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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昏招儿“太后娘娘……佳妃就那么好?……

  • 作者:荔箫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7-29 21:35:44
  • 字数:13688字

边说边将手探入衣袖,『摸』出一方白帛,奉与顾鸾:“张公公说他拿准主意, 让奴婢先给娘娘过目。奴婢瞧着,他是想卖娘娘一个人情。”

顾鸾眸光微凛,视线划过手中的白帛。屋中光线昏暗,折叠整齐的白帛上透着的血迹又淡又斑驳,多少有些瘆人。

待得胳膊缓过来, 顾鸾也没了睡意, 索『性』便再睡, 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去厢房看了看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睡得很香, 忍住心底的那股幼稚劲儿, 伸出手指在他们脸上又戳又捏, 他们也醒。

他有早朝,醒得比他早的时候并太多,今日主要是睡姿妥, 把胳膊睡麻了。

“那个顾才人,就先多提了。”燕歌咬了咬唇, “倒是冯昭仪……在我们离开葳蕤宫时冲出来, 塞给张公公一封……一封血书,求张公公呈给皇上。”

“《长门赋》。”顾鸾从摇篮边站起身,帘低下去, “我知道。”

燕歌怔了怔:“娘娘听见了?”

顾鸾淡笑:“他自是想卖我人情。”

几是从第一句词飘来的时候就听见了。

“我猜是良王去准备那些东西时阵仗大了些, 让知道了, 便早早候在了那儿。”循循说着, 俄而注意到燕歌的神情, “怎么了?”

若然,东西直接呈给楚稷就是了。拿给看,便是给个机会让楚稷知道些。

又说:“我要人情。”

燕歌一怔:“那……”

“嗯。”顾鸾颔首。

“我想我该多信他一些。”顾鸾轻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沉『吟』了一会儿,唇角划过一缕薄薄的笑,“他总是比我想得更好的。”

一直喜欢他,从前没有多么信他。将他的感情视作一场飞蛾扑火般体验,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他会变心的准备。

的清醒能让免于吃亏,也让安。但经了昨日,的心似乎放下了,想该多信他一些。

他是真的将放在了心里的,否则他贵天子想讨好一个人再简单过,大必交待良王去安排些奇思妙想的事情,更必自己一连忙碌数日去学做汤包。

身在宫中,么山珍海味吃着,哪里就真缺那一口汤包了呢?

只是说喜欢,他就在意罢了。

顾鸾想得明白些,也愿意珍视些。

余光中忽而一亮,顾鸾抬眸,看到寝殿的灯亮了。

“走吧。”起身往外走去,出了厢房回到殿中。楚稷是起了,看进来,一笑:“起么早?”

“也没早多久。”边说边走到床边,坐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我是是回紫宸殿了?”

楚稷懵了一下,笑应:“赶紧来。”

些天他很想。

若是想着学做汤包的事能被察觉,他早就要绷住了。

是自日开始,佳妃就又恢复了“御前掌事女官”一职,回到紫宸殿当差去了。

后宫原能看着热闹的众人败兴而归。又过两日出了正月,顾才人与冯昭仪终是没能逃过一死,区别只在于顾才人是废了位份死的,死后也只庶人的身份拖出去草葬;冯昭仪惹的事少些,楚稷便留了的位份,让得葬入妃陵,外只说是病故,保全了娘的颜面。

此再几个月过去,永昕与永昀满了两周岁。

说来也怪,两个孩子明明是孪生兄弟,顾鸾他们会一辈子长得一模一。随着时日渐长,慢慢发现兄弟两个好像越长越想。

初的时候脸没长开,只能勉强看出眉略有同。今到了两岁,已到了一就能看出差别的程度。和楚稷一起盯着他们看了半天,有了个大概的结论:永昕长得更像楚稷一些,眉目清俊,隐含凌厉;永昀长得更像一点儿,眉间比永昕多几许温柔,长大或许会有几分文弱气质。

生辰当日,宫中两个孩子大贺一场。各赏赐、贺礼堆满了纯熙宫正殿,庆贺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天黑。

回的宴席两个孩子都留在了含元殿那边与众臣同贺,待得宾客散去,顾鸾从栖凤宫告退寻到紫宸殿。走进内殿见父子都在,想了想就往寝殿走。绕过寝殿的影壁一瞧,便见楚稷正把累得说睡就睡的俩孩子在床上摆放整齐,旁边还站着个强撑着没睡的永昌。

“快睡。”楚稷把永昌也抱上床,拍拍他的额头。

永昌扯着哈欠望见门口:“佳妃娘娘——”

楚稷转身,二人相视一望,顾鸾摒着笑:“看来今晚紫宸殿够睡了?”

楚稷轻啧:“只好去纯熙宫了。”

顾鸾含着笑,上前拉着他的手往外走,二人便又一起回了纯熙宫。沐浴就寝,忙了整日的顾鸾睡得也快,楚稷翻来覆去地睡着了——现下是四月,他掐指一算,又一场水患应是快了。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元章八年的春天风调雨顺,举国欣欣向荣。但入了八月,台风裹挟暴雨突然而至,朝堂民间具被杀了个猝及防。

灾情严重之处,村庄尽毁,牲畜俱亡。一时间饿殍遍地,死伤愈几十万。

而后,灾民流向四面八方,疫病随之而来。场大灾令江浙缓了数年才恢复往日的繁荣,而亡故的百姓再也回来了。

记起上一世的事后,楚稷习惯于在每年年初时回忆一遍一年将发生的事情,想起一幢,他已前后数次得安寝。

主要是知该怎么办。

要提前调粮备来日所用还找寻理由,巧立名目。但想救人,想提前将受灾严重之处的百姓调走,绝非易事。

楚稷想得苦恼,烦躁地翻个身,胡『乱』把身边熟睡的人抱住。

顾鸾觉得适,皱起眉,在睡梦中推他。他也松,就么抱着,接着琢磨。

于是顾鸾觉得一夜睡得好累,身子被箍得僵硬,晨省时觉得每根筋骨都劲。

锁着眉睁开,正想『揉』下睛,就听跟前的人说:“跟朕去趟江南。”

“啊?”顾鸾愣住。

天子巡幸江南并罕见,只是怎的突然?昨日都还曾听他提起,一觉醒来就突然说要去?

楚稷又道:“突然想再去看看。”

然很突然。

撑起身:“么时候?”

他边起身由宫人们服侍着穿衣边道:“朕让他们尽快准备,争取端午后动身。”

现下已经四月廿七了。

天子出行从来是小事,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七八天的工夫显得异常短暂。

是自日起,六尚局、内官监乃至朝中六部都忙得脚沾地,连带着顾鸾个御前掌事也分外疲累。

紧赶慢赶,御驾终是在五月初七离了京,让顾鸾没想到的是途中竟也很赶。走陆路的时候,他一度无心乘马车,嘱咐随行众人必着急,自己带着、带着几位重臣与亲近的宫人一路策马而行。

顾鸾到时才真正意识到,柿子真是匹好马啊!

的骑术并何高明,柿子既懂事又能跑,愣是没让掉过队。

此一路急赶,陆路花费的时间缩减了一半。待得换了水路,顾鸾跟他在船上漂了足有三日才听说余下的众人也都陆续换水路了。

几度问他何着急,他只说路程漫长让人烦闷。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路上的确既无聊又难受,尤其是走陆路的时候,一连数日闷在马车里吃好睡香,人人都能被耗得消瘦一大圈。

五月末,一路急赶的众人终于停了下来。

御驾回没去苏州,也没去杭州,而是到了苏州东面数里之隔的海门县。

海门一地的官员从未见过圣颜,此番听闻圣驾要来,早已提心吊胆了数日。顾鸾随着楚稷走下御船,就见码头上两列官员都死死低着头。

楚稷并未同上次南巡时一随口与他们搭话,而是径直上了马车,直奔行馆而去。

到了行馆,宫人们忙着收拾,楚稷拉着顾鸾回到屋中歇了下来。路上颠簸了数日,疲累也积攒了数日,顾鸾在床上躺了会儿就知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楚稷在。

唤来燕歌,问:“皇上呢?”

燕歌答:“皇上说想出去跑跑马,已出去半晌了。”

顾鸾点点头,没多想。然而往后几日,楚稷几乎日日都出去跑马,一跑就是一整日,每天回来都风尘仆仆。

顾鸾没想到此番南巡竟是个子,心下多少有些奇怪,细想也说出么。毕竟只是跑跑马,好像也没么说的。

此一连七八日过去,顾鸾在某个午后正自惬意地品茶读书,燕歌忽而急匆匆地赶了来:“娘娘!”人还没进屋就先喊了声,顾鸾正抬头看,燕歌跑进屋来,“娘娘。”

燕歌驻足福身,脸上多有安,顾鸾放下书:“怎么了?”

“皇上……张公公说皇上和几位大人起了争执,请娘娘快去看看。”

顾鸾一怔:“缘何争执?”

“张公公没说。”燕歌边答边扶起身,顾鸾坐到妆台前理了理妆容就出了卧房。

此行所用的行馆乃是当地富户献出来的宅子,规制自比皇行宫,格局只是寻常大户人长见的前宅后院。

楚稷与官员们议事的地方在前院的书房,顾鸾一路寻过去,然一进院门就觉院中氛围肃杀,四下林立的宫人们都死死摒着息、低着头,见到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顾鸾未在院中多作停留,径自推开了书房的门。门声吱呀一响,屋中几人都看过来,几名地方上的官员并认识,但两名朝中随出来的重臣起了身,朝一揖:“佳妃娘娘。”

话音未落,顾鸾就看到他们脸上更阴了一层。想想宫中从未停歇过的议论,赶在他们指责身后宫该干政之前先行开了口:“诸位大人位高权重,当公私分明——在个地方,我是皇上的御前掌事女官,是后宫的佳妃娘娘。”

二人皆一怔,顾鸾等他们反应,提步进屋,立在了楚稷身侧。

知道张俊请过来多有拖“劝架”的意思,个场合好贸然开口,需得先听一听究竟出了么事才好。

一来二去,顾鸾很快听懂了,楚稷竟是想占下周遭几处村镇,有些用来筹建行宫,有些拿来练兵。所涉之处的百姓皆需迁走,足有好几万人。

般举动多有些昏君意味,在座几位官员虽按捺着敢发火也早已面『色』善,变着子来来回回地劝他。

有人说何必非用那几处村镇?一带水土风貌都差多,无人居住之处有的是,由户部来细细挑选,择一风水宝地来用。

楚稷说:“朕就看上几处地方了。”

又有人说,此让百姓们背井离乡,必要花少银钱加安置。若挑无人之处,将笔钱省下来多好?

楚稷还是说:“朕就看上几处地方了。”

几位朝臣脸都绿了。

此又一直僵持下了一个时辰,君臣间并未能有结,几人见天『色』已晚,只得先告了退。

楚稷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淡看着他们退出去,等到房门关上,抬了下皮:“坐。”

顾鸾左右看看,直接坐到了他膝头。

楚稷笑一声:“用哄我。”

“我哄你。”搂住他的脖子,“我就是站累了。”

说罢就真只在他怀中倚着,一个字也没再说。

般静了半晌,楚稷倒有些忍住了:“你问问我何突然?”

“你若想说,就自己告诉我;若想,我问了你还要编谎话骗我,倒犯上。”说。

他一哂:“怕我突然变昏君啊?”

“能说出句话,就知道你会。”舒了口气。

况且也没有人真的会“突然变昏君”。

方才边听边回忆,首先便是想上一世时认识的那个他有没有在江南建过行宫。答案是应该没有,从未听他提起过,宫中账目也未曾见过相应的开支,更曾往江南调遣过宫人。

接着又回思上一世的一年发生过么。

一点就想出么了,上一世的此时还在尚宫局,虽然也已升过职,但关于他的事情仍接触到。又年代久远,那段日子听到的传言也没有太多印象了。

但即便抛开上一世提,也愿意相信前的个人会胡作非。他若做错么看似有违常理之事,必定别有原。

楚稷笑起来,吻在侧颊上:“么信我吗?”

顾鸾低一低:“信你还能信谁呢?”

楚稷略作沉『吟』:“我挑能告诉你的说给你听。”

顾鸾浅怔,点了点头。他便让宫人们都退了出去,而后第一句话就告诉:“我把你爹调来了,过几日到。”

顾鸾一愕:“干么?”

“有些事要挑人去办。朕想来想去,你爹合适。等他到了,朕会下道密旨给他。”说着他语中一顿,“方才议的那些,我确是别有打算,只是好跟朝臣们直说。些事大抵还要再争几日,我若是挨了骂——”

他眸微眯,怜兮兮地提要求:“你要哄我。”

顾鸾扑哧笑了,复又正『色』:“臣妾遵旨。”

他满意地舒了口气,遂拍拍:“走,我让人挑了些有趣的东西给孩子们送回宫,咱们一起去看看,然后去用膳。”

“好。”顾鸾一应,便从他身上起了身。二人一道回了后院,瞧了瞧给孩子们挑的东西,而后便让人传了膳。

顾巍在四日后急赶而至,楚稷在行馆见了他,顾鸾也跟他一起喝了盏茶,接着他领了密旨,就匆匆赶走了。

也恰是在一日,朝臣们终于拗过天子的任『性』,在修建行宫等事上松了口,楚稷即刻就派了人出去,勒令几处村镇的百姓尽数迁走。

顾巍在半夜里赶到附近的村子,村中正民怨载道。皇帝下了严旨命他们五日内收拾好东西搬离,许多东西都得扔了,养活了知多少人的数顷良田更得尽数丢下。有些在此地活了一辈子的人舍得走,伏在田边嚎啕大哭,此情此景唯在昏君当政时才能见到。

然而顾巍顾得些,他穿过村庄,疾驰至村边的河道仔细查验,想到皇帝所言,仍在一阵阵地出冷汗。

皇帝跟他说:“朕修行宫也练兵,但要你去修整堤坝、再开几条河道。时间紧迫,此事怕是难办完,你尽力而便是,力求下雨时能少些洪涝。”

他听得云里雾里,懂皇帝缘何般突发奇想,皇帝便又跟他说:“台风要来了。”

台风。

顾巍活了半辈子尚未见过台风,从书里读过。每每台风袭来,必定村庄良田尽毁、死伤无数,而后更会有瘟疫、饥荒,闹得民聊生。

下,江浙一带风和日丽。

他知皇帝何说,皇帝也没有给他发问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要问朕从何而知。”接着又道,“个中缘故,朕能说,便连阿鸾也知道。交给你去办,一是信得过你,二是……”言及此处,皇帝太自在地咳了一声,“阿鸾许久晋位份了……”

“……”顾巍嘴角搐了下。

皇帝颔首:“有劳了。”

罢了。

救人要紧,便是阿鸾也得办好差事。

顾巍立在河边查勘着,心情复杂。

现下是五月末,皇帝要他在七月末离开此地,避到苏州去。

时间很是紧迫。

是夜,顾鸾睡着,趴在床上支着脑袋望着楚稷发呆。

两个人相伴多时,他跟说的事情已然很少,突然出了么一件,直让越想越好奇。

更何况外面已民怨载道,而他仍一意孤行。除了将父亲派了出去之外,还从各处调集了粮草,说要暂存在苏杭两地的粮仓里,供修建行宫时用。

他在想么呢?

满脑子的解。

宫中,皇后听说了皇帝所,直一阵心惊。心惊之下先想到的自是佳妃,继而想起了皇帝那日与的“促膝长谈”,踟蹰几番,还是赶到了颐宁宫去。

“太后娘娘知道,臣妾素来无心圣宠,也想跟佳妃争。回……”立在太后跟前,咬了咬唇,“佳妃未免太过了些。”

太后目转睛地审视着,过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哀倒没听明白,此事跟佳妃有么相干?”

皇后哑了哑:“皇上喜奢靡,从未做过般大兴土木的事,偏生回佳妃随着他出去他就动了念头……虽说也未必是佳妃出的主意,佳妃既然伴在君侧,总该规劝才是,怎的就由着皇上的『性』子来呢?”

太后淡然:“当皇帝的拿定了主意的事,宠妃能干涉得了多少?皇后,皇帝从前跟你说过么,哀大抵知道一些,哀管他那些承诺也管他那些道理,只过来人的身份再叮嘱你两句。”

皇后赶忙下拜:“臣妾谨听太后教诲。”

“第一句——人活着,若能真豁达自然好,若是假豁达就还真小气,只会让自己活得难受。”太后说着淡然执盏,抿了口茶。

“另一句——佳妃是女人,你也是,女人之间总该有些同病相怜的心思才好。皇帝再宠,你也该将错处尽数怪到头上,既让好过,也『逼』疯了自己。”

皇后怔然,脑中一阵恍惚。

鬼神差地想起皇帝跟说过的一句话:帝王专宠,向来是宠妃的错。

那时就明白他何能说——难成了护住佳妃,他宁自己背负骂名么?

没想到,现下连太后讲。

“皇帝再宠,你也该将错处尽数怪到头上”。

——话么意思?

今上是太后的亲儿子,怎的太后话中明里暗里竟是再说若皇帝专宠,错在皇帝而在佳妃?

“太后娘娘……佳妃就那么好?”皇后噎了噎,终是没忍住,满目困『惑』地将句话问了出来。

太后眉头倏皱,凝睇须臾,缓出一声叹息:“罢了,江南所出之事咱们听到的都只是传言,你先要管了。待得御驾回銮,哀会问问皇帝。”

“我信他是个仁慈之人,更信他在我与旁人之间,会更愿意将份仁慈给我。冯昭仪想要我的命,他清楚,就会给我留等麻烦。”

燕歌听得怔了怔,迟疑着打量:“种事……娘娘真要赌皇上的心思?”

“若由我把东西给皇上,就等同于背后捅了张俊一刀。你拿去还他吧,告诉他我没碰过,让他呈给皇上就好。”道。

燕歌秀眉蹙得更紧了两分:“娘娘究竟怎么想?”

次日天明, 顾鸾在楚稷怀中醒来。

“我能怎么想?”顾鸾一哂,“我愿多背人命,但更愿留着冯昭仪让自己吃亏。留后患的例有倪氏一个就够了,必再有第二个,善心发给谁也能发给想要自己命的人。”

“那……”燕歌手里捏了捏那封血书,“就把血书扣下。然万一皇上一时心软,就说准要出么事了。”

“你说的没错。”顾鸾颔首,沉了沉,“但我更愿意相信皇上。”

多时, 燕歌进了门来, 小声唤:“娘娘。”

“嗯?”顾鸾含笑抬眸, 燕歌走近两步:“昨日娘娘和皇上在梅园的时候,那个顾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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