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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飞饶有兴致的打趣：“更何况这次内门选比正好撞上十五年一次的仙门大比。

“那时全天下的大门大派都要派人参选的，你若是能代表我们星云门去比试，倘若得了好名次，更要扬名天下了，那时多少也要有个挂名长老的称号，又怎么能再去市井走动经商？怕不是别人见了你，真要仙师长短，谁敢与你做生意呢？”

“深山修行不知几许年岁，虽听闻师兄师姐能隔上几年得到下山游历的机会，但也不是常有。”

二人见此，又惊又喜，睁大了眼睛看着奇景，再不张口闲谈，也不知惊诧之余，是不是会记得双手合十，许下些少儿心愿……

白飞飞饶有耐性地替他解释，说仙门大比又叫瑶池大选，据说传自上古的瑶台盛会，至今也不知多少年了，延续到现在是十五年一次，皆由观星台举办，凡尘俗世的人是不知道细节的。

当然，民间那些传得神乎其神的蟠桃仙会，就是由此而来。

“你这小孩儿，莫不是用桃木剑挖山掘洞？此剑虽是木头，但也没见哪个弟子天天更换，再这样，可领不到了，记住了？”

方圆哈哈大笑：“朝廷参与那更好，得了名次，说不准还能得赐个更大的奖赏呢。”

夏夜流星甚多，不一会儿便有一颗划过星空，拖着一道长长的火光没入天边，此消彼长，目不暇接，竟是一场流星火雨。

执事堂的长老语气凛然，斜睨了方圆一眼，却也没有难为他，牢骚几句便从库房里取了一柄新剑随手扔到桌上。

方圆不好意思的憨笑，应了一声便拿剑离去，再这么来几次，估计就要被叫做木剑杀手了。

已至初夏，天高明媚，正午的日头也毒辣起来。

她说：“如今仙门不再隐世，有人说这届大选，李唐皇室也是要参与的，却不知真假。”

方圆见这位同乡师兄如此关照自己，心中不小的感激，连忙帮忙捧着坛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孙钰在桌上揭开坛顶的封盖，一股酸甜清凉的气味顿时溢满屋子，二人都大大的咽了一下口水。

孙钰忙倒了两大碗出来，两人相视一笑，一口喝完，顿感脾胃皆凉、暑气尽消，浑身大是舒坦。

梅子酿，说白了就是浓稠点的酸梅汤，是消暑生津的古来良方。

一碗下肚，孙钰便偷偷打量着方圆。

方圆笑道：“多谢师兄挂念，这梅子酿真真适合这个天气。”

孙钰面色有些忐忑，闻言，才略带吃惊地说道：

“师弟……不必同我客气，这几届的外门弟子同乡而来的也就咱们俩，平日自当多多走动，互相照顾，更何况你还小我几岁，师兄有了好东西，自然先想着你。

“师弟你……感觉这……口感如何啊？”

方圆对他的热情劲也是一半感动一半舒服，出门在外能结识这样的朋友谁都乐得自在，点点头：“唔……厨子张得手艺是越来越……”

话说一半，方圆直感五脏一阵火辣，站立不住，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五官拧在一起：“师兄……这……这……”

孙钰心头暗喜，面色着急，上前扶住他：“师弟，你这是怎么啦？”

方圆连连摆手，额头冷汗涔涔，讷讷说不出话来，腹中那股火热先是随着经脉上升，直达脑海，转而又扩散至全身脉络，冲击得四肢百脉酸楚中透着针扎似的刺痛。

忽然间，刺痛消失，他又觉得一大团暖洋洋的醇厚真气悬浮在气海之中，转瞬便和五行真气融合在一起。

这是什么状况？

方圆惊大于喜，张大了嘴，看着孙钰：

“师兄！这！这……这实在是牛……妙啊！此物是厨子张做的？和仙丹无异啊！”

有这样的功效，我还愁功力长进要等到天荒地老？也不知道药效会不会一直常有……

孙钰像是生吞了一整个椰子般，嘴大张着……

他恨方圆，恨所有在兰州之战中活下来的人，于是，他在梅子酿中下了点儿慢性药……

方子比较奇特，是他花大价钱在坊间寻来的古法药方，相传成方与荒古年间，乃灵山十巫特制，名“锅底灰”。

从名字看，很接地气，但是金火土俱全，遇水催发，为少木灵。

普通人多喝一喝，可滋阴壮阳，修道人常喝，可增长灵气。

但是，唯独对修炼木系功法之人来说……

毒性不大，无药可解。

喝一次，毒根深种，常喝，肝胆双脉寸寸崩裂，无可逆转，害人于无形，实在是狠辣已极。

按理说，第一次种毒根只会轻轻地痛那么一下下……方圆却反应剧烈，更难以置信的是他好像很爽的样子。

孙钰不惜牺牲自己的修为，陪方圆对饮……

‘我刚才疼了啊，我自己已经种毒根了哇……见了鬼了，难道打开坛子的方式错了吗？’

方圆哪里知道孙钰心中的小九九，想当然的觉得这是师兄送给自己增强功力的大礼，刺痛已经完全消失，化作通体舒泰的温暖。

“师兄啊……你你你，你让我说什么是好哇。”方圆激动地握住孙钰的手，完全不管后者有多么目瞪狗呆：“这究竟是什么仙酿啊，你可不要骗我了，张厨子就是个痴肥的憨批，这定是师兄你特意为我准备的，是也不是？”

孙钰讷讷点头：“是……吧。”

方圆差点就流出泪来，这种交浅情深的举动，让他心下之感动，平生仅有。

他再无言语，只是一碗又一碗地喝起来，眼中泪光莹莹：“好好好！以后我们便兄弟而论。兄长赐，不敢辞，弟弟我便都喝了。”

说完更是扔掉瓷碗，抱着坛子咕咕全灌进肚子里。

“嗝”

孙钰惊呆了，看着他生怕浪费点滴似的缓缓喝光一整坛，末了还打了个满足的饱嗝，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师弟……你……你喜欢就好。”

‘一定是药方出了问题……’想罢缓缓运气，可饶是他尚不能引灵入体，依然感觉自己的足少阳胆经和足阙阴肝经一阵剧痛，霎时间汗流浃背。

方圆喝了一整坛，现在觉得腹内如同吞了一锭烧红的银子，火烧火燎，热感嗖嗖地散布全身，最后化作纯净浓厚的真气，归于气海。

有效！

“哈哈哈哈，师兄，此乃吾辈修士之灵丹妙药，你我当多饮才是。”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孙钰本是孙府庶出，想来平日能支度的花销并不多，又是一阵感动，说道：

“师兄，此物珍贵，定不便宜，你万万不能再私自送我，师弟我家中尚算殷实，你把方子告诉我，我让爹在山下搞个药坊，对外出售，一本万利，你我还能自己服用，岂不美哉？

“师兄啊，六个字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便是：兄弟情、一辈子。”方圆重重地点点头。

孙钰叹了口气，眼角也溢出泪花，抬头望了望屋顶，六个字：一剑！杀了！我吧！

绿梅产自南方地界，这左近本是没有，不过星云门虽不是大派，但底蕴深厚，尤其是多年来外门弟子早已遍地开花，时常送些各自家乡的特产上山，所以吃到天南海北的物什不算稀奇。

孙钰为人四海，又颇嘴馋，和伙房的厨子早已混得烂熟，常常寻了方便开开小灶。

回寝舍的路上又碰到来寻他的孙钰。

“孙师兄？你这是？”

“那我便等到内门修习之后再下山。”

孙钰捧着个深褐色的大坛子，外壁上凝着点点水珠。

“下了课业我就到处找你，前几日我从火厨那里讨了点绿梅酿，早早就泡在了山腰的寒潭冰镇，今日这天气取了来喝，正好消暑解渴。

“走，快去你的屋子，若是被别人看见了，可就要分出去好多，这一坛子将将够咱们俩喝。”

“最近常听说仙门大比，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方圆心中纳闷，如果是仙门盛事，怎地《大唐列仙志》中没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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