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所以……”

陆芷年眨了眨眼，反倒被顾清濯的反问给问懵了。

顾清濯总以为自己能看清这个简单到不会隐藏女人，结果却总是每次都能给他意外的惊喜。

便是这份特别，才让顾清濯在她醉酒亲吻后，心乱了这么久。

今日的陆芷年盛装之下，与往日所见都不同，他见过丫鬟装的陆芷年、贵女常服陆芷年、男装陆芷年、花楼舞姬装扮陆芷年，每一次所见都有着不同的视觉感觉，这个女人便如同多变的天气，永远抓不住同一个感觉的她，又好像简单得白纸，心里什么感受脸上便是什么表情，让人一眼便能看穿。

“所以？”

顾清濯皱眉，有点烦躁想发脾气，可是却忍了下来。

“本王乏了。”

“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等一下！”

陆芷年飞快拽住他的手臂，见顾清濯皱眉，她压低声音解释道：“碧鸢她们守在外面呢！”

碧鸢是个练家子，耳朵灵敏，门外敲了两下门。

陆芷年下意识回道：“没有！”

说罢，陆芷年拽着顾清濯赶紧推到距离门口比较远的位置。

听顾清濯没有继续追问，陆芷年松了口气，抬头便看到他正往门口走。

刚看的那本《冷酷王爷俏千金》话本，貌似就是以他俩为原型杜撰的。

前阵子前来无事还看了好几本话本，竟然都是含沙射影写的她与顾清濯，甚至还有很黄暴的描写，当时只当个话本儿看，虽然嫌弃作者笔法粗鲁直白，用词下作，但也看得津津有味，这会儿正主在眼前，她居然有些心虚起来。

‘王爷强有力的臂膀一下子将她勾入怀中，结实的胸膛与男人的氛围瞬间让卢小姐颤抖不已，她娇羞地抬起脸，媚眼如丝看着王爷，红唇微动：“王爷，我是你的，一辈子都是。”随即闭上双眼，王爷抚、摸卢小姐的柔美面庞，声音似是压抑着一头猛兽说道：“本王很满意。”便压唇狠狠蹂躏卢小姐的双唇，卢小姐身子软了下去，娇、喘一声，只堪堪揪着王爷的衣领，微微一用力，王爷精壮的胸膛便露了出来，两粒红、豆……’

脑中突然回放起前几日看得话本里的一段有点“内涵”的片段，陆芷年不禁羞红了脸。

呸！好不要脸的急色卢小姐！

陆芷年眼睛不由瞅向顾清濯的胸膛，炯炯有神的眼睛似是要用意念拨开衣服，看穿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呸，我才不是这个样子！都是乱说的，毁我清誉！”

顾清濯看陆芷年面色不停变化，脑子里定是又在唱戏，倒是挺有趣的，便也不打扰，就盯着她看，好好欣赏起她的“变脸绝技”。却发现陆芷年眼睛突然很暧、昧地盯着他的胸膛，又是一阵变脸。正想逗逗陆芷年，就听她突然一声大骂，还退了两步捂住胸口，一脸的愤然。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碧鸢闻声推门而入，便是见到眼下这幅光景。

姿容绝美的王爷背靠墙壁，盛装打扮的陆芷年裹了个毯子全副武装，如同差点失贞的少女。

“打扰了。”

话毕，碧鸢片刻不停出了暖阁，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陆芷年很尴尬，却已经来不及叫住可能误会了什么的碧鸢，她咬牙，走过去推了顾清濯一把。

“你、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一会儿该去走台……该去出席亮相了。”

这会儿顾清濯倒是不打算走了，心情颇好地看着面色不悦的陆芷年。

“本王乏了，不想动。”

说完便往靠墙的榻上一躺，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放在肚子上，舒服地闭眼小憩。

陆芷年没辙，虽然跟顾清濯接触多了，依旧不否认这就是个神经病，但心里的畏惧似乎渐渐因为熟悉而少了许多。

她暗自翻了下白眼，反正她跟顾清濯绯闻满天，再多一个也没差。抱着虱子多了不咬的心态，陆芷年小心揽了揽裙摆，坐到小榻边的地毯上，继续翻话本。

这个话本文笔太差，故事不吸引人，陆芷年看着看着，再次被催眠了。

香炉青烟袅袅，暖阁一室幽香，偶尔听得外面传来鸟鸣，甚是安详舒适。

顾清濯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见陆芷年歪着头靠在小桌上睡着了，话本摊开在桌上。

他下榻走到陆芷年身边蹲下，就这么静静看着陆芷年的侧脸。

陆芷年样貌不差，但也仅仅是不差，那苏府的庶女都比她好看得多，就连相府的病秧子杨芷若也比陆芷年多了几分娇美。可是偏生，陆芷年有一双灵动生气的眼睛。

眼珠一转，整张脸便多了几分明媚，真应了那句“明眸善睐”。

许是这份灵动，让顾清濯一直无法忘记。

顾清濯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指竟已触及那双紧闭的眼睛。

他皱眉收回手，看着指尖，仿佛还留着方才触及的那点不属于他的温度。

是不是得到了那双眼睛，便能不这么烦躁。

那双眼睛，他想要。

心里嗜血的欲、望伴随极度的渴望，不停淹没顾清濯的理智。白皙修长的手又再次伸向陆芷年的眼睛。

“阿嚏！”

安睡中的陆芷年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尖，手一抬，经稳稳抓住了顾清濯伸过来的手臂，触及这份温暖，陆芷年下意识将它放到脑袋下垫着。

名声已经这样了，再坏还能更糟糕？

这么一想，眼睛便往桌子上瞟。

“那个，如果你要走，不如，走窗户？”怎么来的怎么走，合情合理。

可是顾清濯眼神有点不合理。

陆芷年揉啊揉，心里想着借口，顾清濯却脚步无声地来到了陆芷年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垂首不语的陆芷年。

“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突然房里多出个男的，别人知道了我名声就不好听了。”

“你，还有名声？”

顾清濯勾唇笑得嘲讽，陆芷年不高兴了，可刚要开口便想到外面她与顾清濯甚嚣尘上的绯闻，顿时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

到现在还是没想清楚。

今日一入陆府，便本能去寻找陆芷年，这才一路来到了这座暖阁。直到见到了陆芷年，他飘荡的感觉才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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