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先排除了孙培清的嫌疑，但我认为，他也有作案的可能。不，应该说，他同样具备作案条件。”

简逸凝视着可芸，没有反驳。

但裘雨桐遇害当晚，警方直接到了高阳的报警电话。侯峰和芮雪都认为，在案发时间跑出禹门巷的人，也许并未目击凶案的发生。

而且现在只能确定，出现在便利店监控画面的人，沿着人行道朝禹门巷方向行走。暂时还不能断定，此人在案发前几分钟进入了禹门巷。

相信大多数人，在目睹歹徒行凶后，都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因为害怕歹徒报复，而不敢报警的情况，少之又少。只有协助警方尽快抓到凶手，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黑色休闲鞋，黑面黑底。”

如果不注意看，仅凭两人的穿着和身型，很容易误以为是同一个人。

裘雨桐遇害当晚，嘉华路口还有一个身着连帽卫衣的人出现过，那就是孙培清。不过他朝禹门巷那边走了一小段路，就掉头从健道街绕去了广成路。

“那天晚上，只有广成路口的自助银行门外监控，拍到孙培清进入那条死胡同。嘉华路口那家便利店外面的摄像头，并没有拍到孙培清。裘雨桐遇害的地点，距西面巷口只有三十米。禹门巷总长427米，凶手作案之后，朝东面巷口逃走，就要穿过近四百米的昏暗巷道。”

要说巧的话，就是孙培清那天晚上也穿了一件黑色连帽卫衣。

可芸突然抬起头，看着简逸问道：“那天晚上孙培清穿的是什么鞋？”

芮雪讶然说道：“你认为凶手是从西面巷口逃走的？”

“嗯，假设凶手尾随裘雨桐走进禹门巷，在距西面巷口三十米处杀死裘雨桐，他是原路跑出巷子方便，还是穿过禹门巷逃走安全？”

“这就要看当时有没有人路过了！如果凶手发现西面巷口有人经过，他就会穿过禹门巷逃走。如果巷口没人，当然是原路跑出巷子方便，毕竟作案现场离西面巷口只有三十米。”

同一天晚上，三个身着黑色连帽卫衣的人，于相近时段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说起来也算不上巧合。近几年，很多人都喜欢穿连帽卫衣。随便在街上走一圈，就能看到好几个穿连帽卫衣的人，而黑色也是男生着装最常见的颜色。

可芸顿时哑口无言，显而易见，从格兰特酒店跟踪裘雨桐到嘉华路的人，绝不是孙培清。而从禹门巷东口逃走的人，也不是那个跟踪者。

“行了，这样猜测下去毫无意义。可芸，小雪，你们还是继续查曹铎的社会关系吧。三通一达负责酒吧区域的派送员，你们先接触一下。有时间的话，再找向酒吧提供酒水的推销员和送货员聊聊。”

“好吧！”

芮雪和可芸离开了刑警队，两人的兴致都不太高。

“可芸，我怎么感觉，老简对我们的安排，好像有点想把我们支开的意思！”

“嗬，可能是不想被我扰乱思路吧！”

“现在查派送员和酒水推销员有用吗？人家就算跟曹铎有过深层次的交谈，也不会轻易告诉我们啊！”

“那有什么办法，中队长都发话了，你能不执行吗？”

“其实我觉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孙培清完全具备作案时间。”

“可老简的质疑也有道理，如果凶手是孙培清，那跟踪裘雨桐的人，在这案子里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也许，这个人只是裘雨桐的一个仰慕者。”

“难道这人就只是单纯的跟踪，什么都没做？”

芮雪叹了口气，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半了，送手机去解锁的年轻人，会准时去维修店取手机吗？”

“应该会去吧！”

“我真想去纬五路看看。”

“刘哥和成山不是在那边守着吗？老简让我们去接触三通一达的派送员，你私自跑去纬五路，就不怕他处分你？”

“诶，对了，汇通和运达的分拣处不是在纬五路吗？要查负责酒吧那个片区的派件员，就得去分拣处了解情况啊！”

可芸摇头笑道：“你还真会找理由！”

“怎么样，去不去？”

“想去就去吧！”

两人上了车，直奔纬五路。先找到两家快递公司的分拣处，问清了负责酒吧片区派件员的姓名和电话。随后找地方把车停好，芮雪便在车上开始联系派件员。

“喂，你好，请问是张师傅吗？”

“是，你是取件还是要寄件？”

“我是刑警队的，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刑警队？找我了解什么情况？”

“近期，你到‘隐久’酒吧派送过不少快递吧？”

“呃，是啊，怎么了？”

“你认识酒吧老板吗？”

“见过，我记得好像姓曹。”

“对，你现在是不是很忙？”

“是啊，还有好多快递没有派件呢！”

“那好，我不也想影响你的工作，你看我们晚上见个面行吗？”

“警官，我跟那间酒吧的老板也不熟……”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只是见个面随便聊聊，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好吧！”

“那我晚上再联系你。”请下载app

侯峰困惑地说道：“自助银行门外监控拍到孙培清走进那条死胡同，好像是十一点二十五分。老简，你和孙培清从嘉华路口，走到广成路那条死胡同，好像只用了两分半钟。如果快速奔跑，还不用了两分钟。”

简逸苦笑着看着三人，“孙培清若是凶手，那从格兰特酒店跟踪裘雨桐到嘉华路的又是什么人？还有从禹门巷东口逃走那个穿连帽卫衣的人，跟案子究竟有没有关系？”

侯峰皱眉说道：“我们大致估算了一下案发时间，裘雨桐进入禹门巷西口的时间应该是十一点十三分，高阳打电话报警，是十一点二十三分。凶手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作案，如果凶手在十一点十八分之前完成杀人和抢劫，就有充裕的时间，从原路离开禹门巷，不必穿过近四百米的巷道。”

“对！从裘雨桐遇害的位置，走出禹门巷西口，只有三十米，从禹门巷口到嘉华路口还不到一百米。凶手若是从这个方向逃离现场，耗时最多一分半钟。高阳当时是由南至北沿着人行道向禹门巷行走，与凶手跑出禹门巷，至少有两分钟的时差。所以他不一定能看到，有人在两分钟前从禹门巷西口跑出来。”

其实简逸的猜测，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假设那名目击者早就在巷子里，他如果看到凶手用电线勒死裘雨桐，便急忙逃离现场，也算是自然反应。但在他确认安全之后，为何不尽快报警？

可芸似乎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还有个技术性问题！”简逸终于发声，“用电线把人勒死，必须是在受害者无力反抗的情况下，持续勒住受害者的气管达到两分钟以上，才有可能让人停止呼吸。照你们的假设，留给凶手的作案时间，还不足四分钟。在这四分钟里，他要把人勒死，还要搜走受害者的手机，摘下项链、耳环和戒子。”

“作案时间是有点仓促！”可芸继续争辩，“但并非不可能做到。我们别忘了，凶手不是第一次作案。在杀害葛明宇之后，他对这套操作，已经有了一定经验。”

没有线索和佐证的争论，永远不会有结果。大家都沉默下来，感觉好像迷失了方向。

从禹门巷东面巷口逃走的人，与跟踪裘雨桐从酒店出来的人，穿着大致相似。两人都穿了黑色连帽卫衣和深色牛仔裤，唯有脚下的鞋子略有差别。一个穿的是黑面白底运动鞋，另一个穿的是黑面白边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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