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芸忍不住骂道：“凶手脑子有病吗？给方业涛服下双倍剂量的苯巴比妥，尸检一查就能查出来！这不明摆着告诉警察，凶手就在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之中吗？”

简逸没说话，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都八点半了，他们都走了吧？”

但是当可芸问方业涛有什么事的时候，他又犹豫该不该将他害怕的原因说出来。就稍稍迟疑了那么几秒钟，芮雪接到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可芸便和芮雪走了。方业涛还上着班，在刑警队门口没有逗留太久，就匆匆赶回了精神病院。

这同时也说明一个问题，方业涛虽然担心，那两个符号还给自己带来危险。但他并不清楚，这个危险何时降临，因此他才会回去继续上班。而值班桌上的那杯茶，应该也是方业涛回到门岗值班室之后，才给自己泡的。

那两个符号出现在神经病院大门水泥柱和病区铁门旁，如果方业涛报警，把关于传闻让他害怕的原因告诉警察，恐怕人家会认为他就是神经病。所以方业涛直接跑来刑警队，他认识二中队的探员，想向简逸等人寻求帮助。

“苯巴比妥，用量大概是正常剂量的两倍。邢睿判断，方业涛坠楼前，就已经陷入昏迷，这就是妥妥的谋杀。”

可芸歪着头，脖子又酸又涨，见侯峰一脸欠扁的奸笑，赶紧坐正，顺便理了一下衣裳。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没打扰你们共度良宵吧？”

“嗯，刘哥和成山去看守所了，杜哥和钟念去了石龙寨。小雪在食堂给你们打包早餐，你们赶紧洗漱，待会在停车场见。”

“尸检报告出来了，邢睿在死者体内发现镇静剂残留成分。”

“具体是哪种镇静剂？”

五分钟后，简逸和可芸换了一身衣服，走进停车场。技术科的小刚坐在芮雪车上，简逸过去跟小刚打了声招呼，就上了侯峰的车。

两辆车都是去精神康复中心，侯峰在前，芮雪在后。可芸在路上，跟小刚谈了一下监控停止录制的故障问题，小刚暂时不能做出判断，只说等到了看看监控系统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早高峰出城有点拥堵，到精神康复中心已经九点过几分。门岗值班室换了许骏升上班，卢祺永回去休息了。

“少啰嗦，有话就说！”简逸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端起水杯才发现杯子里没有水。

“噢，算了算了，我不问了，下班我还上班呢！”

“嗬，开个玩笑，别介意啊！”侯峰走进值班室，小刚已经坐在监控台前，查看监控系统。值班室的后门开着，门外的通道尽头，有一名穿着保洁员制服的大姐，正在清洗铁门旁的粉笔灰。侯峰扭头一看，大门水泥柱上的粉笔灰已经清洗干净了。

简逸穿过通道，走到铁门前，通过门上的铁栏瞟了一眼病区走廊。

“大姐，你是这的保洁员？”

“嗯。”大姐手上拿着浸湿的抹布，把墙上残留的粉笔印记完全抹掉了。

“这里经常有人拿粉笔在墙上乱画吗？”

“不是啊，好几个月没见有人拿粉笔在墙上乱画了。”

“大姐，你上次看到类似的粉笔印记，是什么时候，在哪看到的？”

“呃……”大姐好奇地看了简逸两眼，“你好像不是我们中心的，你是什么人啊？”

“我是警察。”

“哦，你们是来调查老方跳楼的？”

“你也听说了？”

“嗯，大清早来上班就听说了。诶，老方人挺好的，怎么就患了绝症呢！”

“大姐，你还记得上次在康复中心，看到墙上被粉笔画过的印记是什么时候？”

“大概半年了吧！”

“是画在什么地方的？”

“大楼后墙，我记得好像是一楼17号病房的窗户下面。”

“17号？”

“是啊，就是靠着康复室的第二间病房。”

简逸当然知道17号病房在哪，昨晚易彦彬就是被送进那间病房。而方业涛坠楼的位置，也正对着17号病房。与病房外墙的距离仅有八米。

“上次画的是什么，你看到了吗？”

“看不清楚，被人擦花了，不知道画的什么。”

可芸不知何时已站到两人身后，“大姐，你看到一楼17号病房窗下有粉笔印记那几天，康复中心发生了什么事吗？”

保洁大姐仿佛被可芸点醒，一脸惊诧地抬头看向二楼。

“大姐，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姐把湿抹布丢进桶里，拿钥匙打开铁门，准备进入病区。

“等等，大姐！”简逸连忙将她叫住，“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上次看到一楼17号病房窗下有粉笔印记那几天，康复中心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警官，你们还是去问别人吧！”保洁大姐锁上门，拎着水桶上了二楼。

可芸轻轻摇了摇头，“保洁员不太对劲啊！”

“你和芮雪去病区看看，尽量打听半年前康复中心发生过什么事。”

“嗯！”

两人回到值班室，简逸叫上侯峰去了办公大楼。小刚还在研究监控系统，芮雪跟许骏升说了一声，帮忙打开了进入病区的那扇铁门。

医护人员也是三班倒，白班的人，芮雪和可芸一个都没见过。医生办公室有四个人上班，白班的护理员也增加到四个。只有护士站，还是只有三名护士。

走廊上除了一名护理员，基本上没有闲杂的人。每间病房都关着门，从门上的观察窗，就能看清病房内的情况。可芸和芮雪漫无目的地看了两间病房的观察窗。走廊上的护理员就走了过来。

“你们是来看望病人的？”

芮雪亮了一下证件，“警察！”

“哦！”护理员没有多话，转身准备回护理室。

“等一下！”芮雪把人叫住，“你叫什么名字？”

护理员指着胸前的工作牌说道：“辛延谷。”

“方便聊几句吗？”

“我还有事，早上工作有点忙。”

“那等中午休息，我再找你。”

“嗯。”辛延谷答应一声，快步走向护理室。

可芸低声说道：“他好像不太愿意跟警察接触。”

“意料之内的事，你把钥匙拿着，先去17号病房等我。”

“好。”可芸拿着钥匙向17号病房走去，经过15号病房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在观察窗后，表情呆滞地看着窗外。可芸看了他一眼，男人对从眼前经过的可芸毫无反应。

打开17号病房的门，窗帘又被拉上了。房间好像有人打扫过，两把椅子也整齐地摆到了窗户前。可芸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其实康复中心的环境还不错，后院有个大花园，目测起码两千平米，可现在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花园西面是人工湖，占据了花园三分之一的面积。碧绿的湖水在微风的轻拂下，泛起阵阵涟漪。

食堂在病区大楼背后，紧挨着大楼墙体，靠东修建了一层平房。可芸虽然还没去过食堂，但从一楼的格局来看，医生办公室门外的走廊，应该就是开向食堂的通道。

门外的走廊响起两个脚步声，可芸不用回头，也知道其中一个是芮雪。转身看向病房门，果然是芮雪带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可芸，这是康复中心的副主任医师，侯百桐医生。”

“你好侯医生，请坐！”可芸顺手将窗边的椅子推到侯百桐面前。

侯医生并没有坐下，先是抬手看了看表，随后对芮雪说道：“警官，我的时间很紧，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芮雪微微皱眉，对侯百桐的态度有些不满。可芸却若无其事地靠着窗户，淡淡地问道：“侯医生，半年前，康复中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半年前？”侯百桐愣了一下，视线突然移向可芸身后。“呃……，半年前我们有个护理员，喝醉酒掉进人工湖里淹死了。”

“什么？”芮雪顿时大惊。“你们报警了吗？”

“报了，尸体还是派出所来人帮忙捞起来的。”

可芸连忙追问道道：“被淹死的护理员叫什么名字？”

“常荣发。”

可芸冲芮雪使个眼色，后者随即说道：“谢谢了侯医生，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哦！”侯百桐略感意外，似乎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让他走了。

芮雪等脚步声走远，赶紧给简逸发了一条信息。

简逸刚办公室主任庞兴源还没聊上几句，看到手机上的信息，心里不由一惊。

“庞主任，你们康复中心有个叫常荣发的护理员吧？”

“呃，有，但是常荣发半年前酒醉淹死了。”

侯峰面色一凝，沉声问道：“护理员上班时间还能喝酒？”

“老齐，齐邵刚。”

侯峰停好车，过来拍了拍许骏升的肩膀，“老兄，别打听那么多了。你要真想知道老方是怎么回事，下午我带你去殡仪馆停尸房，你当面问吧！”

看到几名警察在院门外下了车，许骏升立马跑到外面，问芮雪要不要把车开进院里停放。芮雪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好意，坚持把车停在大门外的监控范围内。

“警官，老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早上院里突然叫我过来上班，我问老卢，他也不清楚老方是怎么死的。听说，老方患了绝症，是真的吗？”

至于传闻的内容，暂时无从得知。但可芸相信，方业涛下午六点半左右在值班室看到那两个符号后，可能感到害怕了。

“你听谁说，方业涛患了绝症？”芮雪不耐烦地问道。

“早上下夜班的护理员啊！”

“哪个护理员？”

可芸脑子打了几个转，突然听到轻轻的鼾声，简逸已然靠着沙发睡着了。他的确太累了，可芸轻轻叹了一口气，怜爱地看着简逸棱角分明的脸，头枕着沙发靠背，眼皮渐渐耷拉下来。

感觉还没眯上多久，简逸就听到有人推开办公室的门。睁开眼睛一看，侯峰伸着圆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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