。

这个微波炉有点东西啊！

吃饭了饭，该干正事了。

苏辰跟着陆离来到他的妙妙屋实验室。

实验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前面的一排工作台上有电解水仪器。

“你就是在这里制作能源水晶的，仪器也太简陋了吧。”

苏辰无法想象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居然能制造出能源水晶这种皇家学院视为机密的东西。

“帮我出去倒一桶水，我要做实验了。”陆离装模作样地穿上白大褂。

苏辰深吸一口气，纡尊降贵地给陆离当起副手。

趁着苏辰出去倒水的时间，陆离做了个深呼吸，让大脑变得空荡，全身状态调整到最佳。

“造物核心！”

陆离在心中默念，只见一枚菱形的核心从陆离的额头里钻出。

陆离的视线变成了网格状的三维坐标系，他的一双眼睛好像能解析周围一切事物，只要目光看向那些东西，那些事物的成分包括运行原理和作用都会显现，像是造物主的视角。

【请输入造物代码】

“核聚变，能源核心。”

【正在构造能源核心项目】

【30％】

【60％】

【100％，构造完成！】

陆离的大脑一阵晕眩，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枚水蓝色的水晶，这正是造物核心构造出的物体。

对于陆离而言，任何洞悉原理的事物，只需要将逻辑思维在大脑中编辑成代码一样的序列，造物核心都能将这些代码具象化。

换而言之，陆离只要勤奋学习，知识越丰富，他的造物越丰富。

造物核心颠覆了热力学第一定律和能量物质守恒定律，无需任何材料便能完成物体的构造。

只不过复杂的造物需要更多的精神力，比如造出这个能源水晶，陆离就觉得头晕目眩，人有点飘飘的，不在状态，像是工作了很久，头晕疲惫。

换个更复杂的，陆离不知道自己的精力还跟不跟得上。

不过这个世界是个低工业文明，还处于介乎蒸汽和电力时代之间，陆离的知识储备足以对这里进行降维打击。

“水来了。”

苏辰提着一桶水走进来，陆离脸色有些疲惫将能源水晶展示在手中，苏辰一愣，讷讷道：“你拿原本的水晶干嘛？”

陆离从口袋中又默默地掏出了五颗水晶。

苏辰手里的那桶水哐当一下砸在地上。

“你...你做了什么！”

苏辰动如雷霆，闪到陆离的面前，仔细清点那六枚水晶，生怕是自己眼花多数了一颗。

可现实就是这样，陆离在他离开的间隙造了一颗水晶。

地面流淌着污水，排水沟里的水又脏又臭。

穿过管道，前面站了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孩子，个个瘦的皮包骨，满身泥垢。

苏辰打量一下陆离，陆离虽然衣服有点脏，但是细皮嫩肉的，头发也不算特别油，好像一个文弱的书生，弱不禁风。

“我并不会打架，但是我的知识就是我的武装。”

行走在布满污泥的小巷子里，身边垃圾桶散发的极其恶臭的气息。

陆离指了指自己的大脑，他从现代文明而来，作为穿越者，他自然也带了一项特殊的金手指，这项金手指足以颠覆世界和人类的认知，甚至陆离刚发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听起来你更像是上城人。”苏辰低声嚅念。

苏辰和陆离继续向前走，走过一个幽暗曲折的小巷，这里到处都是生锈的管道，瓦斯煤气管道已经老化，随时都可能发生爆炸，水管也锈的滴水。

陆离的套着老旧的外套，下面穿着布满泥尘的运动裤，和苏辰的形象相差很大。

“下城的环境很恶劣。”苏辰简单地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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