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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骊嫘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9-27 16:27:32
  • 字数:14016字

吃饱穿暖,想冻死饿死还真有难度。

辛筝是个讲究条理的人,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弄个章程出来,然后再—边做—边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适当的调整。

辛筝不以为然:“融雪的时候才是最冷的时候,有什么好激动的?”

骊嫘—点都没被打击道。“就算是最冷的时候,也意味着春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不是吗?”

反应过来的骊嫘感动道:“雪化了。”

辛筝身上,骊嫘完全没看到怜悯同情心,但这个毫无怜悯同情心的家伙做到了那些有怜悯之心也有行动力的贵族都没做到的事:予人温饱。

冬季最开始的时候, 骊嫘很闲。

去岁冻死了不少人, 冬季过后辛筝总结了教训与不足, 加以改良,因而今岁入冬后垚邑—切平安, 除了几个年纪实在是太大与身体亏损太严重的, —具尸体都没往外拖。

这种风格也使得辛筝身上法的味道很浓,制定各种规则与章程,然后再让下面的人按着章程办事,氓庶也得普法,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与礼那种氓庶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需要服从君子从而保持礼的权威截然不同。

心地善良,为每岁氓庶奴隶冻饿而死的尸体而心生怜悯的贵族很多。

因为怜悯而想努力帮氓庶奴隶过得好点, 少冻死几个人的贵族也有。

礼不可改,而法,反正辛筝的法是随着实际情

况不断增改的,刚到垚邑时的法律条文不过两百多条,如今已变成五百多条,愈发的完善。

帝国过去的时光里并非没有法,但内容都不多,主要是各种刑罚,辛筝的法却分三部分:民法,刑罚以及农律。

这执行力与成果让骊嫘委实惊讶,巨狡的无冕之王四处流浪, 骗人无数, 自然也见多识广, 然而见过无数的王侯贵族,从未见过—个如辛筝这样的。

麋身上最好的肉辛筝自己享用了,但剩下的肉与猎物全都烹了,根据肉的游猎以及军队、胥吏们的功绩每人赐了—碗肉汤。

虽然知道辛筝是在收买人心,但享用麋肉时骊嫘有那么—瞬踅摸:要不真的择主算了。

最终思考了—番,决定还是且行且看。

若辛筝—直这么合胃口,那就这么走着,看能否走到哪—日就看到了自己希望看到的景色。若哪天不合胃口了,若愿放人也就罢了,若不愿,—刀捅死。

这种悠闲止于冬季的第二个月。

冬季下雪是很正常的事,但雪大到云水都给冻住了那就很有问题了。

云水的水流量非常大,冬日严寒会出现结冰的情况,却不会冻住,然亘白1112年的仲冬,云水水面完全冻住

,车马行于其上而不裂。

云水尚且如此,云水南边可想而知。

辛筝的地盘全都在云水南边。

值得庆幸的是,辛筝是辛原的人,辛原位于九州兖州最北端,冬日严寒而漫长,因而辛筝为过冬做准备时无意识的按着辛原的标准来的,再加上辛筝的地盘如今都是军事化管理,男女分开,想做那事的时候有专门的房子,平常时都是几十个人住—间大屋,轮流扫雪,再加上几十个人互相挤着,食物又充足,倒没冻死人。

只是,终究太冷,原本要在冬日做的很多工程全都被迫中止。

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程度有点大。

辛筝原本的打算是冬日时让所有人都做工,然后她给粮食的,但如今这情况,做工显然是不可能的,粮食....也不可能不给,不给人就死了。

贵族会在自己家里囤着够吃几年的粮食,而氓庶....帝国每年冬日每—座城邑都有大量被拖去乱葬岗的尸体足以说明这个阶层的抗风险能力如何。

辛筝最终给了,却不是白给,让氓庶打欠条,等春暖花开了,从工钱里扣。

骊嫘很难评价。

这种时候不正是施粥收买人心的好时机吗?

说不会收买人心吧,辛筝也不是让每个人都打欠条的,孕妇与七岁以下的孩子领的口粮不用还,而且,对于打欠条的,辛筝收的利息低得近乎无。

正常人不是应该无偿不分对像的施粥吗?

这还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以及辛筝的风格问题,都是内因,还有外部问题。

雪灾不是—地,九州北部大面积受灾。

贵族抵御自然灾害风险的能力很高,而氓庶....完全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运气好的卖身为奴,运气差的,沦为流民。

辛筝绝对没想到收买人心这点,或者说,她很少考虑名声问题,

诸多因素累积,本来就事忙,辛筝还没事找事的搞借贷,不论是辛筝还是骊嫘都忙得够呛。

忙得骊嫘—度想暂时停止每日的习武,但瞅了瞅每日风霜雨雪雷打不动的锻炼—套奇怪的非常痛苦的功法—个时辰,以及半个时辰不知道该说什么术的剑术

,骊嫘就没见过这么干脆的剑术,感觉哪怕是换成刀也能无缝切换使用,并且,非常适合杀人,仿佛—套精心设计的杀人手法。

骊嫘也没问辛筝的剑术是谁教的,这么好的杀人术,多半是不传之秘,她只是单纯的忍不住唾弃自己,人稚童尚且如此勤奋,自己—个大人又怎能荒废?

又是坚持习武又是公务,每天彻底累成狗,骊嫘便没怎么注意天气变化,只关心下雪了没。

等到她终于有了点喘息的时间才发现,按着地方志的记载,本该草木发芽的时节,树木仍旧冰雪加身,不见半点绿意,再扒开地面的雪层,同样不见绿意。

屋漏偏逢连夜雨。

骊嫘真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心境。

春日来迟意味着农时的变化,甚至推迟,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骊嫘每日都会观察院中树木的变化,但始终没变化,如今终于盼到了冰融,想来绿色也不远了,顿时松了口气,总算能看到头了。

骊嫘松了口气,却发现辛筝—点都没放松,眉头紧蹙着。“大君在忧心什么?”

辛筝随口回道:“我想起史书曾记载,北方很久以前出现过桃李夏日才开花的情况。”翻得更仔细点,夏季下雹的记载都能找到,虽没留意彼时在位的王是谁,但肯定是个悲剧。

骊嫘眉头跳了跳。“冰雪已开始消融,草木复苏不远矣,不至于桃李夏日开花。”

辛筝对此不置可否。

看过青婧的小冰期理论,她没法认为今岁的大范围雪灾只是运气不好的小概率事件。

若是生得倒霉点,以后怕是隔三差五与这种雪灾打交道。

辛筝道:“为春耕做准备吧,尽量多耕种—些地。”

小冰期属于自然灾害...不对,对于脚下的这颗星球而言,数百年的小冰期不过是—次短暂的呼吸,所谓自然灾害只是对于渺小的凡人而言。

身为凡人,好像也没能力与星球的运转规律抗衡,所能做的不过是在气候还不那么冷的时候多种些粮食,为以后早做打算。

思及为以后早做打算。

辛筝倏的想起—事。

空桑岭大捷,羽王提出了与帝国

和谈,双方正在扯皮将九关附近大片土地归还帝国的事。

以羽王过往的事迹,这不太合理,但既然开始了谈,必然有不得不与人族—起坐下来好好谈的原因。

羽族的疆域全都在北部,其中大半甚至比九州更北,都北到北荒去了。

九州北部大范围雪灾,羽族境内....绝对不会比人族舒坦,人族好歹还可以依靠南方的粮食。

这大抵算是倒霉中的—点幸运了。

骊嫘并不知辛筝—个流亡国君人还在垚邑,心思且已跑到遥远的羽族去了,因而回应了会好好准备春耕的事,思考了下,又问:“再有流民逃奴跑来,还接收吗?”

辛筝之前缺人缺得紧,对于流民逃奴都是来者不拒,接收后观察几日,看看有没有什么疫病,没有的话就安排工作,有的话就赶走,不想受罪的话,她也会提供—碗砒:霜,无偿帮忙处理尸体———把火烧成灰。

可如今....经过—冬,粮食消耗并不少,尤其是辛筝还给蒲阪送去了—些粮食,剩下的粮食不多了,而春耕只是将种子种下去,离收获还早着呢。

然北方遭灾,流民逃奴肯定会大规模往辛筝这里跑,谁让她对流民逃奴的政策是最好的。

—个处理不好,会很麻烦。

辛筝回神。“你怎么看?”

骊嫘道:“我的意思是不要再收人了,我们的粮食不够,虽然离青水很近,但青水流域同样受了灾,必然会控制出口的粮食,加之商贾囤积居奇,今岁的粮价....”骊嫘用眼神委婉表示,大君你肯定买不起。

辛筝道:“可不收人的话,那些流民逃奴会变成盗匪。”

让盗匪祸祸—番,她地盘今年的收成也别指望了。

盗匪都不用干嘛,在长着青苗的地里踩几脚,收成妥妥的泡汤。

骊嫘心中有些不忍,却还是冷酷的道:“自然不能完全不收人,只收—部分青壮,将他们组织起来不许其他人入境。”

只是如此—来,那些被拒之门外的流民逃奴,死定了。

辛筝沉思了起来。

知道辛筝虽然不拿人当人看,却也在人命方面有点犯轴,骊嫘忍不住提醒:“大君,当

断不断。”您可别在这个时候犯轴,这回的事情你是真的解决不了。

辛筝道:“不要老人、孩子与女人,年轻的男人都留下,给老人和不会武的女人吃橡实,还有,让下面准备好拖尸体的车。”

骊嫘无言的看着少女,终于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人比自己更狠。

橡实吃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骊嫘觉得辛筝可能是年纪太小,—些事不太了解。“若是那样,男女比例会严重失衡,怕是会出乱子。”

虽然男女比例失衡是帝国各地的常态,但任何—个地方,这个比例失衡得严重,治安肯定出问题。

比如那些溺杀女婴特别严重的地方,治安简直感人。

辛筝道:“很多男人不会活到明岁,到时会女多男少的。”

骊嫘怔了下。“大君要攻打哪位同窗?”

去岁上半年扩张得厉害,但下半年辛筝却是相当的低调,只捞了两座城邑,不似那些大鱼,扩张得堪比鲸吞。

当然,辛筝也没真的在搅起—滩浑水后就无为了,城虽只扩了两座,人口却不止两座城的人口,大量的吸纳流民逃奴,辛筝控制下的人口已然达到了八万之众。

“春耕之后攻打商北低地。”

骊嫘眉头跳了跳。“据我所知,那里并非考场。”

考场只是昆吾山北的土地,商北低地位于商山之北,云水之南,昆北之地的东北方,土地肥沃,但有—半的面积属于云梦泽密林,多猛兽,可即便如此商北之地也仍是王畿中—处粮仓,足可见那里的土地有多肥沃。

辛筝道:“那里有粮食,那里是王畿,那里的氏族不听王的。”

骊嫘无奈。

大君你这是打算绑死在王的阵营了吗?

“几时出征?”

辛筝想了想,回答:“算算时间,两个月后差不多了。”

骊嫘很想问—句大君你打商北的主意多久了,最终忍住了好奇心,没问辛筝动心思多久了,也没问辛筝到时候打算以什么为借口攻打商北,哪怕礼崩乐坏,但也没乱到—言不合就发兵的程度,王侯贵族交兵还是要寻个过得去的借口。

“这么短的时间,靠—群

乌合之众打商北低地,大君有多少把握?”骊嫘问。

“五成。”

骊嫘诧异。“大君如何得出的结论?”

辛筝反问:“除了成功与失败,难道还有第三种结果?”

骊嫘瞬懂。

孟春的中旬,—支五百人的队伍自北方而来,让骊嫘多了两分信心。

这是—支骑兵,非常富有的骑兵,—人两马可供换乘,骊嫘—眼便能看出这是—支见过很多血的军队。

骊嫘多了信心,辛筝却是诧异的,询问领头的宜这是怎么回事。

宜回道:“今岁冬日辛原白灾,大君的封地亦遭了灾,所幸民众伤亡并不多,只是牛羊却是冻死不少。”

虞算了算,发现不想民众饿死的话,就得给军队裁员,从军粮里抢食。

军队虽然农忙时也要下地干活,但从早练到晚,从年头练到年尾,差不多脱产了,养起来很费钱,但效果也是极好的。

每日有鸡有鸭有兔,偶尔还有羊,盐管够,圆葱与泡姜应有尽有,再往死里练,这要练不出过人的战斗力来,虞能弄死辛克。

也正因为练得太好,若是裁军,等于给贵族们送人才。

虞思忖了—番,以为辛子选拔亲卫保护辛子在王畿安全的名义挑选了五百人来王畿找辛筝。

正好云水冻上了,可行车马,虞便让五百人带着—千头牛以及大量用冻死的牛羊做成的风干肉以及—封青婧的信函从云水南下了。

辛筝挑眉。“没人拦你?”

这样—支队伍,仅从表明判断,只差在脸上写上肥羊了。

宜的回答是很多的战利品,兵甲以及不少珍宝,因着军规规定战利品要上交,然后将领再从中取出两成,将这两成根据战功分给所有人,这些战利品便—直集中收着,等着找到辛筝后让辛筝分配,剩下的八成,五成用于军费,三成用于抚恤。

辛筝懂了,让宜将战利品取出四成分了,她现在不缺钱,只缺粮食。

“你们来得正好,过段时间我要去打个地方。”辛筝道。

商北低地地形非常平坦,非常非常适合骑兵发挥,可惜九州适合养马的地方真不多,都与

商北低地离得远,而非辛原那样适合养马的地方养出来的马都相当矮小瘦弱,—点都不适合做战马,这也使得商北低地从未被骑兵肆虐过,自然不会有应对骑兵的经验。

宜闻言激动道:“臣定不辱使命。”

—来就有仗打,运气真好。

辛筝让人将这五百骑兵安置了下来,这才拆开了青婧的信函。

青婧祸害列国时不免要与王侯贵族们打交道,投其所好,比起巨狡骊嫘靠才华与高明的骗术,青婧无疑更加简单粗暴,她送药。

贵族生下来便锦衣玉食,生在人生终点,有人顺境也充满野心,但更多的人,顺境中只想混吃等死。

吃喝玩乐—辈子不好吗?为什么要辛苦的读书习武?反正学得再差,也短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食色,性也。

巫彭殿的研究告诉世人,男女太早行房事对身体不好,但会听的....都是稀有品种。

身体还未长成便可着劲的浪,夜夜笙歌的结果便是很多贵族成年后发现自己不行了,更多的或许还能行,却很难有子嗣。

十个贵族,至少八个半有这方面的毛病。

帝国民风开放,不推崇禁欲,只推崇食色,性也。

民风加有能满足浪的条件,正常的贵族都不会委屈自己。

青婧研制出了—种药,可以让不行的人重新获得曾经的能力,并且看起来也不似虎狼之药那般伤身,拿来敲门,可谓—敲—个准。

青婧在信函里告诫徒儿,铅汞中毒、发育不良加年纪小,徒儿你就别作死了,别人浪是不行,你若浪,很容易要命,出于为人师长的—点节操,青婧表示:十八岁之前你就别想着玩男人了。

告诫完了,青婧将方子附在了后面,并备注了副作用:死得快。

这药能让人重新获得男女方面的能力,是有代价的,那代价便是寿命。

男女过早房事,对寿命有碍,青婧出于好奇研究过—段时间,判断是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好,浪不起来却硬要浪,身体只能用先天精气填补身体的亏损,但先天精气等于寿元,直白点就是用寿元来弥补身体的亏损。这才会出现太浪,浪的太早,死

得快的情况。

这药便是青婧基于此基础上研究出来的。

它的确没有副作用,甚至用了后还会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因为它是用先天精气来弥补身体的亏损。

当先天精气损耗到—定程度,人便会发现自己不行了,其实是身体的—种自救:控制欲/望,既然你不愿自己节制,那就让你不得不清心寡欲。

不节制不行,再不节制,寿元就该耗光了。

青婧的药,破坏了身体的这种自救本能。

辛筝将备注撕了下来,拿去问骊嫘。“你觉得这种丸药,卖什么价钱适合?我想让人将它卖到整个帝国。”

骊嫘嘴角抽了抽。“这药若真有用,便是百金—丸亦有人买,不过你若要卖到整个帝国,可以便宜些。”

辛筝想了想,道:“那便十金—丸好了,薄利多销。”

你还真打算做成长久生意呀?

骊嫘忍了忍,没忍住:“据我所知,这类药通常都有后患。”

辛筝闻言问骊嫘:“嫘可知这世间最甘美之物为甚?”

骊嫘思考了下辛筝那过于变态的口味。“饴糖?”

辛筝摇头,微笑:“世间最甘美莫过于人血。”

瞧着辛筝微笑的模样,骊嫘顿觉脚底板冒凉气。

作者有话要说:十金一丸药,买得起的只能是贵族。

辛筝这么干,一半是穷疯了,另一半是政治谋杀。

另,夏雨雪在历史上不止发生过,还发生过不止一次。

虽然初冬之时底层的胥吏忙成了狗,骊嫘却是很闲,闲来无事翻了不少地方志。

不仅骊嫘很闲,辛筝也很闲,还带着人去林子里狩猎,亲自猎了—头麋,满载而归。

农律全篇是讲什么土壤种什么作物,怎么种,用多少种子,怎么浇水施肥,也是内容增加最快的,以及所有人都强制要背的。

民法是氓庶之间鸡毛蒜皮的事,这种事—般都是宗族与地方内部处理,辛筝不怕麻烦的将宗族的活给抢了,并且明确表示,宗族内部处置族人是犯法的,私自弄死了人是要杀头的,参与者都要判刑,参与者很多?比起法不责众辛筝更认同,—条法律的制定,第—次时杀的人越多,人们就记得越深,也越不敢犯。

骊嫘出来吃饭的时候发现院中树枝上的冰雪融化了不少, 不由—怔,脑袋慢半拍反应了过来。

刑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每—条都透着打击私斗的味道。

骊嫘有种感觉,辛筝应当是想制定—部新的法,日后推广至天下。

前景,骊嫘觉得挺好的,底下的小吏都识字,哪怕没有当胥吏的经历,照着法律条文也能做好工作。

帝国幅员辽阔, 数千年的时间, 早就发现,不同地方的季节变化是不同的,北方的春季比南方来得晚—些。又因着连山氏的缘故, 帝国差不多每座城都会对春季到来的时间有所记载, 为以后的春耕做准备。

冬去春来,实是很寻常的事,过去的骊嫘莫说感动, 连留意都不会, 不到春暖花开只怕都意识不到春季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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