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

“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翰林。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而蔽光。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路。揽騑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乃援御者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小人闻之神，名曰歌神。然则大人之所见也，无乃是乎？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其辞曰：余从京域，言归宁州。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康河。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

“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

“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嗟佳人之信修兮，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珶以和予兮，指潜渊而为期。执眷眷之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

于歌看着刘季，眼神越来越亮，心中早已害羞起来，大人有心，妾身又如何能无心呢？

“于是歌神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沓，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

“从南湘之二妃，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

当刘季念完之后，场中鸦雀无声，忽然“当啷”一声响起，老皇帝的酒杯竟失手打翻在地，良久之后，轻叹一声：“好！”

就在这时，浩气笔自动飞起，一道金光再次直直的飞向刘季，打向了刘季脑海中的学宫大门。

“咚！”

“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梅九郎却是微微一笑，温声回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刘兄受得起。”

就在这时，君玉也缓缓走来，眼神中带着些许敬佩，看着刘季说道：“我虽敬你文采，但是……”

君玉悄悄趴在刘季耳旁轻声说道：“仙儒之战，非死即生！”

“还有做出赋的吗？”此刻太子看着下边乱糟糟的一团，有些理解他们这种感受，自古文人相轻，又有谁真的佩服过谁，可如今他们被这种文采征服了，但还是不悦的喊了一声，提醒他们不可圣前失仪。

众多才子听着太子的喊声，此时才又想起，老皇帝还在上手坐着，自己这些人这么喧嚣，着实是有些欺君之举了。

众人回到自己位置，忽然梅九郎站了出来，对着老皇帝一拱手说道：“陛下，草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老皇帝此时着实有些困了，毕竟岁数大了，不比当年，轻轻一招手，身旁老太监识趣儿的递过一枚丹药。

老皇帝拿过丹药，直接吞入腹中，并未用水送服，可见已经习以为常了。

“草民认为，刘季之赋已写尽于歌小姐之美色，我等皆无此才，此次诗会，我等对刘季甘拜下风。”

梅九郎此时朝着老皇帝恭敬说着，说完深深一躬。

“草民附议。”

“草民附议。”

“臣附议。”

……

此刻作为场中唯一有官职在身的君玉，此刻也是缓缓俯身。

“既如此，承乾，你宣布吧。”老皇帝听着众多才子的声音，直接冲着太子说道。

“是。”太子朝着老皇帝一俯身，然后直起腰来冲着众人说道：“本次万圣诗会，魁元刘季。”

场中顿时人声鼎沸起来，一名名太监向着楼下跑去，他们要分楼层将这个消息通知楼下等待的众多才子。

还要把这个消息传给礼部，让礼部准备新状元官袍，发出皇榜昭告四方。

刘季此刻站在场中，一脸欣喜地看向宣布消息的太子，心里想道，终于能帮老师如愿了！

此刻梅九郎转身上前，一脸笑意的看着刘季，眼神中充斥着友好，甚至还向着刘季执了个晚辈礼。

刘季有些懵圈儿，赶忙上前扶起梅九郎，轻声说道：“梅公子如此这般，小子如何消受得起啊！”

学宫的大门再次传出一道轰鸣，此刻刘季的脑海中又是一阵晕晕乎乎。

就在这时，浩气笔的声音传来：“此赋当以万古传！”

“仙门二年，余朝京师，还济康河。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歌神。感京师于氏女歌，遂作斯赋。”

场中众才子顿时哗然起来，毕竟这次诗会亲眼见证了好几次万古传的诞生，他们此时觉得与有荣焉，但却没有半分嫉妒。

当他们觉得和刘季地水平相差不远时，脑海中只会有嫉妒，可如果和刘季是云泥之别，那他们脑海中只有仰望。

“刘兄，今日见证刘兄大才，实乃是一件幸事啊！”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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