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着沈鸢说出她的答案。

扭成一团的心结让沈鸢有点不愿意，也有点不太敢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凌彻思考了一下微笑道，“因为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一切，但你似乎还不知道我的。”

听到凌彻又说起了这个，沈鸢好奇的追问道。

凌彻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光知道这个，对你来说就够了么？”

凌彻反问道。

她下意识抬起头，正好和凌彻对上视线。

沈鸢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我想知道……更多。”

“更多……是多少呢？”

不得不说，凌先生和她见过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他的眼眸之中似乎永远都没有情感的附着，周身还有着朦朦胧胧的黑色气息。

和自己那种刻意的掩饰不一样，他是真的淡漠到了极致。

“……似乎不够。”

“我本来想着要不要通过检索你的记忆来帮你满足愿望，现在看来，由你自己说出来可能会更好。”

“不要那样做啦……”

沈鸢小小声嘟囔道。

两人间相处的似乎不错。

直到沈鸢走出房门后，看到了大厅中血肉模糊成一团的沈鹏。

……有一说一，有点掉san。

“啧，忘了处理好他了。”

凌彻也觉得这玩意摆在这里有点煞风景，弹出一道魔气便将他的身躯复原如初。

只是褪去了伤痕，留下的苦痛还在。

“凌先生，这……是你做的？”

沈鸢吞了口口水问道。

“嗯，如果你想，我还可以让他更惨。”

凌彻并不否认。

“那……我的父母……”

按理来说，如果真遇到这种事情，沈鸢可能会感到恐惧，然后想办法逃跑。

但偏偏站在凌先生身边她就觉得很安心，就像是嗅到了荆芥的小猫一样，明明知道很危险也不愿意离开。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凌彻实话实说，“不过，我倒是可以陪你去看看他们。”

他是真不知道。

毕竟还没来得及处理他们呢。

不过，那两个人应该是普通人，中了他的魔气大概率好不到哪去。

沈鸢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绕过沈鹏，来到了楼梯边上。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她从来都没有上去过。

原来的她是个残废，沈家人也没有心思让她仔细看看，这座从她身上榨取而出的豪宅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一级级走上了楼梯。

楼上的装潢比楼下还要华丽不少。

但她只感觉陌生又冰冷。

推开沈家夫妇的房门，里面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受到魔气感染的沈庆生和周诺，此时就如同两条被撒了盐的水蛭一样不停的挣扎扭动。

奢侈的羊毛地毯上满是血渍和胆水混合而成的呕吐物，二人的口中还时不时会发出一点意义不明的叫声。

好在先前已经见识到了沈鹏的惨状，沈鸢的反应要小了很多。

“想好要怎么处置他们了么？”

凌彻空灵的声音适时从她身后响起。

“嗯……还是不要杀掉他们好了。”

沈鸢回过神来，甩了甩头想将这些想起来就要掉san的画面清出去。

“这些报复对你来说够了么？总感觉你好像没有因此收获一份好心情。”

凌彻尊重她的选择，平淡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有一说一，沈鸢确实没有丝毫的快意。

因为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

虽说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代表着她就这么原谅了沈家人，但如果真的撺掇凌先生将沈家人杀个干净，说不定她也会夜不能寐。

“我很软弱，对吧？”

她觉得自己有点辜负凌彻的好意。

“也许有点，但无所谓。”

凌彻不置可否，“不过我帮你报复他们的本意就是为了让你高兴，如果你没有，那这件事情就没什么意义。”

对他来说，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这三人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沈鸢收获不到快意，他更是不会。

因为沈家人对他来说，可能连蝼蚁都算不上。

他杀了太多人，对于这些早就没了感觉。

或者说，如果沈鸢真的想像信中所说，想要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和爱她宠她的家人，那就把这些人炼成听话的傀儡，也不是不行。

但如果她不想，那就算了。

留着他们的命也没什么关系，只要有他在这里，出不了岔子的。

这反倒让他更觉得沈鸢可爱又有趣。

身处在这样的家庭中，过着如此悲惨的生活，她倒也没有因此成为阴暗恶毒的人。

这太难能可贵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想要凌先生你帮我，把他们从我身上拿走的东西还回来，是不是也……可以？”

许是现在背后有了人撑腰，沈鸢突然想小小的任性一把，“这样的想法，不过分吧？”

“……哈哈哈哈哈！”

凌彻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如此放肆大笑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么？”

沈鸢瞅着他问道。

“不，你说的很对。”

凌彻收敛了笑意，认真看向了她，“来，把手给我。”

沈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伸出了手。

一道微光弹过。

“你是个很善良的人，但善良不意味着你就应该受人欺负。”

凌彻一边催动魔气，一边解释道，“如果你自己做不到，那我来给你出气。”

“你的家人靠着诅咒你来获得好处，那我们就换一种玩法好了。”

【作者题外话】：沈鸢不是傻白甜！沈鸢不是傻白甜！沈鸢不是傻白甜！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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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彻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不是么？”

沈鸢反应过来，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产生那种条件反射般的不适。

她也确实和其他人一样，不自觉地打了个小小的冷战。

但下一秒，这些情绪就统统转化为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明白，我究竟帮了你什么？”

也让她第一次有勇气，完完整整的表达出自己完完整整的愿望。

“更多，更多就是，你的一切，我都想要了解。”

“……嗯，我知道了。”

“你和我说了呀，你是地狱中的魔神。”

沈鸢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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