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前，朱导从监控器后面探出脑袋，“姜曦，控制一下脸上表情，你要表现出人物可爱又怂又不甘示弱的情绪。”

“对不起导演，我调整下情绪。”姜曦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扭头跟导演说，“导演，我好了。”

那一脚踢得又狠又重，隔这么远，姜黎都听到鞋子踢在身上的闷响声，她敢肯定的姜曦是故意的。姜黎大步上前，她拨开工作人员脸色难看地冲到苏沐身边，就看到苏沐疼得蜷缩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姜黎冷着脸，倏然侧首看向姜曦。

“……”

导演让化妆师给苏沐补妆，重新拍摄。

姜黎硬生生把这口恶气吞了下来。

她扶着苏沐，“疼不疼？”

继续拍摄。

“没事就好。”姜曦笑着说，“那我们接着拍吧。”

因为姜曦表情不对，这场戏没过。姜曦不是科班出身，虽然拍了几年戏，但演技只是一般。拍摄不过关大家也都习以为常，除了姜黎和苏沐，谁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好在前面的镜头不需要重新拍摄，只需要补最后一个踢的画面。

姜曦双手叉腰站在苏沐面前，嘴里说着台词，“哼！你不是厉害嘛，现在灵力尽失了吧。你敢伤我家狗蛋，看我怎么教训你。你你你看什么看，我踢死你。”

下一秒。

“我没事，真的。”

第四遍。

第五遍。

每次拍摄，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对，苏沐硬生生地挨了她五脚，妆容都遮不住她惨白的脸色，人群最前方的姜黎死死捏着拳头，浑身都在发抖。

一次一次又一次。

在场的人再看不出姜曦是故意的，那他们就是大傻子了。

整个摄影棚鸦雀无声。

导演脸色很难看，但碍于这部戏光影传媒是最大的投资商，他只能警告地看姜曦一眼，就准备继续第六次的拍摄。

“等等。”

一直躺在地上演昏迷男主的江煜辰站了起来，他不着痕迹地挡住已经濒临暴怒的姜黎，“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看到江煜辰冷着脸，姜曦有些紧张，“我……”

“这么简单的一场戏，需要连拍六遍。怎么，演个心底善良的小姑娘对你来说这么难？”

“……”

这话分明是在内涵她恶毒。

姜曦脸色涨红，她有些羞恼，“江煜辰！”

“棚里很热，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都要陪你耗着是吧。”江煜辰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厉声道，“能拍就拍，不能拍就赶紧退圈回家生孩子去。”

就在此时。

摄影棚又传来动静。

众人回头，就看到西装革履的封司夜，在封九辞和制片人的簇拥下进了摄影棚，朱导没见过封司夜本人，但他认识封九辞，看到封九辞都走在封司夜身后，他瞬间猜出了封司夜的身份。

光影传媒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商，也就是说，封司夜是他们剧组的大财主啊。

朱导赶紧迎上去。

制片人给两人做了介绍，朱导心里惴惴。

他们这部戏虽然是大项目，投资过亿，但这些钱对于封司夜来说，完全是毛毛雨，他怎么到剧组来了。

想起封司夜和姜曦的传闻，他心想，难道是为了姜曦来的？

可昨天封司夜不是刚刚通过公司的官网澄清了他和姜曦的关系吗？难道是吵架之后又和好了？

封司夜进棚后，目光就一直落在姜黎身上。今天姜黎穿得很简单，一件白色印花t恤，搭配一条泛白的牛仔裤，脚踩黑色帆布鞋，卷发扎成高马尾。整个人清爽利落，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单看外表，谁也猜不到她已经做了妈妈。

而此时。

姜黎下颌线绷紧，嘴唇绷直，仔细看还能看到她身体在微微发抖，像是愤怒到极致的样子。

封司夜拧眉。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她看到对峙中的江煜辰和姜曦，以及躺在地上，脸色有些痛苦的苏沐。

封司夜冷着脸，“怎么回事？”

而此时，姜曦也回过神来，她看到封司夜，下意识就觉得封司夜是来找她的，她心中一喜，推开众人小跑到封司夜身边，但她知道封司夜对她过敏，不敢靠得太近。

“司夜……江煜辰骂我。”

江煜辰冷笑，“怎么，演成那样别人还不能说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呛起来，朱导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他不知道封司夜为什么来，所以说得很中肯，不偏不倚只把发生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

封司夜了然。

苏沐挨了姜曦五脚，怪不得姜黎气成那样。

他淡淡收回目光。

“司夜……”

“姜小姐！”封司夜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咱们不熟。”

“……”

姜曦没想到封司夜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她下不来台，她有些难堪，“我……”

“我投资这么多钱，不是为了玩的。”

朱导点头，“是是是。”

“既然她演不好，就让人示范给她看。你！”封司夜指着地上躺着的苏沐，冷声说，“你和姜小姐互换角色，告诉她怎么演。”

“……”

苏沐对姜黎眨眨眼，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姜黎也没想到事情会来个大反转，而且她从来没听封司夜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一时间有些怔愣。

她脑袋里就一个念头。

原来他不是有语言障碍啊……

愣神间，她听到封司夜再次开口，“教了再学不会，那就换个人来演！”

“……”

于是。

第三遍。

她眼底一狠又是一脚踹在苏沐心窝，苏沐脸色瞬间惨白。

“咔！”

随着导演喊咔，姜曦立马假惺惺地凑到苏沐面前，“苏沐，对不起啊，我刚才太入戏了，那一脚力度没掌握好，你没事吧？”

朱导盯着监视器里的特写，特写镜头里，姜曦眼底的狠辣被放大无数倍，朱导眉头紧皱，“眼神不对，姜曦，你演的是心地善良的女主，不是恶毒女配。你忌惮女二的法力，所以踢的时候是带着试探的，不能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她身上，力道控制一下。”

姜曦一脸内疚，“对不起啊导演，我知道了。”

“再来。”

姜曦一脸无辜，“我真不是故意的……”

姜黎捏住拳头，苏沐知道这是她要揍人的征兆，赶紧按住她的胳膊，见她看过来，她对姜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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