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岛若出问题，生洲与元洲的航线也得出问题。

往来的商船太多了，中间那一段航线只有方丈岛能为如此多的商船提供补给，其它岛屿不是太远便是面积太小，淡水与粮食产量不足，若非如此也不会分流。

虽然亩产只有两百斤,但总得来说，第二年时禾黎种的几百亩苌楚迎来了丰收。

收获的苌楚取出种子,果肉做成果酱果脯装船运去方丈岛，看合不合龙族口味。

挑了与苌楚在元洲原产地气候条件相差不大的土地，估摸着时间将种子与枝桠种下,许是纬度相近的缘故,禾黎种下的苌楚很容易便成活，没像朱颜当年那般十死一生,唯一生的还发育不良。

最近二三十年，人族与龙族的摩擦可谓翻着跟头上涨，引起暴力冲突也并非第一回，禾黎却不敢轻忽。

回馈来得很快,龙族很喜好苌楚的口味,船上的货被龙族包圆了。

第三年时句芒州的苌楚种植面积增至三万亩，禾黎摩拳擦掌准备大赚一笔，并在心里盘算从炎洲换来的耕牛要如何分配。

安排好手头上的事，禾黎马上乘上黄鸟前往岁岛。

眼瞅苌楚就要成熟，禾黎却收到急报：方丈岛那边人族与龙族产生了暴力冲动。

随着大量人口迁徙句芒州,大片荒地被开垦,句芒州发展得越来越好,同元洲的商贸活动也越来越频繁。原本人族控制航线上做为中转站的岛屿便不够用，航线向南分流，龙族控制的岛屿在这条航线中的地位日渐增加。

岁岛位于方丈群岛北部的岛屿，过了岁岛便是被奇异的海水墙围绕的方丈主岛，因为更北边的岛屿无法满足海贸需求，需要分流而被龙族拿出来开发为中转站。

经过数十载的开发，岁岛上已修建起一座城邑，有专门的集市与居民区，甚至还有果林与农田，都是龙族自己整出来的。

虽然地都犁的很深，但播种时相当狂野，一只应龙抱着一只用兽皮缝成的能容纳几千斤种子的大袋子，袋子上扎了若干小口，应龙抱着袋子在天上飞两圈便完成了播种。

有耕牛帮忙，一名农人可以耕作比纯人力更多的土地,收获更多的粮食,丰年时收得粮食多才有能力应付必然到来的荒年。

方丈岛上空禁飞，禾黎在龙族专门安排的停飞禽，削平了一座山做出的平台上落下，平台上早就有人在牵着马在等候。

禾黎一边上马往人族驻岁城官员所在驻地赶一边更加细致的询问事情经过。

事情并不复杂。

岁城是龙族的地盘，这里有东溟大洋上最大的集市，因此很多对外界好奇的龙族幼崽会跑来逛街看热闹，对这些虺，大部分商人有自知之明。

不仅仅是长生种繁衍困难，因而对幼崽更为重视，你偷它钱它可能原谅你，你动它幼崽它必定要杀你全家。而且龙族的幼崽也与其它种族的幼崽不同，虺有毒，咬你一口，死得不能再死。

但这是大部分商人，不是全部，毕竟商人这行，有百分五十的利润便足以忘却生死，践踏道德与法律。

禾黎也知道这些事，嘴里忍不住吐出脏话。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什么妖孽都有。

体面的人家总要养点宠物，以狸奴与狗子为主，但总有人觉得狸奴与狗子不足以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身份，比如帝国的权贵，因此不乏养狼养虎当宠物的，挑选宠物时越是稀有的越喜欢。

虺便在稀有之列，除了想拿虺当宠物养的，还有一些迷信的。迷信的人会因为迷信食人乳可以延年益寿而每日食用人乳，但这只是最不恶心的。

以形补形，有什么与人最像？答案是人。

禾黎以前就见过一个案子，一个病重垂死的权贵，迷信以形补形，遂以人心进补希望延长寿命，但人心并未延长他的生命，他还是病死了。他死后事情被捅了出来，告到朱颜面前，然后他全族两百多口人也下去陪他了。

人性之恶，连同类都下得去手，何况非我族类。

蛇胆壮/阳，而龙族幼崽的虺与蛇及其相似，便有人觉得虺的胆比蛇胆更滋阴壮阳。

重赏之下自会有商人舍命去获取虺的蛇胆，以前也发生过几次。

商人被龙族抓住后放进盐与香料调配的大缸里，不给食物不给水，没几日便收获一份完整的标本，值得一提的是标本整个制作过程都在集市中。

标本制作完成后龙族还会将之挂在港口最高的地方，确保往来每一艘船都能看到。

先撩者贱，你既然动了别人的幼崽，被人折磨死也是活该，因此禾黎从未管过龙族的报复。犯贱的商人来到句芒州被发现，禾黎也会将人送给龙族，让龙族处置。

但这显然不能杜绝人性之恶，这次的冲突便是因此而起。

龙族将岁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丢失的虺，怀疑是已经上了离开的船，龙群因此去追离开的船只。

虺找了回来，在一只应龙击沉十几艘船后。

人落入海里一定会死，龙却不会，船只沉海后还有生命气息便是虺，没有则说明找错了船，换下一艘。

简单粗暴却有效的方法，但人族必须不能接受这种找失踪幼崽的做法，因此发生了暴力冲突，一直僵持到现在。

禾黎松了半口气，岁岛再怎样也是龙族的主场，不可能打不过人族的官吏与商队，能僵持只能说明龙族并无彻底闹掰的意思，甚至可能事情发展成这样也在龙族的意料之外，因此龙族也在思考怎么处理。

既如此，那就还能谈。

策马行过往日人流如织，如今人流稀疏了许多的街市，奔至官方驻地，官方驻地被十余名化为人形拿着刀剑的应龙围住，领头的应龙正与驻地最大的官员典客属行人隔着三尺距离激情问候。

“我是第一代龙，由龙神创造，没有祖先，你那么想与我祖先亲热，见到时记得与我说一声它长什么样。”

有祖先的行人半是气半是问候了半天口干舌燥需要中场休息，一时无法言语。

禾黎在护卫的保护下走了过去。“玳瑁？”

玳瑁扭头看向禾黎。“能做主的可算来了。”

禾黎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你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族人又抓了我们的幼崽，被收拾掉了。”

“可我听说击沉了十二艘船上，船上难道都有虺？”

“不，那十一艘是倒霉蛋。”玳瑁道。“但你的族人偷幼崽也是事实。”

一名属官愤愤道：“那你们也不能无差别击沉船只，每艘船上少则五六百人，多则千人，更有价值数十万百万金铢的货。”

玳瑁更加愤怒：“谁让他们拒绝让我们搜索，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能载数百人乃至千人的船不多，禾黎一听就猜到怎么回事，这样的船要么是官方船队要么是与帝国上层权贵家族有姻亲关系，要么是旁支。背景厚，底气足，被强迫停船要求接受全面的检查，平日里骄横惯了，只有自己强迫别人没被人强迫过的人如何能受得了？

可能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骄横，也可能没参与但知道是谁做的看在朋友关系上帮人争取时间....若碰上的应龙正巧缺乏耐心，也没有嘴皮子，还着急上火找幼崽，发生冲突再正常不过。

不过把船都给沉了还是太过。

“在海上突然被龙群围住要求停船检查，正常人都会害怕抗拒，更别提那样的大船，船上多少会有些违禁之物，即便如此你们也不应该将船都给沉了，完全可以将船扣下不检查就不放人，何至于击沉船只？”

玳瑁闻言更加愤怒，手中的剑气愤的指向禾黎。“琥珀队长一开始并没有击沉船的意思，是你的同类先出口不逊，吵了几句后还试图用弩攻击巡查的龙，伤了琥珀队长的下属，她才会愤怒的攻击所有不配合的船。”

禾黎好悬没吐血，弩是禁品，民间不许持有，而能用来攻击龙的弩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寻常弩，必定是军工品，逮着就是连坐三族起步的罪。

居然还真有违禁品，还是这么严重的违禁品，难怪不敢给人检查。

莫说人族，便是龙族这边也不允许商船携带能攻击龙的弩进入龙族海域，同样是逮着就处死的罪。

看向负责岁城商务及与龙族打交道的行人，给自己的汇报可没这一茬。

行人露出了无奈之色。“那艘船涉及...”

最后一个字行人只做了个口型，但足以让禾黎明白那是什么字，帝都举足轻重的权贵家族。

回头跟你们算账，禾黎继续对玳瑁道：“后面的十艘船有一艘是偷幼崽的罪犯，那另外九艘船做了什么？”别告诉他每艘船都有问题。

玳瑁一时语塞。

禾黎有力道：“龙族幼崽的事，人族一定会给龙族一个满意的交代，但九艘船，六千一百六十一条人命，也希望龙族给人族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休怪人族开战....”

话音未落禾黎忽然感觉到背后被一股力量推了下，身体下意识前扑。

禾黎过去在龙族这里的信誉非常好，玳瑁闻言手上的剑开始下放。“此事龙族会....”给交代，琥珀队长如无意外会被关进深海监狱。

玳瑁瞠目结舌的看着禾黎突然扑了过来，正中自己手上的剑。

龙族打架很少用剑，执剑更多的是商贸开通后为了维持治安而配的装饰品，虽是装饰，品质却极好，全是龙族亲手锤锻的宝剑，吹毛断发。

禾黎的身体瞬间被宝剑戳穿，整个人无力的扑倒在玳瑁身上，目光涣散。

“为...什....么？”

“我没想杀你。”玳瑁下意识道，执剑的手不由松开。

所有人都呆住了，还是人族方先反应过来，行人最先冲上去接住禾黎的身体。

“他们杀了巫子！这些龙根本没拿我们当回事，想杀就杀。”

“给巫子报仇！”

“报仇！”

一名离得近的侍卫反应过来，下意识拔剑攻向玳瑁，玳瑁的下属也反应过来，呼啦啦冲上去保护玳瑁。

接住垂死的禾黎的行人下意识觉得哪不对，却见禾黎的嘴唇翕动，不由凑上去。“....阴...谋...”

行人陡然反应过来什么，想扭头找最先开口高呼报仇的人，却已寻不到，也迟了。

驻地前转瞬一片混战。

龙族的身体素质在那摆着，没有专门的武器，亦或是第三四境的武者术士，人族很难与之匹敌，当有应龙变回原形，战场局势很快一边倒。

有反应快的人族跑进驻地搬出一架大弩，瞄准，手臂粗的精铁长箭嗖的射出，近距离扎入一头应龙的身体，应龙应声倒地。

其余应龙一见，顿时红了眼，下手不再留情，不过半刻时间营地前的战斗便结束，满地死尸。

龙神殿。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没想杀他，是他自己突然扑过来的。”玳瑁恍惚道。

族长看向众长老。“你们怎么看？”

一名长老困惑道：“虽然很荒谬，但事已至此，玳瑁没必要扯谎，可人族巫子也不可能自己扑上来自尽。”

在人族混迹时间最长的顼思索须臾，忽对玳瑁道：“你再说一遍当时的情况。”

玳瑁不解，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我当时想收剑回来汇报的，但他突然踉跄的扑过来....”

“等一下。”顼道。“你刚才说踉跄，他的脚步并不稳当？”

玳瑁回忆了下，点头。“对，他的脚步很不稳。”

顼道：“原来如此。”

族长道：“你想到了什么？”

“有人推了巫子禾黎。”顼道。“人族要与我们开战，而战争需要师出有名，巫子禾黎的死便是这个名。”

族长愣了下。“据我所知，巫子是人族玉主之位的继承人，就算要师出有名，这牺牲未免太大。”

按常理来说，要师出有名，牺牲的不应该是出身寻常的中下级官吏吗？哪有用巫子这个级别的当祭品？

顼神情复杂道。“可能很多，可能是布局的人是他的政敌，藉此铲除异己，陆地上智慧物种经常这么干，借对外的战争清洗内部的反对势力，它们打的战争至少七成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将内部的敌人送上战场，与敌国君主互相帮助对方清理异己；也可能是巫子禾黎的身份地位没我们想得那么重要，玉主寿两百载，能活到继位的巫子才是值钱的巫子；还可能他的身份地位确实很重要，但人族内部与我们一样，并无达成一致，因此师出有名需要更珍贵的祭品。”

大长老道：“不论是哪一种，我们都需要与人族做过这一场。”

族长面露迟疑之色，看向龙神。“陛下？”

龙神威严的道：“你们虽然是我创造的，但你们的命运属于你们自己，人生的路得你们自己走。”

“我明白。”明白龙神的意思，但族长还是下不了决心，战争不是儿戏，要死人的。

大长老再接再励道：“族长，方丈群岛面积有限，最迟一千五百载，我族的人口便将超过方丈群岛与我们控制海域的容纳上限，彼时必然需要向陆地开拓，获取更宽广的天地，但彼时经过千载发展的人族王朝必定比如今更强大。”

族长神色有些动容，大长老说的她也思考过，以前族里都是寿命数万载乃至十万载的古龙时没觉得有什么，古龙并无繁衍能力，人口一直都在减少，自然也从未发愁过资源不够。如今不行，新生的龙族寿命虽然短了许多，但拥有繁衍能力，数量也会一直增长，而且要诞生更多的应龙也需要更庞大的龙口基数，而庞大的龙口需要庞大的资源。

一千五百年并不长。

“为了一千五百岁后的未来，当下我们需要肢解人族王朝，唯有人族王朝在那之前土崩瓦解，我们未来才不用面对一个更可怕的强敌。”

一名反对派长老道：“可我们对陆地的需求能有多大？我们无法精耕细作，还不如继续从人族采购物资。”

大长老道：“我们无法精耕细作，但人族能。”

顼翻白眼：“你该不会想未来将人族当做奴隶吧？天才的主意，奴隶可是会造反的，且不说我不想大把精力花在镇压叛乱上，只说我们与人族的人口差异，镇压奴隶造反是要死人的，即便死一万个奴隶只需要牺牲一头龙，人族也能耗死我们最后一头龙。”

大长老道：“我活得比你更久，你说得我也知晓，未来我们上岸，并非我们为主，人族为奴，而是龙族负责畜牧，人族负责耕作。”

顼道：“那不就是如今的模式？”

大长老道：“不一样，我们的生命形态决定我们必然走向共生关系，但龙族主导共生还是人族主导共生是不一样的，诸位莫忘了人族是如何诞生的。”

顼哑然，人族的同化能力确实强大。

大长老继续道。“即便不考虑未来，只考虑当下，方丈群岛所处的位置也决定了人族对我们的觊觎。人族要控制生洲，绝不会允许生洲与元洲之间卡着一个不受控制的强大族群，巫子禾黎的死足以证明。”

族长拍板道：“老规矩，投票表决要不要开战。”

龙族的领导层由一名族长与十二名长老组成，长老、族长的任职皆一千载，长老一人一票，族长一人三票。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族群的寻常事物由族长一个人拿主意，唯有重大决议必须投票，得到半数以上的票才能通过。

大长老：“我支持。”

二长老：“我支持。”

三长老：“我支持。”

四长老：“我反对。”

五长老：“我反对。”

顼道：“我支持。”

与顼关系很好的七长老奇道：“你不是一直反对战争吗？”

“我反对战争，但现在我们需要这一场战争，不是为了肢解人族，而是为了当下的安宁。”禾黎道。“他们连巫子都能做为师出有名的祭品，战争是必然。”

七长老想了想，也道：“我支持。”

八长老：“我反对。”

九长老：“我反对。”

十长老：“我支持。”

十一长老：“我反对。”

十二长老：“我支持。”

七票支持，五票反对，但族长手里有三票，若反对，反对派还能再翻盘，众龙不由看向族长。

族长沉思良久，道：“我支持。”

林精邑。

时刻分了一丝脑力给修的青婧在第一瞬间便察觉到天都有变，瞬间从长眠中惊醒，沉入天都，果然看到一样天都本来没有的东西——一只翎羽仿佛足赤的金子精雕细琢而成的鸟儿。

修正粗暴的将鸟儿往自己身上一片鳞甲里怼。

“你在做什么？”

“稍等，马上就好。”修三下两除二将鸟儿怼入鳞片中，原本黑色的鳞片上霎时多了一枚金色的鸟形符号。

“它是神子。”

“嗯。”

“谁？”

“你认识的，巫子禾黎。”

“你把他杀了？”青婧大奇，我全天候盯着，你居然还从我眼皮底下跑出去杀人？

“不是我杀的，我伤还没好呢，根本无法离开林精城。我只是在他身上放了点东西，当他死亡时，他的灵魂会被送到我手里。”

青婧闻言也不追问什么时候放的，林精城是粮种培育的重要基地，王、玉主、巫子、相平常便会不时来看，若培育出重要的粮种还会专门跑来，修下手的机会太多了。“我睡了多久？他这么快就老死了，不对，根据你以前告诉我的，他若是老死，你不应当这般顺利收集到他的灵魂。”

“猜对了，他是被杀的。”

青婧大惊。“是我睡得太久，帝国灭亡了吗？竟连巫子也能被杀？”

“你也没睡多久，帝国也没灭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前人留下的家底那么厚，一时半会败不光，人族王朝怎么也还能再苟延残喘百三四十到百七八十载。”修道。

青婧闻言心情复杂的放下了心。

这一提议被龙族坚定的拒绝：方丈群岛是龙族的地盘，而且现有耕地也足够供给往来商船，没必要让非商业人口的人族涌入。

尽管岛上农业过于狂野，但岁岛仍旧成了东溟大洋上最繁华的岛屿，商船往来如梭，天上地上不时可见虺、蛟、角龙、应龙与化为人形的龙。

自然，龙族虽然狂野，却不是没记性，记得中转站是要为过往船只提供补给。

虽然位于热带，但方丈群岛的土地非常肥沃，每年候鸟迁徙会从此过，留下无数粪便；龙族是肉食动物，主食是鱼鳖，次为走兽，鱼骨兽骨都是吐在岛上，而龙族在这片群岛上生活了据说十数万载，因而晚上在岛上溜达一圈，漫山遍野都是磷火；龙族自己拉的粪便，养殖的牲畜拉的粪便；方丈群岛，尤其是主岛这一片，打雷很频繁，虽然不知打雷与土地的关系，但人们通过商羊海峡两岸肥沃的土壤不难意识到一件事，打雷频繁的地方土壤肥沃。

因着要了解苌楚如何种植,禾黎这次在炎洲呆的时间比过去更长，跟着朱颜将朱颜培育的苌楚品种研究得差不多后才带着一大包种子与枝桠回到生洲。

这地方，随便撒一把种子都能丰收，这也是龙族狂野农业的底气所在，狂野农业足以供给过往船只。

但如此有特色的耕作令每个路过的人族见了，即便明白道理，还是控制不住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暴殄天物呀。

有商人实在没忍住向龙族打探能不能将土地租给自己，看你们种成这个样子，我控制不住自己动手的欲/望，租金肯定按时缴纳。

若合,以后可以大力推广种植，做龙族的生意。

若不合，也可以推广种植,不管是种着吃还是卖给海船都是不错的选择，实在不行还可以往北运,卖给肉食动物的羽人与龙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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