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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怀孕

  • 作者:玉堂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2-07 01:35:13
  • 字数:9818字

那回弄完前奏,倪影刺得珠环儿恶心了他。后来,她主动了几回,他兴致一般,没成。

脑子里全是她打完和男人怎么搞的,从烦她到冷落她,感情真禁不起冷。

陈崇州不怵,他渣起来光明磊落,乐意上钩,自便,不乐意,拉倒。

手段再厉害的女人,被他耍了,也没辙。

时间管理大师那款,开小差偷偷摸摸的,发怵正宫翻脸。

他没碰。

“你承认了?”陈崇州扼住她腰,“陈渊碰你哪了。”

沈桢看他,“你和倪影那次复合,你碰她哪了。”

倪影冷他,他咽不下这口气,他冷她,顺理成章就散了。

“我没问以前。”

陈崇州手劲大,又发力,勒得她生疼,“你找茬是么。”

沈桢另一只手挣开他,上楼。

陈崇州坐回驾驶位,联系廖坤,语气不耐烦,“什么事。”

那边急了,“你在哪呢?不接电话。”

他压着脾气,“我和她谈过恋爱,陈渊跟你谈了?”

他嗓音有点哑,“没想法,仁至义尽。”

“那她后续...”

“我和顾主任交待了,住院治。”

廖坤更愣了,“你撤了?”

陈崇州理了理毛衣领,“我在医院,撤得了么。”

言下之意,有空,就过问,没空,不特意费心了。

廖坤一直以为他是旧情难忘,心里不舍得她。

没成想,一手王炸的好牌,倪影玩砸了,这位痴情浪子,彻底醒过神了。

李惠芝听到开门的动静,从屋里探头,“你这段日子住乔丽家?”

她弯腰换鞋,“前单位的同事宋黎怀孕了,我住她家,我这不搬回陪您吗。”

李惠芝贴着快过期的面膜,“你抓紧二婚,我才宽心。”

“没合适的。”

“陈主任就行。”她追在后面,“模样好,人品好。”

“他人品好?”

“难道不好?”李惠芝瞪眼,“周海乔什么东西,你不也当香饽饽?是个男人比他强。”

沈桢觉得,陈崇州很具有迷惑性。

他那副清清冷冷的好皮相,太符合大众以貌取人的情怀,不了解他的,活脱脱一个不近女色的高岭之花型。

沈桢洗完澡躺下,有未接来电,以及他的短信:我话说重了。

她拧眉,有感应似的,拉开窗帘。

陈崇州果然在。

清白的月光与路灯缠绕,似乎下着雨夹雪,他倚靠车门,低头点烟。

淡漠,英气,身姿笔直。

黑暗里,风吹得烟头忽明忽昧,唯独他身上的白色薄绒大衣,很醒目。

陈崇州是一个很适合秋冬的男人。

他干净,却有一种陈旧的味道,越是萧条落寞,枯萎的城市,他的沉郁淡泊,越显得浓烈。

老电影,港式胶片,染过水墨的混沌迷离的色调。

禁欲,北海道铺天盖地的大雪,高级光泽感。

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气质,集于他一身,矛盾却不冲突。

他比街头巷尾的陌生男人,也比陈渊,更为复杂,莫测,极端。

沈桢收拾了一条毛毯,出门。

旋风刮过堆积的桑树叶,打在陈崇州风衣下摆,扬起一角,露出红棕色的毛呢西裤,手背骨节与高挺的鼻梁冻得隐隐发红。

他目光游离在道旁光秃秃的树杈,抽了口烟。

灰烬有半寸长,坠在他皮鞋尖,陈崇州下意识抖掉,直到沈桢的影子忽然覆在上面,他动作停住。

仍没抬头,带点恣意的痞气,“心疼我?”

“你要睡大街,我只当打发乞丐了。”

他抿唇笑,眼角几分桃花味,撩人得很,这副面目,他倒是藏得深。

沈桢认识他近半年了,头回见。

她腋下夹着被子,搓了搓发凉的手。

陈崇州走过去,握住,潮热的手掌完完整整包裹她。

“嘴挺硬。”

“我下楼消食。”

他掀眼皮,“十点半消食?”

“宵夜。”

沈桢没抽回,任由他焐热。

淡青色的胡茬,淡青色的雾,和一双浓黑的眼睛,陈崇州的唇边一团呵气,溃散开,眼睫上凝着水珠。

分明疲倦得潦倒落魄,又清俊矜贵得不行。

这男人,少女,妇女,老妪,都通吃那种。

少女对陈渊的兴趣倒不大,岁数小,中年熟男的魅力往往欣赏不到点子上。

陈渊的熟味,极致了。

有阅历的,有成就的,高标准的轻熟女,熟女,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陈崇州倾轧住沈桢的影子,在昏黄冰凉的光火下,像是融于他身体,淹没进他怀里。

“你是不是装的,手比我还暖。”

他应声,“装的。”手臂挪开,烟丢进草坪,专注凝视她。

“和好么。”

沈桢把毛毯塞给他,“不和。”

他一推,“不和,拿走。”

“耍无赖啊。”

迄今为止,真没人说过他无赖。

尤其是女人,哭诉他无情无义,没良心的,倒不少。

她胡乱叠个方块,放在引擎盖上,转身走。

“甩我?”陈崇州拽住她,“沈桢,你甩我?”

“倪影甩你多少回了,我不能甩一回?”

他皱了下眉,“可我没求她和好。”

她一顿,忍笑,“你现在求我吗。”

陈崇州撒手,“没求。”

沈桢点头,“好。陈教授,晚安。”

她摆了他一道,万万没料到,第二天他还了她一道。

李惠芝七点钟打开门,陈崇州站在门口,“伯母。”

她喜出望外,“陈主任?医院派您家访啊?”

陈崇州含笑,态度温雅斯文,“您还记得我。”

“记得。桢桢——”李惠芝大声招呼,“烧水沏茶!”

沈桢迷迷糊糊出来,陈崇州跟随李惠芝进屋,她没穿睡衣,纯棉的内裤,上半身光裸,头发也凌乱,“您早晨就喝茶啊。”

陈崇州驻足,视线扫过她白腻的身躯,眼里情绪意味不明。

沈桢反应过来,立马捂住,朝回跑,砰地摔上门。

李惠芝圆场,“她平时不这么毛躁的。”

陈崇州笑意更深,“是我冒犯了。”

“你这是...”李惠芝瞧他手上拎着的被子眼熟。

他放下毛毯,“沈桢留在我那过夜的。”

似是而非,欲盖弥彰。

李惠芝怔了片刻,“留在你那?”

沈桢这会儿收拾完,走出卧室,牙咬着皮筋,双手举到脑后拢马尾,“你还没走?”

他站起,“等你。”

“等我干什么。”

“送你。”

她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毛毯,皱巴巴的,像铺盖过的样子,“真在车里睡了一夜?”

他没回应。

李惠芝喜滋滋送他们出去,“那麻烦陈主任了。”

陈崇州温和让她留步,“不麻烦。”

到楼下,沈桢问,“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问什么说什么。”他系安全带,又替她系。

“咱俩呢。”

陈崇州挨得近,一股薄荷牙膏的寒冽气息,“都说了。”

这张脸,清朗俊秀,哪有半分被漫漫长夜磋磨的憔悴无神,“你还骗我。”

他笑出声,唇停留她面颊,一点点移到她嘴角,“挺聪明。”

陈崇州没有实际吻上去,虚虚浮浮在肌肤,“和好么。”

她没理。

呼吸织绕,他漫不经心一句,“下班接你。”

沈桢扭头,“你不上班?”

“上。”他发动汽车,“翘班接你。”

她噗嗤笑,又正色,“是否接受免费司机,我目前不确定。”

***

老宅那头,苏姐进厨房时,何佩瑜在煮茶叶,她要接手,“二太太,您歇着。”

“不用。”何佩瑜挡住她,不准她插手,“陈政爱喝我煮的茶。”

苏姐瞥了一眼陶瓷盅溢出的白雾,退下。

何佩瑜反锁门,从围裙口袋摸出一个药包,粉末倒进盅里,搅拌着。

陈政最近睡不安稳,请了程世峦今天到老宅。

这盅茶,药下得剂量不小,足足多出一倍。作为医生,程世峦对药物格外敏感,他亲手调制的药粉,自然能尝出其中的门道,因此何佩瑜将茶叶也加量,煮得奇苦,遮盖药味。

据他说,这药喝一阵,会乏力多梦,产生幻觉,久而久之精神就垮了,甚至痴傻,呆滞。

何佩瑜耗不起,程世峦是一颗随时引爆的炸弹,威胁着她母子的前程荣耀,了结他,才能高枕无忧。

一小时后,她端着茶去客厅,程世峦进门不久,他打量她,很是耐人寻味,“二太太。”

何佩瑜心烦意乱,险些砸了茶杯,程世峦莫名不太对劲,仿佛发觉什么。

陈政摘掉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解乏,“程医生,你开几副治疗失眠的中药。”

“没问题,陈先生。”紧接着,程世峦递出一张化验单,“二太太怀孕了。”

何佩瑜正走到茶几,没来得及放稳,杯子一歪,洒了一桌,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腕,她失声尖叫。

程世峦攥住她,表情紧张,“烫伤了?”

何佩瑜更惊慌,奋力甩开他,好在,陈政注意力没在这,他审视着诊断报告。

半晌,“多久了。”

“14周。”

何佩瑜顿时面色惨白。

三个月前,她与程世峦见过一面。

当时,陈政将陈渊从香港召回本市,全面接管晟和集团的项目。

何佩瑜原本放弃了富诚的继承权,终归江蓉是名正言顺的长房,陈政又没有离婚的意图,她扶不了正,最要紧的产业,当然没她的份。

而晟和是富诚的子公司,何佩瑜一早盯上了,好歹能分一杯羹,所以铆足了劲争晟和。

陈渊的空降上位,直接断了二房后路。

她恨陈政,也恼自己,无名无分一辈子,到头来,被正室压得死死的。

那晚何佩瑜上门,和程世峦稀里糊涂重温了旧梦,导致这段畸形恋情再度死灰复燃,她千算万算,疏忽了自己高龄怀孕。

陈政起身,抱住全身僵硬的何佩瑜,“佩瑜...”他双眼通红,“我谢谢你。”

她扯出一丝笑,扮作难堪,“这把年纪了,陈渊和崇州都没孩子...”

“他们不争气,怪我们吗。”陈政搀扶她坐下,“佩瑜,无论儿子还是女儿,我都爱。”

他掌心扣在她腹部,幅度已经隆起,“三个月了,你也太马虎。”

“这几年,月经断断续续不来,而且胖了许多,就没搁心上。”

陈政深情款款抚摸她脸,“佩瑜,你给了我天大的惊喜,我没想过,我陈政六十岁了,能再添儿女。”

何佩瑜心事重重,“可孩子们...会理解吗。”

陈政笑容凝固了一秒,安抚她,“你安心养胎,佩瑜,其余别担忧。”

“他们如果实在不容,你不要为难,我打掉...”

“别胡说。”陈政打断,“我的骨血,我还保不了他降生吗?”

陈政没发现,程世峦在背后仇恨的眼神注视这一幕,而何佩瑜也根本不敢仰头,同那男人对视。

傍晚,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庭院。

车上的一男一女,没有立刻下车,男人衔着烟,闭目养神。

女人开口,“伯父老来得子,估计兴奋得昏头了。”

男人沉默着。

“何佩瑜这招,是针对伯母和你吗。”

男人睁眼,掸掉一截烟灰,“不是。”

“陈渊,你好像知道内情?”

揭过车窗,四合院内灯火通明,到处洋溢着喜庆,万喜喜也看窗外,“何佩瑜趁机索要任何条件,伯父一定不会拒绝,万一她要陈太太的名分,伯母的地位岌岌可危了。陈渊,让何佩瑜生下吗。”

万喜喜顺着车窗,移到他脸上。

他一贯的温润,儒雅,此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是眼底的深沉,犀利,阴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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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坤一愣,他太冷静了。

“你什么想法啊。”

他瞟楼道的窗户,一层层亮起灯,女人的身影一掠而过,“刚才不方便。”

“妇科全检出结果了,倪影属于中期。”

沈桢拂开他手,“我会玩,你也挺会勾三搭四。”

陈崇州捏着手机,“嗯。”

“下午护士逮着她在病房喝酒,你拦她啊,这作死吗?”

“嗯。”

一开始,他摆明定位了,就一消遣,你情我愿。

何况他舍得花钱补偿,时隔多年,有得是女人念念不忘,别说李妍了,倪影何等的高段位,到如今,嫉妒,纠缠,捍卫,为他跌下女海王的神坛,也算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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