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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修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9-27 16:29:41
  • 字数:11996字

心情不好的修将四只珍贵的金翅鸟拔光了羽毛,再用金翅鸟带着些许金色的羽毛编织了一身保暖又华美的女式羽衣。

不能飞,游也凑合。

空运是最快的,不管是载货还是载人,在这个没有飞机的时代,用猛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空运法子, 只要不恐高不怕冷并且有能力保证自己不掉下来。毕竟猛禽速递不比飞机, 后者是密封的, 保证内部温度和空气都和地面一致。

造飞机需要大量的前置科技,修虽然都懂,却不想动手, 有那功夫, 黄花菜莫说凉了,都烂成灰了。

海陆空。

但懒得找代步工具和没法用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此刻修的心情不是很好。

动物的直觉比两脚兽更加敏锐, 在修面前非常干脆利落的抖啊抖, 飞和游还是不一样的, 鱼哪怕游的时候抖也不影响游泳,而猛禽....太容易摔下来了。

修:“....被封印太多年, 虚弱了太久, 都快忘了。”

海陆空,空运最快,其次便是水路,虽然仅限于农耕时代。

随着祂的虚弱,愈发不能控制自己,对生命威压的控制就更差了。

不过话说回来, 哪怕能控制的时候他也很少靠工具代步。

游至折翼海湾,修有一瞬的晃神。“神鸟折翼之地,就算所有记忆都被抹去,仍旧有残留吗?难道真的只有神才能成为神的对手?”

唏嘘着,棕黑色的眸子开始泛出冰冷癫狂的金色,圆形的瞳孔向梭形拉伸。

修赶紧按住心头不好的念头,对自己进行催眠。

祂是神话生物,生命位阶的碾压之下, 莫说动物, 便是智慧生物在祂面前都要手抖, 可即便祂能够控制自身的威压让智慧生物察觉不到也很难欺骗这些没有智慧纯粹靠直觉的普通动物。

降维打击!

无名的脑子里诡异的跳出了这四个字,尽管她自己也不懂这四个字组合起来的意思,但就是觉得适合眼下的局面。

平叛比预计得更快结束,正常人都不会有人能想到无名敢带着几名亲卫就去见叛军的主将,然后在叛军的大本营将主将给宰了。

叛乱不是任何一支单一势力的造反,而是诸多旧贵族结盟造反,主将即盟主,也是各方势力互相妥协出来的最合适的盟主人选,想在短时间内再推一个出来....那太为难了。

这可是战争,谁当盟主可是意味着那支势力会在之后的战争中损失最小。

偏心自己的势力,牺牲别人的势力是智慧生物的本能。

虽然再推个盟主人选很难,但无名主动送上门来,杀了她,平叛的军队同样会出篓子,如此双方便平局了。

贵族们有其自身立场所带来的短视性,但怎么也是人族中唯一接受了精英教育的群体,脑子还是有的。

然而,有些事不是单纯的有脑子就能解决的。

比如,无名强大的武力与术法。

让她单挑一支军队肯定做不到,但千军万马中脱身却是不难。

简言之,打不过难道还不能跑吗?

一击得手,无名不做任何留恋的就跑,而在她以对防风侯心怀不满而想向贵族们投诚,在帐中与贵族们谈条件时,她带来的亲卫们也与早就埋在联军中的细作里应外合制造了足够的混乱——在马厩放了一把火。

趁着联军还在找马,无名飞快的带着亲卫们逃之夭夭了。

等联军收拾了秩序时,无名早跑远了,更悲剧的是喜

迎另一悲剧消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营这边吸引时,有一支奇兵抄到了后方烧了粮草。

逃走的无名都没歇口气,回去后喘了几口气权当休息便又回来了,带着大军。

这是新军的第一次真正亮相。

之前虽然也攻打过周围的几个小国,但那些小国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测试小国等于没测试。

因而对于新军究竟有多少实力,不真正的打一场大战,除了这些年亲自练兵,打造了新军的东郭绰,不论是谁,心里都不是很有数。

无名稍微好点,她哪怕对新军的实际战力没有东郭绰那般了解,但也知道新军甩开当世九成九的军队十条街。

别的不好说,只令行禁止这一条就非常难得。

大部分军队都只能打顺风仗的根本原因便是在于做不到令行禁止,因而只能进,不能退,一旦退了,整个军队的秩序就崩了。但生存是生物的本能,战场是绞肉的大磨,能控制自己不跑的人太少了。

顺风顺水还好,一旦逆风,逃兵是无法避免的事。

但无名又无法说新军这样真的没问题,潜意识告诉她,新军的状态很有问题。

是的。

新军令行禁止,不会逃跑。

但那是因为东郭绰用无数的血腥将一个道理刻在了新军的脑子里:逃兵是要连坐全家以及邻里的。

他们根本就不理解军令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怕死怕被牵连全家和街坊邻里。

当然,也不是一味的暴力镇压,新政重军功,重赏重罚,若能立下军功,回报也很丰厚,爵位、土地、女子与奴隶,都能有。

虽然最终能够获得的只是一部分人,混乱的战场上,被杀比杀人更容易,不是每个人都能抢到人头,但总归是有了希望。

听话是听话了,但完全没有思考能力。

诚然,军队要的是如臂指使,上下保持一个思想,但无名总觉得,还有更好的做法,更有战斗力的做法。

但她又说不清,而东郭绰与卫辕所打造的新军已是这个时代,她见过的最精锐的军队。

至少,与贵族联军对上,无名的脑子里便不期然的冒出了降维打击四个字。

和悍不畏死,勇往直前且令行禁止的新军相比,松散且秩序惨不忍睹的贵族联军弱得没眼看,让无名有一瞬的恍惚,这样的一群人,凭什么能够架空君王把持朝政,甚至干掉国君取而代之?

战斗结束得很快,至少正面对战结束得很快。

让无名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的反倒是收尾。

新军的悍不畏死勇往直前在战斗时很好,但战斗结束后就很棘手了。

因为军功关系着能否摆脱氓隶的身份,而军功是靠人头来定的,因而抢人头的事屡见不鲜,更有甚者在抢人头时杀死袍泽,用袍泽的头冒充敌人的头以增功绩。

征兵时是将青壮按出身的乡里编成队的,一个卒的人往往都是同乡,而因为人族氓隶没什么天灾人祸不会迁徙,同乡之间也往往有着或远或近的血缘。

同乡被人给杀了冒军功,剩下的人肯定不能忍,演变到最后很容易变成不同地方的军卒的械斗。

杀死氓隶冒功那就更是古往今来的传统。

女干淫掳掠什么的更是常态。

明明带的是五千人出征,无名却觉得比带五万人更累,在一口气绞死三百多名军卒后总算是将秩序给维护了,顺便收到了全军过半的仇恨目光。

对此无名完全无视。

贵族联军五万人都没能将她如何,这五千人,不对,带出来时是五千,但如今不算阵亡的、重伤残疾的、没残疾但伤势不轻短时间失去战斗力的也不过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更不可能将她如何了。

虽然觉得新政有很多隐患,但一人造反连坐三族及街坊邻里也不是完全没好处,至少无名搞了一出法责众犯众怒也没人敢造反。

将俘虏收编,无名开始麻利的接管贵族们的封地。

公然造反,搁在以前,死个族长就够了,但如今,除非是公族,否则不论贵贱,连坐全族是跑不了的。

无名将参与贵族中的势力大的全族都给抓了,只留下了那些小贵族们。虽然很想一块收拾了,但管理地盘需要人手,这年头识字的人太少,全杀了,靠这些年培养的胥吏根本不够。权衡一番后,无名只能留人一条生路——小贵族氏族

只要将家主一家子交出来,旁支就可以算了。

至于旁支中由谁继承家主之位,这个等砍完了罪犯再讨论。

无名将行刑的地点放在了赤水之畔,邀请小贵族们前往观刑。

男丁皆斩,女子没为官奴。

饶是如此,最终需要斩的人仍旧超过了四千,让无名着实佩服贵族的生产力,可惜不合时宜的生产力注定浪费。

因为需要砍的头颅太多,找不到足够的刽子手,无名干脆让一部分军卒临时兼职刽子手。

斧头磨得很利,哪怕军卒不是专业的,多少也能弥补一点。

行刑场不大,一次只能砍二十个人。

因着无名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因而一队人被砍头前,第二队已经在排队了,第三队则是上台的路上。

人头滚滚根本来不及收拾,着丝绸华服的尸体被随意的清理到台下堆积避免妨碍后面排队的人。

人死后尸体是不会马上就凉的,要过两刻左右的时间才会彻底凉透,而在凉前,血液仍旧会流动。

逐渐变凉的殷红血液自腔子里喷涌而出,哪怕被清理堆积到一边了也仍旧在喷薄。

最底层的尸体被后来者的鲜血浸透,却没能吸收血液,血液在短暂的停留后继续向下没入土壤,被土壤所吸引,当土壤也喝不下时,开始想着河流的方向流淌。

赤水被染成了名副其实的赤水。

漠然看着曾经对别人生杀予夺,如今轮到自己被生杀予夺的贵族们以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痛斥自己,无名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词汇太单调乏味了,骂人都不会骂,或者说,能够骂得这么优雅,不愧是贵族。

百无聊赖的看着人头落地,无名通过在心里点评贵族们的诅咒与唾骂如何如何以让自己不至于无聊得睡着,忽的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河流下游的方向。

她对生命气息的感应愈来愈敏锐了,通过观察别人的生命能够判断别人剩下的寿命,以及身体状况,但....怎么可能?

她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强大的生命气息,若有生物能有这般生命气息,不得寿与天齐?

她见过的生命气息最强大的存在便是那个吸走了自

己大量血液的诡异家伙,但即便如此,她的生命气息也没旺盛到这般程度,已然超出了人的范畴。

什么东西?

无名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一个人形的东西从赤色的河流里爬了上来。

“哪个混蛋这么没道德往水里倒垃圾?”

无意中吞了几口味道怪异的河水而愤怒的从河里爬上来的修拔出了蛇牙剑正准备杀光所有人,蓦然间,眼角余光看到了监斩台后面的少女。

时光仿佛格外的优待无名,年过三旬,却仍是双十年华的模样,不是很多修炼有成的人那般外表年轻,内里衰老,而是一种仿佛从里到外的充满生机,这也使得她和同龄人一般身上透着一种充满生命力的青春感。

但对于修而言,这些都不是重点。

打从成为神话生物起他便罹患脸盲症,并且随着祂对神话生物感觉别人的生命气息辨识谁是谁的能力的增强,祂的脸盲症也如脱缰野狗般向着无药可救的境界狂奔。

时至今日,他已经失去了辨别人的脸生得什么模样的能力,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在他眼里都长一个样。

无名的脸自然也不例外,但祂认得无名那充满生机的生命气息,生命气息磅礴得就不应该出现在凡人的身上,因为凡人不可能有这般磅礴的生命力,也有害无益。

人参很补,一口气吞一万根人参,不死都天理难容。

修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充满生命力的躯体正在因为磅礴的生命力正在崩溃。

但这股力量不是外来的,是躯体的主人的力量,控制它对于主人而言是一种本能,因而它在破坏的同时又在修复。

毁灭与再生构成了一个完美却又岌岌可危的平衡。

修不由脱口:“你对自己做了什么呀?”

敖岸山那只死灵失去躯体后也没你这么自虐。

鹿都比你聪明。

用泥土做一个人壳穿身上多好啊?

修认出了无名,无名也隔着修在河里沾上的黏稠的血液认出了修的模样,有一瞬的恍惚。

梦里那个在婚礼上被新娘给捅了一剑的少年。

她记得,梦里那一剑可是穿心而过的。

没有人挨了那么一剑后能不死,应是巧合。

无名一边做了个手势示意继续砍人头不要停一边对修道:“什么时候劫刑场也能这般嚣张了?”

劫刑场?

修终于留意到了那些衣着华贵的罪犯与生疏的刽子手。

瞅了眼仿佛看到希望般的犯人,修对凡人露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然后——。

执剑的手落下,修的笑容转为歉意的对无名道:“这是个误会,我在河里游泳,喝了几口味道怪异的水,以为谁....反正抱歉,我这就走。”

说完便重新跑回了河里,不过须臾便消失在了河里,再没冒头,仿佛神话传说中的水君。

那可是赤水。

发源于冀州,沿途汇聚百川之水,流淌到豫州时赤水已经不是什么小溪流了,能够将群山切开,甚至冲刷成平原的赤水河面宽度普遍超过百里。

哪怕这几年因为气候变化的原因水位和宽度有所下降,那也不是溪流。

赤水中的掠食鱼鳖一点都不比云水逊色,甚至因为豫州的气候温暖潮湿,豫州境内的赤水生态比云水更丰富。

不少人的注意力都不由自主的往赤水的方向瞄。

无名让人往赤水里射了两轮箭矢,因着河面是红的,也没法判断有没有中箭,但不管有没有,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观刑者们的注意力也回到了该回的地方。

将犯人砍完后,尸体全部烧掉避免滋生疫疾。

就着袅袅炊烟,无名再次颁布了防风侯的政令。

收回贵族对封地所有的特权,官吏任免、军队、铸币这些能够让贵族威胁到君王的东西全部收回,但保留了税赋。

因为官吏任免都是国君的事,税赋自然也不会让贵族随心所欲的收,而是国君任免的官吏将税赋先给收上来,再将属于贵族的那一份给贵族。

一份,不是以前那种收上来多少就全是贵族的。

封地上的每户人家除了正常的税赋,还要额外给贵族缴一份税做为贵族的俸禄。

不过介于诸君和之前的造反有点瓜葛,封地会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削减,但那份税赋还是会给贵族们。

也就是说,贵族什么都不

用做,不需要像以前一样辛辛苦苦打理封地盘剥钱财,在家等着钱自己送上门来....才怪,这种没有权力没有土地的空头爵位,上头想撸掉,随便找个由头的事。

而且新政的爵位不再祖先是大夫,子孙只要没有过错,世世代代都是大夫,而是降等世袭,哪怕上面不想找你麻烦,降着降着也降没了。

不过都是贵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哪怕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生在终点,但仍是赢在起跑线。在新政推行,人手短缺的前期,想在新体系里混出头是很容易的,而等混出了头,控制了大部分资源,改回来还不容易?

无名相信这些贵族们总会想到的,尤其是有了这一次自己五千人破五万人的平乱,想来剩下的贵族很快就会灵活的改变思路。

不能再乘鱼车,修只得将缰绳给取了下来,拉车的大鱼瞬间向深海逃去,眨眼间便无影无踪。

修笑了笑,转身踏入宽阔的赤水河道,向赤水的发源地冀州方向游去。

会有机会的,只要还活着,只要活得够久,一定会等到机会的。

一番心理催眠后

听闻青婧是向象国龙伯买了四只金翅鸟载她离开的, 修觉得崽崽委实聪明。

修终于恢复心平气和,眼神与瞳孔恢复正常。

擦了把冷汗,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继续向北,不做任何停留的穿过了折翼海湾至赤水入海口。

虽然很多海鱼每年都会洄游至陆地产卵,但不是所有的海鱼都能在淡水里活蹦乱跳的,更多的海鱼进了淡水直接变咸鱼。

修干脆重金买了几只金翅鸟准备享受一下猛禽速递,反正他不怕冷不恐惧, 更不怕高空湍急的气流。

想法很好, 唯独忽略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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