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听苏兰兰三观这么正，笑着点头，“姐说得对，我们人穷志不穷。走吧，再不出发该迟了。”

姐妹俩便锁了门，推着推车，带着淼淼和大黑，先去了冰棍厂。

苏芸把秤放下，“是一个陌生男人送来的，说是陆泽煜让他送的。再问其他的，就说让我问陆泽煜就知道了。他昨天才知道我想买盘秤，今天上午就走了，难道是昨晚上去弄的？那干嘛不提前说一声，要弄得这样神神秘秘的。”

苏兰兰笑起来，“可能是陆同志怕万一弄不到，不好给你交代？干脆等东西弄到了，直接送上门，你自然就知道了。陆同志这也太有心了！”

惊讶道：“芸芸，这哪里来的？不是说供销社没卖的……好像不是新的？那哪儿来的？”

“等他回来，就把钱给他吧。如果你给他不肯收，就我给，不信他还不收。”

苏兰兰应了，把秤盘擦得干干净净，又确定指针归零了，才用筷子夹了肉片上去称，“芸芸，这就是……半斤吧？”

苏芸看了一眼，“嗯，刚好半斤。”

没想到就在冰棍厂，她们的卤肉就开了第一单。

苏芸点头，“不然我为什么一开始就想要盘秤，不就是图方便？我估计这秤陆泽煜就是从供销社弄的，回头问问他们大概多少钱，好给陆泽煜，总不能让人帮了忙，还自己贴钱。”

苏兰兰偏头笑，“说不定，人陆同志根本不想你给钱，就是想帮你呢？啧，还是悄悄的帮……好好好，姐不开玩笑了。芸芸，你是对的，不管陆同志有没有钱，我们都不能白白占人家的便宜，我们人可以穷，但志不可以穷。”

当时苏芸正在跟冰棍厂的售货员一起数冰棍，没想到吴会计刚好有事过来，闻到了她们就以一层白纱布遮着的卤肉的香味儿。

又见苏芸勉强也算是熟人了，便笑着问她，“小苏啊，你推车上盆子里装的什么呢，闻着还挺香的。”

苏芸对吴会计还是比较感激的，毕竟打她到冰棍厂拿货以来，几乎从没被刁难过，都可是冲的吴会计的面子。

苏兰兰便又拿杆秤试了一下，“嗯，差不离，但秤杆挺平，顾客肯定要让添一点儿，把秤称望（多）些。那长期算下来，肯定是盘秤划算，何况还这么方便，陆同志真太想得到了！”

苏芸等吴会计吃完了，才笑着问他，“吴会计，您觉得怎么样？”

吴会计已经迫不及待想吃第二片了，但也不好意思再白吃苏芸的了，何况刚才是自己说，要照顾人家第一单生意的。

便笑着问，“小苏啊，你这肉叫啥名儿呢，还真挺好吃的。怎么卖的，给我来一斤吧。”

苏芸没先动手，笑着说，“我这肉是以秘制老卤水卤成的，我的卤水基本什么都能卤，所以卤的猪耳就叫卤猪耳，卤的猪蹄就要卤猪蹄，卤的肥肠就叫卤肥肠，以此类推。您觉得好吃就好，连您都说好吃，我也更有信心了。”

“至于价钱，因为卤肉损耗挺大的，我上午买的一整个猪头肉，卤出来的肉只有四斤多一点。所以至少得卖一块二一斤，才能有一点小小的赚头。但吴会计您一直都对我这么照顾，我就给您算一块钱一斤，您看成吗？”

吴会计差点儿就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贵。

谁不知道肉六角八一斤，猪头肉更便宜？

但他可是当会计的，这县里只要认识他的人，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吴会计’，他可不能丢了会计的脸才是。

再一算，一半还要多点儿损耗的话，光一斤猪头肉的本钱就是七毛多了，再加上作料、柴火、人工这些成本，关键也是真的好吃，那一斤卖一块二，还真不过分。

吴会计于是清了清嗓子，“小苏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竟然有这么好的手艺。就是稍微贵了点儿，只怕县里没多少人家舍得吃吧？你给我来一斤吧。”

苏芸忙笑着说，“所以一开始我们不打算卖多了，一天也就十来斤左右，毕竟像您这样会吃又舍得吃的，县里应该是没多少。等后面如果买的人多了，再看要不要多做点儿。我这就给您称啊，您放心，我这秤盘洗得很干净……一斤……我给您秤称望点儿啊。”

“另外，这猪肝我免费送您些啊，用来您下酒最好了。”

一边说，一边已经拿了牛皮纸，麻利的包起称好的肉来。

吴会计没想到一斤称出来，比他想象的竟然要多出不少，虽然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是肉切得薄，所以看起来多。

但心里还是挺舒服，“小苏，你这姑娘是真会做生意，人也踏实，那我更不能占你便宜，还是给你一块二吧。我这个人都知道，只要东西好，贵点儿就贵点儿吧。何况真给你一块，回头我也要不好意思见师娘了。”

然后坚持给了苏芸一块二，才拿着包好的肉，忙自己的去了。

就伸出两根手指接过卤猪头肉，放进了嘴里。

立刻被惊住了，这肉吃起来居然更香……口感也是真不错，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于是笑着回答他，“吴会计，盆子里是我和我姐自家做的卤肉，想试试能不能卖。您也知道，等天一凉快，冰棍就卖不动了，我们又不像您，端的是铁饭碗，可不得早点儿想办法么。”

“您要不要尝点儿？我给您弄点儿尝尝吧？姐，你过来数冰棍。”

苏兰兰见苏芸就去开个门儿，就抱了个盘秤回来。

等苏兰兰上前接手继续数起了冰棍，苏芸便回到推车前，揭开白纱布，用筷子夹了一片卤猪头肉给吴会计，“吴会计，您尝尝吧。不是我自夸啊，我们姐俩手艺还是可以的，您尝过就知道了。”

吴会计也算讲究的人，见苏芸盆子干干净净的，肉也都干干净净，闻着香，看着更漂亮。

便只小小矜持了一下，“行，小苏你都这样说了，我就尝尝吧。要是味道真不错……你这还没开始卖吧？那我就照顾你第一单生意了。”

苏芸也挺感激，“是挺有心的。只能等他回来，再给他钱，再谢他了。姐，我们先试一试秤准不准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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