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迷利坚人砍断了大佛的双手，将佛手运到国外，现存于迷利坚大都会博物馆。”

“以前只是听说，就已经心绪难平，现在亲眼看到这些佛头被人斩断，差一点也流失海外，我这心情真是难以言表！”

说着，盛南国自嘲地低头，扯了扯自己的裤脚，又特意抬高了自己穿的皮鞋给在场的人看了看：

“看看，我才在山里走了这么远，鞋和裤子就成这样了，许主任你们考古人吃过的苦可比这多多了。”

盛南国有力地握了握，看了下周边的环境，感慨地说道：“许主任长年从事考古工作，非常辛苦啊，我今天也是头一次体验到许主任你们这些考古人的不易。”

“听说龙门石窟最大的卢舍那佛是仿照武则天的形象造的，艺术水平极高，很可惜，那尊大佛现在已经没了双手。”

来了，盛南国果然是奔着那批佛头来的。

许凤山叹了一口气，心想，要想把这些东西妥善运走，光靠承影恐怕不行了。

盛南国说到这儿，山洞里有短暂的沉默。

说话间，盛南国在众人簇拥下，已经走到了那批佛头面前。

看着那大大小小，被人从脖颈处截断的佛头，盛南国长呼一口气，肃然说道：

郭队长打破沉默，平静说道：“前事不忘，后世之师，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希望以后不再有这种事发生吧。”

盛南国深深地瞧了眼郭队长，又打量了一下他们身上穿的作训服，认出了这些年轻人就是由京市某部门直接管辖的承影。

承影者，剑也！

真到了那一步，就只能把师公抬出来做挡箭牌。

“这些佛头都是葛宏发现的，我哪有什么功劳？盛都督过誉了。”

齐亮憋了半天了，听到许凤山这么说，终于忍不住满肚子的气，质问道：

“原来许主任也知道你这是拣的现成便宜？”

“佛头都是葛宏在江左省发现的，我敢以我个人名誉担保，这些佛头中，肯定有一部分，是从我省龙门石窟里盗走的。”

“所以我实在无法理解，许主任为何要一意孤行，把这些佛头全部运走，不给我们古都省留几个就算了，连江左省都没有份。”

盛南国满面惊讶，与他身后的工作人员全都愕然看着许凤山。

许凤山老脸一红，尴尬莫名，正要想办法解释，这时郭队长说道：

“盛都督，我这次是奉了方总顾问的命令来的，他要求我火速派人将全部佛头运进京市。”

许凤山松了一口气，郭队这一出面，把他身上承担的压力卸去了不少。

反正老祖宗是不怕人骂的，就让他帮着扛雷吧。

盛南国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方总顾问统管我国文物保护工作，他的命令我们地方自然要全力配合。”

他顿了顿，然后转身问葛宏：“小葛，你是怎么想的？觉得委屈吗？”

葛宏苦笑道：“我委不委屈，似乎也不重要，对结果有影响吗？”

许凤山冷汗再次往外冒，任谁都看得出来，盛南国跟葛宏这是在唱双簧，唱给他们看的。

盛南国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为难。

“许主任，我们江左省对文物保护工作历来是支持的，方总顾问那边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会全力配合。”

“不过这些佛头对我们省来说，意义重大，它们的存在可以对后人提出警示，让我们的后人谨记那段屈辱的历史。”

“这些佛头，就是那段历史的明证！”

“所以，我们江左省方面，期望能够留下几个，不管是保存在博物馆还是专门建一个纪念中心，我们都会尽力保存好这些佛头的。”

“葛宏作为这些佛头的发现者，我们也应该给予他一定的尊重，这些都是他应得的，所以我觉得他的意见你们最好也适当做一下参考。”

许凤山为难地攥着手，他们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盛都督还要留，他夹在中间要怎么说？

这不是为难我这个小人物吗？

见他一脸为难，盛南国又道：“如果许主任觉得为难，那麻烦你帮忙问问方总顾问，看看他能否通融一下？”

许凤山本来就有此意，正不知怎么说，盛南国便提了出来。

他便带着歉意走出山洞，出去找电话去了。

盛南国一走，葛宏便不快地瞧了瞧左思贤。

作为江左省文保部门的一把手，左思贤对国博的作法一直保持着默认的态度，哪怕连垂死挣扎一下都没有，这让葛宏极为不爽。

这特么的都指着他冲锋陷阵不成？

左思贤想解释，可现在人多，他就算解释也不方便，便一脸无辜地站在旁边。

没过多久，许凤山终于打完了电话，返回山洞。

盛南国看了下表，问道：“方总顾问怎么说的？”

听到这儿，许凤山心中发苦，真正有功的，其实还是葛宏，佛头是他发现的，洞也是他挖出来的，他许凤山就是拣了个现成。

而且他们现在还要调用承影，将这些佛头全部运走，说真的，许凤山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挺不要脸的。

商天子三剑之一，与含光、宵练齐名，取其一剑光寒定九州之意。

这些佛头能让承影出手，其背后隐藏的意义让盛南国不得不深思。

许凤山紧走几步，迎上前去，微微弯腰，向盛南国伸出了手。

他不懂古董，自然估算不出这些佛头的具体价值，不过这不妨碍他对形势的预判。

盛南国和气地对郭队长点了点头，后者也颔首致意。

这时盛南国再次转向许凤山，正色道：“这批佛头的发现，葛宏与许主任居功至伟，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否认。”

许凤山连忙道：“盛都督太客气了，这就是本职工作，比不上南国都督当年经历过的艰苦”

盛南国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许主任过誉了，听说阳梨山里发现了一批佛头，疑为南北朝和盛唐时期所做，不知这事是否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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