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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1 章 第一百章寻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11-22 06:56:16
  • 字数:19278字

修不解:“什么?”

宜臼道:“你花那么多功夫难道不是想见祂吗?”

同样被拉入伙的青婧嘴角抽了抽,用赌博来训练精神力,修的思维也很开阔。

“再来一把。”宜臼道。

宜臼道:“修教得好。”

宜臼问:“那你要不要去见见祂?”

只要是生物都有自己的领地意识,毕竟一块土地有容纳上限,领地意识范围的大小恰好的生物生存所需空间的大小。哪怕是群居的智慧生物也有,只是与公有空间掺杂在一起不明显,但私人领地一旦被侵/犯就会马上感觉到。

神话生物自是不例外,稍微特别点的是,神话生物的感觉范围是全球,对所有神话生物都很敏锐,让人着实怀疑一只神话生物需要的领地究竟有多大。

“我想见祂,但现在这样能够感觉到祂的存在我就很满足了。”修笑得一脸心满意足。

“灵魂。”青婧恍然。“可凡人生物的躯壳容纳得了神话生物的灵魂?”

“不能,祂本该在苏醒的刹那因躯壳无法容纳完整的灵魂而死去,不过我做了一些手脚,让祂苏醒后躯体能多撑一会。”

青婧嘲笑道:“你就是怕见面了会被插几刀吧?”

修点头。“是啊是啊,谁让寻发自内心的想弄死我。”祂也很无奈。

修如此大方的承认,青婧反倒不知说什么了,倒是宜臼很不解:“她想杀你,阿父你怎会爱祂?”

修道:“不是像,就是寻。”

宜臼发自肺腑道:“爱你爱到欲将你寝皮食肉?”

修摇头。“那不是爱,那是恨。”

宜臼无声的用眼神表示,你也知道那是恨啊?

修理所当然道:“爱我与恨我又不冲突,我爱祂的同时亦因为她是仇敌之后而恨着祂。”

廉价母子对视一眼,破天荒的心有灵犀:天造地设的神经病。

***

寻说要带元见自己的弟子,但在见弟子之前先让元送自己去找一只古妖。

“无名曾许诺会帮他找到烛吟的墓,而我许诺了无名。”

元好奇的问:“她用什么换来你的承诺?”

虽然寻也会干好事,但无名又不了解寻是什么样的人,多半会许以利益。

“她交出躯体,让我短暂复活。”

“这交易也太亏了。”元由衷道。“一个墓址,只要她活得足够久,你苏醒得足够多,她迟早会得到你所有的记忆。”但那个时候无名是否还是无名就很值得商榷了。

“是两个承诺。”

“还有一个是什么?”

“保防风阳生的生命安全。”

“他自尽了。”

“所以算她自动放弃了这个要求,只剩下这一个了。”

元道:“死了也不算坏事。”不用看无名怎么被寻取代。

找到丹颉有点困难,丹颉的住址很固定,但他的活动范围非常不固定,一直都在到处逛,寻找墓址。

没找到人,元干脆先将住宅里的石棺扛上,再带着寻乘着鹏鸟在湟水盆地与周遭的群山溜达一圈,若能遇到丹颉说明有缘,若没遇到,那就先安葬了再告诉丹颉。

一直到元控制身体的时间到了也没找到丹颉,倒是望舒控制身体后不过半个时辰便遇到了丹颉。

“你没让鲲鹏故意绕开吧?”元怀疑的问,虽然都能使唤鲲鹏,但祂与望舒之间鲲鹏无疑更听望舒的。

“我图什么?”望舒无语。

“好奇第一王朝的墓葬什么模样,你一向好奇心旺盛。”

“我是好奇,但没的如此,我看你说的是你自己。”

脑海中没营养的辩论中鹏鸟在寻的指引下落在了丘陵山地中。

望舒奇道:“第一王朝的墓葬是以山为陵?”好奢侈啊,人族也有山陵,但主流还是地上刨坑,山陵太花钱了。

“不是,这里以前是平原。”寻道:“也是第一王朝的都城所在,只是过去一万五六千载,地形变化,高岸为谷,深谷为陵。”

望舒:“....神话生物的寿命真是长得可怕。”

丹颉道:“也还好啦,古妖中的始祖不是神话生物也有近两万载的寿命。”

望舒想了想古妖先知那神奇的功绩,见过搞分封的,没见过有人亲手拉开分封制的序幕然后又亲手终结,不是鲁莽的终结,而是等到时机成熟时才终结。

寻笑道:“不同物种的时间观念不一样,至少在自身族群生长的物种时间观念都符合自己族群的认知。短生种觉得长生种寿命长得可怕,长生种觉得短生种朝生暮死甚是可怜。”

让一个人族活一千载,除非后期跑到长生种的族群中生活,不然迟早疯。

丹颉道:“每个族群的时间观念不同,生活方式也不同。”

俗称物种不同三观不同。

寻一边点头一边走动,最终在一个位置停了下来。“在这下面。”

丹颉问:“多深?”

寻回答。“五十丈左右。”

丹颉沉默须臾,最终道:“我回去雇人来挖。”

“不用。”寻的双手化为树的根系钻进地里,一盏茶的时间后根系缩回重新化为人手。“好了。”

丹颉与望舒俱无言的看着地上凭空出现的洞,洞方圆丈许,极深。

“神话生物真神奇。”丹颉由衷道。“不过我们怎么下去?”五十丈的高度,若跳下去,哪怕不变成肉酱也得残,至少他会非死即残。

寻道:“我先下去,你们再抓着我的根须下去。”

寻一手根须固定石棺,一手根须牢牢抓着井口,随着人的下落,根须不断生长,最终平安着陆。

望舒与寻都不想秀身手,老老实实的抓着树根往下爬。

“感觉真神奇。”丹颉一边爬一边道:“若我能回西洲,我一定要写一卷元洲游记,就像你写的西洲游记一样。”

望舒也觉得神奇,至少这树根很神奇,这些神话生物都太神奇了。至于其它的,只能说在西洲的居民眼里会很神奇。

面对与自己三观截然不同的文明,没有人能不感到神奇。

望舒道:“你该不会写成史书吧?”毕竟职业是史官。

“本来就是历史,在未来。”丹颉道。“不过当下就只是游记了,我打算到时候带上元洲的史书。”

望舒建议道:“那你可以多呆几十年,辛筝有让人著一部元洲所有土地所有物种的通史的打算,到时可以直接带着它回去,省事。”

“我能参与吗?”丹颉感兴趣道。

“应该可以。”望舒回答。

“那我一定要去。”

感觉离地不远闲聊的俩人松开了树根,在离开井洞时踩了脚树根与井壁,拧身卸力,平安着陆。

一抬头,俩人俱是一愣。

这墓室真有特色。

没有主墓与耳室、殉葬坑等结构区分,就是一间空间格外宽阔的墓室,墓室的地面、四壁乃至头顶或雕刻或彩绘着壁画。也不知用的什么颜料,时过万载,壁画仍旧鲜艳亮丽。

怎么看出来的?

墓室中镶着大量荧石雕琢的夜明珠,墓室不敢说亮如白昼,但看清壁画还是没问题的。

望舒看着壁画道:“她真长这样呀?”

正对着墓室中间高台上的石棺出神的寻回神。“什么?”

“我在西洲时见过当地的木偶戏,其中一出戏改编自第一王朝灭亡后的历史,里头有它的偶,与壁画上的如出一辙。”望舒道。

“大概是过去见过她的古妖....子尚?”寻反应很快。

古妖的寿命很长,但能活一万五六千年的只能是始祖,而第一王朝灭亡时古妖一族寥寥无几的始祖被屠戮一空,只有一人机缘巧合得以幸存。

望舒回以茫然的眼神,哪位?

有点耳熟,好像在哪见过。

丹颉最先反应过来。“你认识先知呀?”

树根蔓延,将先知的石棺放到了高台上。

寻道:“几面之缘,归葬故土,人生最难忘莫过故园。”

元道:“或许他最难忘的最执着的是合葬。”

寻挑眉。“若是如此,那爱这东西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讲理。”

烛吟对先知干过的事不是一般的过分,要在短时间内将一个只懂风花雪月的人调/教成能骗过任何人的骗子,难度非常大。更别说烛吟坚信一个合格的骗子神棍在骗到别人之前必须先骗自己,只有自己都信了才能取信它人。

非常目的,自然非常手段。

寻依稀记得那会儿先知对烛吟有一定的人质综合征,但一万五六千载的时光,哪怕是人质综合征晚期也该不药而愈了。

“爱若讲理就不是爱了,你要怎么处置遗骸?”元问。

寻张嘴吐出一口血,但毛孔也在渗血,这具躯体已经到了极限。

丹颉惊恐的看着寻。“你怎么了?”

元道:“小毛病,遗骸要怎么处置?”

丹颉震惊得无法言语,都这样了还小毛病?

“随便。”寻无所谓的道,祂拥有过的壳子太多了。

元道:“既然你没什么想法,那就与防风侯合葬吧,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得到的东西。”

“躯壳罢了。”寻道。“无名已不存。”

“那也是一点安慰呀。”元道,毕竟三途河畔永远等不到人。

元无言须臾,一边擦着血一边问:“能不能杀了我?”

元不假思索道:“不能。”

“那我哪天疯了怎么办?”寻道。“别忘了我曾告诉你的故事,很久以前这颗星球一度被绿植覆盖,无一丝绿色之外的颜色。”

绿化是好事,绿化过头就是末日。

“就你现在的状态能干什么?”元嗤道。

“回到原装躯壳里我能做很多。”

元扬眉。“你想回去?”

不想。

寻默然,尽管这样不断夺舍亡者躯壳遍历死亡,如凡人一般孱弱无力,被时代所裹挟,如尘埃,但祂很喜欢,这样的自己很轻松自在。“但我不确定当祂想要时我会不会自动回去。”

元道。“我也很好奇祂能不能做到这一步。”见寻不悦,元补充道:“若你完整了,我会杀了你。”

寻放心了,看向丹颉,张口想问为什么,最终又止住,一脸轻松的坐在了地上。

元道:“诶,别忙着死,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何要指引古妖去西洲?”

不知道西洲有无启,寻的物种是无启前,祂一直都以为指引古妖一条生路是为了弟子,但知道西洲有无启,元就很怀疑寻的真正目的。

“这个啊,刺激无启。”寻神情有些恍然。“尽管我知道它们不是我熟识的那一季族民,甚至连血脉都在十五万岁前灭绝,它们是其它种族返祖生出的后代,但我终究无法全然旁观。”

“刺激?”元道。

寻点头。“长寿是长生种的优点,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学习,却也是长生种最致命的缺点。文明要进步就必须不断对剥去传统中不符合时代的,注入新鲜的符合时代的东西,这样的变化一般通过老人死去来达成。若老人一直不死,变化就会很微弱,好比同样是创造文明,碳基植物的速度不如碳基动物,而碳基动物中人族最是善变,尽管这种善变经常让人族玩火自焚,但人族发展文明的速度是最快的。”

元恍然。“可西洲并无短生种。”

传统太过牢固会影响甚至阻碍文明前进的步伐,这一点羽族第一王朝诠释得格外完美,完美到第二王朝的新生代不得不通过暴力途径来达成改变的目的。

没办法,短生种在侧,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羽族慢吞吞的等老人死去腾出位置,真等人都老死了再来改变,那不是黄花菜凉了没的问题,而是羽族还存不存在的问题,要想活,年轻人就必须提刀帮老人退位。

但西洲只有无启一个智慧物种,不似羽族在第一王朝末期时那般被人族逼至穷途末路。

寻道:“但同存一颗星球上,迟早会与其它大陆的文明碰撞,这种碰撞宜早不宜迟。我曾见过许多与世隔绝,遗世独立的文明,这些文明在漫长的岁月中不与其它文明交流,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便不再产生变化,远远落后其它文明,最终在不同的大陆被连接起来的剧变中被碾为尘埃。”

元由衷道:“文明真是个脆弱的东西。”

寻微笑道:“脆弱,却也瑰丽伟大。”

话音未落寻毛孔中终于停止渗出血液,身体的生机亦随之停止。

元微微叹息。

望舒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我的未来是否也是如此,见证无数文明诞生、兴衰与灭亡,什么都留不住。”元道。“你呢?”

望舒回道:“我在想无名之今日是否我与师姐之明日。”

“不知道,但我想那个时候你早已不知轮回几世,来世的你不是你。”

望舒问:“师姐呢?”

元想了想,道:“你当那是灾难君王的现世报好了,不觉得很有趣吗?灾难君王祸害天下令所有人无可奈何,却无法改变自己的结局,这无疑是一出很有意思的喜剧。”

望舒忍不住道:“师姐祂的心性就是个孩子。”

“嗯嗯,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孩子。”元感慨道。“让我真正认识了没人性这三个字。”

再恶贯满盈的人多少也是有点人性的,这是人性的复杂,青婧就不,有人性的前提生而为人,青婧一点都没有生而为人的认知,看人的心态与动物并无差异。

字面意义上的众生平等,一视同仁。

“我见过很多无道的上位者,她是第一个理直气壮的说出杀人放火是我的权力,我在行驶自己的合法权力,非罪。”元道,滥杀无辜杀人如麻的残暴君侯与贵族很多,但人可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杀人合法是天经地义的事,至少不敢说出口。

望舒无法言语,青婧的黑历史太多了,更令人佩服的是如今她也没觉得做错了什么。

说现世报,好像也没什么毛病,至少望舒反驳不了,就青婧的所作所为,没有报应都没天理。“好吧,你说得挺有道理的,不过我一直你以为很欣赏她呢。”

“我是很欣赏她也很喜欢她对世界的好奇与执着,但这不妨碍我期待她不得善终。”元悠然道。“她若善终,那会很没意思,唯有距离人生最深也是唯一的执念一步之遥时被取代,唯有如此结局才配得上灾难君王。”

望舒想像了下,想像不能,但一定很残忍。

“罢了,那么久远以后的事,我肯定死了,师姐的事就让她自己去头疼吧。”望舒的目光看向墓室中的壁画,掏出纸笔分给丹颉一半让丹颉帮忙一起将壁画的内容全都描了下来,这些壁画对了解第一王朝的历史非常有价值。

“出去后再描一份给我。”丹颉道。

“自然的。”

两个人都是小全才,绘画亦是掌握的技能之一,但绘画最费精力与时间,尤其是这种描画,一点疏漏都会影响对历史的判断,两人花了足足三个月时间才将所有壁画都描画下来,一根线条都没疏漏。

画完,再由元将井洞在不影响墓室的前提下封住。

回到地面,画稿皆由丹颉保管,反正他要北上,一边走一边描画,又描了一份后原稿就还给望舒,望舒则带着无名被火化的骨灰罐去豫州。

尽管防风侯是敌人,但防风侯是明君而非无道暴君,无道暴君的尸体可以扔给氓庶泄火收买人心,然这招对明君不合适。

对于得人心的亡国之君,辛筝都会厚葬,藉此收买人心,因而防风侯生前为自己修建的陵墓仍旧用得上。

一入豫州望舒便有种自己不是离开三个月而是离开了三年的感觉。

王师控制豫州的速度太快了,她见过辛筝努力控制消化新打下地盘的速度,就很慢就很麻烦。每次仗打完了,军队会很轻松,辛筝与百官就很烦。

比起望舒的惊讶,元倒是觉得很正常。“控制消化别的地盘是因为各地的风土人情天差地别,需要寻找合适的切入口慢慢磨合,自然很慢很烦。”

“豫州的风土人情难道差异不大?”

“也大,但防风侯变法行法治,辛筝走得也是法治。豫州,尤其是人口稠密的豫州北部是防风国的基本盘,法治落实得格外好。这些经过长期□□的人口对法接受良好,而人口最稠密的豫州北部安安分分的,别的地方有什么底气作乱?”

望舒思考须臾,道:“未来是不是法家天下?”

推崇人治,对错全靠上位者一张嘴怎么说,再加上各地的风土人情差异,靠人治统治这样一个辽阔疆域,想想都窒息。唯有法是可以无差别推行到所有地域的东西,推行与落实法无疑比人治更稳定。无广告网am~w~w.

虽然法治也有坏处,比如防风国与王畿这种,因为彼此太过相近,接管起来也更容易。但凡事都有利有弊,利大于弊即可,纯然的有利无弊,白日梦都没那么美。

元道:“自然,各个族群的文明本身就是不断完善法的历史。”

从没有法到诞生第一条约定法,以杀人偿命为内核的血亲复仇法,再在此基础上不断衍生出新的法律。

落地时望舒买了一份邸报,王师控制豫州各地很顺利,差异小,再加上防风侯自刎,嗣君献玺投降,地方上就算有人反对也只是徒劳。

尽管接管起来很容易,但也能看出王师灭防风国的损失很大,素来头铁的辛筝终于对诸侯做出了妥协。

允许诸侯与贵族继续当人上人,但不能在元洲,得去炎洲。

当然,这种妥协也是有限度的。

辛筝允许诸侯与贵族带走自己的财产,但不允许诸侯与贵族带走奴隶,氓庶则根据家产来定,家产超过万石的庶人,只要愿意便可带着所有家产跟着诸侯与贵族一起走。不愿意走也没关系,同样需要收拾家产迁到汜阳去,但因为辛筝废除奴隶制,土地公有,这些大户数代人积攒的奴隶与土地全都要吐出来,不然就是犯罪,去了汜阳就只能坐吃山空。

军队也允许带走一部分,但最差也得是精锐与甲士这个层次,只要,寻常徙卒不论自愿与否都不允许带走。

顺带表扬了扶风国的识时务,因为扶风国投诚投得有诚意,辛筝愿意给予一定的物资做为拿走扶风国土地的补偿,允许扶风国带走更多的精锐与甲士。

望舒惊讶:“这是异己大铲除吗?”

妨碍辛筝废分封的主力便是诸侯与贵族,这两种都打包去炎洲自然不会再妨碍到辛筝。

家产超过万石,不是贵族就是庶人中的地主,家有良田万亩,僮仆上千。

至于军队中的精锐与甲士,除了个别天赋异禀的,大部分都是出身能够吃饱的家庭,饭都吃不饱,自然发育不良,都发育不良了,要怎么成为精锐?

其次,王师与防风国会为军队提供武器与装备,一些富有的国家也会为精锐军队提供武器装备,但大部分国家的大部分军队还是自备装备。

能成为精锐与甲士的,要么地主要么贵族的旁支,家有良田千亩万亩,僮仆成百上千的人除非脑子坏了,否则是不会喜欢辛筝土地公有,限制拥有土地上限,人死了土地就要收回,废除奴隶等做法。

凭什么呀?

土地是自己祖上一代代积累的。

奴隶也是自己花钱买的。

都是自己和自己的祖上凭本事赚的财产,凭什么交出去?

无道暴君!

可以说辛筝不打仗的时候,大部分精力都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尽管辛筝说自愿,但那些诸侯与贵族肯定会想办法带走更多人口,而这世上有一种自愿叫被自愿,而辛筝一定会默许被自愿也是自愿。

这些人都去了炎洲,辛筝再落实分地与放奴会格外的轻松。

哪怕真有能耐的,拒绝了诸侯与贵族,也还得迁到汜阳。

考虑到辛筝没钱时喜欢宰肥羊的爱好,很难说跟着诸侯贵族娶炎洲和迁汜阳哪个更好。

汜阳那些有钱的旧贵族被辛筝杀了的可不少,如今还活着的要么家里已经没钱了,要么有钱但只是小富,富得流油的都死光了。

除此之外辛筝还要求诸侯贵族们迁去炎洲后要遵守分封时代的规定,青帝时制定的规矩:方国每年给帝都上贡,并且国君的继承人要送到帝都求学与生活,国君之位更迭,新君必须得到帝国的承认,不然就是不合法。

望舒记得自己在玉宫读史时巫即告诉自己,青帝制定这一规矩是为了缩小帝都与方国在发展中产生的差异,不让人族分崩离析。无光则告诉她,青帝那是方便日后过河拆桥,待方国将地方发展得差不多了,王畿就去摘桃子增加王畿的土地与人口,土地与人口增加便有更多的钱保持强大的军事实力,军事实力强大,诸侯们自然安分。

很无耻,但很有效,唯一的问题这招能够玩得好的人太少了,帝国近百位人王,能够玩得好的屈指可数,大部分人王都是被诸侯玩。

望舒一边在心里为那些人流鳄鱼的眼泪一边往下看,惊讶的发现递交国书愿意迁炎洲的诸侯非常多,澜州境内的诸侯们超过七成点头。

“他们怎么想的?”望舒感觉不可思异,炎洲那地方比之元洲可更加不宜居,虽然开发出来也会很宜居,但这种开发是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用大量人命去填的,她不认为那些诸侯贵族有这个觉悟,他们要有这个觉悟也不会无法主宰自己国家的命运。

元道:“怎么想的?大概是想着带着足够的军队去炎洲征服原住民,奴役原住民开垦土地,自己吃香的喝辣的。”

“可炎洲没有原住民。”望舒道,炎洲那地方的居民都是迁过去的人族与长族,全是外来者。

“他们又没去过,更不像你有鹏鸟可以短时间内飞遍大陆,沿海受海侵海潮等因素影响不宜居,人口稀少,他们说不定以为原住民都在内陆,所以自己派去探索的人没遇到。”

“祝他们殖/民愉快。”望舒笑着祝福,对炎洲改造不事生产的诸侯贵族的能力抱以十二分的信任。

祝福结束,望舒想起一个问题。“不过说起来炎洲为何没有原住民?就算是因为北方太过炎热不宜居,炎洲的南方地处温带,气候挺宜居的。还有祖洲、瀛洲、流洲、生洲这些地方,全都没有原住民。”

比起元洲在蛮荒纪元时的百族林立,物种多样性令人叹为观止,那些洲惨淡得令人不忍睹闻。

“不是说这颗星球以前有过别的文明吗?难道没有文明迁徙过去?”望舒颇为不解。“辛筝知道炎洲的存在后哪怕相隔万里也还是选择流放罪犯过去占个地,以前的文明就那么安于一隅?”

“寻说了什么?”

“什么?”

“很久以前这颗星球一度被绿植覆盖,无一丝绿色之外的颜色。” m..coma

“有什么问题吗?”望舒不是很理解。

“问题很大。”元叹道。“大地全都被绿植覆盖,人要怎么生活?农耕本身就是同绿植抢地,采集狩猎养不了太多人口,更别说古时候怪兽满地跑,谁狩猎谁都是个问题。更要命的是,植物也要呼吸,吸入动物呼吸排出的废气,再呼出动物呼吸需要的氧气。”

“那不好吗?”

“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寻让我等条件成熟了做一个实验,看高氧环境下动物能活多久,到时自然明白。”元叹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寻没跟我说,但我推测与第一王朝间隔应该不远,那之后被地理隔绝的智慧物种们应该没谁发展到能跑到万里之外的大陆上。除了第一王朝,但第一王朝是被逼的。”

但凡在元洲还活得下去古妖一族都不会选择出海。

“其它大陆上的原住民在很久以前就灭绝了。”望舒道。

“嗯。”

望舒想了想,道:“即便如此,比起别的地方,元洲以前的智慧物种过于丰富。”

一直生活在元洲,知道元洲以前的历史没感觉有什么,但去了别的大陆,发现那些大陆上只有一两个智慧物种,甚至没有智慧物种,再来看炎帝出现之前的历史就感觉怪怪的。

元推测道:“或许元洲是大灾难时的庇护所,比较大的那种。”

望舒道:“我曾以为长生最大的代价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永无止尽的告别,被孤独笼罩,如今看来,我的想象力还是不够。”

比孤独更可怕的是身不由己。

元道:“走捷径总要付出代价的,走得越快,代价越重。”

望舒想了想,问:“你以后也会失控吗?”

别人失控,你可以杀了他们,那你失控了呢?

元:“....不会,在我失控前我会努力杀死自己。”

宜臼:“你们俩还不如狗血第三者。”至少第三者能够踹掉,而修与寻之间那与爱无关的恩怨....无解。

修不以为然。“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挤进第三个人就变质了,你难道喜欢品尝变质的东西?反正我不喜欢。”

“这个问题。”修摸了摸下巴。“爱这种东西最不讲理,无法自控,你别听青婧那套爱情由激素控制的逻辑,那是欲/望,不是爱。爱是独一无二的,是你千万人里你遇到那个人时就知道,就是祂了。”

“可祂想杀你,你不会后悔吗?”宜臼好奇的问。

“....又输了。”修气馁的看着停下的骰子,一个五一个六一个四,感慨道:“宜臼的精神力控制得越来越好了。”

修看着宜臼年轻的脸庞,笑道。“百万人中才有一个能幸运的遇到那个真心爱的人,千万人中才有人能幸运的遇到真心爱且真心爱自己的人,万万人中才有一对真心相爱且能相守的幸运儿。我已得到千万人中的那一份幸运,难道还不够幸运?”

宜臼完全不觉得修与寻之间的相爱相杀有什么幸运的。

修感慨道:“我遇到了祂,我爱祂,祂也正好爱我,我们之间没有乱七八糟的第三者狗血,我何其有幸。”

“好啊....嗯。”修蓦然愣住。

青婧亦露出了奇异之色。“这是哪冒出来的神话生物?怎么感觉有点像北方那株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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