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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5 章 第二十四章无忧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11-22 06:57:55
  • 字数:16364字

无忧惊呆了,打架斗殴被罚居然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得到这么多好处,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本着已经问了君离,不能厚此薄彼的想法,无忧在辛筝回来后也问了辛筝同样的问题。

连山默问:“你觉得他很傻?”

无忧点头:“排水渠有多臭我不知道,但他爬上来时那一身味道真的很冲,难道不傻吗?”

无忧将此事同因目不能视而在家养眼睛的连山默提起,边说边笑,笑得乐不可支。“治安吏都被他惊到了,他们虽按流程给他定了罚,却完全没想过他让下去,就算他坐在井盖边一整天,治安吏也不会说什么,真傻。”

若是选王,赭的支持率也一定会最高的,法律是氓庶除了玉石俱焚的武力暴/动外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手段,一位遵守法律将法律当回事的王能令氓庶安心。

“很优秀的年轻人。”君离答。“前途无量。”

无忧怔了下,多年父女,她也明白君离不会随便说一个人前途无量,但一旦他说了这话,便代表那人大概率会前途无量,未来会比现下所处的位置更高。然赭是牧,更进一步便是相。“阿父为何如此说?”

辛筝捏了捏无忧的脸蛋,笑道:“他要没与青蘅结婚,我一定将他的王位继承顺序排到第一,可还觉得他老老实实去清排水渠傻?”

无忧瞬间反应过来:“她在讨好阿母?”

“不止你阿母。”君离笑着揉了揉无忧的脑袋。“他这样做,等于帮朝廷做了一次免费的徙木立信,告诉所有人,律法是有用的,而非只落实在公文上的东西,朝野中认可法治的官吏都会记住他的名字,成为他的隐形盟友。而万民也同样会记住这样一位公卿,来日他要推行什么政策,万民一听是他推行的,都会抱有信任,这份信任是最无价的东西。万民信任你,不论你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认真去做,推行政策时事半功倍,万民不信任你,不论你让他们去做什么,哪怕是对他们有利的政策,他们也会怀疑你不怀好意,让你不论什么政策都无法推行落实。”

无忧答:“傻的人是我,我真傻。”

辛筝道:“知道自己傻就还有救。”

无忧不悦:“你对我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君离答。“法是人族王朝维系的根基,哪天法不再是法,人族王朝便该亡了。所以你阿母觉得做人可以蠢,但要遵纪守法,做人可以做错事,但做错事要接受对应的惩罚。她最喜遵纪守法与做错事后会老老实实接受惩罚的人,这两种人本质上是法的捍卫者,而仗着小聪明或是权势逃避惩罚的人,她深恶之。被她所恶的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在官场、教育、军队这三个领域有任何前途。”

近来却转了性似的,天天在外头过夜。

“默的眼睛瞎了,我不放心他,而且那座宅邸不是你们给我买的吗?屋契登记的名字也是我,我在自己的宅邸睡觉有什么问题?”无忧理所当然道。

辛筝道:“当然没问题,我只是惊讶你这么关心那个先知而已,你当真看上他了?”

无忧问:“像你与阿父这种?”

辛筝点头。

“我不知道。”无忧道。“你要说什么?”

辛筝思忖须臾,道:“我不管你对他还是对谁有什么想法,为了你的身体健康,二十岁前你不能与任何男人发生关系,如果你不听,你睡了谁,我就杀了谁。”

无忧面红耳赤的看着辛筝。“我才九岁。”

“正因为你才九岁我才要趁早与你说这些。”辛筝感慨道,权贵子弟能玩成什么样,她可比打小就被严格管教的无忧懂,旧时代,那些贵族子弟十一二岁后院便一院子美男美女的一大堆,举办宴饮一起享用收集到的美男美女亦是寻常。现在的高门权贵子弟因为没有旧时代贵族子弟的权力,自身地位完全依附于父母,手中没有奴隶与封地,连财富都要等父母死了才能获得,自然无法玩得像旧贵族那般疯,但那不代表不糜烂。

无忧道:“那也用不着杀人吧?阿父教我,每一条生命独一无二,重于山岳。”

辛筝理所当然道:“你是我的崽,你心仪的男人却不是。人尽可夫,同理,子女亦可有千千万万个妻与夫,舍旧才有新,唯子女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无忧嘴角抽了抽,平时真没看出来你心里我这么重要。

“还有最重要的。”辛筝道。“你不是学法吗?那应该知道,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不论后者是否自愿,皆做为材料送给青婧。被我杀死是一种仁慈,送给朱厌君当材料的人,最终拖出来的尸体能有人样都是祖坟冒青烟。”

“法定成年年龄是十六岁。”

辛筝道:“现在是十七,前不久我改了法律。”

无忧好奇:“那为何你要管我到二十?”

“为了你的健康。”辛筝补充道。“不过我也只是你二十岁后睡不睡男人不管你,但二十五岁前不能怀孕,不然我还是会杀掉让你怀孕的男人。也别想着找你阿父,对此事,他与我意见一致。”君离尊重他人生命,但前提是那人没有妨碍到女儿的生命安全。

无忧:“....我很爱惜自己的健康。”与别人的生命。

辛筝欣慰道:“明白就好。”

一家三口一起用了夕食,吃饱喝足,聊了会天君离便要出门,他买的宅邸与台城离得很近,几步路的距离,赶得上宵禁前回到宅邸。虽然很想多陪陪辛筝,但连山默是自己带到帝都来的,他出了任何事君离都要负责,只是——

君离问抱着一只胖得跟球似的橘狸的崽崽。“你这段时间怎么都不与你阿母一起睡了?”

“我不放心默,他都瞎了,现在做什么都不方便。”无忧抱着橘狸道。

君离闻言没有似辛筝一般追问什么,牵着无忧的手往外走。

回到宅邸时连山默还没睡,正在院子里训练听力,枣树上悬吊着一枚又一枚的铜铃,铜铃随风而动,连山默用石子击打着响起的铜铃,从地上的石子数量不难看出他已经训练许久。

眼睛始终看不到光亮,虽然确定自己终有一日会复明,但鬼知道那一日是多久以后,连山默已然做好长期失明的打算。

“无忧你回来了。”

无忧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的脚步声。”连山默笑答。“我一听就听出来了。”

“哇,你好厉害。”无忧抱着橘狸笑着跑过去。“我完全听不出来。”

君离笑着听两个孩子聊天。“你俩先玩,我带了宵食回来,热一下,待会吃。”

宵食不能吃得太油腻,不容易消化,君离在带宵食时选择带鱼粥,漓水里捞的鲜鱼与黍熬煮而成,鲜美无比。

在灶上热一热,香气扑鼻,君离一手粥罐一手四只碗从厨房中出来,连山默已经没在打铜铃,而是在无忧的邀请下一起撸橘狸,君离虽不通兽语,却隐约从狸奴的喵呜声读出四个字:生无可恋。

“小崽子都别玩了,快来用粥。”

“来了来了。”

鱼粥一人/狸奴一碗,君离与无忧都是小碗,只狸奴与连山默是大碗,一人一狸奴一个吹气一个等粥碗凉,待粥凉便迫不及待的用起来。

一边吃一边同连山默聊天的无忧忽然用手捅了捅君离。“阿父,像不像?”

君离疑惑。“像什么?”

无忧道:“像狸奴啊,真可爱。”

虽然看不见,但君离还是配合的道:“...可爱。”但崽你是在交朋友不是在勾搭狸奴。

连山默一碗粥用完时无忧殷勤的给他添碗,顺带给狸奴的碗里也盛了一勺粥,倒碗里时还吹不忘吹凉,在狸奴抖着胡须埋头喝粥时伸手将狸奴从头到尾撸了一遍,狸奴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君离莫名有种无忧其实很想照连山默那如绸缎般的黑色长发来一下的感觉,正有这种感觉时便通过空气的流动感觉到无忧真的在连山默头上摸了摸。

君离只能承认人与人的相处因人而异,安静的看着俩崽子乐呵呵的相处。

用了宵食,君离在院中执戈锻炼,俩崽子抱着狸奴坐在石阶上瞅着,看到精彩时不由自主鼓掌。

君离练了半个时辰的戈,热身完毕,将俩崽子也拎了过来,无忧手里塞了柄剑,连山默手里塞了一张弓。

“你如今看不见,也不知未来何日才能恢复,傍身的功夫却不能没有,你如今的状态,习弓正好。”

连山默不可思异:“瞽人习弓?”

“我亦瞽人。”

连山默露出讶异之色,君离平日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不看他的眼睛根本没人能察觉他目盲之事,但连山默是先知,根本不会去看别人的眼睛。

无忧道:“对啊对啊,阿父同连山城那些瞽人一样,都是天生目盲,你随阿父学弓,只要认真学,定能成神箭手。”

连山默闻言没再说什么,认认真真的跟着学。

须臾数日,赭与青蘅要回扬州,无忧跑去送别,拉着青蘅的手颇为不舍,青蘅的音乐真的好好听,想一直听。

青蘅哭笑不得,你是舍不得我人还是舍不得我的乐?

将无忧哄好,青蘅问无忧:“小无忧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一定为你做到。”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是赭要调往海州,庆节,就是我们的孩子,他虽已四岁,但终究是稚子,身子骨弱,海州太远,不能与我们同行。我们会将他送来帝都上学,你能否帮忙照顾一二?”青蘅道。

外放官员的孩子只要年满四岁都要送到帝都做人质,防止造反,虽然不一定有用,但真反了有颗人头祭旗也不亏。但辛筝这种心思,青蘅觉得没必要同一个稚子说得太清楚,尤其是这个稚子还是辛筝的亲生骨肉,而且让子嗣在帝都生活也不是坏事,帝都的教育是全国最好的,甩开海州与扬州十条街不止。

“没问题,小....是弟弟还是妹妹?”

“是弟弟。”

“小弟弟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他。”无忧拍着胸脯保证,保证完了又有些奇怪。“你几时生的孩子,怎么都不告诉我?满月百日周岁我都错过了。”

“我没生,庆节是过继的嗣子。”青蘅道。“不过就算不是我生的,他也是我的孩子。”

“放心,我答应的就不会食言。”

***

赭回扬州交接工作需要时间,帝都也需在这段时间将他往海州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各类作物种子是最好收集的,百官公卿中便有专门负责培育良种的,仓库中有人族种植的所有作物的种子。

布帛更好调,宁州因濁山之故丝织业冠绝帝国;粮食更方便,南方鸿沟的修建,灌溉良田数百万顷,沿岸修建了大量粮仓;其余杂七杂八的也容易,最棘手的反倒是钱币。

辛筝行在库房中,打开一口箱子,箱子里是一整箱的龟甲,尺寸也很统一,都是五六寸的子龟甲,再打开一口箱子,是七寸以上的侯龟甲,再打开几口箱子,不出所料的看到九寸以上的公龟甲,尺二寸的元龟甲。

每一片龟甲上都刻着字,值钱多少,何故发行,同一批龟甲共多少枚,该枚龟甲是第几枚,年月,并用以官方玺印,证明龟甲的合法性。

辛筝扭头问地卿:“我让你准备钱币,你怎么除了两铢钱全都是龟币?”

“龟币不好吗?用起来也很方便啊,尤其是子龟币,一枚直百钱,用起来特别方便,足以满足海州的需求。当然,为防万一我还是准备了元龟币五千,公龟币三万,侯龟币六万。”地卿辩解道:“不过最多的还是子龟币,共五十万枚,够海州用很久。”

加起来近六十万枚龟币,一只乌龟能提供腹甲和背甲两枚甲,近六十万龟币便是三十万只乌龟。

辛筝很想问一句为这些钱杀了多少乌龟,宁州的乌龟有没有灭绝,但考虑一下人族杀乌龟的历史着实悠久,又觉得算了。

龙伯的占卜是蓍草占卜,羽人是星相占卜,人族其它先民不清楚,但燧人这一支是有明确记载的以龟甲和兽骨占卜,龟肉兽肉煮汤吃掉,不能吃的龟甲和兽骨用来占卜,就很物尽其用,龟甲兽骨卜算这种物尽其用且接地气的卜算方式随着炎帝成为第一任人王而成为人族的主流卜算方式。

古人迷信,虽然今人也迷信,但绝对没到古人的境界,迷信到不管干什么都要用龟甲和兽骨卜一卜,更令人佩服的是一件事还不止卜一遍,往往卜好几遍,反复对照,让人好奇这究竟是卜算还是玩概率游戏,这种风气现在都还存在。

除了卜算,龟甲在炎帝时便被颁布为法定货币,双管齐下的结果便是人族每岁杀乌龟数以百万计,这么个杀法都没灭绝,足以证明乌龟族群的数量庞大。

辛筝废除了官方的无聊卜算,但官方对龟甲的需求并未减少:不卜算了,仍有货币用途。

不过六十万枚甲,辛筝瞬间理解为何台城食堂里寻常时两三日便会有一餐乌龟汤,最近这段时间却是每日都能看到乌龟汤,公卿们喝汤喝得闻到乌龟汤就想吐。

辛筝问:“你是想让海州的钱币都变成龟币?”

地卿道:“据我所知,海州如今流通的钱币不乏已被你废除的贝币。”龟币好歹还合法,贝币可是被废除了。

辛筝皱眉:“那也不能所有大额钱币都是龟币。”

“铸造金属钱币需大量贵金属,国库的金银铜就没够用过,若非如此你废除了贝币,却仍放任偏远地区使用贝钱,定布货十品。”地卿一脸没蛋也蛋疼的表情。“反正龟货是法定钱币,流通得多些又何妨?”

“有妨。”辛筝拿起一枚龟甲看了看上面的文字与印玺。“别忘了我为何废除贝币。”

“因为贝币不值钱了?”

“那贝币何以变得不值钱?”

我哪知道两百年前的事,地卿猜测道:“比不得铜钱方便,量大管饱,用得人便少。”

“那是一半的原因,另一半原因是羽人。”辛筝一脸蛋疼。“羽人往人族境内输入了数以千万计的贝币。”

地卿惊呆了。“我记得旧时代用的贝钱是一种特殊的货贝,他们哪来那么多货贝?”

辛筝答:“风洲让人研究出了货贝养殖。”

地卿一时无言。

辛筝继续道:“对了,你可知我为何要求将做为货币的龟甲上又是刻字又是玺印,以前的龟甲可不需这些。”

那不是因为以前的龟甲最终去处是占卜吗?刻字用玺,回头还要磨去,浪费时间,而你现在禁止官方搞任何占卜活动,地卿想这么说,但禁止官方搞占卜活动,用不着骨甲了与不往骨甲上刻字并不冲突,几千年来决定龟甲面额的都是龟甲的尺寸而非龟甲上的字。“羽人养龟?”

辛筝道:“是啊,早在两千载前便有羽人通过养殖龟,食掉龟肉后剩下的龟甲卖给用龟甲卜算的人族,以此发家致富。对了,若我的情报没问题,人族以前用的卜骨也有不少来自羽族,你知道的,羽族的森林牧业历史悠久,牲畜众多。”

占卜用的卜骨也不是什么骨头都用,最好的卜骨是牛肩胛骨,次一等便是羊、马、猪、虎等肩胛骨,而豚牛羊是羽人主要食用兽肉。

地卿由衷道:“金属钱币最安全,那这些龟币。”

“先用着。”辛筝道。“满五寸方可为龟币,龟甲要长到五寸,少则六七载,多则十载。纵是羽族寿命长,时间多,也不能似货贝一般随手得到可为龟币的龟甲,要用龟币给我添乱没那么容易。只下一批的龟币不能再这么多,流通的龟币少,羽国也做不了什么。”

地卿道:“还是原料太少了。”

若贵金属足够,哪还用折腾龟货、布货、债条、纪念币等乱七八糟的代币?

辛筝道:“现实就是如此,不可能的事想了也没意义,将这些钱币装船送去海州。”

地卿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问:“这么多龟币,他真的能花出去?”

某种意义上,辛筝的龟货政策流氓得堪比青帝曾经的货币政策。

龟甲曾经值钱是因为它是占卜必需品,而人族曾经非常迷信,旧时代的贵族几乎每天都要占卜消耗龟甲,这才令得龟甲的价值居高不下。但辛筝她废除了官方的占卜,老天半年不下雨,辛筝最多做到举行几场祭祀求雨,但只是做个姿态安抚民心,完全没指望祭祀求雨有用,她对巫咸殿的星相师都比对昊天信任。占卜这种东西,自然更不会给面子,明确表示一堆枯草破乌龟壳焉能决定人的命运。

地卿很理解,根据辛国时期留下的史料,辛筝的烧灼甲骨占卜似乎、好像....从来没吉过几次,为数不多的几次吉卦,最后的现实也是反着的,仿佛白帝的反面——白帝不管最后的现实是好还是坏,她的占卜一定是吉,从无例外。

言归正传,没有了祭祀占卜的需求,龟甲也不复神圣。哪怕民间仍有许多人迷信,经常拿龟甲兽骨占卜,终究是民间私人活动,抬高不了龟甲的价值。

金属钱币的价值在于使用的贵金属材料,不需要担心花不出去,龟甲却不行。

辛筝自信道:“能。”

“我是说如果。”

“那就是他的问题。”

地卿瞬懂。“....我还是补些金银币吧。”

“不是没原料了吗?”

地卿答:“挤一挤还是有的。”她是想省点原料,不是想给自己竖个政敌。

辛筝一锤定音:“不用,这批钱就这样。”

***

钱币装船时赭之子庆节也在青蘅的护送下抵达帝都,辛筝照例让有关部门给人质安排了宅邸。

无忧听说后当天就跑去拜访,不出所料的看到宅邸空得连家具都没有,非常标准的官邸,想要住还得自己收拾。

青蘅与庆节都对着官邸都很无奈,无忧主动道:“我带你去买用的东西,哪些铺子的东西好,我都打听得很清楚,绝对不会让你被坑。”

青蘅感激的捏了捏无忧的脸蛋。“无忧真好。”

“别捏脸,我已经长大了。”

“嗯嗯。”青蘅又捏了捏。

无忧气结。

帝都人口多,不论是什么生活用具都有专门卖成品的地方,无忧说打听得清楚是真的打听清楚了,凡是乔迁要用到的东西,无忧全都带青蘅找到了卖成品的店铺,从家具到花卉无一落下。

一天下来花了六七万钱,宅邸也挤得满满当当的。

“不雇佣仆佣吗?”无忧问。

“自己找仆佣也不一定放心,我一会去找你母亲要。”青蘅答。

人质身边必定会有耳目,与其等狌狌卫回头费心思,不如主动送上门。赭的政敌虽少,却都不简单,狌狌卫安排的人是眼线,也是最好的保护者。

“今天的事真是多谢无忧了。”青蘅取出一包甜糕给无忧。“这是我以前在扬州买的糕饼,你与庆节分食,我将东西都归置一下。”

庆节道:“庆节帮阿母。”

无忧也道:“是啊,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要忙到几时?我们一起,你也能早些休息。”

青蘅闻言看了看院子里一堆的东西。“那你俩将那些花搬到那边去。”

无忧随手往庆节嘴里塞一块糕饼,自己嘴里也叼一块,拉着庆节去搬花。

一直忙到月上柳梢头才结束,青蘅用下午买的食材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招待无忧,用膳时再次与无忧做约定,拜托无忧帮自己照顾庆节。

无忧奇道:“青蘅姐姐你怎么说得好像明天就会走一样?”

青蘅答:“我后天走。”

无忧讶异的看着青蘅,君离和辛筝再没人性,把崽崽送到陌生地方生活时都会陪伴到崽崽熟悉,青蘅姐姐怎么不一样?

青蘅歉疚的看向庆节:“对不起,我应该陪你更久一些,直到你熟悉帝都,但我很想赭,我想多看他几眼。”

庆节忙道:“没事,我不怕生。”

无忧伸手搂着庆节的脖子道:“怕生也没关系,我会照顾你。”

青蘅笑道:“我相信无忧。”

平时也只是去书房睡,台城外的宅邸却很少歇息,虽然君离在小家伙出生时便在台城外的宅邸中为她准备了卧房、书房、杂物间、玩具房....等一大堆东西,严格来说,那座宅邸都是君离为小家伙购置的,在那之前他根本不需要置宅。

可惜,君离很用心,宅邸大且美,风格也每隔一段时间完善一次,皆按无忧的喜好改,无忧也很喜欢,却一点都不想在那里过夜。

“实话就是如此,怎能怨我?”辛筝不以为然。“今晚是留在台城睡还是出去睡?”

无忧哼道:“出去睡。”

赭老老实实的清理了一旬的地下排水渠,一位牧公共场合与人打架就已经很稀奇了,被罚徭役更稀奇,老老实实认罚更稀奇,一日之间消息便传遍了帝都,一旬之间,帝都九成九的人口半信半疑的跑去瞅了瞅,真的看到一身排水渠味道与污迹的赭时不由怀疑人生。

“你近来怎么总是出去睡?以前不都是哭着要在台城跟我一起睡吗?”辛筝奇道。

大抵是无忧从小就是跟她与君离一起睡,而非如正常高门一般生下来就交给乳母分房(婴孩夜里易醒,一醒就哭,令大人难以安睡)睡,无忧很不习惯一个人睡,不管是老父还是老母,睡觉时必须有一个人陪着,不然能哭一整夜。辛筝在她三岁时便在自己那能让一支蹋鞠队上演全武行的书房里隔出一间卧房,想让无忧分房睡,无忧非常不客气的嚎了起来,君离不到一盏汤的时间便一败涂地,辛筝拽着君离坚持了一刻时间也吃不消,只能让那间卧房成为无忧的杂物间,偶尔强硬的将熊崽子赶去卧房。

拖拖拉拉且反复的分房战争一直持续到如今都没结束,君离不在的时候,小家伙仍会跑来跟辛筝睡,对此辛筝很无奈。但小家伙长大了,知道父母需要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有眼色的不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她也不好对小家伙太狠。

连山默想了想,道:“你可以私下问一问君离阿兄与王如何看扬州牧所为。”

无忧不解,但回到台城后遇到君离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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