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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怎么报答

  • 作者:玉堂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1-06 23:29:53
  • 字数:9660字

要么,陈渊对黄梦的心思了如指掌,没挑明。要么,黄梦先挑明了,陈渊没拒绝,没答应,止步于生理交往。

这年岁的男人,感情名分单身,未必真的不尝荤腥。

这类试探,显然出于基本客套,而不是真心要送。

“我朋友在这边逛街,我搭她的顺风车。”

闻到酒味,她及时看向沈桢,“您需要送吗?”

谈不上亲密,又超出老总和秘书的距离。

“陈总,回哪个家?”

陈渊从指缝睨了她一眼,“都行。”

他们最擅长在男女关系中,动身不动心。

原计划向北,她调头,向南行驶。

这种相处模式,似乎有几分玄机。

周二下午,宋黎在家里流产了。

据说是药流,没弄干净,她自己折腾的,男朋友下班发现马桶内全是血,她瘫在地上,立刻送去市人民医院了。

这件事的起因,是宋黎有意要分手,她男友死活不分,还暗中算计她,扎破了套,试图用孩子拴住她。

黄梦说,“我明白。”

她愣住,回过神问实习医生,“陈主任呢?”

对方盯着她,“那天闹事的男病人,是你丈夫?”

一提周海乔,沈桢知道准没好事,她在科室也算出名了。

她耐着性子解释,“我们离婚了,陈主任不是第三者。”

“陈主任休假了。”实习医生排好顺序,依次往诊室里带,“休一星期。”

“今天刚休?”

“四五天了。”

沈桢又拐进2诊室,找廖坤。

他这有病人,竖起食指朝她嘘。

沈桢站到墙根,重新加陈崇州,他设置了问题——胆囊和胰腺?

她懵了半分钟。

看来,他是故意防她,不给加上的机会。

沈桢差点怀疑,他约她游泳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男人,一天一个样,压根捉摸不透。

廖坤检查完病患的片子,“近期手术,行吗。”

“我准备让陈主任做这台手术。”

“陈主任忙私事,请假了。”

沈桢抬头,和廖坤四目对上,他没表情,又移向病患,“我负责主刀,您不相信我医术吗?”

病患勉为其难,“也凑合。”

沈桢莫名好笑。

陈崇州确实有一种令人信服和心安的能力。

哪怕他无情,滥情,多情,跳出“情”字,他沉稳的心性,以及做事的专业度,还是没得挑。

病患去拿药,沈桢走到办公桌,“陈主任又犯事了?”

廖坤呛了口水,“他什么时候犯过事啊,正常休假。”

“连手术都没空做?”

他点到为止,不过分谈,“陈主任最近不在状态,影响工作。”

“跟倪影有关?”

廖坤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小机灵鬼。”

沈桢受不了他肉麻,往后退了一步,“倪影又回归了?”

他起身,去门后的盆里洗手,“她如果老实回归,陈主任倒高兴了,关键她又浪出新水平了。”

廖坤扭头,“你不是有他朋友圈吗。”

沈桢憋屈极了,“他拉黑我了。”

“为什么啊,你又招他不痛快了?”

她没出声。

廖坤抖了抖水珠,划开手机,就在去游泳那晚,陈崇州连发五条动态。

——贱女人。

——浪货。

——老不死。

——喂狗。

——陈崇州,SB。

沈桢脸垮了,“是骂我吗?”

廖坤哭笑不得,“你还不值得他一骂。”

别说沈桢了,能把陈崇州祸害到这份儿上,喝醉了在网上骂人,连自己都骂,绝对寥寥无几。

廖坤听郑野描述高尔夫球场的情形,真是心惊肉跳。

不止惊讶陈崇州的失控,更惊讶倪影搭上了陈智云。

陈智云的老婆在澳洲做生意,一去七八年,虽然婚姻形同虚设,毕竟没离,冲这点,倪影注定没好果子吃。

她为捞钱,宁可冒风险搞这出,都不愿踏踏实实地跟陈崇州相好。

这女人,没救了。

廖坤问过郑野,倪影清楚陈智云和陈崇州的关系吗。

郑野说,假设她清楚,她早就缠住陈崇州了,何必舍近求远。

其实廖坤也是这回通过郑野才详细知道,陈崇州的背景这么豪横。

三天后,沈桢在凯悦大楼底商的星巴克和陈渊见了一面。

他介绍了江律师,最擅长财产纠纷,在业界相当知名。

说明内情后,陈渊问江律师有多大把握胜诉。

“有七成把握。”

陈渊沉默片刻,“不够,我要十成。”

江律师说,“陈总,我尽力。”

沈桢坐在对面,很不好意思插嘴,“收费标准...”

她刚才偷偷搜索江淮明的资料,他曾经受理过一对首富夫妻的官司,帮出轨方的妻子争夺一栋大楼的归属权。

那一场费用,江淮明开价四千两百万,是大楼总价值的10%。

沈桢和周海乔这套婚房,市场价大概八百万。

八十万的代理费,她一时真凑不齐。

陈渊示意江淮明先撤,随即问沈桢,“你有什么顾虑。”

“能不能...请他打折?”

陈渊摘下挂在椅背的西装,挺直身体穿上,“比如。”

沈桢比划四,“5%行吗,我只凑得齐四十万,最好货到付款。”

她手很小,很白嫩,薄而圆的指甲盖,涂了淡粉色的甲油,娇气得不行,陈渊笑出来,“货到付款?”

他笑意太深,也太浓,沈桢更尴尬,“我收到一半的房款,再付账。”

“成交。”

她听到陈渊同意,一怔,“那江律师...”

“我公司与他有合作,我能做主。”

沈桢松口气,“陈先生,我会报答你的。”

“是吗。”

他眉眼深邃,有岁月感,深眼窝的长相,普遍显老,不过极具魅力,多数是混血的风格,五官轮廓立体度高,尤其是侧面,像俊挺的山峰。

陈渊还好,他唇形偏薄,气质也温润,所以不显沧桑,只显出很绅士风度的成熟与忧郁。

“你怎么报答。”

沈桢搬出自己的老本行,“你看中哪家公司的骨干,我免费为你挖墙脚。”

陈渊抿唇笑,没说话。

外面天色阴沉得厉害,沈桢原本想等雨停,但雨越下越大,到后来,窗外的景物完全看不清了。

沈桢靠着橱窗,指腹摁在椭圆形的水珠上,“陈先生,我记得上次见面,也下雨了。”

陈渊注视她手,“雨没有这次大。”

她蜷动了两下,“我喜欢下雨。”

他轻轻扬眉,“很少有女人喜欢雨天。”

沈桢说,“雨水可以洗刷掉很脏的东西。”

陈渊视线落在她脸上,许久,笑了一声。

她问,“陈先生,你笑什么。”

他正色,“笑你的与众不同。”

沈桢继续看雨。

陈渊又补充一句,“很像一个人。”

她没听真切,“什么?”

他迟疑一秒,摇头,并未重复。

在雨更大之前,他们离开了咖啡厅。

陈渊伫立在台阶上,沈桢站在他身后,屋檐积存的雨倾斜落下,有几滴溅在他纯白的西服,他系着扣子,目光沉静,定格在雨中。

此刻,雨天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雾蒙蒙的,包括雾里的陈渊,致人心痒。

“带伞了吗。”他突然回头。

沈桢晃了晃神,“啊。”

陈渊笑着,“共用一把吗。”

她摆手,“算了,都会浇湿的。”

“我的很大,至少你不会。”

他虚虚实实揽住沈桢的后背,走进雨里。

大半部分的伞,都罩在她头顶。

“我漏掉一个字。”陈渊再度开口,“是我的伞很大。”

沈桢没领悟,仰头望着他,陈渊只一味看脚下的坑洼。

黄梦把车停在街口,可开不进来,被其他车堵死了,只能反复鸣笛打闪。

而沈桢的车泊在相反的方向,相距两百多米。

陈渊将手上的伞递给她,沈桢没接,“我跑几步就行。”

“别着凉。”

他塞到她怀里,手指无意触碰了沈桢胸口,那一处正好高耸,在他指尖颤颤悠悠一弹。

陈渊手一顿,别开头,不着痕迹收回。

极有分寸,也极其意外。

沈桢眼眸低垂,脸有些红,“那陈先生...”

“陈渊。”

他声音被雷雨响倾覆,低沉磁性,却格外有力量,一字一字地,敲击在她心上。

仿佛要落地生根,又分明轻描淡写。

“陈渊先生。”

他再次笑出来,“改天见。”

沈桢抱着伞,几乎没经大脑,“改天是哪天?”

“看缘分。”

他走向拥挤的街头,很快被车流吞没。

沈桢打着伞直奔凯悦右边的停车场,转身瞬间,看到了陈崇州。

他在最外缘的一个停车位,位置很显眼,足以对她的行踪一目了然。

驾驶椅被放倒,捷豹也熄了火,他半仰半坐,显得既慵懒又孤冷。

有三两成群的女孩经过车旁,多看了他一眼,陈崇州皱了下眉,升起三分之二的车窗,遮住一些。

报复周海乔的事,陈渊已经解决了,沈桢对陈崇州再无额外的想法。

主要是,玩不起。

不是一类人。

他的阴晴不定和游戏人间,沈桢吃不消。

她走过去,“陈主任。”

陈崇州不言语,眼神凉薄得很。

以前是陈教授,这会儿改口了。

陈主任是官方称呼,喊陈教授的人极少,廖坤喊过,因为沈桢喊,他反而不喊了,廖坤非常懂得暧昧初期的心理情结,独一无二的专属昵称,是情感的催化剂。

最初沈桢也是刻意和别人区分开,如今,她觉得没必要,随大流比较好。

这句陈主任,让气氛陷入微妙。

僵持了半晌,沈桢主动缓和,“您到这里出诊?”

“您?”

陈崇州捕捉到这个生疏的字眼,眼神更阴了。

“你和上过床的男人,还挺客气。”

沈桢脸色白了白,又红了红,“那是猴年马月...”

“就上个月。”

陈崇州一本正经反驳了她。

她没吭声。

“换人追了?”

他叩击着方向盘,哒哒的脆响,配上那双锐利深沉的眼睛,弄得沈桢浑身不自在。

“你了解他的情史吗。”

她茫然,“我了解他干什么。”

陈崇州语气冷冰冰的,“不了解你追?”

陈渊的情史,沈桢的确有点好奇。

没有女人不喜欢探究这样的男人有什么故事。

像陈崇州,起初在酒店见他,沈桢就感觉到他沉郁浓稠的故事感。

男人的故事感,都源于一个女人。

被女人伤得越狠,他散发的故事感越具有破坏力和吸引力。

陈渊的故事感不如陈崇州更烈性,他温和而厚重,像阅历沉淀下来的。

“他有什么情史。”

陈崇州松了松衣领,又解开门锁,“上车。”

沈桢坐上后座,刚要关门,他点上一根烟,看都不看她,“前面。”

她犹豫着,最终没动。

陈崇州推门下车,坐到她旁边,带进一阵夹杂着雨丝的风。

沈桢拘谨直起腰,没沾他分毫。

认识陈崇州不到俩月,她自找麻烦,更给他惹了麻烦。倪影排斥她,而陈崇州也因周海乔的骚扰停过职。

私情,公事,很明显,他和她之间水土不服,阴阳不调。

再碰撞下去,指不定还有什么祸。

“倪小姐是看不惯我的存在,才气走的吗?”

陈崇州不当回事,手腕大喇喇贴着车门,“你挺看得起自己。”

他吸了一口烟,对准车顶喷出,“陈渊死过一个女人,之后再没谈恋爱,追他没那么容易。”

【作者有话说】

感谢书友52999打赏鲜花,感谢赫紫、YZ-Lavender、小乖??、+1+1??打赏金币。

沈桢不确定出什么事了,马上给陈崇州发消息:你又停职了?

显示发送失败,不是好友。

宋黎这招斩草除根属实够狠,她也遭大罪了,医生说她日后怀孕费劲。

俩人大吵一架,砸了半个家,算是彻底分了。

吃完饭走出餐厅,黄梦站在商场门口等候陈渊。

妇科在四楼,沈桢探望完,下楼路过生-殖科,1诊室的门敞开,一名实习医生在收挂号条,她想着打个招呼,到门外一扫,里面坐诊的却不是陈崇州。

墙上的牌子,也换了邹主任的简介。

一般这情况,并非代班,而是直接取代了。

黄梦点了下头,然后挽住陈渊的胳膊,他坐进车里,按摩着太阳穴,很疲乏。

她弯腰系好安全带,手绕过陈渊的腰腹时,像是没避讳某个部位,又像保持了适当的空隙,沈桢没看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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