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霍尔莫斯掏出烟斗，美美地抽了一口。

自从1492年地理大发现以来，盛产于南美的烟叶传到不列颠岛，立即引起大家的兴趣。上流社会有抽烟斗的习惯，即便是不抽烟的人，也会收藏几个石楠烟斗，没事就拿出来把玩一翻。其理由跟华夏人玩桃核没什么两样，一个字，潮。

世界树联通九界居然是真的。更离谱的是，阿斯加德的魔王居然跟天界的长天使勾结，阴谋推翻上帝他老人家的统治，真是惊掉下巴。

陈东摸摸下巴，要是写一篇重磅文章，标题为《上帝的双面人生--天堂与魔界的恩怨始末》，那泰晤士报必然大卖，不过，子爵大人可能要倒霉了。估计宗教审判所的那些大佬一定会想出一百种酷刑去折磨可惜的子爵，当然，最后一定是火刑柱。

首先得感谢开膛手杰克，不是他对自己心生歹意，也不会挖出天大一个秘密。

“按你这么说这个诺顿很有嫌疑？”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摩罗呵太弱了，也没有办法离开那座大殿，得想办法加强一下他的实力，但又不能太强，否则威胁到自身的安全反为不美。

既然灵魂献祭能增强摩罗呵的实力，那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霍尔莫斯吐了两个烟圈，小烟圈追上大烟圈，形成一个逐渐扩散的数字8。其技能之精，连陈东都觉得神乎其技。

综合各种线报，近三个月来到爱丁堡市的外来人员，除惯常跑码头的水手与商人外，大约有三百多人从英格兰过来。而其中就有诺顿杰斐逊。

为什么诺顿这么显眼呢？谁让杰斐逊家族在爱市是大族，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而且诺顿作为杰斐逊家族的远亲，受到了热情的接待，自然也被有心人掂记。

“那到不是，这个诺顿呆在伯爵家里不到一个月，很少外出，前不久离开爱丁堡乘船北上，听说是去了挪威。”

“不知神父您对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看法？警方对您的意见很看重，毕竟您也是打南边来的。”

“什么？”陈东坐直身子，目光如刀片一样，死死盯住探长。

第二天一早，霍尔莫斯前来拜访陈东，他按照陈东的提醒，重点调查近几个月来到爱丁堡市的外来人口，有了一点眉目。

“愿闻其详。”

“其实教会在北方发展一直不太顺利，影响力也不高。我估计跟天气冷有关，大家不愿出来做礼拜，听神父的布道。”

霍尔莫斯神态自然，用手指压了一下烟斗，接着说道：

“我去北方查案，你去传道，这不是两相宜的好事？你意下如何？”

陈东总算明白了探长拉人壮胆的意图，沉吟片刻，点头答好。

挪威是必须去一趟的，大漩涡的秘密要探一探，更重要是，诺顿杰斐逊是一条重要线索，他可能撑握着让摩罗呵恢复的秘法。

两人约定一周后出发，看着霍尔莫斯离开的背影，陈东暗暗点头，这是他到英国后，少见的精明官方人士。

陈东本非爱丁堡大教堂的人，因此，打个招呼就办好了相关手续，而霍尔莫斯出面，一周时间就办好了两人的护照。

其实已是四月中旬，但海风吹拂，仍然觉得春寒料峭。海拉在船上十分兴奋，可能上次坐船的经历还在它的脑海，它正盘算着找点什么乐子。

海拉越发大个了，六七个月的小狗，但看起来与一般苏格兰牧犬差不多大，可能是血脉稀薄，喝圣水长大，到是没有长三个脑袋的迹象。

陈东一直担心，海拉要是长出三个脑袋，鼻子喷火，口里流着浓酸，根本没法带出门。

霍尔莫斯拉着陈东，问这问那，显然对神秘的东方十分感兴趣。

“你看这无边的大海，虽然壮美，但与神秘的东方相比，仍然不值一提。我记得最近一次十字军东征，16000多名十字军，包括1000名精锐的圣殿骑士，全军覆没，被东方人杀了个精光，仅留下一名副团长。”

“探长先生，那是奥斯曼土耳其干的，跟我来的东方毫无干系。”

“哦，对了，你来自华夏，比土耳其更遥远。”

“这么说吧，从英国到土耳其比从华夏到土耳其至少近1000英里。”

“请原谅我糟糕的地理知识。我始终低估了地理大发现的伟大历史意义。我经常告诉孩子们，不管你去不去探寻新大陆就在那里？”

陈东哈哈大笑，“探长，你真是个妙人。这句话曾在我的国度忽悠很多无知少女？”

“愿闻其详。”

“在我的国度，如果一个男子向一个女孩表白，通常会说‘不管你有没有注意，我都在那儿默默地爱着你’”。

“确实是很美的一种意境。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一直是最美的爱情。陈，你是怎么放下家人来到不列颠的。”

“我从小有一个偶像，那是九百多前的一个人，叫玄奘，他步行万里到印度求得佛法，自此佛法在东方发扬广大。作为一名有位青年，我再去求佛法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我决定把基督引入华夏。”

“可是基督的圣城在耶路撒冷，教会的中心在罗马，你到不列颠来干嘛？有点舍本逐末的意思。”

“其实我在意大利、法国、奥地利都呆过一段时间，见识过一些睿智的不列颠人，所以我决定到不列颠岛看看。果然不虚此行。”

两人到餐厅用过一些点心，就各自回房休息。

“看来探长先生没少调查我。居然一点警觉都有，真是大意了。估计是查不到什么线索，想用这个借口把我引离苏格兰。”

从苏格兰到挪威的航线正在北大西洋洋流上，行程十分迅速，300多海里的路，三天就到了，真是快得惊人。

一个去警局办理照会，一个去教堂拜会长老，一到港，两人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就各自分头办事。

奥斯陆大教堂是挪威大教驻陛之所，其规模与威斯敏斯特教堂自不可同日而语，即便与爱丁堡大教堂相比，也是大大的不如。

不是教会的同事不努力，而是挪威的特殊情况决定的。斯堪的纳维亚山脉从东北向西南，将挪威与瑞典分开，使得挪威更像一个半岛，与欧洲大陆虽然紧密相连，但事实却是两个天地。

挪威是北欧神话的发源地，自成体系。索尔的话比基督的话好使，奥丁的话比耶和华的话好使。没拆了奥斯陆大教堂，已经是非常包容的了。

“陈，欢迎你来加强我们的力量，在这里，要把神的福音传遍全境，任重道远。但对年青人来说，也是莫大的机遇。”

“谢谢主教大人，我一定尽力播撒主的仁慈，为迷途的羔羊指明方向。”

陈东换上便服，带着海拉去领略奥斯陆风情。为什么带着海拉？探长要找诺顿那是大海捞针，海拉则是定向越野。

出发之前，陈东已经让杰克带着海拉到诺顿住过的房间折腾过好一阵子。如果诺顿还在奥斯陆，海拉找不到他，陈东就要考虑将海拉从神兽名单除名了。

奥斯陆有很多港口，最大的港口就是奥斯陆港。人们有时就是这么懒，取名就是这么随意。

从奥斯港出发向西航行50多海里就是著名的大漩涡，没有固定班轮前往，但不少胆大的渔民偶有前往冒险的。因为在大漩涡的外围，在两次漩涡交替的几个小时内，鱼获特别丰富。

陈东找到一家著名的渔户，听说要去大漩涡，大家直摇头，直到陈东将价码提高到二十克郞，才免强同意，并一再强调一定要听从水手的招呼，否则凶险异常。

二十克郞是相当大的一笔钱了，用英磅对换，差不多要5英磅，寻常工人，至少要半年才能挣到这我么钱。

陈东来到与探长约定的餐厅吃午饭。探长表示，前段时间确实有一个叫诺顿的人从苏格兰来过，一直在挪威境内游玩，具体行程未知。

探长本想跟着陈东去探险，将其纳入自己视线范围之内，但找诺顿乃是当务之急，所以探长表示，虽然自己不能亲自去探险，但明早出发时，探长将会亲自送行以壮行色。

“还不是怕我溜了。”陈东面带笑容，连称感谢，表示自己将带着探长的精神一并探险，也算是圆了探长的冒险梦。

陈东大奇，符合条件的有三百多人，为什么探长盯着诺顿不放呢？难道有什么特殊线索？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何我经前往挪威调查诺顿？其实这与教会也有一定的关系。”

“你们破不了案，居然怀疑到我身上来了？”陈东又好气又好笑。

“那倒也不是，只是我觉得把您绑到我们船上，我们会安全很多。”

陈东躺在床上，把最近的事儿挼了一遍。

陈东理解探长的心情，两个多月，三起极为恶劣的谋杀安全，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整个受丁堡市可谓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苏格兰场最近压力山大，来自高层与民间的指责日增，很多同事顶不住压力，不是申请辞职就是请假休息，均不堪重负。

“我在挪威有些朋友，准备以休假之名前往挪威继续调查了解诺顿。”

其实宗教裁判所的那些人的想像力有限，他们一定没听说过来俊臣、周兴的故事。陈东不介意找个机会把请君入瓮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摩罗呵是个宝，这条线索可不能轻易放过。他知道太多关于异界的秘密，对他完成后面的任务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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