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尽快了。”

艾德看着手机里东京给他发来的民警注册文件，眼睛里简直要滴出血来。

但奇怪的是，这位虚空造物不仅对他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尽管有些时候喜欢当谜语人，可它似乎从来没有撒过一次谎，当艾德不允许它做某些事的时候，它也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欲望，这对于无时无刻不处于饥渴之中的虚空造物来说简直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好在艾德本身就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并没有在这方面思考的太深，不然很快就会陷入阴谋和多疑的怪圈之中。

上次在第二节点的入口附近，维克兹最后并没有告诉他任何的答案，只是默默散去了自己的虚影，这让艾德感到非常的奇怪——据他所知，这位虚空最古老的造物可不是善茬，从背景设定来看甚至可以说是超级老黑幕了。

枪械、兵器、格斗、侦查，那些连大部分成年人都不会的战斗技巧将伴随着她们注定短暂的一生。

而这对受诅之子们来说，也是进入了正式成为消耗品的倒计时。

一旦IISO正式正立，抑制剂研发成功的消息就会被立刻放出，并只会配给于在IISO编制中的受诅之子，各个地区也会争相推行对应的民警制度，鼓励人民发挥主观能动性，去IISO领取属于自己的“武器”，去对抗原肠生物。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条件也很优厚，并且在和IISO沟通后的结果也已经写在上面，可以说是准备好了一切内容，只需要他回复一个同意，那个打过两次交道的男人就会带着文件过来让他签字，东京的第一家民间警备公司立刻就会成立，以两国合资的方式给他提供现成的场地和充足的资金，回收厂150多个受诅之子都将成为他的“起始者”，享受官方免费提供的抑制剂和教育。

看起来都是好事，没有谁会注意那些被社会放弃的部分——那些被当做“武器”的受诅之子们。

那些本该还在上幼儿园的孩子们将进入训练，开始训练战斗的技巧，准备和那些与她们携带着同样原肠病毒的怪物厮杀。

只要两个字，回收厂这破破烂烂的地方马上就会有专业的建筑公司来改造，一年之后便会成为兼具使馆功能的大型收养所，四十区这块批给他的荒废土地便会在数年之内建起训练场、打靶场、卫生所等等配套建设，供电会直接从隔壁四十一区未来的托卡马克式核融合炉单独拉上一条电缆，那曾被爆破过的晴空塔会为他们单独设置一个波段，卫星也将为他们分出单独的信道。

甚至协议书还承诺，五年后这150多位受诅之子所有幸存者都可以直接退出IISO的一线计划，转到教官岗位并继续享有定期的抑制剂配额。

而代价就是——艾德需要在这五年间负责东京西北方向包括一区在内整整十二个市区的安全，处理所有突发的原肠生物事件，当未探查区域出现浪潮的时候不能拒绝征召。

军费、治安成本和舆论的压力将被大幅度的分摊，新职业和其带来新需求将为社会经济提供新的增长点，人类的生存环境也将更加趋向于稳定与和平。

虚空，许多听说这个名字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但其实不然，这里同样生存着各式各样奇怪的生命。

只是相比丰富多彩的物质世界，这里寒冷、黑暗、没有方向、没有边际。

在这片寒冷黑暗的无穷之中，任何来自物质世界的生命都无法行走于此，无论他们是不朽还是平凡最终都会迷失在此，并成为虚空的一部分。

这是属于虚空的领域，这里无始无终，这里一切都是平等和空白的，直到……

【维克兹，你在想什么？】

宛如闷雷般的声音在这里炸响，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这里，无数的虚灵开始奔逃，想要避免被踩死的命运。

但那漂浮在一片紫海上的巨眼却没有，尽管这位最古老的虚空造物甚至连那巨物的脚趾大小都不如，可它却依然淡定的漂浮在这黑暗中仅有的色彩之中。——这里曾经是某位虚空的女儿所拥有的领地，她以自己独特的生命形式融合着虚空和物质世界。

但很遗憾，她最终还是失败了，这里只剩下了这片由凝实的虚空能量以及部分未被同化的规则所构成的无尽海洋。

【科加斯……你不应该来到这里】

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巨大身躯渐渐离开了黑暗，那足以一口吞下山峰的巨嘴和这夸张到极点的躯体规模在虚空之中也是最特别的存在。

【不，我饿了，维克兹，你不能总是占着最好的位置。】

【这是必要的选择，科加斯】

巨眼明显对身后的恐怖生物并不在意，只是注视着飘浮在紫海之上的空间裂缝，源源不断的海水正涌过空间裂缝化作紫雾，向维度边墙的另一侧奔去。

【虚空的新主人才刚刚诞生，离开这里并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

【不，他还不是虚空的主人】

庞然巨物显然有着自己的看法，如滚滚巨雷般的声音在虚空中震动着。

【它对于那些弱小的物质生命抱有着过多的无用感情，那是虚空所不需要的残渣，是……】

【虚空需要什么，或不需要什么，并不由你定义，科加斯】

巨眼打断了那庞然巨物的声音，然后转过来看着那似乎足以支撑天地的身影。

【你已经找到了吗？那些失落在虚空中的东西】

【当然】

扑通——

一些东西从巨物的齿缝之中飘出，在经过紫海的上方之时似乎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猛地落下，落到了海中。

但很快，它们在晶莹的紫光下缓缓浮出了海面。

那是一把看起普通的长剑，和一枚有着如泪滴般完美形状的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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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玻璃碎裂的清脆声落下时，他已经整个人消失在了房间之中，只剩下流窜的紫色光弧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

要知道，现在的东京一共划有四十三个区，其中三十号之后基本都是外围区，也就是说艾德和他手下那群丫头要在无数人的白眼之中解决至少1/3东京的恶性危险事件。这么大的范围，摆明了打算让艾德把那群孩子分组之后放在各个市区待命，而以人类的速度是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在数个区之间移动的，就算赶到了，大概也只能看到孩子们和原肠生物们血腥厮杀之后的结果了。

而五年后，东京居然还要让这些厮杀整整五年的孩子亲手把自己的后辈送进这台绞肉机之中。

与老人看到的一样，艾德最近的心情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差，在打发走这位自己送上门来的老教师之后他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旁。

是可忍，孰不可忍？！

坐在桌子旁的艾德越想越气，他掏出手机带着难以遏制的怒火狠狠朝窗外甩飞了出去。

呯——！

而真正令他感到苦难的事情是——IISO快要成立了。

不管是应游那边来的消息还是东京那边来的消息，它们都清楚的告诉了他这件事情，IISO在国际上的流程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准备工作也已经基本完成，就等着正式施行的那一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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