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了咳干涸的喉咙，眼前立刻送过来一瓶开了盖的水，她接过来喝了一口。

她盯着车顶发了一会怔，空白的脑子才清醒过来。

车子还在行进中，陈书语站起身，车上大部分人都在睡觉。

她因为有心事所以不想合眼，而这章阳泽，从坐上车以后就一直到处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还喜欢盯着每个人的脸看。

王鹏越歪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是。”

景熙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靠在正卿身上睡着了，正卿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可以起到安神助眠的作用。

“谁让你乱看的？”

“我只是在找光线。”

车上的空调已经关了，身上盖着她的大衣，她起身扫了一眼，车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章阳泽低垂着头，眼眶通红，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在武岳和义城中间的服务区停了下来。

傅正卿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块围巾，他抬起手，把围巾围到了景熙的脖子上。

刚醒过来的脑子还有点懵，她摸了一下围巾，质地柔软，视线所及处是浅灰色的格子，一看就是女款，围巾上有着清洗过的香味，这是傅正卿的习惯，新衣服拿到手里都会先清洗一遍。

傅正卿是典型的南方人，做事细致到位。

“谁知道你干嘛。”陈书语嫌恶地说，“你跟你哥一样讨厌。”

“我要回家，你同事不好。”章阳泽委屈地说。

章天被弟弟没头没脑地一下弄懵了，这一次旅行带家属的费用不低，他以为章阳泽在无理取闹，骂道：“你闹什么脾气啊？我花了那么多钱，不是让你出来发脾气的。”

“我没有发脾气，你同事不好，我们回去。”

章阳泽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抖动着，两只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突起。

章天冲过去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阳泽，是哥不好，我不该说这个话，我们先回去好吗，这里是服务区，没办法叫到车子，等到了武岳，我们再叫一辆车子回义城。”

“真的？”章阳泽探寻地问。

“真的，哥不会骗你。”章天说的实话，他弟弟这个状态，已经不适合旅行了，如果章阳泽突然发狂，他也怕给同事们带来麻烦。

“小章，原来你有个神经病弟弟啊。”

章天听到这个不甚友善的声音，松开章阳泽，转过身。

离他们五六米的距离，有一条长椅。

陈书语坐在长椅上，斜靠在椅背上，表情阴沉地看着他们。

弯弯曲曲的林荫小道，走过来好几个人，领头的是王鹏越，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看就不是电视台里的同事。

章天深吸一口气，问：“你来多久了？”

“刚到一会，不过该听的都听全了。”

章天护到章阳泽面前，说道：“等我到了武岳，我会带我弟弟走。”

陈书语阴仄仄地笑着，等王鹏越他们到了，她站起身，对王鹏越说：“我说小章怎么会选择跟李景熙站一边，原来脑子有病，还是家族遗传。”

“这么严重？”王鹏越假惺惺地发出同情的声音，“有病去医院里治，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赞助一点。”

章天紧握着拳头，愤怒地看着他们：“你们不要乱说。”

章阳泽扒着他哥的肩膀，想从后面冲出来，却被章天死死地摁住：“哥，就是她，刚才打我耳光。”

陈书语掏出手机晃了晃，得意地说：“要不要我把视频发到同事群里，让同事们看看，问问他们有没有办法再跟你共事？”

章阳泽从小到大除了读书就是宅在家里研究他喜欢的东西，所以不知道高速公路上拦不到车子，一门心思地拉着他哥往外走。

章天看着服务区的标志，终于知道他弟弟的心思，问他：“弟，你怎么了？”

“出去有点冷。”

景熙正整理着思绪，他又接一句。

“看什么看？”陈书语狠狠瞪了章阳泽一眼，转头跟王鹏越耳语一句，“章天的弟弟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章阳泽的情绪有点不太对，我们要尽快找到他。”

被他一提点，景熙终于回过神来：“走。”

她和正卿分头在服务区里找，服务区很大，建的跟个游乐园似的，难怪会停两个小时。

陈书语站起身，假装伸懒腰，一探身子，打了章阳泽一个耳光。

“你干嘛？”章阳泽恼怒地看着她，但没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这里全是他哥的同事，他怕给他哥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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