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白眼翻过去：“闭嘴，别打扰我看表演。”

却见两个男子似乎被震住，不再出声。

她看得蹙起眉，颇觉得有些别扭。

却突然发现两个熟悉面孔，正是那日污蔑她与延颂的一高一矮两人。

身边惊呼掌声络绎不绝，而这时，台上狮子一跃离场，之前望见的几位衣着单薄的女子却徐徐登台，楚月向一边望去，便见不少男子已屏住呼吸，双目圆睁，恨不得眼睛黏在那舞女们身上。

那两位男子似乎听懂大半，顷刻间便脸红脖子粗，张口便要回骂，可楚月袖中红线更快一步，红线飞出将两人缠个严实。

“可不是，看那胳膊，大腿，啧啧，都露在外面，谁人敢娶？”

在这里呆了一阵子，楚月已摸清了此处说话规律，只是音调与中原颇有些不同，发音却是大致相同。

于是扭头继续看那台上舞蹈。她长呼口气，觉得颇为爽快，想起延颂教诲，她有些心虚，但又很快安慰道，自己这样也不算打人吧。

她忍不住双手叉腰，骂道：“和你们与什么关系，说着有伤风化，一眼也没少看。看完了还在这评头论足，真是放下筷子就骂娘。”

又想起之前他二人污蔑自己与延颂法师，楚月骂得又快又急，引得周围几人也侧目看来。

她却不知因她的红线快一步，那暗处的杀招便是收回了。

残影露出个妖娆笑容，挤进人群中。

今日也不曾犯杀戒，她一手捏着自己白皙手指，暗暗思索起来，自从见了那和尚，近日倒是不曾动手了。

二人的话语都落在她耳里，她望一眼台上认真起舞的女子，那些女子穿了特制的肤色紧衣，肌肤并未直接裸露在外。

“哦。”楚月下意识接过，惊讶于这女子气场，却见她此刻只穿着橙色抹胸，纱质舞裙，一段孔雀蓝的锦带虚虚遮住那雪白臂膀。

她惊得张大了嘴，却见残影神色自然，一跃飞到那台子上，轻盈落地。

台子上的舞女们皆呆愣片刻，可一旁乐师却不见慌乱，乐声悠扬，丝竹之乐响起。

听着这乐声，舞女们继续舞动起来，只不过这次似乎有了主心骨。

被围在中间的残影收敛了带着媚意的笑容，转而露出一张不见悲喜的面孔。身后舞女们一齐舞动，她们手臂柔美，杨柳比之，稍显生硬。竟是如那水中青荇，柔软舞动。

身体舒展，青荇比之，不拟其昂扬。料想应如雨后青笋，蓬勃向上。

残影舞蹈轻柔而不失韧性，毫无媚态，仿佛换了一个人，而台下众人也是屏住呼吸，静静望着台上众人，恐惊这九霄仙子。

当然或许也有两个杠精被捆住扔一旁的原因。

残影不停舞动，扬起的舞裙似彩云飘动，锦带随着抖动，如微风拂过，一旁女子洒落花瓣，漫天花瓣飞舞，倒叫人疑惑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那台上女子似如九霄仙子，不悲不喜，静看人间。

而那远处台上的延颂平静望着这一幕，因他也站在高台上，倒是将这景色尽收眼中。

他双手合十，一手转动腕上佛珠，脑海中浮现出《妙法莲华经》的内容：“诸天伎乐，百千万种于虚空中一时俱起，雨诸天花。”

女子的声音又回荡在他脑海中：“女子的姿态再美丽不过。”

他仿佛看到残影笑意盈盈地问自己：“和尚，我美吗？”

一舞作罢，台下掌声如雷，楚月也不停鼓掌。

残影便在这掌声中轻盈跳下台子，丝毫不理会众人注目，直行到楚月身前，素手伸出。

楚月反应过来，将搭在手臂上的紫色披风递过去。

她伸手过去，却闻到一股奇怪香气，妖气？

一时间，她颇有些诧异，却见面前女子仍是那柔媚姿态，伸手揽过紫衣，披在身上。

楚月这才发觉那紫衣上有不少金线缝制图案，似乎与延颂法师袈裟有些相似，而那古怪香气却在她披上紫衣时消失不见。

残影对她勾唇一笑，便隐在了人群中，没了踪影，只留身边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离去方向。众人不住讨论刚刚的舞蹈，更有人想追赶上残影，可她裙脚飘扬，竟是怎样都追赶不上。

刚刚那女子是妖？楚月猛然反应过来，她手指攥紧衣角，疑惑到为何这妖气时有时无？莫不是因那紫衣，她抬眼望去，见延颂一袭黑衣，刚刚还披着的紫衣袈裟已不见踪迹。

她匆忙跑去，抬脸问道：“法师，你的袈裟？”

延颂淡然开口：“赠予一位施主了。”

楚月愣住，所以说刚刚她察觉不到妖气是因那袈裟加身，而后那女子众人眼皮下起舞，自己也不曾生疑。

只她一舞作罢，缓步迈来，自己才察觉到那妖气。

或许是因为在古代吧，这样的衣着已不算得体了。

身边女子歪头看向她，慢慢解开了那紫衣披风，递到她手中：“拿好。”

她抬头望见刚刚出手绑人的女子，小步凑上前去，呵气如兰：“你觉得她们跳得如何？”

楚月一扭头，便见一旁一位妖娆女子含笑望着自己。

楚月望着台上活灵活现的舞狮表演，也忍不住不停鼓掌。

天哪，这女子也太美了。她愣住片刻，望着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子们，思索开口：“我也不懂舞蹈，但是她们穿的外衣，有些奇怪，接近肤色可又不是肤色，看起来有些别扭。”

话一说完，便见眼前那妖媚女子露出笑意小声道：“可是若不穿那件外衣，露出身体，未免有碍观瞻吧。”

楚月眉心微蹙，反驳道：“可是那露出的身体是为了美，为了艺术！”她说着还攥紧手指，眼里充满坚定。说实话，就算不穿那外衣，这些舞女也不过露出手臂，小腿，实在算不上暴露。

此刻他们二人又紧皱眉头，不耐撇嘴，望着台上舞动的女子们。

“真是不知廉耻，穿成这样子跳舞。”高个男子脸上满是鄙夷之色，目光却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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