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顿时尴尬一闪而过，连连点头说好。

“很好，谢谢。”顾星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反正她就给了韩玮霆两天时间，既然是他爽的约，总也不能让自己白跑这一趟吧。

有了这些资料，办事也顺手了，首先她们就锁定了在视频里连技术都分析不出容貌的女子，通过一遍遍的比对，确认她就是那天跟彬少“互动”过的Lisa，顺道也弄清楚了高端技术都分析不了她那面孔的原因，原来这个lisa在脸上动了整整八十一刀，就那小小的一张脸，竟然大到骨头小到皮肤都是假的，几乎可以说就拿了一块头骨让医生生血再造，这让一台机器怎么识别的出来？

顾星星是万万没有想到，也还是认为她的嫌疑最大，再看她的履历也是经验丰富，多姿多彩。

思路重新被打开，调查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晴晴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把三十名模特的身价背景都挖了个底朝天。

虽然韩玮霆给她的提点有些用处，可她也没忘记他一开始就是骗自己接的工作，现在当然不需要太客气。

当她再次去韩氏集团准备签正式合同时，一个女秘书却告诉她，韩总昨天去了澳洲开会，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去澳洲了？...那恐怕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

只是她才走出韩氏，有人在背后叫住了她，“顾星星。”

女秘书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一个策划师而已，竟也这么牛？

女秘书只是无声地表达，顾星星却一眼识破了她，还好心地给了答案，“是的，麻烦你跟韩玮霆原话转达。”

顾星星闻声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一辆房车，韩玮霆从车上下来，她一扭头，两人正好面面相视，他果然是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不止。

这样的差距，顾星星必须要仰视于他，“韩总不是在澳洲吗？这会儿...不会是乘火箭回来的吧。”

一天的时间，澳洲一个来回，算算真的只有火箭能做到了。

“好吧，等你们韩总回来，麻烦告诉他一声，他已经违约了。”顾星星有点不大高兴，但还是保持着该有的风度。

顾星星坐进车里，见他也跟着进来，不由自由身体就往边上挪了挪。

韩玮霆察觉到她警惕的动作，暗笑了笑，说，“前面有家港式餐厅不错，就去那里吧。

好，顾星星无声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有点紧张，她没有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跟男人挨的这样近过，他的袖子好像碰到自己了...

到了餐厅，韩玮霆又借口不太会点港餐，便让她帮忙点了一些东西，点完之后问她，“顾小姐还需要什么吗？”

“一杯牛奶，doublesugar，谢谢。”顾星星把菜单还给侍应生。

韩玮霆顺便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侍应生，一边动手将衬衣袖口卷上一截，一边淡笑，“似乎你很喜欢喝牛奶。”

“是的，对我来说牛奶比三餐重要。”顾星星直言不讳。

脱下外套的他像是脱掉了那股游走商场的凌厉，里面的白衬衣衬的他的脸庞越加俊朗，无意中也削弱了顾星星眼底的警惕，他...很适合白色。

这个点用餐的人很少，整个餐厅都显得很安静，顾星星第一次跟一个才见三次面的男人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很奇怪的感觉，在她的想象中好像只有特殊关系的男女才会做一起吃饭这样亲密的事情。

用餐的人不多，餐点很快就上来了，韩玮霆根据自己对她点餐时的观察，细心而精准地将她偏爱的几道菜都换到了她面前，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ladyfirst。”

可是，这让顾星星更加不自在。

因为爸爸工作的关系，从小她只跟妈妈两个人吃饭，有爸爸在一起的日子可谓屈指可数，后来妈妈去世了，她就一个人吃饭，一直都是一个人，她觉得只有关系最好的男女才可以这样面对面分享同一盘食物。

很显然，她跟这个男人除了合作关系，只能算是陌生人。

“我不饿，谢谢。”顾星星将牛奶举杯，算是感谢他的好意。

“好吧，那我不客气了。”韩玮霆看得出来她对自己有戒备心，不是防备的那种，倒像是提醒自己不跟外人有过多交流的戒备。

如她自己所说，她喜欢公事公办。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只有寥寥几句闲谈，顾星星想要说工作的事情，但想到他这样奔波只是不为爽约，总归有点过意不去，甚至心里觉得怪怪的。可到底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终于，他吃完了，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看着她满意一笑，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没什么耐心陪自己在这里用餐，没有在中途打断他已经算不错了。

于是，他吃饱喝足之后主动问她，“合同带了吗？拿过来我签字。”

“你还没说你的要求。”顾星星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已经拟好的合同，指了指客户注明那一块。

对于甲方公司来说，这一块才是争取利益的重要所在，很多公司都会挖空心思在这里写上密密麻麻的要求和条件，甚至有些会苛刻到令人发指，而且还要再三悔改，逼的策划师们也要一遍遍地打翻自己的思维，最终又是延误工作。

所以顾星星才定下规矩，甲方公司的要求必须一次性说清楚，否则方案落定概不更改。

韩玮霆直接伸手接过合同书，看也不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重新递给她，说，“我相信你，没有任何要求。”

“什么要求都没有？”顾星星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只有刁钻的甲方，突然碰到个牌大又好说话的，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韩玮霆耸耸肩，明确表示，“没有。”

好吧。因为这样她的确有些窃喜，半真半假地说，“碰到韩总这样的甲方，看来是我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

“彼此彼此。”他笑。

顾星星已经完成任务就没有了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她将文件放回包里，还因为他的体谅，露出了难得客气的表情，“那么下次再见，韩总。”

大概是她太过公事公办了，在她准备起身的一刻韩玮霆却有些不高兴了，眉峰微拧叫住了她，“顾星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因为想要他的签字才陪他吃了一顿饭，而且整个过程都是不情不愿的，现在他无条件地签了字，她却连句谢谢都没有就准备走，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什么？顾星星已经准备站起来的身体僵了僵，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我们...见过吗？”

她果然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他的神色有些失望，扬起下巴肯定地说，“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见过...不止一次？

顾星星更加糊涂了，她第一次在梁总监办公室见到他，的确有点熟悉的感觉，可她也的确什么都想不起来呀。

“想不起来了？”他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说道，“那么，我们要不要叙叙旧？”

顾星星不知道跟他有什么旧好叙的，但也没有立即离开。

韩玮霆猜她已经在努力回想了，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也想不起什么，便先提醒了她一次，“上次在秦淮路的那家西点坊，你买了三盒裸粉色的马卡龙，回头就撞到了我...”

在安德鲁大叔的西点坊...她撞到了他？

她使劲一想，没想起来有这回事啊！

“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

这都想不起来？韩玮霆无语了，合着她撞到了人，他没要她负责反而没让她长记性了是吗？

“那次在伽蓝酒吧呢？”他决定使出杀手锏，一鼓作气都告诉了她，“你在台上唱完歌，有个家伙推了你一把，然后你就借了我一瓶酒。”

他有意着重一个“借”字，这下子顾星星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他说的在西点坊撞了他的画面，连同在酒吧她摔在他身上的一刻，所有记忆都通通涌上了脑海，原来她一直想找的，欠了一瓶酒的人...就是他？

她终于想起来了，有些无奈地笑，“原来那个人就是韩总，那还真是不凑巧，韩总对我应该没什么好印象吧。”

第一次就摔在他身上还砸了他一瓶酒，第二次又撞了他一身，这样暴力又粗鲁的女孩，换成谁会有好印象？

可他却包容地说，“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很特别。”

特别？也对，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围绕着的应该都是一些奉承讨好的女人，偶尔碰到极个别不那么温顺的，当然觉得特别了。

“所以...韩总算是对我蓄谋已久了？”她玩笑地说。

“可以这么说。”他爽快地承认，反正事实也是如此，“当我知道你是STM的策划师，我就决定这份策划只能由你来做。”

“OK，”顾星星已经了然，说道，“首先，我很感谢韩总对我的信任。还有就是...我突然想起来，不知道是谁说的，如果两个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偶遇了两次，那么第三次见面一定会发生点什么，现在很好，我们已经是正式的合作关系了。”

她拍了拍包包暗示里面的合同，连惯例的结语也改了，不是说再见，而是说：合作愉快，韩总。

末了在起身的时候又说一句，“我会还你一瓶酒的。”

顾星星做事从不拖拉，第二天就拿了一瓶红酒到韩氏集团楼下，刚好碰到的又是昨天那个女秘书，就把东西交给了她，请她代为转交韩玮霆。

女秘书不知道一个长礼盒里装的是什么，就送到了二十八楼总裁办公室，“韩总，这是STM顾小姐送过来的，让我转交给韩总。”

韩玮霆从一堆待签文件中抬头看了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暖暖的笑意，“放下吧。”

他已经看了好几个小时的文件，这瓶酒的到来无论从心理还是身体都缓解了他的疲乏，他起身拆开外包装，发现竟是一瓶原封未动的罗曼尼康帝。

小丫头这么大方...还真是不缺钱的呢。

他不客气地拔起软木塞，倒了一杯摇晃几下，之后微尝一口，酒液滑过喉咙，口感紧实微苦，是很正宗的07年年份。

韩玮霆高大的身躯倚在落地窗前，一边喝着酒，一边给酒的主人打去电话，“顾小姐真是大方，送来的酒可远比我的那瓶酒名贵多了。”

“一瓶酒而已，韩总不必在意这种细节。”顾星星半点没有肉痛的意思，继而又道，“其实我有去酒吧打听过借我酒的人，只是一直没找到，现在知道原来就是韩总，也算了了我一个心结。至于今天这瓶酒，就当是付点利息也是应该的。”

“这个利息可不低，倒像我成放高利贷的了。”他的话让顾星星想笑，便也扑哧一声笑了，“像韩总这样的人在普通人眼里不就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吗？”

“言之有理。”他也笑，清浅温淳的声线传入顾星星的耳朵，不知怎地...感觉格外温暖。

顾星星有片刻的断音，直到拥挤的路段突然一辆车别到自己前面来，她才猛地回神，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刻意轻巧地道，“好啦...其实罗曼尼康帝在法国也很普通，就像中国的佬干妈，如果出口到法国去也会变成大家眼里的高端爱马仕。”

佬干妈跟爱马仕...这个比喻也太过形象了。

韩玮霆嘴里含着的酒都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我怎么记得法国人好像不吃佬干妈，只喝牛奶。”

“那是韩总记错了，第一我是中国人，第二佬干妈也是妈，不要随意消遣。”顾星星一本正经地教育他。

韩玮霆服了她，明明是她自己消遣在先，现在倒成了他的错？

“好，你说什么都有道理。”韩玮霆的语气自带宠溺，他没有发觉，自从碰到这个小妖精，自己笑的也越来越频繁了。

“韩总这苏城老大还真不是白当的，觉悟就是比一般人高。”顾星星表示对他这样谦逊的态度还算满意，接着说了再见，掐了电话，专心致志开车。

车上一起的还有晴晴，听她打完电话立即八卦地问，“星星，是韩总吗？”

“嗯。”顾星星点头，余光看到晴晴一脸惊讶地样子，不由好笑，“怎么了？看你一副见鬼的样子。”

差不多啊...韩氏集团掌门人韩玮霆，传说中的天神面容，撒旦性格，是苏城出了名的难说话王老五，以至于到今天都没有一个正式女伴，他居然跟顾星星谈论...佬干妈？都是高端人士啊，这也太接地气了吧。

“星星，听说韩总长的很帅，是不是真的？”晴晴只闻的韩氏掌门人大名，还未见过其真容，一时好奇又花痴地打听了起来。

关于这个问题，顾星星是想也未想，直接回答，“还行吧。”

也就是个还行的脸蛋，外加米兰伸展台的男模身材，其实这对于她们搞时尚策划的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我看你打电话的口气，他是不是在追你？晴晴口无遮拦地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而且...如此爆炸！

“你想什么呢？”顾星星被她炸到，一脚刹车缓缓前行，怪怪地看了她一眼，“我跟他才见几次面，纯粹的工作关系，小姑娘你是不是故事看多了？”

“大多数的男女恋爱不就是从工作关系开始的嘛！”晴晴的确是个超级童话控，每每聊到这种话题就兴奋，说道，“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灰姑娘遇到王子，然后两个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晴晴，你小时候认真念书了吗？灰姑娘是公爵的女儿，所以才有机会去参加舞会，遇到王子。”顾星星无情地打断她青天白日之下的冥想。

晴晴噎了噎，换个主角，“从前有个美女鱼...”

“美人鱼是公主。”

“那豌豆...”

“豌豆也是公主！”

“顾星星，你怎么这么不可爱？”晴晴郁闷了，作为一个普通的，没有公主光环加持的人，就不能有点幻想了嘛！

顾星星无奈，“可爱能当饭吃吗？叫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书，一点都不健康！”

顾星星一直认为最不健康的书籍就是童话故事了，尤其是那些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跟普通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却还要祸害普通人的思想，就像晴晴这样，一天到晚幻想着天上掉王子，真要掉下来也不怕被砸死！

顾星星跟晴晴是去芭芭娜找Lisa的，两个人堵了一路的车好不容易到了芭芭娜，陈月圣却告诉她说，“Lisa？她早就辞职了呀！”

辞职？晴晴急了，忙问，“她不是刚给我们公司走台吗？什么时候辞职的？”

“就在前几天啊，说什么老家妈妈身体不好，要回去照顾一段时间。哎，你们打听她干什么？”陈月圣纳闷地问。

“打听她当然是怀疑她了，不然干嘛不打听别人？”顾星星有点压不住火气，好不容易查到Lisa头上，难道线索又要就此中断吗？

不过Lisa在这个时候辞职正好也说明了她心里有鬼，否则不会走的这么急。

“老陈，你知不知道lisa老家是哪里？”

“好像...好像是福建的吧，我也没怎么在意，要不我让人事部查查？”陈月圣面上恭敬，心里却一个劲儿地犯嘀咕，模特这个行业本来就流动性大，芭芭娜又是苏城最大的模特公司，每天都有新人进来旧人出去，让他怎么记得住？

“当然要查，晴晴，这件事情你跟老陈一起去查。”在来芭芭娜之前她只是认为Lisa的嫌疑最大，但现在Lisa的突然离职好像激发了她属于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这个lisa就是个假冒伪劣产品，不管名字还是籍贯，包括模特的身份，都有问题！

可是，她到底是什么人？

顾星星想的有点头疼，但是在找到Lisa之前又什么都做不了，好像明明就要呼之欲出的东西被生生卡在了胸口，憋的她透不过气。

她就是带着这样的情绪去了苏城中央广场，韩氏集团的珠宝总店。她要做这份策划，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必须要先了解韩氏珠宝的销售发展与设计理念。

韩玮霆早就已经让杨明知会过各个珠宝门店，如果是STM的顾小姐过来，可以随便参观或者挑选，所以她一报姓名，店员立即便请了销售经理出来亲自给她介绍款式。

总店一共有三层，面积很大，珠宝的种类也很齐全，谭经理光给她介绍几样镇店之宝就用了近两个小时，顾星星却在一堆价值不菲的玩意儿中找不到半分心动的感觉，而就在她兴致缺缺想要先离开时，突然间一道阴影欺身而来...

“咦？顾星星！”欧阳彬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小星星，本来怀里搂着的一个纯种大美女立即被他推开，笑嘻嘻地向顾星星凑过去，“你怎么在这里呀？你生病已经好了？”

此时顾星星的注意力正集中在谭经理推荐的一串仿古手链上，不设防地被他吓一跳，瞪着眼睛看了看面前这个流气兮兮的人，问，“你谁啊？”

“我...”欧阳彬没想到她竟将自己给忘了，有些哭笑不得地指了指自己，无奈道，“我呀！你看，是我，你怎么给忘了？”

他着重指了几遍鼻子，暗示她这个部位上次被她给拍的差点没造成流血事件。

可顾星星左右看他也没看出什么，更没想起什么，就觉得他不像个好人，尤其是他身后那个妞，短短的半分钟里已经用眼神杀了她好几遍，挽着欧阳彬撒娇，“彬少，你还给不给人家买礼物了...”

“买个毛！滚！！”现在的欧阳彬眼里只有顾星星，对着美女毫不客气就要赶走。

“欧阳彬，你混蛋！”纯种大美女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尬站了两秒就哭着跑了。

谭经理认得欧阳彬，因为他不光是韩玮霆的表弟，欧阳家的少爷，还是三天两头带着新欢旧爱来抢劫珠宝的土匪，而且土匪的女人眼睛都挺毒，尽挑好的贵的下手，以至于大家每次看到他都跟看到强盗一样，避之不及。

此时谭经理手里正是几件最好的货色，正担心着又要被洗劫一空的命运，顾星星准备走人了，说，“谭经理，今天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你别急着走呀，前两天我还想找你来着，既然你身体已经好了，我们就趁今天谈谈呗，相请不如偶遇嘛。”

欧阳彬拦在她面前，顾星星走一步，他就退一步，一个人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顾星星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冷冷地瞪着他，低吼，“走开！”

欧阳彬是见过她发狠的样子的，现在瞧着她好像又要发火也有点怵，但又不甘心放她走，继续攀交情说，“顾星星，是我啊，上次在公司，你还...”

还没等他说完，顾星星没有耐心了，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接着又趁他被打的发懵之际用力将人推出，碰地一声砸在了一个高级展柜上，瞬间玻璃渣子碎了一地，扎的欧阳彬满地乱滚，呱呱直叫。

“现在，我认识你了！”顾星星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望着被扎成刺猬的欧阳彬。

欧阳彬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差点委屈哭了，躺在一堆玻璃碴上控诉顾星星，“你....你打我干嘛！”

“因为你贱啊！”天底下的贱人都是一个德性，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由于事发突然，大家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都惊呆了，整个空气都停顿了几秒，好不容易那个谭经理回过神来，赶紧将躺在玻璃渣中的欧阳彬扶起来，“彬少，你没事吧？”

顾星星只是冷眼看着，说道，“谭经理可以选择报警，让警局来处理这件事情。”

这...谭经理很是为难，今天如果换成是别人在这里闹事，他肯定是要报警的，可是这位顾小姐...她可是上面千叮咛万嘱咐下来不能怠慢的人，如果报警把她抓了，那他怎么跟上面交代？可要是不处理好这件事情，他也没办法跟彬少交代啊！

唉...这个土匪少爷可真会惹事啊！

谭经理为难的很，左看不行，右看也不是，好在欧阳彬嘶哈了几声之后，一手捂着被玻璃刺伤的额角，摇摇头说，“算了算了，不用报警...”

“那...彬少还好吧？要不我让人先送彬少去医院。”谭经理看他还能说话，心里稍微放宽了些。

“没事...你们别为难她。”欧阳彬连连摇头，表示不追究顾星星的责任。

可他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人啊，苏城第一恶少，出了名的土匪强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人痛扁成这么一副狼狈模样，居然不追究了？连谭经理都怀疑，这货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你真的不要报警？”顾星星想不了那么多，直接问他。

“不用，但是我们...”这时的欧阳彬还指望她能想起自己，顾星星却理也不理，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拍在手边的柜台上，对那个谭经理道，“谭经理，这是赔偿店里的损失，不好意思了。”

“别别，顾小姐还是把卡...”谭经理抓起卡要还给她，顾星星扭头就走了，留下一票吃瓜群众暗自猜测：这究竟是个策划师，还是B社会来的大姐大？

谭经理拿着顾星星留下来的卡像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思来想去还是上交给了杨明，可是杨明拿着这张卡也很为难，又转手放在了韩玮霆的办公桌上，简洁明了地解释，“韩总，这是顾小姐留在珠宝总店的卡，她今天把彬少给打了，还不小心砸坏了店里的展柜，说这是...赔偿。”

杨明说话间瞄了一眼桌上的银行卡，自以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韩玮霆却略显惊讶地抬了抬眉，盯着杨明不太相信地问，“你说她...打了谁？”

杨明尴尬一笑，“...彬少。”

她把欧阳给打了？

韩玮霆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兴味，又有些好奇地，吩咐说，“去把监控调出来给我看看。”

“好的。”杨明很快通过远程调来监控录像，韩伟霆从录像中能清楚地看到顾星星在珠宝店里的活动画面以及后来碰到欧阳彬所发生的冲突，杨明也在一旁适时地补充几句，“据谭经理说顾小姐是去珠宝店挑选这次的策划主题产品，凑巧彬少也带了一个女孩过去，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纠缠起了顾小姐，然后...”

杨明说到这里指了指视录像，正好是顾星星暴打欧阳彬的画面，显而易见地，他什么也不用说了。

视频里顾星星扇欧阳彬那一巴掌气势十足，如果不知道她也是有正经工作的正经人，任谁看来都不是一个善茬。

韩玮霆看着却突然笑了起来，非但没有为欧阳彬感到同情，反而替顾星星喝起了彩，大赞，“打得好！”

啊？杨明以为自己听岔了，但看韩总一副落井下石的表情，也不由地鄙视，你这还是人家的亲表哥嘛？

也许就是落井下石的心理作祟，韩玮霆足足看了三遍欧阳彬被打的回放才关掉视频，说，“你跟她说，想看真正的珠宝就到VIP展厅来。”

这时有司机开过来一辆便车，韩玮霆亲自给她拉开车门，一边伸手做请，一边问道，“这边有一些比较知名的饭店和主题餐厅，顾小姐有什么建议吗？”

“无所谓，韩总喜欢就好，我没有意见。”

“呵...为了不放顾小姐的鸽子，就是乘飞船也必须要赶回来。”此时的男人一身笔挺的高定西装非常正式，脸上带着的淡淡倦容表示他是真的日里兼程往回赶。

还在房车里打盹的杨明听到这话更加心累，韩大总裁你为了不爽人家姑娘的约，从昨天中午去的悉尼，中间开了三小时的会，下了会凌晨两点又往回赶，十万里加急的行程，别说是个人，飞机都要被累死了！

“韩先生的暴力小祖宗 (.)”！

“嗯，这样的工作态度值得表扬。”顾星星微笑，是由衷的微笑。

“那顾小姐可以赏脸先陪我吃点东西吗？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还真是累了。”他绅士地问她。

一天之内差不多坐了十八个小时的飞机，是个人都该累了，而他还是为了不爽约才赶回来的，顾星星想了想，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头答应。

履历上写着她从十九岁辍学到现在，一共就职了十几家公司，大多都跟模特有关，还有一段时间做过前台文员和经理助理，总之乱七八糟的一大堆，顾星星想要彻底了解她，不得不让晴晴一一去调查清楚。

两天的时间，顾星星有了一些收获，当然也没忘记自己给韩玮霆也只有两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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