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汹涌，蔡文姬的眼神有些恍惚，“夫君，我们曾经就是这样一起度过了颖水。”

“是啊，”张断也说道，“当初的文姬非常的勇敢，做到了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当时百姓们都很信任你呢。”

“夫君，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些小事你还记得。”

张断笑了笑，“这是自然，这些对于我来说便是应该做的。”

张断搀扶着蔡文姬走到一座山顶，感受着太阳在头顶的幅度，张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伞具。

张断看了看那个位置，是一个很开阔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可以直接走过去。随即点了点头，与蔡文姬缓缓走近。

随即破涕而笑，“没事，文姬只是觉得，能与润之结为夫妻，真是此生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张断将蔡文姬搂紧，心中有一种奇异的难受，像这样的感伤蔡文姬已经出现了许多回，往往都是一些生活中的小事，蔡文姬的举动令他心中有些发慌。

蔡文姬沉凝许久，再次拦腰抱住张断，“夫君，我在徐州，组建了一支女兵。”

蔡文姬睫毛轻轻动了一下，就这样靠在张断的怀中不肯撒手，无奈之下，张断只能一边搂着她，一边倾听着空中的讯息。

两人行至山下，蔡文姬忽然指着远处的一条大江说道：“夫君，我想去那里看看。”

“我知晓，文姬是历史上第一个女将军。”

“夫君，在与她们一同征战之后，我反而觉得有些后悔，”蔡文姬轻声说道，“她们本可以继续寻找合适的夫君，然后和平一世地成婚，生子，每日做好饭食等待夫君归来，然后温柔地服侍夫君歇息。但是当她们上了战场之后，稍有不慎便会失去生命，当我看到她们布满鲜血地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心中竟然浮现出悲伤。”

张断心中一凛，将蔡文姬抱紧。

身后忽然传来几声鸟叫声，张断心中有数，轻声道：“文姬，我们该下去了。”

张断耳朵嗡动，条件反射地挡在了蔡文姬的身前，背后狠狠地中了一箭。

在暗处的人顿时寻找这支羽箭的来历，但是那人仿佛是一个高手，早已经消失无踪。

“公子，公子！”

张断只感觉背后一阵剧痛，似乎全身都无法动弹，微微睁眼，看到的是蔡文姬蓄满泪水的脸庞。

“对不起夫君，对不起夫君......都是我，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的请求，夫君就不会......”

张断擦去蔡文姬脸上的眼泪，“文姬，不怪你，还好你没有受伤，否则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要说话了......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把夫君送回去，请太医，我要最好的太医来救夫君......”

张断感觉有些发晕，这个感觉多么的真实啊，好像一切都变得虚幻了，他缓缓的失去了意识。

......

许昌

“没想到你亲自出手。”

“嗯，不过该有的报酬......”

“放心吧，我们的承诺不会少。如今张断中箭，蔡文姬晕倒，下手更是容易了许多。”

“不要将事情想得太好了。呵，我想有人会开始查这件事情的，你们好自为之吧。”

......

“天子到！”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道路，汉献帝急急的走到床边，床边是脸色苍白的蔡文姬和一个老先生太医。

“他，他怎么样了？”

“殿下，箭伤入肉三分，送回府中的时间又过长，纵使是治好了，恐怕也会落下后遗症。”

汉献帝握住拳头，“是朕的过错，是朕的过错！”

“殿下，此处即将开始煎药，还请殿下避开。”

汉献帝无力的松开拳头，“朕，知道了。”

堂内的人大多都面无表情，汉献帝从中走过，甚至没有感觉到一点视线的汇聚，他的心中不禁难受万分，但是此时不能再在这里多留，于是汉献帝带着蹒跚的步伐离开小院，回头观望，汉献帝才发现，这里是多么的简朴。

“殿下，请上车吧。”

汉献帝点了点头，却发现车上早有人在。

“你，国舅怎会在此处？”

董承微微一笑，“臣也同样是来看望润之的，特地等候殿下，与殿下一同回宫。”

“你......罢了，国舅，此后不要再随意上朕的马车。”

董承嘴角微勾，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那所简朴的小院说道：“殿下难道不觉得，他们都没有将殿下放在眼中吗？”

汉献帝身躯一颤，原本光亮的世界仿佛忽然变得暗了下来。

“国舅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殿下想必已经感觉到了，丞相那一派的人物......从始至终，就没有将殿下当作一个真正的皇帝吧。”

轰！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雷声，汉献帝双手微微颤抖。

“殿下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明明是天子，却似乎没有任何的权利呢？为何一切的事情都是由丞相批定红文，然后只由天子决策，甚至划分出了中书尚书这个官职，而尚书，不也是曹操的人吗？”

张断松了口气，小心地将蔡文姬带下山崖，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支羽箭穿透而来，目标正是蔡文姬！

“文姬，好了好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是她们自愿参与的，她们想证明女子不是不如男子，而她们也确实做到了，文姬，你是其中最大的功臣啊！”

“可是......若是她们因为这一项经历，再也无法嫁到一个好的人家呢？那样我岂不是害了她们？”

“夫君，我们去那边看看。”

张断按住蔡文姬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文姬，这一切的错并不在你，只是另一种方向的说法，所以你不必责怪自己。女子有自强之心是好事，你作为将军为她们担心也是好事，但是它们并不冲突，反而能够证明你是一名合格的女将军，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蔡文姬的双眼又变得迷离，良久，她有些低落地低下了头。

“我明白，我们回去吧，夫君。”

蔡文姬忽地一怔，紧紧把头埋进了张断的胸口中。

“怎么了文姬？”张断轻轻地安慰着蔡文姬，只看见蔡文姬忽然抬头，眼中有莫名的泪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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