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燕低下头没有说话。

“能不能告诉我我哪里出了问题？我去和你爸爸解释，我去求他同意我们在一起。”

爸爸独自一人把我带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的话我不能不听。

杨晨，真的对不起，希望我们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昨天送走你后，我回到家询问爸爸的意见，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这是他的决定，不能更改。

“燕儿，”我说：“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不明白，我使劲揉着发痛的脑门，揉到眼眶变红，我连忙抬起眼睛，目光所致是孤独的居室，我又痛苦的闭上眼睛，往后一倒。

晚上我在高燕学校楼下等了很久，大概在九点钟的时候，终于看到她从大厅走了出来。

高燕痛苦的摇摇头：“对不起杨晨，我也不知道，我爸也没说出具体原因，只说你不稳定。”

高燕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眼睛有点红肿，哭过。

“杨晨。”她看我只是盯着她不说话，轻轻叫了一声。

不稳定？这从何说起呢？我一时摸不着头脑，这理由也太随便牵强了吧，他凭什么就认为我不稳定呢？我心里有气，忍不住质问到：“你都不问清楚，你爸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了？”

高燕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哦，假如你小时候喜欢一个玩具，你爸不让你要，你就会不要吗？”我又问。

她依然是平时穿的那身运动服，步幅却少了那种潇洒。她低着头走到我身边时才发现我，愣了一下站在那里。

高燕泪眼朦胧的看着我。

我缓缓松开她的肩膀，转身离开，我听到了高燕在身后的呼喊，但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我坐在家里阳台上的躺椅上，远眺灯火阑珊的深圳，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高燕，不要去想任何东西。

门铃突然想起。

我忽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是高燕吗？她爸爸改变了注意吗？又想起高燕根本不知道我的住处，我失望的摇了摇头，接通门铃电话。

“开门。”肥仔在楼下喊到。

我不确定我的眼睛有没有泪痕，不愿意让肥仔看到，于是问：“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费什么话，他娘的快开门。”肥仔骂道。

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肥仔进来时我仍然仰在阳台上的躺椅上，他把打包的菜往茶几上一放问到：“家里还有酒吧！”

我反手朝冰箱指了指。

肥仔过去拿了几瓶出来，又拉过一个椅子，一屁股蹲下，边开酒边说：“你这个阳台真爽，下次给我买个躺椅。”

我瞪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酒喝了一口问：“你来干嘛？”

“你小子报喜不报忧啊！”肥仔骂了一句。

“啥意思？”

“啥意思？拜见岳父大人这都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了，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说说呗，失败在哪里了？”

我摇了摇头：“不清楚，高燕自己都说不明白。”我看了看肥仔问他：“高燕要是你闺女，你会不会同意她和我在一起？或者说蔻蔻长大了找男朋友，你同不同意找我这样的？”

肥仔喝了两口酒，把一个藕片塞到嘴里，喀嚓喀嚓嚼起来。

“问你话呢！”我不满肥仔只顾吃。

“别打断我思考。”肥仔朝我摆摆手。

我无语往后一靠，不再理他。

肥仔吃了两片藕片，一个鸡头，三段拍黄瓜外加一坨花生米后，得出结论。

“不会，”肥仔抹抹油嘴说：“我也不同意。”

“为什么？”我从躺椅上弹起来叫到：“老子有房有车有存款，有学历有工作，有人品有颜值，有……”

“你他妈的还让不让我吃了？”肥仔制止我说。

“那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我让天下老丈人看不上？”我气愤的说。

“我问你，”肥仔又喝了一口才说：“你和高燕认识也好几个月了，你想过结婚吗？”

结婚？我一愣，辩解道：“我才多大？男人要先立业后结婚知道吧，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婚姻谈何幸福。”

“可惜天下老丈人不是这么想的。”肥仔说。

我仍然不服：“再说了，人从恋爱到结婚，那是自然而然的瓜熟蒂落，怎么能刻意追求呢？”

“你又错了，结婚这事，还真得去刻意追求。”肥仔说。

“哦呵，”我笑了：“刻意追求，然后再离？”

“你想死是不是？”肥仔瞪了我一眼。

我这才发现一不小心说到了肥仔的痛处，拿起酒向他举了举，喝了一口，算是道歉。

肥仔没理我，想了想又说：“你啊，不可否认比较优秀，但是，你不适合结婚。”

“什么意思？我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呗？”

肥仔哈哈一笑说：“至少目前不适合，你还不够稳定。”

我一愣，我不够稳定，高燕爸也说过同样的话，难道真有这种情况，我半信半疑的问肥仔：“这就是你们老一辈人对我的看法？”

肥仔点点头骂了一句：“你才老呢！”

我仍然心塞的说：“就算老人对我有看法，那高燕呢？他那顽固的老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吗？”

“高燕没做错。”肥仔坚决的说。

“怎么没错，就不能为了爱情抗争一下吗？”我高声说。

肥仔反问：“你希望蔻蔻长大后，为了一个我们不看好的男生，和我们抗争吗？”

我无力的摊在躺椅上，久久叹了一句话：“可能是缘分不够吧！”

“是爱的不够。”肥仔说。

我一下愣住，心突然一疼，心脏像被捅了一刀。天呢，我怎么把高燕逼迫到这个地步？

我赶紧跨前一步，扶住高燕的两肩柔声说：“燕儿，你别哭，我不问了，我走，我们只做普通朋友。”

“我爸不让我要，我就放下。”高燕说。

“我换个说法，”我加大声音说：“你捡了一条狗，把它养大，你爸说这狗不好，你要扔了，于是你就扔掉吗？”

“杨晨，对不起。

高燕痛苦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可这条狗对你已经有感情了，你这样做它很伤心你知不知道？”我近乎嘶吼。

高燕睁开眼睛，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我坐在床沿，把高燕的信息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高燕的爸爸没有看中我，我和高燕将不能成为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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