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可芸看着光柱下的尸体，陷入了深思。

“把门拉开吧！”简逸脸色有些难看，昨晚出租车去过很多地方，但他并未想过，云芝广场会被毕继福用来藏身。

成山和钟念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卷闸门两侧把手，只听“哗啦”一阵巨响，卷闸门升到半空，几道手电光柱投射在空荡荡的门面中。

“你们看着我干嘛？”可芸心里有点发毛，缓步走到那扇卷闸门前，蹲下朝里面看了一下。

刘勇俯身往前，摸了摸毕继福的颈动脉，心情纷乱地摇了摇头。

几人小心翼翼地走向门面底部，侯峰推开小门，发现隔间有十来个平米，角落上有个卫生间。

“进去啊！”刘勇在侯峰身后，嫌那胖子挡住了门。

简逸异常烦闷地说道：“通知法医吧！杜哥，车上带现勘工具了吗？”

“在这！”

简逸等人立即挤了过去，狭窄的卫生间里，毕继福靠墙坐在便池边上，脸色苍白两眼微闭。左手拿着刀，右手手腕有道醒目的血痕，地面和便池里都是快要干涸的血迹。

“带了，我去拿！”

简逸深深叹了口气，“大家都出去吧，这里面的脚印太乱了。”

众人走到门面外面，全在通道上站着，无一例外的情绪低落。

侯峰走进隔间，手电照到地面杂乱的脚印。刘勇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外，回头看了看简逸，抬手拉开了木门，随即便是一声惊呼。

钟念忿然骂道：“么的，这下线索又断了！”

可芸突然想起什么，紧张地对着刘勇问道：“刘哥，他的手指……”

“右手食指从第二个关节齐整整地断了！”刘勇刚才离尸体最近，看得也最清楚。

“那他就绝不可能自杀！”

“是啊！”芮雪也跟着说道：“既然他要自杀，何必还要剪断自己的手指呢？”

简逸心烦意乱地看着可芸和芮雪，终于开了口：“毕继福的死亡时间是今天中午以后。”

“什么意思？”芮雪有些不解。

可芸隐隐猜到了简逸的意思，“他是说，昨晚毕继福也许不在这！”

简逸点了点头，毕继福的尸体，并没有被绑缚的迹象。而在这间门面和后面的隔间，也看不到生活痕迹。

毕继福的出租车，是昨晚十点三十七分开到云芝广场的，十点四十就已离开。假设他从昨晚十点四十就待在这，怎么可能不留下生活痕迹。这间门面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毕继福总不可能在卫生间的便池边上坐了个通宵吧！

杜晨从车上拿来现场勘察工具箱，钟念和成山从他手里接过手套和工具，开始对门面和隔间进行勘察。

法医来得很快，随便看了一下死者的伤口和地面及便池中的出血量，就判断死因是腕动脉被割断。简逸和侯峰帮着把尸体移出了卫生间，尸体正在缓慢进入僵硬阶段，所以死亡时间暂时判定在八至十小时之内。

“刑睿，你看，能确定是自杀吗？”简逸此刻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从伤口的角度和力度来看，很像是自杀。”刑睿翻着白眼说道：“这家伙挺狠的，伤口这么深，他对自己也下得去手。”

“什么意思？”

“割腕自杀我见得多了，但是刀口像他这么深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桡动脉完全被割断了，而且还伤到了骨头。对了，尸体右手的食指哪去了？”

简逸茫然摇头，刘勇困惑说道：“没找到他的食指！”

“食指昨晚就断了，创面进行过包扎处理，但后来止血纱布和胶布又被扯掉了。简队，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去年出狱，已经差不多开了一年的出租车。”

刑睿环视一圈，里外全是二中队的人。“谁报的案？”

侯峰苦笑道：“没人报案，是我们自己找来的。”

“这人是不是跟昨晚那名死者有关系啊？”刑睿脑子转得很快。

“嗯！”简逸不自觉地瞥了可芸一眼，“原本我们认为，他就是昨晚那起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

“食指断了！”刑睿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能够解释，昨晚那名死者的手机上，为什么会出现一枚不属于死者的指纹了。”

“是，那枚指纹确实是他的。”

外面通道上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哪呢？怎么没灯啊？”完整内容

“进来吧，往左走！”刑睿走到通道上高声回应。

来的是殡仪馆拉尸体的两位师傅，刑睿跟他们一起走了。杜晨和钟念、成山也基本勘察完毕，收拾了工具，杜晨走到简逸面前说道：“断指不在这！”

简逸点点头，让钟念把卷闸门关上，又叫成山给贴上了封条。

众人走出d区，可芸一上车就看着简逸说道：“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本来我以为，搜查云芝广场d区不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什么也找不到，另一种就是找到奄奄一息的毕继福。可是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死了！”

简逸还没答话，芮雪在前排回头说道：“这又不怪你！”

“我知道，我是说，没想到我的推测竟是这种结果！”

简逸叹了口气，“这本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就算下午我们一拿到出租车的gps轨迹记录，就找来云芝广场，毕继福的桡动脉也已经被割断。而且，在今天下午以前，毕继福也许根本就不在这，我们如果提前过来搜查，什么也找不到。”

“凶手早就计算好了时间！”可芸心里生出无力的挫败感，“凌晨两点，出租车准时停到了毕继福的对班肖师傅家楼下。王家勇被杀后，检查死者尸体和遗物需要时间，警方最快也要上午十点以后，才会在王家勇的手机上，找到不属于他的指纹。”

芮雪点头道：“是啊，查到那枚指纹属于毕继福后，我们才有可能查到那辆出租车。但是出租车凌晨两点照常停到肖师傅家楼下，我们短时间内也不会想到追查出租车昨晚去过哪些地方。等我们拿到出租车的gps轨迹时，已经晚了。”

侯峰一边开车，一边郁闷地说道：“这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昨晚故意引可芸去追他，今天又在云芝广场抛出毕继福的尸体，他做这么多事，总得有个原因吧？”

简逸看了看表，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一转眼又到了凌晨一点。

“侯峰，先送可芸回家吧！”

“哦！”侯峰从后视镜瞟了一下简逸，觉得他好像在回避刚才的问题。

可芸胸口憋闷，按下车窗想透透气。芮雪疑惑地说道：“头，葛明宇和裘雨桐还有王家勇，到底是谁杀的？”

简逸和可芸的视线不经意地交汇在一起，简逸欲言又止，可芸轻声说道：“我认为，应该是毕继福杀的！”

“可毕继福现在已经死了，他如果是三起命案的凶手，那还存在另一个嫌犯吗？”芮雪怔怔地看着简逸，她相信头的判断，这几起案件中应该有两个嫌犯。

简逸看了看芮雪，又将目光移回可芸脸上，“我认为，无论如何毕继福都不该自杀！”

芮雪不满地皱着眉头，“就是说，还是存在另一个嫌犯，毕继福被自己的同伙杀死了。”

简逸心情有些烦躁。“杀毕继福的人，不是他的同伙！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反正绝不是同伙！”

可芸轻轻点了点头，“嗯，我也认为他们不是同伙！”

“不是同伙那是什么？”芮雪不服气地看着简逸和可芸。

“杀葛明宇的时候根本用不着同伙帮忙！”可芸随口说道。

“那杀裘雨桐和王家勇的时候，同样也用不着别人帮忙，毕继福一个人就能轻易得手。”芮雪开始抬杠。

“没错！”可芸竟然同意芮雪的说法。“无论是杀裘雨桐还是杀王家勇，毕继福一个人就可以作案，不用借助任何人的帮忙。而且，毕继福还具备合理的杀人动机！”

“那所谓的另一个嫌犯，就不存在咯？”

“不！”简逸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定存在另一个嫌犯，毕继福不可能自杀。”

“假如，毕继福独自作案，杀害了葛明宇、裘雨桐、王家勇。而毕继福却被他人所杀，那么另一个嫌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想替天行道吗？”

可芸与简逸对视一眼，两人都沉默下来。

“行了小雪，还是等毕继福的尸检报告出来再说吧！”侯峰苦笑着给简逸和可芸解了围。

几分钟后，车子在沸城公寓的路边停下，可芸下了车，朝简逸等人挥了挥手，转身走进了公寓大门。

侯峰看着可芸的背影说道：“老简，她会不会有危险？”

“你把车开去地下停车场，找到可芸的车，检查一下底盘和轮胎、刹车，我上楼去看看。”

芮雪错愕地看着简逸，“那个人想对付可芸？”

简逸忧郁地摇了摇头，他也无法肯定。“我先下车了，待会电话联系。”

电梯门缓缓打开，楼道里声控灯亮了，可芸走出电梯，经过消防楼道时，依稀听到防火门后传出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简逸默然点头，侯峰轻声说道：“卫生间里空气流动很慢，没有风，血就干得慢一些。”

“我看了一下，还未出现尸僵，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刘勇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表的指针指向十二点十分。

“他怎么能死了呢！”芮雪似乎有点难以接受。

侯峰一脸凝重地看着简逸，“好像是自杀！”

气氛变得怪异，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可芸身上。

简逸摇了摇头，法医没来之前，他什么都不想说。

刘勇看向可芸的目光有些复杂，这丫头猜到了大概，却没猜中结局。

“简队，死亡时间应该不长，流出来的血液还没有完全干涸。”

“什么也没有！”钟念失望地说道。

侯峰把手电照向后墙边的小门，“后面还有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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