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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5 章 第七十四章赭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11-22 06:57:16
  • 字数:14134字

次孙夫妻俩显然不想赌自己老了死了后的未来,一直都在为赭寻医问药,却始终不见效,在发现赭对音律非常有天赋后更是重金请先生教赭音律:你至少要有一技之长,一个能让你在我们死后也可以靠自己生存的技能。

觚又看了看乐稿,虽然不像赭一般有惊人的音律天赋,但这些缣帛她是打小就看的,哪怕幼时喜欢看是为了讨好盾,为来日争继承权加码,却也是跟着盾耳濡目染十余岁,再后来又收藏了这些东西半辈子,看豚跑了这么多年,多少了解豚,更别说还有赭这个小家伙的心得分享。

觚揉了揉小家伙柔软的头毛:“想过呀,但最终还是没舍得,不知不觉就留到了现在,赭很喜欢这些乐稿?”

“嗯。”赭点头。“感觉很有意思,吹奏的时候让人想哭,但她一直没放弃希望。”

“太母,那你后来为何没有卖缣帛?”赭好奇的问。“你以前不是说以前遇到过很难的时候吗?”

同样是不能分家产的幼崽,老三好歹有个健康的身体,次孙夫妻俩为老三安排未来时就很轻松,不难保证老三未来的生活,到老四这里就愁,没有家产没有健康的身体,未来非常不好安排。

赭是幸运的也是不孝的,幸运的抢救了回来,不幸的是健康自此远离。

次孙的家庭里也因此一直拿赭不知如何是法,次孙在城邑中靠种菌为生,平日里菌价贱,但冬日里新鲜的菌却价贵,且买得甚好,其妇经营一家小染坊,两个人的收入水平在城中属于中上水平,理论上养赭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家伙自己奏一篇乐曲,吹着吹着便能感觉到创作者彼时的心境,创作者作曲时心境喜悦他也喜悦,创作者作曲时心境难受他就一边奏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父母自是愿意一直养着赭的,但赭的兄弟姐妹呢?父母终究会老去死去,赭的手足们也会长大,会成婚,会有自己的子嗣,自己的小家,能像父母一样养着赭吗?更别说赭还是第四子。

因为父母是合婚,倒也不会所有财产都给一个孩子继承,按照法律,合婚的夫妻,各有一子继承家业。次孙夫妻俩成婚时的约定是老大继承父亲的家产,老二继承母亲的家产。但这俩生了不止一个子嗣,余子只能继承一方的姓氏而不能继承家产。

觚留意过每篇乐曲对应的心境,再根据缣帛的情况判断乐稿的时间顺序,时间越往前,创作的音乐便越稚嫩,却充满灵气,每一个音符都洋溢着幸福,如在云端,也是心境最喜悦的阶段,之后在某个节点啪叽坠入泥沼。

一支哀散悲得令人肝肠寸断,后来的曲子虽然好了起来,但乐曲中的灵气越来越少,创造的乐曲也越来越少,有一段时间更是倒退得连童稚时都不如。到了第二个节点后灵气才恢复了点,但创造的乐曲并未减少,内容也从阳春白雪变得越来越接地气,里头甚至有一支号子。不过很受欢迎,至少在底层中很受欢迎,虽然觚的音律造诣一般,但她会看,赭同乡里的人吹奏后期的曲子时大家都表示很喜欢,赭也说,创作者的心境又开始喜悦了。

“赭,快出来,我们请到了一位良医。”

只是,赭不是独子,他前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头也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妹,这样的情况下赭的情况无疑会对家庭造成负担,但夫妻俩还是咬牙一直养着,却仍无法放心赭的未来。

来人有着海蓝色的长发与眼睛,眼睛覆着一层瞬膜,脑袋两侧耳朵的位置生得是耳鳍,人族,准确说是陆地生物都不会有这些特征,这是海中鲛人的特征,还是纯血。

鲛人也是有医术的,随着海国的建立,鲛人与人族的商贸往来频繁,人族对鲛人愈发见怪不怪,自然对鲛人有了更多了解。做为智慧生物,陆地生物有的,鲛人也有,包括医术,可治鱼和治猴的医术通用吗?

“丹青医师,这是我儿,麻烦您看一看。”

看起来应该能通用,赭心说,老娘这些年虽然病急乱求医,但也不是什么庸医都要,幼崽的身体禁不起折腾,找个庸医随便开药,大人可能吃不死,换成幼崽却不好说,赌不起。

赭礼貌的打招呼。“丹青阿姐好。”

“嘴真甜。”丹青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真可爱。”猴子的脸蛋着实比鲛人的脸蛋好捏。

赭不悦的扒开丹青的爪子,虽然他也喜欢捏刚刚会坐的弟弟妹妹的脸,但捏别的崽崽的脸蛋和被人捏自己的脸蛋不一样。“我不是小崽。”

“嗯,你是大崽,来,大崽崽让我看看你的脉象。”丹青抓着赭的爪子摸了摸脉,微微蹙眉,又扒着赭的眼皮查看眼睛。“嘴张开一下。”

赭配合的啊。

丹青细细瞧了瞧,又询问了一番赭各方面的身体情况,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觚问:“治不好吗?”

“情况有点严重。”丹青道。“他当初发烧虽然挺了过来,但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身体底子非常差,必须一直精细的养着,一直用好药好补品调理身体,如此才可能不早逝。”但你家的情况显然不可能养这么一个没有劳动力的富贵病人。

赭对觚安慰道:“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丹青继续道:“我还没说完呢。”

赭与觚俱诧异的看向丹青,觚问:“医者有法子?”

丹青迟疑道:“有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应该能让他恢复健康。”

赭的眼睛噌的亮了起来。“真的?”

“你先听我说完。”丹青道。“你可听过锻体操?”

伯玉问:“是官序让我们每日晨起练操的那个?”虽然官序说一直练能保持身体健康,虽然幼崽们只要离了官序就不会再练,但他不认为官序的操能治赭的病。

“不是,那是锻骨操,我说的是锻体操,你们人族的王练的那种,那套操让她健健康康的现在。我听说她幼时身体也不是很好,既然她能重获健康活到如今,叔赭当也能。”

赭担心道:“那样的好东西,很难弄到吧?”

伯玉道:“不难,官序里就有。每岁新生入学,先生都会问有没有人想尝试,王练的锻体操在官序藏书室里有一份,就摆在门口最近的书架上,一进门就能看到。”就是没人愿意尝试,偶有好奇的试过一遍后也会放弃。

丹青点头。“我知道,这是人王的要求,每座官序的藏书室都要放一份锻体操,问新生有没有尝试的兴趣。”最终的结果嘛,根据青蘅曾在书信往来时的感慨:相当惨烈。

目前为止,能够坚持练一年以上的多为垂垂老矣的老人,为了继续活着,求生欲顽强到能克服任何折磨。幼崽倒也有,都是被长辈逼的,积极性差,还变着法的偷懒耍滑,动作经常达不到标准,效果....不提也罢,反正不能跟辛筝比。

赭想了想,问:“既然是好东西,为何没听人说起?也没见人练?”

前头三个兄姐不是读过官序就是正在读官序,这种好东西,没理由一个都没练。

丹青笑道:“因为有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赭不解。

“痛,练操的时候会非常痛。”丹青想了想,举例道:“你见过你母亲生产吗?”

赭答:“我在门外等过。”

“她叫得惨不惨?”

赭心有余悸的点头。“惨。”

“锻体操共九层,我记得锻体操的最终版第一层时的痛与分娩无异,而之后每增一层,这种痛都会成倍增加,第九层时的痛楚十二倍于分娩之痛。”丹青感慨道。

没有自虐精神是真的练不下去,辛筝简直变态,更变态的是辛筝练得不是成熟的最终版,而是原始版,丹青推测成熟的最终版可能大概应该是从辛筝身上收集了足够的实验数据后完善出来的。

赭道:“我不怕痛。”

丹青揉了揉小家伙柔软且干燥的头毛。“说来容易做来难,但我支持你,尽量坚持长一些,哪怕不为如人王一般的身体与长寿,也要将身体损耗的元气补回来。”

锻体操令人健康长寿的原理是补充人体自身的元气,也可以理解为血气,然后再通过增强人体的血气来挖掘潜力。

小家伙缺的就是元气,一场病令身体元气大伤,这才要死不活的,只要元气能补上,健康就不成问题。

虽如此,丹青仍旧很担心赭能不能坚持到身体恢复健康,锻体操的副作用着实厉害了点。

也不是没有医者尝试改良锻体操,但发现这玩意改无可改,一定要改的话,削弱副作用的同时也会削弱功效,但削弱版已经有了:官序要求学生们每天早晚练的锻骨操。

锻体操没有锻体操那样的副作用,效果嘛,虽然都是操,但两者之间的差异大于一和一百。

从小练锻骨操,每日不缀的人血气旺盛,会很健康,长命百岁,但和辛筝那明显变态到非人的身体素质完全不能比,快两百岁的人,身上的血气比二十岁的年轻人还旺盛,要不是辛筝的谱系明明白白,别人都要怀疑她是否与白帝一般。

赭点头。“嗯。”

因为没能提供有用的方子,而锻体操是辛筝早就公诸于天下的东西,丹青拒绝了说好的诊金,但因为她对锻体操明显有着一般人的了解,觚邀请她小住一段时间。

丹青也好奇锻体操的效果,加之住逆旅羁舍需要花钱,住病人家不需要,遂承诺留一个月。当然,若赭坚持不到一个月就放弃,那她也会提前离开,不会占人便宜。至于锻体操如何指点,她还真不会,但她不会没关系,青蘅肯定会,通过鹏鸟传信请教青蘅便是。

锻骨操直接练就行,锻骨操不行,前期需要配合药浴,不然身体受不了,而药浴的方子就附在锻体操篇后面。还有上中下三个价位选择,家境足够优渥,可以选择最好的,家境尚可,可以选择中间的,家境不太好,可以选择一般的。三种选择都不影响最终的效果,只是需要泡的时间不同,而考虑到堕药性问题,建议三种价位轮换着来。当然,实在凑不齐药材,那只要承受得了,不要药浴也行,就是花得时间会长一些。

觚取了自己的私房钱,赭的父母再凑了凑,最终给赭凑了中间价位的药方。

丹青与青蘅在书信往来时打赌这只幼崽能坚持几日,青蘅知道辛筝一直很希望有更多人能练锻体操,一直都有派人关注锻体操的发展情况,自然也知道成果有多惨淡,毫不客气的下注:若无家长相逼,至多半月,若有家长相逼,则看家长够不够狠,狠到什么程度。

丹青了解了一番觚等家长的态度,没有相逼的想法,赭病弱两岁有余,一直被家长当瓷娃娃捧着,就怕磕着碰着,一时半会要转换心态有点困难,确定家长们的心态后丹青下注:不会少于一个月,虽然她认为能坚持更久,但超过一个月的话她也没法关注后续。

赚够盘缠买点伴手礼她就要回海国了,可以预见,未来即便还会踏上元洲大陆可能也是百岁乃至几百岁后的事,就算赭与辛筝一般变成了妖孽,她回到陆地时赭也该骨头渣都不剩。

第一天,赭练操练得生不如死,眼泪吧嗒吧嗒直掉,好痛,但还是坚持练了两遍。

药浴时拿着一只埙吹奏,奏得断断续续的,悲切又欢喜,甚为诡异。

丹青听了听,感觉曲子略耳熟,回忆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不是青蘅谱的曲子吗?

青蘅这些年谱了许多曲子,青蘅也没有敝帚自珍的意思,这些曲子都流传了出来,大部分都是在底层流传,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那些曲子是她谱的。在人族社会这些年丹青时不时会听到有人奏青蘅的曲子,但从未见过有人奏得如赭这般令人惊讶,这只幼崽在音乐领域的天赋不逊于青蘅。

若能有个健康的身体,有足够的时间,丹青相信赭未来一定会成为人族数一数二的音乐大家,与青蘅书信时忍不住告知了青蘅此事。

青蘅表示,那我等他未来成名,若那时我已自由,或许会去找他切磋音律。

第二天,赭又坚持了两遍,药浴时又奏埙,换了一只曲子。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埙声中没了悲切,欢欢喜喜。练锻体操的年纪越小越容易见效,赭发现自己跑起来都不喘了。

丹青也收到了青蘅的回信,以此为赭打气。“叔赭很喜欢这些曲子吗?”

“嗯,感觉谱得很好,有山有水有人有鱼有稻有飞鸟有森林有平原,就很....”赭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会,终于想到一个词:“精彩,很丰富。”

丹青抬手捏了把赭的脸蛋,笑问:“那你想不想认识这些曲子的创作者?”

赭问:“你是说魏无病魏先生?”

丹青愣了下,好一会才想起这是青蘅白龙鱼服时喜欢用的假身份。“对。”

“我想认识,但她是我高祖的故交,高祖已经走了很久,魏无病....”赭遗憾道。“她应该也不在了,我生得太晚了。”

“不,她还在。”丹青取出自己收到的回信。“她还说若你能健康,有足够的时间成就乐道大家,未来会与你切磋呢。”

赭抬手想抓缣帛,被丹青拍开爪子。“你爪子上都是药汁,我拿着给你看。”

丹青将缣帛打开给赭看,赭瞅了一眼,两眼,三眼,面露难色。

丹青问:“怎么了?”

赭吭哧吭哧答:“我不识字。”认乐谱还行,打小就看这个,读信就很有问题了。

丹青啊了声。“我忘了你还没上学呢,那我读给你听。”

赭安静的听丹青读完信,纠正道:“她说的是或许,不是一定会来寻我。”

“相信我,以她对乐的执着,只要你未来对乐的造诣足够高,足够有名,便是远隔千山万水,她也会来寻你。”

“那我未来若是不做乐师呢?”

丹青困惑的看着赭。“为何不做乐师?我看到你每天都会学习音律。”

赭道:“若我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我想去做我喜欢做的事,追求我想追求的东西。”

“那你想要做什么?”

“我还没想好,但肯定不是乐师。”

“为何?”丹青不解。“你对乐非常有天赋,只要你愿意,未来一定会成为大家。”

“我不讨厌乐,却也谈不上喜欢。”赭道:“且谁规定有乐的天赋就一定要成为乐师?”

没有健康的身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自然要对现实妥协,但有健康的身体,妥协个毛。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乐。”

赭道:“我只是喜欢魏先生的乐,但我不认识她,听不到她奏乐,只能自己学。”

丹青懂了。“你只是青....无病的乐迷。”

“是啊,医师能不能介绍我认识她?”赭眨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丹青,要多萌有多萌。“拜托了。”

丹青无情道:“不能。”她与丹青是友人并不代表她可以随便介绍人给丹青认识,正因为是朋友才要慎重。青蘅的身份决定了一般人不能接近她,硬要接触,很容易被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中,介绍的人受到伤害还是其次,怕就怕这人被人利用成为伤害青蘅的棋子。

这些人族争夺权力要多心脏有多脏,在稷泽学宫那些年她将《元洲书》从头到尾都翻阅了几遍,字里行间都写着两个字:心脏。

赭失落道:“为何?”

“因为你是普通人,而她不是。”丹青道。“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宜产生接触。”

“书函不是说她未来或许会来认识我?”

“说得是你未来成为数一数二的乐师,她可能会来认识你,与你产生交集,交集之后你还是你,她还是她。”丹青道。

赭直白道。“不明白。”

“你可见过飞鸟?”

“见过。”赭指了指自家屋檐。“那就有一窝呢。”

“那你可见过鱼?”

“我一日两餐吃得都是鱼。”

“飞鸟掠过海面,鱼浮出水面仰望青空,那是飞鸟和鱼的交集,而交集之后飞鸟仍旧会飞向远方,鱼会回到海面下。”

赭这回听懂了。“我不喜欢。”

“这就是人生。”

赭道:“没关系,既然她还活着,她不来寻我,我可以去寻她。”

丹青闻言也没当真,只是道:“那你得先有个健康的身体,不然门都出不了。”

第六天....

第十天....

第十五天....

一个月后...

青蘅输了,送了一把砗磲制作的箜篌给丹青当赌注,丹青揣着这期间行医赚来的盘缠与赢来的箜篌同赭一家告辞。分别时赭的眼睛盯着丹青揣着的箜篌不放,丹青笑着捏了把小家伙的脸蛋。“看也没用,这是我赢的,不能送你。”

“我可以买。”

丹青道:“我不会卖,这可是我最好的友人赠我的礼物。”

赭只能不舍的看着丹青揣着箜篌离去。

老老实实学音律吧,争取未来做个乐师,要非常非常好的那种,唯有如此才能赚到自己的医药费。还要能雇佣仆佣照顾起居,自己这身体,赭不认为未来会有女子愿意同自己成婚生子,多半要孤寡一辈子。幸好单身税只对健康且四肢健全的人收,四肢不勤或身体有问题的人,不结婚也不用缴单身税,不然还要想办法挣一份单身税的钱。

赭跟着起身的觚去外头见客人兼医者,见到人时祖孙俩都愣了下。

正临摹着乐谱的赭一笔写歪,忍不住叹了口气。

觚道:“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叹什么气?”

赭一边听觚诉说往事一边拿着笔将缣帛上的乐稿临摹,这都是数十载的老物件了,很多字迹都已模糊,再不备份,以后再看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赭道:“重孙知道。”但从我记事起,我见过的人十个至少七个是医,而我的身体未有半分改善。

尽管不认为医者能治好自己,但赭的态度仍旧很配合,明白父母与手足们的担心。父母是担心儿子的未来,能治好让儿子拥有健康最好,手足们倒没想那么多,除了长子伯丹。快十三岁的伯丹已是半个大人,十岁起就帮着父亲打理家业,也已定下了婚事,就等成年后成婚,到时会有自己的幼崽,自己的家庭,并不想将弟弟当儿子养,且养一辈子,故而弟弟最好在成年分家前恢复健康,因而鼎力父母为赭求医问药的决定。

虽然年纪小,但赭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个累赘,察言观色的能力也练出来了,很清楚自己不能恢复健康意味着什么,比父母比兄长更希望健康,奈何希望越大,打击越大,被一个又一个的医者轮番打击,赭心中的希望之火早已熄灭。

觚愣了下,因为年迈而模糊的视线看了赭好一会才看清稚子的容貌,小家伙生得很瘦弱,面色也很白,不是透着红润的那种健康白,而是羸弱的白。

赭原本不是这样的,周岁前小家伙可健壮了,又胖又壮,跟豚崽似的,但也因为精力太旺盛就很好动,周岁时又是走又是爬,玩了半天,出了许多汗,而家人因为忙碌而没及时给他擦汗换衣服,遂着凉。大人着凉尚且可能丧命,何况脆弱的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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