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之中，一个声音在耳边呼唤到：“快来，快来。”

有危险，快离开。

“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卷入漩涡的物事出来过。附近的渔民讲，这个巨洞连通着地狱。”

“如果这里连通着地狱，那满世界都妖魔鬼怪了。”

据老提尔讲，漩涡中心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洞，一切物品，树木、船舶只要被吸进漩涡，必然与底部的巨石发生碰撞，粉身碎骨，消失不见。

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

过后，大海开始退潮。慢慢地漩涡流速开始减慢。提尔父子心虚，不愿呆在山顶，陈东也不勉强，带着海拉在星光下打坐。

陈东慢慢进入虚境，周边的声音变得虚无飘渺，只觉得自身与周边世界慢慢溶为一个整体。

陈东想挣脱束缚，但却身不由已。

想不到这个世界尚有如此美妙的歌声，要是见一见歌者本人，一定是极美的，潜意识中，陈东的意识向小岛深处落去。

有什么不妥，但又说不出来。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陈东想从入定中醒来，却怎么也做不到。正在这时只听得耳边“汪”的一声巨响，陈东倏地醒来。

擦擦额头的冷汗，陈东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海拉在关键时候叫醒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天上已是繁星点点，北欧的夜空极为纯净，巨大的银河旋臂横在半空，极为壮观，无处还有五颜六色的极光不时闪现，直如仙境一般。

脑海中一个脑海中一个又一个的形象飞快的闪过，突然，景象定格在一座岛上，岛上云雾缭绕，一阵悠扬的歌声传来，让人沉醉。

陈东又找来泥土，抹在星阵线条之上，将六芒星阵掩盖起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原来的神符已经破坏，外围已经加上新的符阵。

第二天用过早餐，陈东告诉提尔父子，上面有一个祭坛，拜祭的是海神尼奥尔德。他们这趟行程顺利，离不开尼奥尔德的保佑，大家一起上去拜祭一下才好。

渔民最是迷信，听到陈东的提议，提尔父子立即整了几味海鲜摆到石堆上。两人跪在地上诚心祷告，恳请海神保佑他们今后出海平安，打鱼发大财。

陈东也在旁边弯腰拜了一下，心中念到：“成与不成，在此一法。现在就看你老小子的运气了。”

三人一狗收拾好行当，大约十点，随着退潮风起，启航回程。

这个漩涡底有大秘密，未来必将一探究竟。但现在陈东本领低微，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玩。暂放过。

回程十分顺利，但航速缓慢，足足行驶了一整天，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到港。

这也难怪，老提尔准备餐食和过夜事宜的时候，小提尔在海边撒了几网，居然网网丰收，船舱装得满满。如果不是怕沉船，小提尔还想撒最后一网，被他老爹一把拉住。

“贪婪是原罪，多谢陈先生，多谢海神尼奥尔德，这次的收获足以让咱家一年都过上好生活。”

第二天，提尔父子成为周边渔民口的神话人物。大家眼光中透羡慕、嫉妒、钦佩的神情。

老提尔是个好人，他把岛上拜祭海神并得到保佑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大家，并提醒大家，如果要向海神致祭，最好从大陆带些好酒好肉。

当然，一定要远离大漩涡，不然，尼奥尔德他老人家也保佑不了你。

当天就有一批不怕死的人驾船向莫斯埃岛进发。那荒废多年的祭坛，一下成为炙手可热的神迹，自此热闹非凡。

霍尔莫斯见陈东平安归来也十分高兴，这两天他找遍了奥斯陆的大街小巷，没发现诺顿的踪影。

“你找得到才怪，瞎猫抓死老鼠的游戏，除了神之外，谁都无法完成。”

“其实我也是尽尽人事。我主要是把逮捕令送到挪威，寻求挪威警方的协助。”

“那也不用您亲自跑一趟吧。”

“你有所不知，交通不便，如果通过外交途径送一份文书，最快都要两个月以上，到时诺顿就是大摇大摆在走在街，也拿他没有办法。”

“你没什么证据，挪威警方就会帮你抓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是抓一个挪威人或是其他的外国人，挪威警方自然理都不会理，但如果抓一个英国人，他们巴不得马上抓住往死里整。”

“难道英国人与挪威人是世仇？”

“你还真说对了，你知道历史上英国最大的敌人是谁？”

“不是芬兰人吗？来自芬兰的维京海盗肆虐大不列颠，让英国人吃了大亏。”

霍尔莫斯大吃一惊，想不到陈东一个东方人居然对英国的历史这么了解。

如果问一个当代英国的年轻人，他们一定会说法国、西班牙、葡萄牙，毕竟这一百多年来，这几个国家为了海上霸权几乎年年开战。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南下的维京海盗中，有一半来自挪威。那些维京海盗打得法国、奥地利、德意志、意大利、西班牙落花流水，唯独被苏格兰人、英格兰人打得大败。所以北欧人从心里痛恨那些打破他他们不败神话的英国佬。”

陈东大笑，现在有人把报仇的机会送上门来，他们还不找到诺顿痛打落水狗？

两人约定两天后搭乘班轮回苏格兰便分开了。

陈东回到教堂休息，到了晚上十二点，一个人带着小刀偷偷来到礼拜室。

教会虽然富有，但财宝不会放在礼拜室，所以礼拜室的门从来不锁，也没有人巡逻。

笑话，谁敢到神的眼皮下犯事？

正面墙上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耶稣受难的像就挂在十字架上，目视远方，带着安详，带着仁慈，充满睿智。神像的两脚尖下垂，脚掌面对墙壁。

陈东借着窗口透过的月光，在神像的两只脚掌上各轻轻地刻画一个六芒星阵，虽然刻得不深，但很清晰。

陈东把地上的木屑清理干净，溜回宿舍睡觉。

第二天是礼拜六，众多奥斯的信徒，其中不乏一些高层人士齐集大教堂。大主教亲自布道并为一名婴儿施洗，气氛十分庄重。

“兄弟，我只能做到这里了，过几年风声小了，我再把你的名号放出去，说不定民间会有一些人奉献信仰之力亦未可知，但现在为时尚早。阿门。”

晚上十二点，月亮开始西斜，一片清辉正好洒在石壁上，那个饱受风雨侵蚀的如尼文字开始显露，在月光下显得特别清晰。

陈东心中一动，拿起一把刀，在这个字符中轻轻地加了两笔。然后浅浅地在这个字符周边刻下摩罗呵的六芒星阵。

刚打的打坐，陈东并未运转自己的功法，他只是想让自己身心放松，体悟这片天地的玄妙。难道这大漩涡与塞壬有什么关联？

以陈东的学识，一出定他就猜想刚才定中所见，应该是传说的海妖塞壬。但塞任是希腊神话中的角色，这跟北欧神话不搭纲呀！

傍晚六点左右，陈东又到山顶仔细观察了大漩涡的情况，现在已经到了时分，巨大的漩涡逆时针疯狂旋转，漩涡中心露出漆黑的底部，隔太远，看不清楚。

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

大这半年来，饶是陈东精通量子力学，在窥视电子双缝干涉实验的秘密之后，已经能接受一切不可思议的人和事，但对这段时间接收的巨量信息，仍然需要时间消化。

陈东运转了自己的功法，这一个小时的修炼效果，比平时一晚上的效果都好，搞得陈东在思考，要不要在这里搭个棚子住上一个月。

“您这么一说也有道理，难道是只许进不许出的通道？”

陈东一愣，这好像也有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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