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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4 章 第三章辛筝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11-22 06:56:27
  • 字数:14742字

估计也正是因此君离才会被推出来,除了君离这种特例,帝族的每一位帝子无一不是人杰,即实权派。

不管是推哪个去帝都当质子磋磨时光甚至可能被客死他乡,都足够让沃州牧得罪一大片人的同时埋下内乱的种子。

乔:“....据我所知,沃西有溺杀残疾婴孩的传统。”

历史上,哪怕是沃州牧生了残疾的孩子都会被溺杀。

君离回道:“君离正是帝子。”

帝族大族长的嫡嗣天然就是帝子,君离即是嫡嗣,自然生下来便是帝子,但帝都想要的绝不会是君离这种在少昊氏族可有可无的帝子,而是掌控实权有着足够身份地位的帝子。

人得遵循传统,但传统也会有例外的时候,比如残疾婴孩的生母出身太特殊,不想结仇。

沃州牧的坚持,再加上源自生母的血统,足以让少昊氏为君离破例。

人族四大帝族,少昊氏在继承制度方面是最不讲究的,不拘嫡出庶孽旁支全部都有继承资格,只要能靠自己的能力被选为帝子即可,而少昊氏的大族长必须从帝子中选出。

为此与沃州牧结下杀子之仇,太不值当。

乔懂了。

这种继承制度有其好处,保障了少昊氏千年来的大族长没一个废物,但同时也容易埋下内乱的隐患,只是少昊氏的处境——能被选为帝子的都是真材实料,脑壳里的是脑浆不是屎尿,认得清局势,因此这个隐患也就不是隐患。

可这不代表这些帝子能允许自己被当成质子去赴一场注定客死异乡的旅程。

诛心之计莫过于此。

总归,少昊氏并非氓庶,不缺这一口饭,之所以遵循传统溺杀残疾婴孩也是为了以身作则和收揽人心。

贵族哪怕是犯了罪也不会披枷带锁,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且戴镣铐再丢人也不会比关在笼子里更丢人。

剩下的也都很好安排,配合的就做苦役,不配合的就关笼子里。

除了兕子这个自认奴隶实则身份不明的家伙。

乔将兕子和君离一并待遇了,让她照顾君离,少年的医术有价值,但目盲也是个麻烦,兕子这个年纪这副模样也干不了什么,照顾人正好。

兕子没有任何异议。

将新来的质子们都安排好了,乔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附营的人口比主营多太多了,奴隶军的家眷全都在这,老人、孩子以及伤残的奴隶战士和负责保护附营的战士,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两三万人,要维持这么多人的稳定和平稳迁徙还不被发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乔一直忙到深夜才得了喘口气的休息时间,不同于别人不是已经累趴下就是累得疲惫不堪,乔始终精神奕奕的,不论是眸子里的血丝还是黑眼圈全都没有。

黑臀嫉妒的道:“乔,你到底是不是人呀?精力怎么这么旺盛?就没见你累过。”

乔笑道:“是你的身体底子太差,不如我年轻健康。”

黑臀无法反驳。

奴隶有几个身体底子好的?尤其是他们这些出身角斗士的末奴。

“我去看看常仪,有事就去她那找我。”乔说。

黑臀摆了摆手示意赶紧滚,少在这刺激孤独老人家。

常仪有一辆独属于她的马车,这很不容易,附营里所有的车马一直都是超载使用的,不过常仪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不得不单独腾出一辆马车给她,不过这也让常仪失去了正常的床榻,她要睡觉就只能睡在这满车杂货的车里。

乔知道,常仪不在乎睡的地方如何,因为她根本不睡觉。

不出所料,马车内仍旧是亮的,常仪将一枚不知从哪个贵族的府库里抢来的拳头大的月光明珠悬吊着,月光明珠的柔和光辉照亮了车厢。

完全没睡。

“望舒。”

“我现在的名字是常仪,不是望舒。”伏案写着什么的女子头也不抬的道。

乔道。“这里没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女子道。“你得改掉原本的习惯,不然很难说会不会在有人的时候脱口喊错名字。”

“好好好,我记住了。又没用膳食吧,这是给你带的食物,我抽空去猎的野味,烤得可香了,趁着还热乎,赶紧吃。”乔将用叶子抱着的烤肉递给常仪,似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乔忽问:“话说,常仪你....”

女子接过了烤肉。“我不是贵族的间。”

乔自然知道常仪不是贵族的间,盗趾也相信,虽然常仪在很多方面表现出来的素养根本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如这附营,能够似如今这般井井有条,很多一大部分是因为常仪加入后做的,但没有哪个贵族能培养出一个孜孜不倦活埋贵族的间,死敌还差不多。

常仪活埋贵族全家时可是不论老人还是孺婴统统都不放过。

乔推测常仪和贵族有仇,可能认识她的贵族还不少,因为这家伙从加入奴隶军那天起就总是戴着面具。

诚然,常仪的长相极有辨识性,但如此提防自己的容貌泄露,总觉得不止是因为辨识性高。

只是,这么猜的只有乔,旁的人很难往这个方向猜,而不管是谁来猜,常仪都不会给予回答。

也不是完全不给予回答,盗趾曾有一次试探着问常仪,你容貌如此瑰丽,莫不是天下无人不识?

常仪的回答很简单:差不离,仇家有点多。

盗趾彼时什么神情不得而知,但之后没人再追问常仪过去是谁了,反倒是对常仪生得什么模样极为好奇。

盗趾虽是奴隶,但奴隶角斗士在诸多品类的奴隶中属于见过的贵族最多的那种,自然也不乏各色美人,做为曾经的角斗士无冕之王,每次角斗都有无数贵族来观赏,能让他用瑰丽这个词来形容,让人很难想像常仪生得究竟有多美。

想摘下常仪的面具瞅瞅常仪生得如何的人很多,奈何全都被乔给揍得满地找牙,可以说奴隶军的将领十个至少九个被乔揍过。

乔最辉煌的一次战绩是一口气揍了二十四人。

常仪边啃烤肉边问乔。“今日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乔的才华都不弱,毕竟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但乔和她有着相同的短处,才华横溢,但人心莫测尔虞我诈这方面却是短板。

稍微好些的是她比乔更有经验,而奴隶军也不是那些修炼有成的贵族狐狸,因而在对附营的管理进行了一番规划再交接给黑臀和乔,不时还能查漏补缺。

乔摇头。“麻烦倒是没有,就是遇到一个奇怪的稚童。”

乔随口将兕子的事提了提。“她手上有握兵器的茧子,也有作农作和各种活计留下的薄茧,虽然都是很久的事了,但一个真正的贵族是不应该接触过那些东西的。我还给他们换了粗布衣服,那个少昊氏的帝子换了后皮肤都给磨伤了,她的皮肤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应,甚至可以说是适应良好。”

说她是贵族吧,身上有太多贵族不该有的痕迹,说她不是贵族吧,不论是容貌还是口齿、眼界和脑子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常仪道:“她是辛子。”

“我怀疑她是辛子的私生姐妹....你说什么?”乔诧异的看着常仪。

常仪抬头,色泽极浅的深邃眸子瞧着乔,笃定的道:“她是辛子筝。”

乔怔了下,不解。“你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疑点多多,但不论是他还是别人都没怀疑过兕子是真正的辛子筝。

国人暴动,被驱逐失去江山,正常人不都应该是去找靠山夺回江山吗?怎么会跑沧水来了?沧水通向帝都,去穷桑国可不会经过这。

而且年龄也对不上,他问过别的质子了,辛子筝今年八岁,而兕子看上去最多六岁。

常仪咽下嘴里的烤肉。“她的血液中有很浓的铅汞味道,至少也得是服食铅汞三四载才能积攒到如此程度,而服食铅汞过量会导致人记忆力下降、失眠、食欲不振、情绪不稳定、发育迟缓,甚至出现幻觉,最终疯癫而亡。”

八岁模样看着跟六岁似的很正常,说明铅汞中毒很深了。

“人体本身具备排毒能力,因而服食的铅汞有一部分还是会被排出体内的,因而她这些年实际服食的铅汞量比我在她身上能够感觉到的更多,至少能买十个奴隶。”

想害死一个奴隶需要花那么大的代价吗?无广告网am~w~w.

不需要,也不划算。

乔懂了。“那也只能说明她不是奴隶。”不一定就是辛子筝。

常仪道:“辛子筝是被国人暴动驱逐的,你可曾听闻有哪个稚龄的国君被国人暴动驱逐?”

乔回忆了下。“稚龄国君若是有三长两短,一般都是被权臣给害的,他们本身年纪太小了,又没有权力,没法挑起国人的怨怼制造暴动。”

国人愚昧,但不是白痴,说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稚子多暴虐无道多怎样怎样,然后有人振臂一呼....便是白痴也不会响应。

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今的国人对于给贵族当棋子却什么好处都没有的国人暴动已经很难再上当了,因而近两百年来的所谓国人暴动都是国人保持中立,真正动手的都是贵族,古时候那种国人拼死拼活,贵族最后接收成果的高尚之举早已绝迹。

常仪道:“如果她没骗人,辛国真的发生了国人暴动,多半是国君做了什么奇葩事。”

乔还是不太明白。“这与兕子是辛子筝有何联系?”

常仪理所当然道:“有啊,兕子是奇葩,辛子筝也是奇葩,正主与替身都是奇葩,未免太巧。虽然的确存在巧合,但你能从兕子身上看到多少下位该有的尊卑敬畏之心?”

乔想了想兕子对少昊君离的态度,不能说无礼,但也没有对上位者应有的敬畏,不,不仅仅是对少昊君离没有敬畏,兕子应该是对谁都缺乏敬畏,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燃烧着异常浓烈的野心。“她缺乏对上位者的敬畏。”

“一个缺乏对上位者敬畏之心的人是永远不可能做替身的。”反杀正主取而代之倒是很正常。

乔懂了,不可能是替身,又是奇葩,除了辛子筝也没别的可能了。

“要不要给辛国书信?”乔问。“一个国君应能换不少粮食。”

常仪道:“你若是写了,辛国那边怕是会生怕她不死,可以考虑让辛国用粮食换辛子筝的首级,这般写,必定有不少人答应。”

至于辛子筝真死了,辛国肯定会把罪名甩给奴隶军然后以为辛子筝报仇的名义对付奴隶军....债多了不愁。

乔无语道:“我有点同情她了。”

一国之君,臣民生怕她不死。

常仪不以为然:“白帝不修陵墓,死后埋骨之地无人知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不被人掘出来鞭尸。

乔瞬懂。

白帝尚且有此忧虑,寻常国君活着时,有臣民生怕他们不死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

乔甚为无语的感慨。“虽然都是如此,但总觉得,这样的世道真是病态。”

常仪默然无言的咀嚼着烤肉。

乔犹豫了下,还是鼓足勇气继续道:“我一直都在想你遭遇过什么,我想了解你的过去,想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好起来。”

常仪闻言,冷淡道:“这些事情和你无关,你我是不同的。”

乔拧眉:“你救了我,教我一切常识和学识,让我变得更好,我也希望你能变得更好。”

常仪闻言略有些动容,她了解乔,知道乔这番话是真诚的,但也因为动容她永远都不愿乔卷进来。“你过得好,过得幸福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盗趾对每一分资源都习惯性利用最大化,包括俘虏的贵族。

在常仪挑完了人后鹄奉命将剩下的贵族全部带往角斗场。

角斗场最早起源于龙伯王朝时,在羽族第一王朝时一度衰落,那群长翅膀的鸟人比起格斗更喜欢比谁飞得更高,箭矢射得更远,但随着人族王朝的建立,这一活动又死灰复燃了。

近千年,人族的角斗场比龙伯王朝时更兴盛,也更血腥。

龙伯人的角斗场都是亲自上阵,说是角斗,实际上也是按字面意思理解,比谁更能打,但都是点到即止,据说角斗场是从龙伯人的摔跤游戏发展来的,既然是游戏,自然不会想弄出杀人的局面。

人族,严格意义上也不算杀人。

奴隶不是人,奴隶生死搏杀,或是奴隶与猛兽搏杀,虽然血腥,但本质上并非杀人,因为死的都不是人。

最早的时候角斗场只是少部分贵族的追求刺激的娱乐,只是,随着黄帝横扫八荒六合,划分九州,将帝国推到鼎盛,人族的战事日渐稀少,追求刺激的人便越来越多,角斗场也越来越兴旺。

白帝时一度萧条,那位杀伐狠辣的帝君给无聊追求刺激的贵族们带去了比角斗场更深刻的刺激——动辄灭族,白帝在位期间,被屠灭的姓氏能列出非常长的名单。

同白帝带来的刺激比,角斗场的刺激自然索然无味,因而当白帝觉得角斗场太浪费人力,有那闲工夫不如好好开发荒芜之地而要废除角斗场时,无一反对——不排除反对的都死了。

白帝去后,大抵是被压抑得狠了,在过了一段适应期,确定那个恐怖君王是真的被熬死了后,君侯贵族很快便固态萌发了,甚至比之前更花样百出,灵感如井喷。

不过角斗场真正遍地开花还是现任人王继位后。

盗趾并非第一个叛乱的奴隶,在他之前还有很多前辈,只是前辈们没他能干,一路从冀州打到了帝都,围城半年,逼得人族的帝都易子而食,折骨而炊,成功在史册之上为奴隶这一群体留下了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叛贼的名义。

虽然之前的前辈们没盗趾这么能干,往往很快就被镇压,每次的危害都不大,但架不住奴隶叛乱的爆发频率实在是太高。

每次的危害都不大,但一百次,一千次乃至一万次的危害叠加起来呢?哪怕奴隶不是人,现任人王上任后也不得不认真处理起这个问题,不然帝国迟早让此起彼伏、你未唱罢我已登场的奴隶叛乱给拖垮。

角斗场行业也是因此而迎来烈火烹油的鼎盛。

人有品类之分,奴隶自然也有三六九等的品种之别。

因为欠债而沦为奴隶的庶奴,只要债务还清了就可以恢复氓庶的身份,主人不能随意打杀,这是白帝时定的法,在白帝时执行得还不错。不过白帝死后差不多人亡政息,只要成了奴隶,除非主人大发慈悲,不然子子孙孙都别想再为人。但做庶奴也不是完全没好处,从事的都是比较轻松的职业,危险性,这个看遇上的是什么主人。 m..coma

比庶奴低一等的是下奴,这种奴隶的来源有两种,一为战争俘虏,一场战争过后总会有不少俘虏,俘虏中的贵族会被赎回,但非贵族,牲畜而已,繁衍得一向很快,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没必要浪费钱;二为人牙子手中买的,人牙子会从各地低价买入人口,或是更干脆点,从各地绑架掳掠人口,再批量卖给贵族。

与庶奴不同的是,下奴这一品类,主人哪怕是杀着玩都不犯法,当然,杀的不是自己奴隶便得赔偿别人的财产损失,自然,关系好的话也可能不计较,不计较自然不用赔了。

下奴一日为奴,子子孙孙永远都是奴隶,除非为主人立下大功,主人愿意赏赐一个身份。因而多是从事杂役、耕地、采矿以及修陵、角斗士等职业,旁的还好,最后两个,修陵的陵奴在陵墓修成时便是殉葬永世灭口之时,没人愿意自己修了宏伟的陵墓却因为保密不够而被盗墓,至于角斗士,每一场角斗都是一场生死搏杀,可以说,每个角斗士的手上都沾满了同类的血。

末奴也被称为贱奴,是帝国社会最底层的存在,地位仅高于人族和其它种族的混血,来源为犯了重罪的犯人及其子孙,永世不得赦。末奴能从事的职业是有规定的,无一不是最累或最危险或最不受人待见的,比如伎人,比如采矿,比如修陵、比如角斗士。

王的法子便是通过角斗场来缓解矛盾,奴隶在角斗场为主人获取利益,赢得场数够了便可以恢复庶人的身份——仅限于庶奴与下奴,末奴的话不得赦,但,可以改善生活条件。

时至今日,帝国遍地开花的角斗场中人口占据比例最多的便是角斗士。

最开始时角斗场里最多的是庶奴和下奴,但庶奴和下奴是可以恢复庶人身份的,于主人而言不划算,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工具,明明还能继续赚取,却不再是为自己赚取了,太亏了,不似末奴,只要还活着就永远都是自己的赚钱工具。

鉴于此,只要能带来足够的利益,主人一般会答应末奴除脱奴籍以外的任何事情,以此让末奴能够拼尽全力为自己赚钱。

盗趾能读书也是因此,为了犒赏为自己赚取了大量钱财的奴隶,主人满足了他想读书的心愿。

王的这一政策起到了很不错的作用,帝国的奴隶叛乱频率总算是降了下来,数十年过去,规模空前的盗趾之乱来了。

能如盗趾一般在角斗士职业中做到顶尖的很少,而能够做到顶尖的往往会被贵族看中那份实力而被收为死士,这也是大部分出色角斗士的结局,得贵族庇佑,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不用天天搏杀娱乐别人。

盗趾走了一条和同类截然不同的路,他带着角斗士造反了。

角斗士自小习武,在别人享受父母宠爱时,角斗士不是在和同类生死搏杀就是在和猛兽生死搏杀,论武力素质,并不逊色于那些自幼习武的分封士,甚至在后者之上,同样是自小习武,一路杀人屠猛兽长大和一路切磋长大还是很有差异的。

分封士磨砺剑技杀人,最初杀的都是奴隶,循序渐进,让他们能够适应以剑杀人的感觉,并没有危险,而角斗士,输等于死。

虽如此,但角斗士的日子和分封士过的日子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阙台繁荣,而繁荣也意味着不够刺激,太久没战事了,难免会让人静极思动。

奈何这里是阙台,白帝虽然在王侯贵族中声名狼藉,但那只是因为她杀的人太多了,她本身的功绩却是谁也无法否认的,若非如此她又如何能在死后被追尊帝君。

德合天地曰帝,更直白点的就是必须对整个人族有万世之功的王才能追尊为帝君。

谁都想当帝,帝君对人族有万世之功,而人族也要世世代代香火祭祀帝君。

人族事死如事生,重视血脉传递的一个主要原因便是恐死后无人祭祀,但帝君不管有没有后裔都不用担心死后的祭祀问题,因为整个人族都会年年祭祀帝君。

很难说白帝在位时完全不在意自己死后洪水滔天甚至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允许自己的子嗣不随自己姓氏有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哪怕是被她给屠了全家的人,除非自认不为人族,否则也必须年年祭祀她。

乔闻言说:“可以,但得戴上镣铐。”

君离毫无心理障碍的同意了。

君离无疑是此时最合适破局的人选,他没有实权,也没有支持者,送他去帝都,不会对沃西的稳定造成任何恶劣影响。

对沃西不会有影响,对这个美丽的少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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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少年去了帝都能有好日子过?

乔没说什么,虽然同情,但就算这个少年前脚去了帝都后脚就客死异乡了,自己不会也不能做什么。

登记了后君离问乔。“我能不被关到笼子里吗?我看你们的伤医好像有些缺,我会些医术。”

千年来沃州的生存环境太过恶劣,必须集中资源养活健康的孩子才能延续族群,至于残疾孩子,实在是没那个资源也没那个精力,杀了对双方都好,一个不用受罪,另一个减轻生存压力。

君离解释道:“我父是沃州牧,我是他的嫡子,他坚持要留下我,加上我的母亲出身有些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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