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玉痕不满地朝凌月嗔怪道：“公主，您才说不出卖奴婢的，若太子殿下怪罪，以后可不会再跟奴婢说秘密了。”

“小厨房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是你告诉我的？”凌月回给玉痕一个‘你是笨蛋么’的表情，招手让候在不远处的锦瑟上前伺候，主仆俩笑盈盈地走了。

“知道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姬文旻的举动，凌月欣慰之余更多的则是感动，想了想又嘱咐道：“厨房里东西杂乱，到处都是菜刀和易碎的碗盏，旻儿还小，你让管事务必仔细照看着，别让他受伤了。”

这些安全问题，玉痕早早就想到了，忙道：“公主放心，奴婢已经从御膳房另调了四五个人过去给太子殿下帮忙，绝不会有事的。”

“太子殿下小小年纪能有此心，实在难得。”玉痕这般赞了一句，又向凌月道：“太子殿下再三嘱咐奴才事先不要说出去，还请公主代为保密。”

“随便派个人去就行了。”无论陆凝之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凌月都有法子应对，是以并未太过紧张，倒是对姬文旻那边怎么都不放心，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着偌倾，我去小厨房瞧瞧旻儿。”

楚皇的人这个时候要陆凝之出城面谈，也在情理之中。

“说是偶感风寒，真真假假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玉痕明白凌月的担忧，提议道：“公主要不要派人去陆府瞧瞧？”

“……”

凌月既是对陆凝之‘情深义重’，知道他生病而无动于衷，实在不符合常理，是以淡淡道：“他上次不是大半夜进宫来给本公主送什么猪肚汤么，那就让御膳房做一盅猪肚汤给他送去吧。”

玉痕点头应下，“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玉痕想想，觉得凌月说的有道理，也不再担心自己在姬文旻那里落下个叛徒印象，转身去湖面上找姬偌倾去了。

且不说冰场里的热闹，这边，凌月一行很快就到了小厨房，守门的小太监是在姬文旻身边侍奉的，看到凌月慌忙跪了下来，缩着身子忐忑道：“公主……给公主请安……”

凌月心里虽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却不想让他们养成什么都由着姬文旻性子的习惯，以防来日酿下什么祸患。

生病之人自然要在府里好生歇息，若是派去的人见不到陆凝之，他这病自然就不是真的。

一个六岁多的孩子，比灶台高不了多少，为了和面的时候更好用劲儿，姬文旻寻了个小板凳站在上面，用力揉搓着手里的面团。

虽然第一次做，盆里盆外都散落了不少面粉，但手里的面团却是越和越光滑，很有几分模样了。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姬文旻身为天潢贵胄，小小年纪身上不仅没有半分骄矜之气，而且愿意身体力行地体察百姓疾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珍贵品质。

若父皇有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也该欣慰了。

想到这些，凌月只觉得心里酸涩的紧，还不等再往前走，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锦瑟不常跟在凌月近身侍奉，从未见过凌月落泪的模样，不由慌了神，“公主……”

这一声喊叫惊动了里面的姬文旻，回眸见凌月站在门前，连忙从凳子上下来。

待走到凌月身边，看到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一张小脸更是慌乱地不知所措。

只见他一边踮起脚尖要替凌月擦眼泪，一边连连道：“姐姐，旻儿错了，旻儿以后再不瞒着姐姐做任何事了，还请姐姐饶了旻儿这一回，不要生气了。”

“姐姐不是生气，是高兴。”

凌月随手抹去眼角的泪痕，取而代之的是欣慰的笑容：“旻儿长大了，以后一定能跟父皇一样，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我大夏百姓安宁。”

在这之前，无论多难她都会咬牙撑住，直待姬文旻羽翼丰满时，把一个太太平平的天下，好好交到他手里。

姬文旻尚不知道夏皇已经驾崩的消息，自然只领会到了字面意思，却也一字一顿道：“大姐姐放心，旻儿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凌月抬手替姬文旻擦了擦脸上沾着的面粉，含笑道：“姐姐相信你会做的很好。”

左右说是太子亲手做的就是了，别人又没有瞧见到底是不是。

“那怎么行。”姬文旻年岁虽然不大，却是个极有志气的，断然拒绝了小太监的提议，一板一眼道：“本太子既要亲手做饺子，自然每道工序都要亲手完成，你且去把菜准备好，待本太子和好了面团，就去剁馅儿。”

便也着意冷了口气：“你们侍奉太子，自该处处以太子为先，太子没有什么事不能做，但只要不是太子寻常该做的事，都要及时禀告给本公主知道，明白么？”

小内监都是人精，听到这话就知道这次的责罚是免了，连连点头：“公主教训的是，奴才们明白了。”

旻儿上次说自己要为北境战事做点什么，又卖了个关子不肯提前说，原来想的是这个。

“明白了就起来吧。”

凌月示意跟过来的侍卫留在外面，只由玉痕侍奉着进了小院.

不知是不是来回拿东西的缘故，小厨房的门开了条缝，凌月才走到近前，就听一个小内监小心翼翼道：“太子殿下乃金枝玉叶，怎么能做这些粗活，您在旁边瞧着，奴才来做就是。”

“那就好。”凌月嘱咐完姬文旻的事，这才想到陆凝之今日病了未曾进宫，淡淡道：“有说是什么病症么？”

算着日子，齐寒那边若是顺利，这几日也该得手了，眼瞧着大军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朝京城逼近，却在这个关键时候毁掉不少粮草，除了太远的边地，地方上军队的粮草向来是由朝廷户部统一调配，惊动户部自会惊动凌月，他们是万万不能的，若是沿路抢粮，也会打草惊蛇，压力能也只能落到陆凝之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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