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外交部应该忙死了吧，你居然能请一个月看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看来副部长大人很看好你呀。”

“我告诉副部长大人，要想称霸欧洲，首先得了解大陆的文化艺术，这是民心的根。部长就同意了，还拨了一笔钱给我做课题。”

大兄弟摩罗呵还得从他的对头那里弄点好处才能复原呢，讲义气对陈东来说还是必要的。

明攻暗取都不行，陈东按下耐心，在罗马城时到处转悠，领略这个对世界产生深远影响的宗教中心。

但这五月花跟新教有关系，如果要搞掉五月花，在目标未出现之前，只好从根上下手。

“不是，副部长大人早就回去了，我对罗马这些文化艺术的东西比较感兴趣，便请了一个月假留下来了。”

当时的意大利，分裂为几十个公国，这些公国远交近攻、互相勾联，关系盘根错节。无论这些公国势力如何变化，都离不开教会的支持，因此，几乎各大势力、欧洲其他一些国家，都在罗马设有专门机构。

“嘿，陈先生，你怎么到这里了？”陈东正细细地盯着一件文物，这是一件公元前后罗马宫廷流传出来的银瓶，纹饰极为精美，冷不防被被一个年青人拍拍肩膀，吓了一跳。

陈东啧舌，副部长大人也算心胸廓大了，什么课题的都是扯淡，估计威廉爷爷的头衔起了作用，毕竟侯爵可是了不得的爵位，上面总共才八个公爵，除了王室之外，侯爵大人脚跺一跺，不列颠岛真是要抖一抖的。

“叫我威廉就可以了。前段时间国王陛下为了跟费力佩三世扳手腕，把几乎同一时间把外交部的人都撒出去了。我跟随副部长大人到了罗马。”

“你们外交使团的任务还没结束？”陈东大奇。

两个找了个地方，点咖啡，聊起陈东最近的行程。当知道陈东对欧洲文化，特别是意大利文化深慕于心时，威廉发出邀请。

今晚威尼斯大公瓦伦蒂洛的小女儿提莉亚瓦伦蒂洛在寓所举办诗会，罗马上流社会的青年才俊与名媛均会参赛，威廉作为近段时间的风云人物，也受了邀请，威廉可以带一名朋友前往。

请你去受审的吧，大家不过把你当作詹姆斯一世的代言人，想看看西洋镜。陈东暗道，然后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威廉卡文迪许爵士，您怎么会在这里？”

当介绍到威廉的朋友，来自东方神秘国度的著名学者陈东时，人群的惊叹声更大了。来自东方的学者参加诗会，还真是破天遭第一次。

陈东瞄了一眼威廉，见他笑得很得意，便站起来，向四围点头致意，不停地用说着久仰久仰，多谢多谢。

见陈东分担自己的关注压力，威廉放松不少。

不一时，便有人起身朗读自己的佳作，不时传来掌声和欢呼。提莉亚坐在主坐上，听得很入迷，不过，陈东敏锐地感觉到，她好奇的目光不时扫过人群，在威廉与自己身上停留最长。

轮到威廉了，文学与科技是他们家的强项，威廉也没不客气，用英语朗诵了一首自己早期的作品，然后又用意大利语翻译了一遍。

其时正是文艺复兴的早期，复古主义与浪漫主义交织，谈来谈去都是爱情，无非花前月下，朝朝慕慕，你侬我侬，终身不渝，至死不悔之类。

威廉在诗中表达了异国青年对公主殿下的倾慕，甚合此情此景，提莉亚捂着心口，笑前前俯后仰，十分高兴。

见大家都表现得差不多了，其中一名青年站起来提议，请来自东方的陈东先生表演。

陈东当即表示，自己不过跟威廉前来见见世面，不会写诗。

那名青年一听陈东不会写诗，顿时来劲了，坚持一定要陈东露一手。原来这外青年是来自佛罗伦萨，对提莉亚十分倾慕，见刚才威廉一诗哄得公主殿下开心不已，心下吃醋，想让陈东这个外乡人出个丑，打击一下威廉的气焰。

陈东见推辞不掉，便起身直到公主殿下面前，微一躹躬，略一深思，说道：

“公主正处人生芳龄，犹如初生之朝阳，含苞之玫瑰，乃是罗马上流社会最崔璨的明珠，我便赋诗一首《如果你老了》相送。”

众人一听哗然，公主殿下不过二十芳龄，尚未嫁人，乃是各国王公贵族极力巴结的对象，大家称赞尚来不及，这个东方人居然赋诗《当你老了》，真是大不敬。

提莉亚也是愕然，好举办文艺沙龙不在少数，也资助过很多青年诗人学者，无人对其不是感恩戴德，歌颂不已。这个东方人居然武器就是描写自己老了，真是让人不爽。

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leep,

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ook,

andslowlyread,anddreamofthesoftlook

youreyeshadonce,andoftheirshadowsdeep;

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gladgrace,

andlovedyou

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butonehepilgriheso

owsofyourchangingface;

andbendingdownbesidetheglowingbars,

murmur,alittlesadly,howlovefled

andpaceduponthemountainsoverhead

andhidhisfaceamidacrowdofstars

陈东不理大家嘲讽的面容，从容不迫地把19世纪苏格兰大诗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叶芝的著名诗作《whenyouareold》缓缓读出，威廉和在场一些懂得英文的人当即傻了眼。

陈东又用拉丁语把这首诗作翻译了一遍：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

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在炉栅边，你弯下了腰，

低语着，带着浅浅的伤感，

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提利莉亚皱着眉头，她被这首诗中蕴含的情意深深地打动。爱一个人，不是在她最美好的时节，而是永恒。经过岁月的洗礼而沉淀下来的那种情感如醇酒般芳香动人，绝非浅薄的激情与浪漫可比。

想到自己的父亲南征北战，与天下人为敌，虽然雄霸一时，但逐渐衰老，壮心未已。自己年方少艾，家世显赫，但近来大陆局势动荡，改朝换代如走马灯一灯，谁又能芳华永驻。

虽然自己身边有无数追求都，有人觊觎她的美貌，有人觊觎她的财富，更多的人觊觎是她的继承权，谁又会在乎她年老之后是否幸福？

一时间思绪千回百转，已是两眼泪花，伤心不已。

“三百年前，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到华夏，担任元朝官员并留下传世著作《马可波罗游记》，今天陈东先生从华夏来到罗马，续写两国之间的友谊，真是跨域千山万水佳话。提莉亚请陈先生务必到威尼斯大公国去一趟，我一定向父亲隆重推荐。”

众青年一听，满不是滋味的。这么多上流社会的英才被一个外来人抢了风头不说，听提莉亚的口吻，这是看上这傻小子了，准备向大公推荐，真是官色兼收。

陈东谢过，表示有时间一定登门拜访。

当介绍到来自英格兰的威廉卡文迪许时，人群中必出一阵小小的惊叹。毕竟最近英格兰的外交使在大陆各国活动，为英西海战打马虎眼的事，上流社会无人不知。

威廉气质悠雅，起身挥手致意。

晚上八点，威廉带着衣着体面的陈东出现在诗会。陈东特别交待，不要透露他神父的身份，而以一东方学者的名义出现。

大公在罗马有一所占地极大的府邸，这很好理解，当时受教廷阴蔽的一众小国，均在罗马设有基地，便于经常向教皇请教问安，敬献贡品。

陈东对教会不感兴趣，他的目标是五月花号。

瓦伦蒂洛公爵曾征服过米兰公国、罗马尼阿公国、托斯卡纳公国，威震意大利，他们家的小公主请客，自然是冠盖云集。

一场诗会，把意大利的人浪漫气质演绎得淋漓尽致，豪华的府邸、精美的食物、来自大陆各地的名酒、裁剪得体的服饰尽显时尚潮流，俊男靓女礼节周到，文质彬彬。

二十分钟过后，主持人起身代表主人致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介绍了各大家族的青年才俊。

商业发达，人口密集，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商人、科学家、诗人、贵族络绎不绝，各种语言、服饰、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睱接。

城东头是博特馆区，在当时的罗马城，艺术长廊、博物馆、演讲大厅、诗歌沙龙、歌剧院、拍卖会所层出不穷，多数是当时各地的权贵的重要交流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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