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都没管别人的看法，只是淡定地坐在位子上，有人要上厕所，男的由涛涛领着去，女的由明月领着去。

涛涛十五了，跟着苏如生活吃的好，长的也不错，个子高挑，一米六几，加上五官俊秀，身材修长，瞧着就是个俊小伙。

到了火车上，几个孩子相互帮忙把东西放好，人太多，买不到卧铺票，买的都是座位票。

涛涛和明月买的是全票，孩子身高到了，明春不用票，其他孩子买的是半票。各自找到各自的座位，涛涛将人都安排好，坐下，他自己坐在最外边。

马小兰和李小春带着六个孩子下了汽车去火车站，原本以为会很费劲，毕竟人多，没想到涛涛和明月两人领头，把底下几个照顾的很好，根本没她俩什么事。

心虚地笑笑，两人也没解释什么，实在是这事属于家事，没必要跟不认识的人说。

车上有位大娘瞧着新鲜，就跟她们攀谈：“对面那六个孩子都是你们家的？”

马小兰点头：“是！都我们家的。”

上身穿着白色的确良的短袖衬衫，底下藏青色的短裤，中间捆着一条时下流行的军用皮带，脚上的时新的塑料凉鞋，怎么看都不像是是农村出来的。

边上一位男人跟着赞同：“没错，那么小的孩子上车不用人牵着就算了，还自己背行李，太不可思议。”

大娘对马小兰和李小春竖起了大拇指：“你们真厉害，很会教育娃。”

其他两个男孩子也是同样的衣服裤子，唯一不同的是腰间没捆皮带。明海十三，有点胖，捆皮带不好看。

明春太小，不适合捆皮带，苏如只给涛涛一个人买了皮带，让他把衣服塞进裤腰带里，瞧着很是英武俊秀。

他领着弟弟去厕所，一般人都不敢小觑，瞧着就是家里有背景的，可不能随便招惹。

“教养的太好了，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大娘感慨，“我活一辈子了，第一次见兄弟姐妹之间配合这么默契的。”

吃的喝的归涛涛和明月，两人分开提，其他人只要背好自己的小书包就行。

两个大人领着六个孩子检票出站，哪怕孩子们是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出远门，也没有东张西望，而是跟着队伍，一个拉着一个，来到了候车大厅。

涛涛找了位置，让大家把东西放下，坐好，转头对马小兰说道：“妈！你去买车票吧！我们就在这里，不会乱走的。”

马小兰放下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行，那我去买车票，你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大伯母！”明月拿出王雪娇给他们准备的一大瓶茶水，倒了一杯出来，递给马小兰，“先喝点水，吃个鸡蛋糕，一会儿买票排队还不知道要排到啥时候呢。”

瞅着这么贴心的大侄女，马小兰很是感动，接过水喝了一口，拿着鸡蛋糕边咬边走：“行，我去了。”

李小春见了，马上跟着：“我也去，咱们一人排一队，谁先快就谁买。”

明月以为老妈不用去排队，就没给她拿吃的，听说她也要去，赶紧拿出水道了递给她：“妈！你也喝水，吃个鸡蛋糕，不用着急，买不着今晚的可以买明天的。”

“诶！”

女儿给她喝水吃东西了，李小春的心里甜甜的，感觉孩子真的长大了，懂得心疼她了。

明月递水，明艳给她老妈拿鸡蛋糕，李小春张嘴接住，咬着去追马小兰。

涛涛坐在一旁看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明春没了之前在家里的哭唧唧心态，这会儿高兴了起来，眼睛四处打量。

“姑姑说的没错呢，外边的城市真的跟咱们家不一样，人好多，地方好大，长椅子也不少。”

明海也站起来跟着看：“是呢，还是姑姑有眼光，让咱们出来见见世面。”

明月，明艳和明玲也到处瞅了瞅，女孩子心思重，看完一个个又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咱们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姑姑，以后恐怕都得靠写信相互沟通了。”

涛涛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让所有人都没了到处看的好奇心。

明海坐下来：“姑姑不是说她很快就会去京都的吗？咱们等着不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估计没有那么快。”明月已经读初中了，多少懂点社会上各种各样复杂的关系，“姑姑自己是不可能去京都的，得等姑父去了，她才能想办法转过去。”

“完了，我被姑姑骗了。”明春忽然嚷嚷了起来，“姑姑说他们很快就能来，要是一直不来，那我还去什么？我要回家，我不去了。”

“别闹！咱们不走，姑姑更走不了。”明月搂住弟弟，安慰他，“你要听话，姑姑让咱们先去是有道理的，咱们走了，往后她想来就容易了。”

快下火车时，涛涛让大家各自拿好自己的行李，两个大布袋归马小兰和李小春拿，里头是孩子们的衣服。

重是挺重的，但可以扛在肩膀上走。

明月，明艳和明玲穿的是白底蓝花的花的确良连衣裙，苏如买布让公社的裁缝来家里做的。

明月十四，也一米五多了，就是皮肤有点黑，不怎么白，但五官精致，眼神犀利，瞧着就是个小辣椒。

只是苦了这几个娃娃，原本家里很热闹的，一下子走了六个，是冷清了许多，孩子们得适应几天才能恢复。

明艳比较内向，不是很喜欢出挑拔尖，明玲很含蓄，也不怎么爱说话，更喜欢思考。三个女娃娃坐在位子上，一直望着窗外出神。

从聚成县到海城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海城开往京都的火车如今有两班，增加了一班晚上十点十八分的。

以前就一班，早上十点多的，没赶上就得等第二天。如今不用了，他们可以赶晚上那一班。

明春最小，坐在最里边靠着窗户，三个男孩子一排座位，三个女孩子一排座位。明月也是坐在最外边，生怕有坏人把妹妹们给抢走。

有她和涛涛两个人守着，肯定不会有事。马小兰和李小春就像是多余的，被他们排挤在外，坐在过道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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