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队长有些火气大了。“收钱的是我们，不是市里，你种的是村里的地，不是市里的地。”

朱大队长的叫声，刀子一般

朱大队长漫不经心的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软包大云香烟，抽出一支，肥嘟嘟油腻腻的两片鸭唇里。“你说什么事，我们今天来村里收统筹费了，你家的统筹费交了吗？”

我明白了，忙说：“我家的统筹费我爸爸已经去交完了。”

“什么事啊？朱叔。”我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市里都说残疾人可以免摊义务工的。”我继续无力的辨解着。

“朱叔，我是个残疾人，没有义务工的，也就不应该承担义务工的。”

“谁说残疾人不摊派义务工的。”朱大队长质问着我。

地扎进了我的心里。那时候，我真是恨不能扑上去咬他一口。他的目光也是太可怕了，放着粗硬粗硬的光，我看一眼，就会浑身发抖。我哆里哆嗦地解释着。

“就那么张破纸啊！不好使的，你必须交。”

能说出这样话的他，心里一定住着一头魔鬼！我想。

“我是残疾人，市里都说可以照顾，你们为什么不照顾，你们听谁的。”

谁料到，我一强辩，朱大队长更加的变本加厉了起来。

“照顾！哼！”

我有些胆怯的仰视着，心里一阵阵的凉意，蛇一样窜过。我告诉他说：“我去市里了，开回信来了，已经给鲁书记了。”

“他们不交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气的嘴在抖，心在颤，体如筛糠。

“你家的地是你种的吗？”朱大队长还在叫。

“不是我种的难道还是你种的。”我冲他也喊了起来。

绝对不懂人情事故的朱大队长又犬病发作，大叫着：“你别和我大喊大叫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和我大呼小叫的，你配么，都什么损样了，还活着干什么，猪狗不如的

东西，死了算了。”

我的脑子里像是突然间撞进了几头野猪一样，杂乱地嚎叫着，冲撞着，弄得我的思维全部断了。此时，我的思维就像我的身体一样，如同一棵被砍倒的树，枝丫散乱，落叶纷纷，等待着板斧给看成一段一块，扔入火炉中，被汹汹的火苗焚烧掉。

“你――”

朱大队长继续瞪着眼睛。“你什么你，你还有什么屁话！”

“我——”

我的舌头僵住了，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有呼呼的喘着粗气，浑身抖成了团儿。

“我怎么，我活的比你好！我活的比你有质量！”朱大队长大吼一句，眼睛瞪得很大，他的眼睛睁得拳头一般大，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嚼表情。那副凶劲儿，真比一头**期里寻不到公牛的野狼还要凶上几倍。

“——”

我真切地听见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颗心似是快要跳出来了，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到大脑，嘴唇微微发颤着，我张了张嘴，没有喊出话来，发出了一声悲鸣，苍白着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不争气的眼泪“哗啦”的一下冒出来了。

“看你这熊吊样，你麻溜给我交去，不交把地收回来，别种了。”

从她的表情中，我似乎看到了天堂和地狱的风景。我的身子又是一缩，任何意识都没了。体内干涸的程度，就像一条晒干的鱼一样，已经没有一点反驳的能量了。

朱大队长冷笑了一下。“不用说别的，钱你必须要交的。”

“我就不交。”我终于又喊出了一句。

“我看你怎么不交的，弄死你个狗／娘养的。”

朱大队长恶狠狠的甩出了这句话，将手里的烟屁股狠狠的砸到我的脸上，转身走去了。

浑身乱颤的我，翻身向院里爬去，边爬边哭，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我是为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如此村官哭，是为村里那些个在攀比我的那些个村民们哭，还是为自已真的是一个猪狗不如的残疾人哭，我真的在为自已生活在这“解放前的村落”悲哀至极。

我真的是猪狗不如的残疾人吗？

（本章完）

“你这是什么话。”我有些喏喏的回了句。

朱大队长瞪圆了一双小母狗眼，冲我恶声恶气大叫道：“什么话，就这话，你他妈的不交村里人也不交，都在看你。”

朱大队长打鼻孔里哼出来了两团冷气，疯狗般地叫嚷着：“照顾，残疾人就该照顾，想什么呢你，那么多的老党员老干部都没有合上照顾，也没有一个哭喊着要照顾的，你一个残疾人要照顾，你算个鸟啊！”

“你——”

况且他生就的一副多毛的脸庞，植被多于空地，异乎寻常的浓密的头发，到处的竖立，好无规据，好像似梳子从来也没在上面走过一样，这要是开春，谁家的母鸡着急找下蛋窝的话，看见了他准扑过去趴在那里下个蛋，一定还是个双黄的蛋。这样的一个人，一个人不敢看两个人相倚看三个人看都心打颤，他若往人群里一站准吓倒一大片，也是怪了，地球上没人了怎么的，怎么找这么个人来做我们的父母官，谁选的呢，哎！说一千道一万，这还不是人家的后爹是镇党委书记嘛。

我想骂他，狠狠地骂他。但是我看道他眼中的那两道恶毒，我的心颤了一下，就把冲到唇边的骂话一个字一个字咽了回去，压在了心里。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一块什么物，张口就要照顾，怎么想来的。你拿我们当什么了，我们凭什么照顾你。残疾人要能照顾，村里的人都把腿敲折了，学你要照顾了……”

朱大队长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暴跳如雷的叫嚷和那鄙视的眼神、不满的神情，就像一盆污水，劈头盖脸的朝我泼下来，本来就让坐在地上比他矮三分如他的猪狗一样的我更加的自卑，更加的寒冷，更加的心寒。那可真是一把把利刃，扎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流血，让我的疼痛，我却不敢喊疼，甚至连呻吟一声也不可以的。

朱大队长“啪”的一下打着了火机，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两口，吐着香喷喷的、浓浓的烟雾：“你家的统等筹费交完了，你家的义务工费没交呢，一亩地二十一块三毛五，你应该交四百七十三。”

朱大队长冷冰冰的低头看着我，冰冰冷的打着官腔，他的神情和话语比此时的西北风还要刮脸还扎心，冰冷冷的冻的我有了寒意，不禁打了个寒战，大大地咧着嘴，后背凉飕飕的风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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